第 96 章
探望

  邱明達離家出走的事,裴煜他們也沒擔心太久。因為當天晚上晚自習下課,他們就得到了邱明達被抓回家的消息。

  據說還真的讓歐陽靜蒙對了。邱胖胖的確是跑到城郊風景區的廟裡去要求當和尚,根本沒往汽車站火車站跑。所以他爸媽蹲點完全蹲錯了方向。

  一開始廟裡的和尚還沒把這小胖當回事,壓根不理他。等看到這邱明達真的蹲著廟裡不走的時候,方丈出面了。一看就猜到邱胖胖是個離家出走的未成年,一面穩住他,說當和尚可以要先齋戒一週,一面就叫人打電話報了警。

  邱明達的離家出走結束的異常迅速,共計兩天又七個小時。

  「我本來就沒想要離家出走。我就是生氣!不想讓他們好過!我沒想跟薇姐怎麼樣,偷偷的喜歡也不行嗎?我媽非得跑去鬨,還把薇姐逼出國,這下完了,薇姐以後肯定看都不想看到我……」邱明達惡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雞排。他對周念薇本來只是少年人青澀又懵懂的愛慕,被她媽這麼一攪和,好像他跟薇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於一洋沒好氣的說:「你是出氣了,你一離家出走,你媽又跑去找我小姨鬨了一場。」

  「!」邱胖胖塞滿口的肉驚得差點噴出來,他迅速嚼了幾下吞掉,「我媽她她、她又去了!?瘋了吧!」

  於一洋哼道:「你回去問你媽就知道了。」

  「我才不問!你說的我還不信啊。而且我媽現在一聽到我提你小姨就發飆。」邱明達嘆了口氣,把剩下的雞排吞了。「我是沒臉去見薇姐了,你幫我跟薇姐道個歉吧。」他說著摸了個小信封出來。

  「你給她發個消息不就行了?」於一洋說歸說到底還是接過來。「嘖,還用膠水封了口。怕我偷看啊。」

  「發消息多沒誠意!」邱明達說,「可惜我媽把我給薇姐畫的畫像都撕了,不然還能送給薇姐賠罪。」

  「行了吧!要不是你手欠畫我姨,你媽能發飆?」於一洋潑冷水。

  邱明達頓時跟被放了氣一樣癱在桌上。「我都要出國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安慰安慰我嗎?」

  「我不揍你都是看在咱倆多年交情的份上了,還安慰?你想太多!」於一洋白他。

  裴煜打圓場:「今天是給達子送行的,別說那些不愉快的了。達子,高興一點,那邊空氣不錯,你過去就不用吸霾了。」

  邱明達嘆氣:「可是沒人一起玩了。」他說著又問裴煜:「裴哥,聽說你打算去美國讀大學,那靜姐也出去嗎?」

  「我不去。」歐陽靜平靜的說,「我在國內讀。」

  「誒?!」邱明達驚訝起來,「那你們豈不是要分開?裴哥你幹嘛非得出去?」

  「有什麼問題嗎?」裴煜跟歐陽靜異口同聲,說完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看得邱明達連連搖頭,「學霸的世界我不懂。」

  「也就四年而已,裴哥又不是不回來。」不識情滋味的於一洋表示沒什麼好驚訝的。

  裴煜看了眼桌上已經清空的餐盤,又看看時間,問歐陽靜:「是三點集合嗎?要不我們現在過去?」

  歐陽靜算了一下時間,點點頭:「是差不多該走了。」

  「你們去哪?」邱明達問。

  「靜姐初中班主任生病了,他們過去看她。」於一洋解釋。他說話間,四人都站了起來,結賬走人。

  看著裴煜他倆離開的背影,邱明達嘀咕:「靜姐老師生病關裴哥什麼事?現在就黏這麼緊我可不信他倆分開四年真沒關係。」

  於一洋聳聳肩,他雖然知道裴煜為什麼會去,不過想想裴煜他倆應該不想把互換身體的事捅出來,於是他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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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煜他倆趕到集合地點的時候剛好三點整,約好去看老師的同學基本到齊。他們中有不少見過裴煜,看到他還是覺得挺驚訝的,覺得學霸談戀愛真是不一般,秀恩愛都秀到老師那裡去了,不過鑑於歐陽靜比較「高冷」她帶來的人他們也不敢放肆問。

  只有羅泳雯「仗著」是歐陽靜的前同桌,嬉笑著問她:「你去看老師他都要跟來啊,盯得好緊!」

  歐陽靜咳了一下,一臉正經:「他說我們做的那些練習卷很多都是他提供的,他也算半個六班人,看看老師是應該的。」

  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不過到場的同學大多都是受益者,對裴煜多少有點感激。再加上他這種學神級的人物,主動把自己劃為他們一夥的,聽上去還挺讓人受用。倒也沒什麼人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

  嚴老師家離學校不遠,小三房,唯一的女兒已經成家,家裡就她跟丈夫兩人。因為還沒退休,也沒養什麼貓貓狗狗,倒是種了滿陽台的花,站在樓下一眼就能認出她家。

  進門之前,班長一再強調老師身體不好,大家一定不要高聲喧嘩。歐陽靜還覺得他多想了,就憑嚴老師滅絕師太的氣場誰敢在她面前放肆?然而開門後,她卻發現自己想錯了。

  因為在家養病,嚴老師穿得十分居家,她的形象一下子從嚴師變成了和藹可親的鄰居大姨。看到以前的學生們,老師顯然十分高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鞋套給他們穿,又招呼她丈夫從廚房裡把切好水果的端上來。看到裴煜的時候老師明顯愣了愣,等歐陽靜給他做完介紹,嚴老師就笑眯眯的將他迎了進來。

  大家一開始攝於「滅絕」餘威,還束手束腳的。規規矩矩的圍坐在老師周圍,很禮貌的向老師詢問身體情況。得知老師暈倒只是過於勞累導致的頸椎問題,充分休息就可以恢復以後,大家都鬆了口氣,在老師跟她丈夫的招待下開始放鬆的吃吃喝喝。

  一放鬆下來,他們就發現嚴老師比平時在學校要親切許多,大家也開始七嘴八舌的聊起初中的糗事和現在各自的高中生活,而且越聊越嗨。非得班長時不時的乾咳幾聲,大家才會記起他們是來探病的,稍微收斂一下。

  在班長第三次乾咳的時候,老師拿了只香梨給他:「小小年紀怎麼老咳嗽,吃點梨潤潤喉。」

  班長哭笑不得的接過梨,在同學們的笑聲中無奈的啃了起來。

  六班這次中考都考得不錯,雖然進附中的只有歐陽靜,但是還有好幾個進了同為八所重點的其他高中。大家聊起不久前的中考都是一片唏噓。

  「要不是老師督促,我肯定考不上一中。」有人感嘆,大家紛紛附和。

  嚴老師擺手:「我就是儘了老師的本分而已,還是靠你們自己努力。其實大家還要感謝組織大家成立學習小組的歐陽靜跟提供試卷的裴煜同學。」

  她說完,同學們的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在這對學霸身上。歐陽靜杵了杵裴煜:「我說你怎麼非要來,是過來接受誇獎的吧。」

  裴煜連忙朝大家拱手:「不敢當不敢當!提供試卷都是歐陽靜要求的。」

  「這我可不敢居功,那些練習卷的講解可都是你準備的。」歐陽靜說。

  羅泳雯插嘴道:「你們就別互相謙虛了!特別是靜靜,裴煜肯幫忙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直接謝你就好了,對不對?」

  「咳咳」班長又咳。

  羅泳雯瞄了他一眼:「都畢業了,有什麼關係嘛!」

  「嗯?」嚴老師終於拿出了滅絕的氣勢,眼風一掃,嘻嘻哈哈看熱鬨的學生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先聲明,我是不讚成早戀的。哪怕是尖子生。當然,我現在管不到你們了,你們不要耽誤學習就好。」歐陽靜趕緊點頭答應。

  閒扯的時間過得特快,不一會就接近五點了,在班長的提議下,大家向老師告辭。歐陽靜和裴煜落在後邊,臨出門的時候,嚴老師突然拉了歐陽靜一下:「我有話跟你講。」

  歐陽靜看了裴煜一眼,他很識趣的先出了門。嚴老師這才向歐陽靜說:「老師一直有件事沒告訴你,其實當年你父親也是我的學生。」

  歐陽靜吃驚的看著她。嚴老師眼裡神色十分複雜:「在你之前,你父親是我教過最得意的學生。本來有你父親的前車之鑑,我應該非常反對你談戀愛。但是老師知道比起你爸爸,你更理智,也更有自製力。而且裴煜是萬裡挑一的優秀,你想要跟他在一起就絕對不能放棄努力。」

  歐陽靜看得出來嚴老師這番話絕對是發自肺腑,甚至因為擔心她在熱戀中聽不進去勸告,而試圖站在她的角度來勸她努力。她不由正色向老師保證:「老師放心。我知道自己現在站的地方還太矮,想要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不會辜負我對自己的期望。」

  嚴老師眼裡閃過讚許,拍拍她的手:「老師還是小看了你啊!加油!」

  在嚴老師那裡打完雞血,下樓後看到同學都還沒走,那麼多人裡,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裴煜。而從她出樓棟大門的一刻起,裴煜的目光就緊鎖在她身上。歐陽靜心裡一熱,朝他跑過去,長輩怎麼都擔心她會因為談戀愛放棄學習呢?有這麼優秀的人在身邊,她只有更加努力才對呀。

  「大家還沒玩夠,準備轉場,唱k去不去?」羅泳雯問。

  歐陽靜下意識的拒絕:「今天玩了一天還沒看書呢。」

  「去嘛去嘛!好不容易把你叫出來!那個誰,裴煜你也一起去啊!」羅泳雯開始使出磨功。

  「就是,太不容易了!今天放過你下次再聚不知道什麼時候!歐陽靜的男朋友,你聽過她唱歌嗎?一級棒!」羅泳雯一開口,立馬有同學幫腔。

  歐陽靜的男朋友,這個稱呼取悅了裴煜,他當慣了主角,除了跟父母在一起,他還是第一次被人以附屬的身份提起。「我還真的沒聽過你唱歌,要不去玩一會吧。你要是擔心功課跟不上我給你作輔導呀。」裴煜故意刺激她。

  歐陽靜明明知道他用激將法也還是忍不住上當,「去就去,誰說我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