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翟子盛一驚:「魯班鎖?莫非今兒晚上不是跑了江洋大盜而是他……」

張家姊妹忙問:「你們說的誰,街上這麼多兵馬,難道不是江洋大盜嗎?」

陸敬瀾給子盛使了眼色,翟子盛知道此事需謹慎,忙道:「那個,誰也不是,我說著玩的。」

張家姊妹心知表哥不想告訴她們,卻想起剛才的陸敬洲,不禁道:「陸家哥哥剛才那個陸大哥是什麼官兒啊,那身衣裳穿在他身上好威風。」

陸敬瀾不樂意搭理這姐倆,卻也不好裝傻,只得道:「大哥在五城兵馬司任職。」

五城兵馬司?青翎暗暗暗點頭,怪不得管這事兒呢,原來是管治安的,本來自己撿到哪個魯班鎖木片,還沒往熊孩子身上想,可街上一亂就不得不往熊孩子身上聯繫了,且,那個木片自己雖匆忙之間瞧了一眼,可從手感做工來看,並非尋常人家孩子的玩具,尤其有些眼熟,像是上回在珍寶齋自己拆的那個。

況且,五城兵馬司都出動了,挨家挨戶的搜,不惜攪亂了燈市的秩序,要知道京城燈市直接反應的是王朝的安定太平,可見要找的人極為重要,重要到不惜造成百姓恐慌。

而熊孩子地位尊崇,很大機會繼承皇位,皇儲失蹤,就是把整個天下翻個底朝天也不為過,加上剛陸敬洲的反應,丟的人十有八九是熊孩子。

到了翟府,陸敬瀾跟著一起下來,把青翎拉到一邊兒道:「若果真是安樂王出了事兒,只怕要封城,你跟表姨表姨夫明兒就走不了了,若還留著京裡,叫我娘來接你去我家住幾日可好?」

青翎心裡琢磨,不可能弄到封城,這麼多兵馬若是連個人都找不到,豈不成笑話了嗎,尤其這個人還是安樂王,再怎麼著一宿也應該找著人了,若到了明兒不定得死多少人呢。

既然到不了明兒,自己一家三口自然能動身的,倒不用一味推拒,顯得自己有意疏遠似的,想到此點點頭:「好,若明日不走,就去敬瀾哥哥家住上幾天。」

陸敬瀾這才笑了:「那咱們說定了。」說了會兒話才上車走了。

陸敬瀾一走,張家姊妹的好脾氣也到頭了,張若蘭甩了甩帕子酸不溜丟的道:「青翎妹子,咱們好歹也是親戚,我又比你大上幾歲,有些話說了你可別過意,雖說你年紀小些,到底男女有別,你跟陸家哥哥,這麼拉拉扯扯的叫人瞧了也不好看,傳出去不定說什麼呢,若是落個不好的名聲,將來婆家都不好找了。」

張若玉:「可不是,雖說是親戚之間,咱們女孩子也的知道自尊自重。」

兩人一人一句說的尖酸刻薄,青翎還沒怎麼,小滿已經急了:「這話要是別人說還有的聽,從你們兩位嘴裡說出來,倒叫人要笑破肚子了,敬瀾少爺跟我們家小姐是兄妹,又是青梅竹馬,親近些有什麼不對,反倒是您二位,哪次敬瀾少爺一來,您二位不尋藉口往前湊乎啊,一句一個陸哥哥叫著,哎呦,聽著都牙磣的慌,自尊自重,奴婢可沒瞧出來。」

「你,好個賤丫頭,敢跟主子頂嘴,反了你了,看我不教訓。」說著揚手過來就要打小滿。

小滿多精,一看要吃虧,哧溜一下鑽子盛身後頭去了,翟子盛伸手抓住張若蘭的手腕,用力甩開:「胡鬧什麼 ,還有沒有規矩。」

張若蘭氣的不行:「表哥,你護著胡青翎也就罷了,怎麼連這死丫頭也護著,她這般胡說八道,哪來的規矩,我今兒若不教訓她,還當我們姐妹好欺負呢。」說著直瞥青翎。

青翎本不想跟這姊妹倆撕破臉,可沒想到這倆人竟得寸進尺,那就怨不得自己了,青翎伸手把小滿從子盛後頭拖到自己身邊兒,冷冷看著張家姊妹:「規矩,我胡家的丫頭自然守的是我胡家的規矩,你張家的規矩還管不著她。」

張家姊妹是瞧著青翎年紀小,也不怎麼厲害,才敢說酸話,不想青翎年紀雖小,可臉色一沉,話說出來跟刀子一樣利,倒叫她們有些應對不來。

張若蘭到底大些,指著她:「便是你,你們胡家的規矩,丫頭就能跟主子頂嘴嗎?」

青翎笑了:「兩位姐姐既然好奇胡家的規矩,今日青翎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們胡家的丫頭自然不能跟自家主子頂嘴,可對外人,人敬我們一尺,我們敬人一丈,若是外人出言不遜,也不能白受委屈,這是表哥攔了你,若你的手指頭沾了小滿一下,只要是我胡家丫頭就沒有吃虧的道理,必然雙倍奉還,你們若不信可以試試。」

小滿一聽頓時來了神,上前一挺胸:「就是就是,你打啊,打啊。」

張家姊妹反倒後退兩步,不敢伸手了。

青翎:「不吭聲,並不代表我就好欺負,你們想找軟柿子捏,可就找錯人了。」撂下話邁腳進去了。

小滿忙跟了過去,臨走還扭頭對張家姊妹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心裡說你們這是運氣好,趕上我們家二小姐改了性子,若是以前,說不準早上去動手了,哪還由著這倆跟瘋狗似的狂吠。

等青翎主僕沒影兒了,張家姊妹自覺受了委屈,一邊兒一個抓著子盛:「表哥你可聽見胡青翎說的什麼,一會兒到了姨母跟前兒,得給我們姐妹作證,讓姨母好好教訓這丫頭。」

翟子盛沒好氣的甩開她們:「我勸你們還是消停些,做什麼證,你們當我是瞎子還是聾子,看不見是你們倆先挑釁的翎兒的,翎兒就像敬瀾的妹妹一樣,親近些有什麼不對,更何況,翎兒才多大,倒是你們倆,十四五的大姑娘了,既知道男女有別,敬瀾來了就該迴避些,你們倆倒好,挖著心眼子往前湊,想的什麼,你們自己心裡明白,我今兒不說出來,也是顧念你們姑娘家的體面,我這兒卻也有句話要奉勸你們,姑娘大了,有心思沒什麼,可也得找個跟自己差不多相配的,一味的往高處攀,沒得叫人笑話。」

撂下話拂袖而去,對這倆表妹已經受夠了,就想不到還有這樣賊喊捉賊的,也不知姨母是怎麼教的,女孩子連點兒自尊自愛都沒有,還有臉說翎兒的長短,簡直可笑。

張家姊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張若玉自我安慰道:「咱們做不什麼生這個閒氣,就算陸家哥哥再喜歡她有什麼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不信陸家會答應娶胡青翎這個村姑進門。話說回來,剛陸家哪個叫什麼敬洲的不知是哪個房頭的?雖說黑些,比陸敬瀾倒也不差,還是兵馬司的武官,要是,要是……」說著臉一紅。

張若蘭白了妹妹一眼:「你當陸家的少爺是咱家菜地裡的白菜啊,由著你挑揀。」

張若玉撅嘴嘟囔了一句:「就許你想著陸敬瀾不成。」見姐姐瞪過來:「這有什麼,等回頭叫爹捐個大官不就得了,反正咱家有的是銀子,縣丞太小了,那些人都瞧不起咱們呢。」

張若蘭也覺得妹子的話有道理,姐倆進去直接去了趙氏屋裡找她們娘,商量她爹捐官的事兒。

瞧見她們,趙氏不禁道:「怎麼這麼快就家來了,沒逛燈市嗎?」

張若蘭:「外頭出了大事,燈市上都是兵,想是跑了江洋大盜,正挨家挨戶的搜呢,那些猜謎做買賣的忙著收了攤子,哪還有什麼逛的。」

趙氏:「怪不得剛聽見外頭亂糟糟的,鬧半天是跑了犯人,要說這大理寺的官兒也真是,這樣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就該早早問斬,如今跑了,跑出京去還好,若潛進哪個府裡,不定要害人性命。」

叫了婆子:「你去跟翟管家說,這幾日各處多派幾個人守夜,警醒著些,別回頭進來賊都不知道,夢裡丟了命豈不冤枉。」婆子應著去了。

她妹子問兩個閨女:「陸家少爺跟你們一起去的?」

小趙氏一問,張若玉哼了一聲:「去了也只管跟胡青翎說話兒,根本就不搭理我們姐倆,還有陸家那個趕車的小廝,拚命的抽鞭子,險些把我們的腸子顛出來,不是瞧他是陸敬瀾跟前兒的小廝,我非好好教訓他不可。」

小趙氏一聽就不幹了:「這還了得,一個下人怎敢如此放肆。」

趙氏皺了皺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個都瞧不出來,那是陸敬瀾的小廝,若沒有陸敬瀾的授意如何敢這般折騰她們。」說著瞪了兩個外甥女一眼:「你們那點兒心思也不知道藏一藏,叫人一眼就瞧出來了,你們當陸敬瀾是誰,他是陸家這一輩兒最聰明的,眼望著將來就有大出息,又是這樣的出身,尋常女子怎能入他的眼。」

張若蘭道:「那胡青翎一個村姑,怎陸敬瀾對她這般上心?」

趙氏本還覺得自己這兩個外甥女雖沒唸過什麼書,到底該有些心計,如今瞧來,竟是兩個糊塗蟲,瞟了自己妹子一眼:「青翎她爹是村漢子,可她娘卻是貨真價實的大家閨秀,女兒大都是親娘教的,你們以為她爹是村漢,她就該是沒什麼見識的村姑不成,這丫頭的聰明勁兒就連教子盛的嚴先生都誇呢,琴棋書畫,人家樣樣拿的出手,你們不知道是她不屑在你們跟前兒表現。」

張家姊妹心裡不忿卻不敢頂撞姨母,撅著嘴低下頭。

小趙氏道:「大姐您就別生氣了,咱家的姑娘傻啊,直來直去的心眼子,沒那麼多手腕兒,不像胡家丫頭天生的狐媚,這麼小的年紀就會勾男人了,你瞧把陸家那少爺勾的魂兒都快沒了,我瞧著都是跟她那個娘學的,虧了還是大家閨秀出身的千金小姐,嫁了個村漢子不說,還洋洋得意的,今兒晚半晌的時候,天一擦黑,夫妻倆就出去了,那個親熱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成親的小夫妻呢,誰能想到孩子都生一窩了,那眉來眼去的勁兒,哎呦喂,我瞧了都臉熱呢。」

趙氏道:「人家夫妻恩愛些,你瞧著臉熱什麼,你倒是想跟你男人眉來眼去,你男人可也願意啊,說這樣的酸話,越發顯得你小心眼,若傳出去連帶你姐夫也要厭棄我了。」

小趙氏忙道:「咱們姐妹這不是關上門說私話嗎,誰能知道,再說,便你那大姑姐兒知道,能怎麼著,還能當面撕破臉不成,她那大閨女可是要嫁過來的。」

趙氏:「快別提這個,提起這個,我就堵得慌,京裡這麼多閨秀,哪個不比這個強啊,偏你姐夫非定這門親,算了,不說這個了,說了也白說,已然過了定,再說什麼都晚了。」說著瞧了自己倆外甥女一眼:「陸敬瀾你們就別惦記了,除了他若要嫁進陸家卻也不難。」

小趙氏聽了忙道:「姐姐有法子?瞧陸家那意思,人死架不到呢,哪肯娶跟我們這樣的人家結親啊?」

趙氏:「正枝兒上自是不行,便想想別人,陸家族裡的人多了,那些遠枝兒的,多有家貧不繼的,窮的叮噹響,娶媳婦兒也就沒那麼挑揀了。」

小趙氏看了兩個女兒一眼,有些不樂意:「咱們家姑娘也不缺胳膊短腿兒的,做什麼嫁窮小子。」

趙氏冷笑了一聲:「窮小子?窮小子也是陸家門裡的子弟,只要姓陸,就有祖蔭,將來進國子監是順理成章的,說白了,人家一落生就有前程,若不是窮,你以為能瞧上若蘭若玉不成,你沒瞧見青羿,就是他爹的出身不成,明明跟子盛敬瀾師出同門,卻要從童生試考,考上廩生,州府再擇優推薦,方有會試的資格,便是子盛若不是他祖父的官職,憑他爹,也甭想進國子監呢,需京官四品,外官三品方可准一子入監,你男人使了上萬銀子,也才捐了個八品的縣丞,在京裡四處奔波送禮找關係,不就是你們那個縣令出缺,想填上去嗎,依著我,便填了這個缺,也沒什麼意思,倒不若尋個出息的女婿,外甥女後半輩子的著落不愁了,妹夫也有了妥帖的依靠,你們夫妻好好商量商量,我也是為了你們著想。」

等張家娘仨走了,趙婆子低聲道:「瞧著兩位表小姐不大樂意呢。」

趙氏哼了一聲:「她們心裡惦記著陸敬瀾呢,能樂意嫁窮小子嗎,只如今我方明白,這人總想沒用,得瞧瞧自己什麼樣兒,便攀高枝兒也得攀個夠的著的才成,統共胳膊伸出來也就一尺長,恨不能攀到凌霄寶殿上去,那是做夢說胡話呢」

趙婆子道:「要這麼說,二姑娘也不成啊,胡家算什麼家門,哪配得上陸家正枝兒的敬瀾少爺?」

趙氏:「這話可不好說,雖說有好些讀書人童生試考到鬍子花白也沒考上,可青羿卻是嚴先生的學生,有道是明師出高徒,說不準就考個頭名,若考個頭名,可就是廩生了,每年發廩銀,每月還有廩米,州府舉薦可直接會試,正經兒舉試出來的,若能金榜提名,比子盛的出身還要名正言順,青翎今年不過才十歲,陸家對陸敬瀾期望甚高,近幾年是不會定親的,若這麼算,說不定就有戲。」

趙婆子:「便青羿少爺爭氣一下子考中了,也不定哪年呢,哪就趕得這樣巧。」

趙氏嘆了口氣:「這人啊活的就是個運道,運道旺的,不用想好事兒就來了,運道不濟的,便豁了命的往上巴望也無濟於事,如今我倒盼著青羿爭氣,青羽勢必要嫁子盛了,胡家若能興旺,將來互相之間也有個幫扶,都說當官的富貴,卻也險惡,不知哪會兒就丟命掉腦袋,有個嫡親的大舅哥幫著,總不是壞事。」

趙婆子一聽趙氏的話音兒改了,忙順著道:「可不是,說起來,還是娘家的舅爺親,有了事兒指望的上,青羿少爺又是在咱們府裡頭長起來的,跟咱們少爺跟親兄弟差不離呢。」

趙氏揮揮手:「這不過是沒法子的想頭罷了,我這兒乏了,你先下去吧。」

趙婆子忙應著出來,琢磨夫人這怎麼忽然就轉了風向,莫不是瞧好了青羿少爺能出息,自己以後也別傻實在的胡說八道了,說到底,胡家也是翟家大小姐的婆家,就憑這位姑太太的人脈,就算自己兒子考不中,弄個官兒還不容易嗎,自己以前倒糊塗了。

這麼想著,忙去了翟氏院子裡走了一趟,問問有什麼幫忙的。

翟氏:「哪有什麼需要媽媽幫忙的,統共也沒帶什麼行李。」說了幾句客氣話把人送走了。

青翎道:「娘,這婆子是舅母跟前兒得意的,平常眼睛可是恨不能長在腦瓜頂上,怎麼今兒巴巴的跑咱們這兒來了?」

翟氏:「這婆子一來我倒放心了,說明你舅母還不是太糊塗,分得清裡外上下。」

青翎:「分得清又如何?以舅母的脾性,我可不信她會對大姐好。」

翟氏點了點她:「娘不指望你舅母對青羽多好,只能過得去就成,過日子的終究是他們小兩口。」

青翎:「娘,表哥現在是好,可難保將來,若是變了心,大姐怎麼辦?」

翟氏噗嗤一聲笑了:「咱們也不是神仙,誰能知道往後的事兒呢,故此,看人品性是第一位的,品性正,便再怎麼著也不會歪到那兒去,你表哥的品性隨了你舅舅,雖有些平庸,卻也不至於如何?」

青翎嘟囔道:「舅舅可是有好些侍妾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既成親的時候許下這樣的誓言,後頭又為什麼一個個小妾往家裡抬?」

翟氏搖頭:「你這丫頭唸書念魔怔了。」

青翎:「我可沒魔怔,就像娘跟爹不就是這樣的嗎。」

說的翟氏臉一紅:「娘是造化,遇上了你們爹,可天下間像爹這樣的男人能有幾個?便有,哪能就讓你們姐妹碰上,像你姐跟子盛這樣青梅竹馬成了夫妻的,都極難得了,娘也舍不得青羽受苦,可娘又何嘗忍心拆散他們。」說著嘆了口氣:「將來若真有不好的那天,娘只怕也使不上多少勁兒,倒是你許能幫著你姐些。」

青翎點點頭:「若是表哥敢對大姐不好,我頭一個饒不了他。」心裡卻道,這種事兒還得未雨綢繆為上,真到了那一天,再想什麼招兒都晚了:「娘,咱們明兒一早就家去吧。」

翟氏摸了摸她的發頂:「敬瀾對你這麼好,你捨得?」

青翎蹭的坐直了身子:「敬瀾哥哥對我好些,不過是看在親戚的情分上,客套罷了,有什麼捨不得的。」

翟氏心說,看來這丫頭還是個沒開竅的,笑道:「好好,是娘說錯了,明兒咱們能不能家去,還真不知道,瞧外頭的意思,丟的只怕不是尋常人,說起來,這年年燈節兒都的丟人口,拍花子的就喜歡趁著熱鬧下手,那些丟了孩子的爹娘,不定多著急呢,幹這樣的事兒也不怕損了陰德。」

青翎低聲道:「娘,丟的人十有八九是安樂王。」

翟氏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青翎怕娘擔心,含糊道:「我們在燈市兒遇上陸家有個叫陸敬洲的,在五城兵馬司任職,是他叫人送我們回來的,聽表哥跟敬瀾哥哥的意思像是安樂王。」

翟氏:「怪不得這麼折騰呢,原來是皇家的人丟了。」

青翎:「娘,您說安樂王身邊兒得多少人伺候著啊,怎麼還能丟了呢。」

翟氏:「有句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便身邊跟的人再多,也架不住有人見天兒的躲在暗處算計,別瞧著皇家的人貴極天下,可這富貴大了,親情就薄,什麼父子,兄弟,夫妻,為了那把椅子,頃刻間便能成為仇敵,恨不能你死我活,人啊,活到那個份上可還有什麼意思呢,倒還不如平常人家,管它什麼貧富,親的熱的能過上一輩子安生日子,比什麼不強。」

青翎扎進她娘懷裡:「娘我也是這麼想的。」

翟氏好笑的道:「你才多大的丫頭,想這個還早呢,等什麼時候你真懂了,也就長大了,到時候嫁了女婿,就不跟娘這麼膩歪了。」

青翎搖搖頭:「我不嫁。」

不嫁?翟氏瞧著懷裡的女兒,想到敬瀾望著這丫頭的目光,暗道,那孩子對這丫頭只怕是志在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