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翟氏聽了一驚,站起來就要往外跑,心裡知道若不是急病,這大年根底下的,斷然不會這時候送信過來,還是翟管家親自來的。

胡老爺急忙攔住她:「急也不再這一會兒,寒冬臘月的你這麼出去,若也病了豈不麻煩。」叫立冬拿了斗篷來給她披上,兩口子匆匆出了屋。

青翎幾個哪還吃得下去飯,忙跟著去了,尤其青羽小臉煞白,她心裡知道舅母並不喜歡自己,當日娘親不應這門親事,就是怕自己嫁過去受委屈,後來是舅舅一再保證,爹娘才應了,若舅舅……青羽都不敢想。

到了前頭,一見了翟氏,翟管家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大小姐您快進京吧,大少爺中毒了。」

翟氏:「翟管家你起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翟管家老淚都下來了:「少爺就吃了一盅雞湯,可不知怎麼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請了郎中來瞧說是中了毒,好在救的及時,人倒是緩過來了,身子卻動不了,話也說不利落,費了半天勁才聽出,叫老奴來接小姐進京,怕晚了就來不及了。」

翟管家這一句話,險些驚出翟氏的心肝來,剛才勉力支撐,如今一聽這話,哪裡還撐得住,只覺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不是丈夫在後頭扶著自己,這一下子非栽地上不可。

胡老爺忙道:「快去準備,我跟夫人得趕夜路進京。」

翟婆婆忙吩咐立冬收拾東西,撿著要緊用的收拾,零碎的就別帶了。

青羽上前一步拉住翟氏:「我也去。」

翟氏知道女兒擔心,拍了拍她:「你跟子盛過了定,未成親之前見面,可壞了規矩,況且,我跟你爹這一去,怎麼也得過了年了,你如今也十三了,跟你大哥兩個一起把家,把弟妹照顧好,爹娘也能放心些。」

青羽只得點點頭。

青翎卻已經拿了包袱上了車:「家裡有大哥大姐在,用不著我,好歹我在舅舅家住了幾個月,跟著爹娘許能幫上些忙。」

青翎在京裡住了幾個月,沒出絲毫差錯,可見是個穩妥的,翟氏便點點頭。

夜色裡馬車去的沒影兒了,青羽還站在大門外望著呢,青羿扶著她的肩:「放心,當年翟家那麼大的難,舅舅跟娘都挺過來了,這點兒事兒算不得什麼,外頭冷,回屋去吧,爹娘雖不再,還有祖父跟弟妹們,咱胡家這個年也得過,你要是病了,大哥可忙不過來。」

青羽點點頭,兄妹倆進了裡頭。

祖父如今在城裡倒還好,不然,老人家雖健朗,這扎不楞的驚一下,真不知受不受得住,囑咐胡管家,先別跟祖父說,等祖父家來的時候,自己慢慢告訴,省的嚇著老人,這人上了年紀最禁不得嚇。

囑咐好,低頭發現青青跟青翧一邊一個抓著自己的手,尤其青青一副害怕的表情,爹娘不再,青羿頭一次覺得,自己作為大哥應該撐起這個家,他緊緊摟住弟妹,低聲安慰:「不怕不怕啊,有大哥在呢。」

青羽過來拉著青青:「從今兒起,青青就搬到我屋子裡吧,青翎不再家,大姐哪兒怪冷清的,咱們姐倆在一處也好就伴兒。」

青青點點頭,叫春分去搬自己的被縟東西,跟青羽去了她住的小院。

青羿吩咐胡管家叫小子們警醒些,拖著青翧回去了不提。

且說那三口,一路上不敢稍停,可夜路到底不好走,好在最近沒落雪,不然,夜路更走不得了。直趕了一宿路,天大亮才望見京城的門樓子,日頭老高的時候進了城,直奔平安街翟府。

這一路上翟氏也底細問了翟管家,怎麼好端端的吃了一盅子雞湯就會中毒,從哪兒吃的?是什麼毒?

翟管家道:「這也是少爺著急叫老奴去請大小姐的原由,這盅雞湯是琴姨娘見少爺看書看得晚了,親手熬了送到書房裡去的。」

琴姨娘?翟氏皺了皺眉:「不記得寶成屋裡有什麼琴姨娘啊?」

青翎道:「娘親不知,年前舅母新買了幾個丫頭,有個叫琴兒的,被舅舅收了房,就是這位琴姨娘。」

翟管家點頭:「正是她,夫人不問青紅皂白,把琴姨娘抓了起來,說要扭送衙門,要問一個毒害少爺,琴姨娘大哭大喊著叫冤枉,說自己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子,怎會毒害主子,被少爺知道,強撐著攔了,找了郎中來瞧脈,果然有了身子,少爺發了話先關在了書房裡,夫人又說,若不是琴姨娘,必然就是別人,要把府裡的姨娘丫頭都捆起來審,鬧的實在不可開交了,少爺如今起不來炕,跟夫人著不得急,也只能先壓著,忙叫老奴去接大小姐。」

翟氏這才明白,寶成這麼著急叫翟管家來接自己,一個是他中的毒,再一個就是自己的弟妹趙氏,怕她趁機剷除異己,弄得翟府雞犬不寧,心裡琢磨,既是新收房的姨娘,又有了身子,必是頗得寶成喜歡,正在風頭上嗎,怎麼想不開的給寶成下毒,若說別人,自己倒也不信她們有這樣的膽子,這件事兒十有八九跟趙氏脫不開關係。

想到此,不禁暗暗嘆息,若不是當年翟家那場大禍,寶成落難,也不會知趙家的恩情,繼而娶了趙氏進門,當年自己第一眼瞧見趙氏就知道不是個賢良女子,勢利眼,小心眼,沒有容人之量,嫁了翟家由不知足,還總想著往高處攀,府裡也弄得烏煙瘴氣,寶成跟前兒那幾房侍妾,兩個都是她從娘家陪送過來的丫頭,若不是她點頭,寶成再有色心,又怎會動妻子娘家的丫頭。

表面兒上裝著賢良大方給了寶成,暗地裡有恨的牙癢癢,使手段整治寶成身邊兒的人,這樣的事兒早不是一回兩回了,自己是大姑姐兒不好管兄弟內府裡的事兒,才故作不知,可如今這害到了寶成身上,自己就不能不聞不問了,這一次非要給她個教訓不可,不然,長此下去,寶成早晚給這老婆害了性命。

不過,自己只略想想就知道這毒是趙氏下的,寶成又怎麼會不知呢?

馬車停在翟府大門前,趙氏早得了信兒,便心裡再不樂意,在大姑姐兒跟前兒也不敢託大,早早帶著人站在大門外迎著了。

翟氏一下車就緊走兩步親自來攙:「這怎麼話說的,大過年的還勞動大姐往京裡頭趕。」

翟氏沒工夫跟她廢話,直接問:「寶成如何了?」

趙氏臉色有些訕訕:「調理了兩天,能說整句話了,只是還起不來,我這兒正託人往太醫院找個太醫呢,太醫醫術高明,若能請來,想必會藥到病除。」

翟氏沒理會她,快步進了裡頭。

趙氏臉色有些僵,青翎上前:「翎兒給舅母拜早年了,舅母萬福。」

青翎這麼一行禮,趙氏也不好再僵著,勉強笑了笑:「翎丫頭來了,姐夫也來了。」

胡老爺點點頭,打過招呼才走了進去,跟著翟管家進了書房院,到了院門口,趙氏卻站住了,頗有些不自在:「翎丫頭跟你爹進去把,你舅舅這些日子惱我沒管好家,發了話說不想見舅母,如今他正病著,舅母就不進去惹他生氣了。」

青翎:「那翎兒進去勸勸舅舅。」

趙氏:「真是個好孩子,去吧。」

青翎心說若不是為了大姐,自己才懶得理會舅母呢,這事兒一想就是舅母幹的,之前自己在舅舅這兒住的時候,好幾回都發現舅母用陰狠的目光盯著舅舅身邊兒那幾個侍妾,後來舅舅把那倆丫頭收了房,更是打了舅母的臉。

其實以青翎看,舅舅先開頭也不是真瞧上了那倆丫頭,估摸是怕舅母使陰招兒,往表哥屋裡頭塞,索性釜底抽薪,收到了自己身邊兒,舅母再想什麼招兒都沒用了。

至於琴姨娘有身孕,也是意料中的事,那倆丫頭長得如花似玉,舅舅也是男人,既是名正言順的房裡人,還能白放著當擺設不成。

青翎猜,舅母一定是知道琴姨娘有了身子,生怕她生個男胎出來,即便不能跟表哥相爭,有子傍身的琴姨娘,在翟家也算有了穩固的地位,不是舅母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了,故此先下手為強,那盅雞湯十有八九是舅母做的手腳,以為是琴姨娘熬來自己補身子使的,不想琴姨娘卻是為了討好舅舅,以至於舅舅就成了那個中毒的。

當然,這只是青翎的推論,不過也應相去不遠,畢竟以舅母的性子,是絕不會眼看著侍妾做大的。

青翎一進書房就瞧見了琴兒,倒是嚇了一跳,自己是小年前才走的,滿打滿算也才七八天光景,青翎記得自己走的時候,琴兒還不是這個樣兒。

琴兒比桃花胖一些,珠圓玉潤的美人頗符合古代男人的審美,想來也是因為這一點兒,才會頗得舅舅寵愛,尤其一雙眼睛生的好,鑲嵌在銀盆一樣白淨的臉上,珠光流轉,明眸善睞,極有風情,而如今卻臉色蠟黃,人也有些消瘦整個人恍如驚弓之鳥一般,手臂下意識抬起來護住小腹,這個動作倒讓青翎對她高看了一眼,至少這一刻她有母親的自覺,知道保護自己的孩子,低下頭:「給給姑老爺請安,給二姑娘請安。」

胡老爺避嫌,看都沒看她,只是點了點頭,便進屋去了。

青翎想著舅舅指定跟娘說事兒,涉及舅舅房裡的事兒,爹無妨,自己這個外甥女進去卻不妥,便留在了外頭,在椅子上坐了。

琴兒親自端了茶過來,又怕青翎冷,把炭盆子也挪到了青翎腳邊兒上,撥旺了炭火,做好了這些,便搬了個胡凳來坐到下首,瞧著炭盆裡的火發呆,不知想什麼呢。

青翎倒有些可憐她了,這次本來要帶著桃花來的,一想到舅母,還是算了,桃花跟琴兒她們是一起買進來的,雖說舅母這回是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看見桃花心裡指定也痛快不了。

青翎沒說話兒,琴兒倒是先開口了:「桃花怎麼沒跟姑娘來,前兒我還夢見她了呢,姑娘大約不知道,我跟桃花是老鄉呢,之前不認識,後來被賣到了一處,才知道我們倆就隔著一個村兒。」

青翎:「正過年,家裡頭忙亂,我叫她在家裡頭幫著大姐料理事兒,還有,如今她不叫桃花了,她說不想記著之前事兒,名兒也不要,我給她重起了個名兒叫穀雨。」

哦……琴兒應了一聲:「穀雨好,記得我娘活著的時候說過,穀雨過後地裡的麥子就長好了,眼望著豐收呢,多好是兆頭。」

見青翎不答言,也不討嫌,站起來:「二姑娘趕著夜路過來的,想必還未吃飯 ,我去小廚房裡給二姑娘下碗麵,先墊墊飢。」

青翎也實在餓了,便道:「那有勞了。」

等她出去,青翎往裡屋門邊兒上挪了挪,側著耳朵聽裡頭說話,她舅舅說話有氣無力的倒還算順暢,想必真是好多了:「大姐,姐夫,大過年的還讓你們跑這一趟,實在不該。」

翟氏瞧見兄弟能靠著坐起來了,提了一道的心這才放下,好歹的命是保住了,以後尋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好生調理調理,也應無大礙,給他攏了攏被子:「說這個做什麼,難不成你這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跟你姐夫還能在家高高興興地過年不成,得多大的心啊,你說你也是,姐之前就勸過你,房裡的人多了難免有長短,瞧不就出了大事兒,這是你命大,救了過來,若是那毒不可救,你這條命可就搭進去了。」

翟老爺道:「我這條命搭進去,她也就消停了,不然,且沒完的折騰呢。」

翟氏:「胡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金貴的,便你自己不在意,也得想想子盛,若你有個好歹,可不斷了孩子的前程嗎,他心裡不定怎麼怨你了。」

翟老爺搖搖頭:「當年若不是咱家遭難,知了趙家那點滴的恩情,也不會娶這樣的不賢之妻進門了,倒省了許多麻煩事。」

翟氏:「你可還記得咱爹活著的時候,怎麼跟你我說的,受人點滴恩情當湧泉相報,弟妹便有一千一萬個不是,趙家到底對咱翟家有恩,無論如何你也當容讓一二。」

翟老爺:「還叫我怎麼容讓,大姐你是不知她幹的那些烏糟事兒,您跟姐夫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醜,便你兄弟再好色,房裡有幾個伺候的也夠了,沒想過添新人,可她卻背著我買了幾個丫頭進來,非要往子盛房裡塞,子盛倒是個好孩子,來跟我說不要丫頭伺候,我跟她發作了一通,怕她仍不死心,索性收在了房裡,斷了她的念想,誰想又出了下毒的事兒,大姐,這次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跟您商量休妻之事。」

外頭的青翎心裡一喜,要是舅舅休了舅母,青羽將來的日子可就順當多了,不想,她娘卻道:「你是糊塗了,休妻哪是隨便休的,慢說趙家對咱們翟家有恩,便是瞧在她生了子盛的份上,也休不得,你這念頭從哪兒來的,莫不是心疼你外頭那個懷了身子的小妾,便休了你媳婦兒,那個琴兒的出身還能扶正不成。」

翟老爺忙道:「哪是為這個,我是怕青羽將來嫁過來,有這麼個婆婆受委屈呢,之前雖知她的性子,到底還有些收斂,想著便看在我的面在上,也不敢對青羽如何,如今瞧來,這竟是個糊塗婦人,心腸還狠毒,青羽還沒過門呢,就想給子盛塞人,等過了門還不定要怎麼著呢。」

胡家夫妻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有些事兒明知道不妥,卻也難改變,翟氏道:「這事怨不得你,青羽跟子盛青梅竹馬情投意合,難道當爹娘的能忍心拆散他們不成,子盛是個好孩子,對青羽也好,弟媳婦兒便再糊塗,想也不會歪帶青羽,再說,離著他們成親還遠著,這會兒就操心哪操的完。」

翟老爺:「便不能休妻,這一回也不能輕饒了她,她竟然下毒要害我的骨肉,若那雞湯不是我喝了,這會兒豈不是一屍兩命了。」

翟氏白了他一眼:「說到底,還是心疼你的小妾,你好歹也是當官兒的,難道不知寵妾滅妻是要獲罪的嗎,行了,你好生養著吧,這件事兒交給大姐料理。」

翟老爺挨了訓,不敢再說什麼,低聲道:「一時半會兒的只怕料理不清楚。」

翟氏:「這一晃都好些年不再京裡過年了,翎丫頭回去跟我說,我的屋子還是原來的樣兒,我這心裡也有些惦記,如今正好多住些日子,去去念想。」

外頭青翎聽了失望的不行,還以為舅舅能休了舅母呢,鬧半天沒戲。

正想著,表哥掀了簾子走了進來,往裡頭瞟了一眼,急忙過來在青翎耳邊兒掃聽:「說了什麼?」

就瞧表哥那一臉緊張,還能不知他想什麼嗎,青翎小聲道:「剛聽見舅舅說怕大姐嫁過來,舅母會歪帶。」

翟子盛臉色一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我不會她受委屈的。」

青翎:「你還能管得了舅母不成。」

翟子盛:「我,等我以後當了官,必然外放,我娘又不能跟了去,就我跟青羽過日子,我娘再怎麼著,手也伸不了這麼長吧,你回去可不能跟青羽胡說八道知不知道?回頭她誤會了,要不理我了,可怎麼辦。」

青翎眼睛眨了眨:「便我不說,大姐又不傻,京裡出了這麼大事兒,還能瞞過大姐不成,說起來,這件事兒還是舅母要給你買丫頭起的呢。」

翟子盛一聽更緊張了,小心的道:「青羽知道了?」

青翎點點頭。

翟子盛急的在當屋轉了幾個圈子,跟拉磨的驢子似的,轉到門口,琴兒正好端著面進來,翟子盛看見琴兒,跟看見鬼似的,拉著青翎:「咱們去我哪兒說去。」

青翎忙道:「我的面還沒吃呢。」

「什麼面,我叫人給做你愛吃的肉餡兒餛飩去。」不由分說拖著青翎跑了。

翟氏夫妻出來,就看見琴兒托盤裡端著三碗熱騰騰的湯麵,正不知所措呢,見了翟氏忙道:「二姑娘跟大少爺去了,這面……」

翟氏:「放這兒吧,正巧我們也沒吃呢,你去裡屋伺候寶成喝藥吧,仔細些。」

琴兒應一聲怯怯進屋去了。

兩口子吃完了面,翟氏跟丈夫道:「你先回去歇著,我跟弟媳婦兒說幾句話。」

胡老爺見妻子臉上掩不住的疲倦之色,心疼的不行:「既舅爺的身子不礙事,別的事兒也不急在一時,趕了一晚上夜路,先睡一覺,養足了精神再料理也一樣。」

翟氏:「這事兒拖不得,我沒事兒,你先去吧。」胡老爺只得去了。

翟氏邁步出來,果然,趙氏還在院外頭站著呢,凍得都有些唧唧索索的,也沒說離開,不禁搖頭,既怕寶成休妻,早幹什麼去了,再一想她竟然背著自己往子盛屋裡塞人,何曾把自己這個大姑姐兒瞧在眼裡了,自己總唸著趙家對翟家的那點兒恩情,不予她計較,她倒以為自己是個軟柿子不成。想著臉色微沉。

瞧見大姑姐兒的臉色,趙氏心裡咯登一下:「大,大姐,老爺可好些了?」

翟氏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這會兒問這個不覺著晚了嗎,早幹什麼去了。」

趙氏忙道:「大姐這是何意?」

「何意?你自己心裡清楚,琴兒有了身孕,便有了指望,這時候下毒害寶成,是傻了還是瘋了。」

趙氏諾諾的道:「不是她還能是誰?大姐莫不是疑心我吧,我跟老爺是患難夫妻,我又怎會害老爺,這可是天地良心啊。」

翟氏看了她一會兒:「看來是我錯怪你了,既如此,這件事兒更要查個水落石出,府裡有這樣黑心下毒之人,早晚是禍害,翟管家,把廚房裡使喚的丫頭婆子都給我叫到前廳來,姑太太今兒要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