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可愛的女孩子從房間裡蹦出來,朝正在沙發上給沈幸勤勤懇懇按摩背的唐簇跑去。
唐簇聽到兩個女孩子的疊音,嚇得臉色都白了,連逃都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
「爸爸,你陪我玩芭比娃娃!」
「爸爸,你陪我玩辦家家!」
「我的祖宗們……」唐二貨欲哭無淚,看了看女兒,再看看自己正在努力按摩伺候的老婆沈幸,「等等我行嗎?我先給你們媽媽的按摩好……」
「爸爸,你怎麼那麼怕媽媽!」其中一個女孩子叉著腰不滿地問。
「爸爸,你怎麼會娶媽媽!」另一個不甘示弱。
「我……」唐簇不敢回答。
這要是回答錯了……今晚不被捏成餅麼……不被打成傻子麼……
「爸爸,你第一次見到媽媽是在哪裡啊?」見他支吾著不敢回答,雙胞胎一號突然問。
「爸爸,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和媽媽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二號緊接著。
唐簇明顯感到後腦有殺氣殺來……
如果現在問沈幸,還記不記得第一次和唐簇見面是個什麼樣子的場景,那她一定會回答,那是化成灰、捏成粉都忘不掉的記憶。
因為和那個只會嚶嚶的二貨的初見……其實就等於她的第一夜。
律法申訴司的事務那天結束得早,沈幸好說歹說才向面癱親哥沈震千保證在零點之前回公寓,拉著律法申訴司一些同事直接去蘭桂坊蹦場。
週末的蘭桂坊紙醉金迷不在話下,怪光陸離、吧檯上還有性感的舞女銜著酒杯做表演,藝人、富豪、白領……各式各樣的人,在這樣一個地方,不需要任何的掩飾,只需放縱。
沈幸是豪邁的性子,幾杯酒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全數喝下去之後,便進了舞池。
她長得好,是那種濃眉大眼的大氣長相,許多男人,賊眉鼠眼地已經盯了上來,礙於她煩躁而不耐的眼神,又只能退縮回去。
舞過三巡,好不容易從舞池出來,她抓了一個同事大聲問,「幾點了?」
那同事被她嚇得不輕,戰戰兢兢地看了看手機,說,「快十二點了幸姐……」
「好,那你和大家說一聲,我哥給我設置了門禁,我先走了!」沈幸將錢塞到那同事手裡,將腦後的頭髮綁了起來,拿起包包便大步走出了蘭桂坊。
她酒量一直是很好,今天喝的和平時的量差不多,照例應該也是不醉的,可走出了蘭桂坊,卻覺得步履有點打旋了。
面前的路燈、夜景似乎都有些泛模糊,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準備招手攔一輛的士。
「小姐。」這時忽然有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過頭一看,是一個長得好得不行的年輕男人。
她咳嗽了一聲,目光一瞥……那男人身邊還站著一個和他長得不相上下的男人!
這大半夜的……倆長成這樣的男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她連酒都驚醒了。
那年輕男人見她有點走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姐,你知不知道蘭桂坊這裡那家最有名的Gay吧怎麼走?」
她一怔。
另一個男人有些靦腆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我和我男朋友第一次來,迷路了。」
所以說……偶像劇裡的幻想邂逅全部都是坑人的。
沈幸沉默片刻,無力地撫了撫額頭,「我帶你們過去,很近的。」
送那兩個長得傾國傾城的男人進了GA市Y吧,見他們兩個都十分生澀不懂場子的樣子,她還好心帶他們坐上了吧檯、給他們點好了酒。
兩個男人都十分感謝她,硬要她留下來再喝一杯,由於對方長相實在太好、晃得她眼花,便徹底忘了門禁那回事,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這一回是酒過三巡,她真的是徹底喝醉了。
「我回家了,再見啊。」她神智模模糊糊的,但是還是憑著本能朝那兩個男人揮了揮手,跌跌撞撞地朝外走。
「我們幫你去攔車吧,你這樣喝醉了危險的。」其中一個男人追了上來,抱歉地和她說。
「沒事,姐的酒量會醉?別開玩笑了!再說這裡是Gay吧,能有什麼危險!」她翻了個白眼,推那個男人走,「快陪你男人去吧,乖。」
她大姐大的作風迅速感染了那個男人,真的相信她能平安無事,便點了點頭回到了座位上。
而已經完全醉得不省人事還以為自己比玻璃都清明的沈幸搖搖晃晃地摸索著朝外前進著,一下子不小心地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我靠!」那人大概手上拿著酒杯,整杯酒都灑了一身,立刻炸毛了,「你走路怎麼走的,怎麼回事啊!」
沈幸被撞得都無知無覺了,抬頭便看到了一雙瞪得圓溜溜的眼睛。
是個男人,長著一張娃娃臉,眉目清秀,可好像氣得不行似的,眉毛揪起來特別有意思,在昏暗的燈光下,越看越覺得……分外有喜感。
「女的?」那男人看到她的臉時一驚,「女人來這裡幹什麼啊。」
「幹……你……」她其實想說「幹你什麼事情的」,但實在是有些睏了,連話也只說一半,不高興地朝對方擺了擺手,想繼續朝外走。
可那人立刻扣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拽回來,眉毛都快跳起來了,「你說你到這裡來……幹、我?」
混濁的酒氣連心智都迷住了,沈幸搖了搖頭,身體沒站穩往前一沖,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嘴唇。
那男人幾乎像被雷劈過一樣愣住了,傻子一樣地站在那裡。
沈幸親了一會,還伸出舌頭意猶未盡輕輕舔了舔他的嘴唇,才往後退開一步、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往前走。
「你給我回來!」娃娃臉男人臉色紅橙黃綠閃了一圈,騰地一下跳起來朝她追過去,用力扣著她的肩膀往酒吧暗處的走道那邊帶過去。
他將她一把扣在牆壁上,撫著她的脖頸,猛地低頭吻她的嘴唇。
兩人似乎都有點青澀的樣子,唇舌間的試探難捨難分、又不知誰進誰退,酒氣纏繞在一起,娃娃臉男人吻得欲罷不能,摟著她腰的手越收越緊。
沈幸有點不舒服了,掙了兩下掙開,似醒非醒地說,「我要回家了。」
「回家?」他笑了。
他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對酒窩,非常可愛的樣子,她抬起手戳了兩下,笑眯眯地,「要不然你還想幹嘛?乖,快放開姐。」
「我記得這裡好像有個廢棄的天台……」他鬆開了手,「你把我襯衫弄髒了,你陪我喝一杯我就讓你回家,我很公平的,不要你賠衣服。」
燥熱。
天台的風吹在身上很舒服,沈幸卻還是覺得渾身上下都燥熱。
身上的衣服半褪半穿,卻還是覺得很熱,沈幸揉了揉眼睛,想仔細看清面前男人的臉頰。
只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帶著慾望卻不知如何是好地摸索,她抬手抱住他的背脊,感覺到他的身體都有一點僵硬。
「你不會啊……」她靠在他脖頸邊輕聲笑,「童子雞?」
「你才童子雞呢!」男人漲紅了臉,、手都有些抖,「老子……老子經驗可豐富了!」
「去你的,我看你就是個雛。」她醉得胡言亂語,伸手捏了捏他肩膀上的肉,「咦?我想了想,你不是Gay嗎?」
他的身體更僵硬,憋著氣沉默半響,掐了她一下。
「我不舒服。」沈幸搖了搖頭,用手掌打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再磨磨唧唧的當心我咬你哦!」
男人身軀一震,手一鬆、差點把她摔在地上。
「你到底會不會!」沈幸生氣了,「煩死了!我……我要睡覺了!」
男人的臉色已經變得和鐵板一樣青了,似乎做了非常久的心裡搏鬥,才終於對她下了手。
「好痛!!」沈幸尖叫。
第二天的陽光特別好。
本來就是在露天的環境,沈幸固然一晚上身體像被拆卸機碾過一邊一樣,卻還是很早就醒了過來。
她身上披蓋著衣服,而她整個人,正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那個男人側臉乾淨,閉著眼睛的樣子在陽光下看起來眼睫毛長長的、很讓人怦然心動。
總體來說,這還是個很和諧溫馨的場面。
如果不是大白天;如果不是在露天的環境;如果不是她還能感到渾身痛得不行;如果不是這個抱著她顯然和她一夜情了的男人她不認識……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娃娃臉男人的臉上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立刻從香甜的睡夢中驚醒了。
「你叫什麼名字。」沈幸飛快地穿上了衣服,面無表情地看著男人。
「唐……唐……唐」男人用衣服裹著重點部位,嚇得躲到了牆角。
「你叫糖糖糖?」她挑了挑眉,「我問你真名,不是乳名。」
「……我……我……」男人摀住了臉,話也沒說就嚶嚶了起來。
「敢做不敢承認!你他媽是不是男人!」沈幸飛快地穿好了衣服,騰騰地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你!」
「後來呢後來呢?」唐家的這對雙胞胎聽得津津有味,托著腮眨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爸爸,「爸爸,你和媽媽在天台睡了一覺之後,是不是就有我們啦!」
唐簇可憐巴巴地用文明的「睡覺」代替了「你們媽媽睡了我」,絞盡腦汁了半天,才說,「……沒有,你們兩個……是爸爸媽媽睡了很多覺之後才有的。」
唐家雙胞胎一號這時轉過頭對著二號認真地說,「我們就這麼辦!」
「嗯嗯!就這麼決定了!」二號握拳、亢奮狀。
「你們兩個想幹什麼?」唐簇一看到家裡兩個小魔王露出這種表情,就渾身冒出了一身冷汗。
「叮咚――」
這時家裡的門鈴響了。
「應該是涵涵和花倫他們來了。」躺在沙發上的沈幸伸了個懶腰,還沒開口要兩個小孩子去開門,雙胞胎已經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衝到了門邊。
「一休哥哥!」「一休哥哥!」
雙胞胎一左一右地挽起了封易修的手臂,用萌萌的星星眼狀看著他,「你累不累?我們去睡覺覺吧!」
封易修不明所以,溫潤又英俊的少年臉上出現了疑惑的表情,不知緣由。
封卓倫和容滋涵跟在他們身後,無良的花倫聽到了雙胞胎的對話,臉上漸漸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休,去吧,好好睡覺,像爸爸媽媽週末一樣,不睡到下午不要起來。」
容滋涵關上了門,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掐了他一把、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兩隻雙胞胎歡快地拖著封易修往臥室跑去,非常積極地在心中按照自己二貨爸爸的前車之鑑執行自己的夢想――睡很多覺,和一休哥哥睡出小寶寶來~
「二貨,你又給你家雙胞胎灌輸了什麼沒有下限的思想?」封卓倫走進客廳,踢了唐簇一腳,「一來就要睡我們家一休,節操呢!」
「他在和寶寶們說,」沈幸起來去給他們倒水,「說他當年被我掰直的全經過」
沈幸對著光裸又哆哆嗦嗦的唐簇吼了一通,質問他到底是不是昨天和自己419之後,唐簇同學此生難得勇敢了一會,就套了條內褲,像一陣龍捲風一樣刮下了天台不知去向。
沈幸氣得半死,身體疼、又沒有力氣去追他,只好悻悻離開了這家Gay吧,發誓要把自己的第一夜埋在地底、徹徹底底當做一場噩夢。
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命運總會告訴唐二貨:你這輩子永遠在不停地完蛋。
人潮湧動的蘭桂坊,沈幸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堆裡、像個傻子一樣杵著的唐簇。
「我要殺了你!」她眼睛都發紅了,不顧任何形象地衝過去,抓起他的領子大吼,「我要告你強姦!」
「啊?他不是Gay嗎?」在一旁勸架的容滋涵疑惑地說。
「什麼!」她大腦一片空白、像當機一樣,「他他媽上個月睡了我!」
被她掐得快喘不過氣的唐簇這時拚命針紮著,淚流滿面地嚶嚶,「那真的是一個意外!」
意外。
沈幸聽了這兩個字,不知怎麼的,一下子就洩了氣,理了理頭髮,收回了像瘋婆子一樣的手,沒有再顧身後的任何人,大步朝蘭桂坊外走去。
星晴的天,夜晚氣氛很好,她走出了蘭桂坊,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雖然現在知道了他也是容滋涵的朋友,還知道了他是Gay、喜歡男人,但是不可否認那一次確實就是意外。
而且她不是已經想好了,讓這個錯誤又失敗的第一夜永埋地底嗎?這和那個對象是什麼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她還是覺得難過。
第一夜,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給了一個陌生人?她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幻想過那個對象,那個人,或許是她深愛的人、或許是她的丈夫……成熟、穩重值得託付的男人,她心甘情願、一定會覺得那是最美好的事情。
「那個……」一個弱弱的聲音這時從後冒出來,她回過頭,就看到被她掐得鼻青眼腫的唐簇,「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她搖了搖頭,沒有看他。
「你……你需不需要我負責?」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躊躇地繼續問。
「負責?」沈幸聽了他的話,一下子笑了,她看著他、趾高氣昂的,「怎麼負責?你不是喜歡男人麼?……那麼,我如果要你娶我,你負責嗎?」
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沈幸看著那個在自己公寓進進出出做著苦力,不時因為自己哥哥沈震千的冰山臉而嚇得摔一跤的唐簇,皺起了眉。
上次在蘭桂坊門外,她要他娶自己,他竟然真的就答應了。
之後他一直做著未婚夫應該做的事情,聽從她的一切命令,哪怕她要他半夜去搶銀行,他都會哆哆嗦嗦的、真的穿上夜行衣,邊嚶嚶著邊真的往銀行保險庫方向潛行過去。
她真的有些糊塗了。
家裡的東西全部搬好之後,唐簇戰戰兢兢地走到門外,看著她問,「……還,還有什麼要做的嗎?」
他膽小又騷包的樣子看得她竟然笑了出來,正色半響,才硬邦邦地說,「沒有了,你到外面來,我有話和你說。」
「你回去吧。」走到公寓樓下,沈幸回過頭來看著他,「以後不用幫我做任何事情了。」
「啊?」唐簇一怔。
「我是說,你自由了。」她一字一句,「以後你用不著再像個奴隸一樣,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你可以去找你喜歡的男人或者女人,也就說:你和我無關了。」
唐二貨眨巴著眼睛看了她半響,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不是想謀殺我,這……這是送給我的臨別遺言嗎?」
沈幸被他弄得又不耐煩了,翻了個白眼,「我沒槍,有的話我遺言都不贈就直接掃射你了。」
「總之,你走吧。」她沒有再回頭,「你不欠我什麼,其實也從來都沒欠過。」
「等……等一下。」唐簇這時上前一步,對著她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很久,弱弱地說,「你不要趕我走……」
「啊?」她聽得愣了,轉過身看著他清秀的娃娃臉,「你是有被虐傾向嗎?」
唐簇又噎了一口,似乎不知道說什麼的樣子,特別緊張。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現在我不會再強迫你娶我、為我做事情,你為什麼還不讓我趕你走?」她繼續說。
「……」唐簇用力嚥了一口口水,「我……我會做飯……我會洗衣服……我會按摩……我會打掃衛生……我會開車……而,而且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Gay吧了,我雖然以前在那裡玩,但是也從來沒有和男人談過戀愛……」
他平常只會嚶嚶,從來沒有說過那麼長一段話,沈幸呆呆地看著他,從他的話裡,只感覺到從前被霧氣蓋著的那些她不明不白的糊塗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心裡……很開心。
「知道了。」她竟不敢再看他一眼,用力別過頭,朝他擺擺手,「我要睡覺了,再見。」
月亮圓而滿,兩個傻乎乎的人在樓下,一個朝前一個背後,頭頂上都飄著一片火燒雲。
兩個人就這麼打打鬧鬧、虐和被虐的繼續生活著,唐簇不知哪天有了膽(其實是被花倫支招),抱著沈幸親了一口、還鼓足勇氣叫了一聲「老婆」。
沈幸雖然當時暴揍了他一頓,但是事後還是接受了他的抽風,唐簇同學乘勝追擊,終於正徹底坐實了自己的名分。
再後來,封卓倫和容滋涵感情似乎路到盡頭的時候,封卓倫拖著要他回法國工作,沈幸又氣又傷心,沒有一天給他好臉色看、連話也不和他說,日子就那麼一天天拖到了他離開。
那一天封卓倫在醫院門口遇到羅曲赫,唐簇後來追出來人都已經走光了,他一個人百無聊賴,徒步往前走,走到凱旋門附近時,竟然看到了沈幸。
「混蛋!」她也看到了他,一下子衝過來,捏著他的耳朵大吼,「打你手機也不接!一點消息也沒有!你是不是背著我偷人了!男人還是女人!你說!」
唐簇還沉浸在她突然出現的驚喜中,被她又踢又打地吼了一通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一路風塵僕僕趕過來的沈幸見他這幅樣子以為他真的幹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轉過身又往別處跑。
可憐的二貨好追歹追才終於在橋邊追到她,就看見平時一向堅強又神經大條的女人站在風裡,張著嘴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老婆……你……你哭什麼……」他嚇壞了,連忙跑過去抱住她,「你怎麼突然來了?」
「不要你管!」她歇斯底里地推開他,捂著臉,「你就這麼離開A市了,我不理你你勸不了就還真的走了,到了這裡,你又沒有消息,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你,像個傻瓜一樣從機場跑出來,到處亂逛,我根本不認識這裡,我哥要來我也沒有讓他過來,要是沒碰到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她說了一通,撲通蹲了下來,抱著膝蓋,「我最後要你說些承諾你也一個字都說不上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好,又懦弱又騷包還二,一點也不成熟也不穩重,我幹嘛還那麼擔心你、為了你那麼傷心!」
這個人簡直和自己小時候想的未來丈夫差十萬八千里,而這一段應該稱得上愛情的感情也亂七八糟,根本不是她預想的摸樣。
「我不想再和你好了,隨便你,想去哪裡去哪裡!」她用力抹了抹眼淚,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袖。
「別!」唐簇這時終於開口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地抓了抓頭髮、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老……老婆你別走!」
「誰是你老婆?!」她紅著眼睛大吼。
「你啊……」他弱弱地吱聲。
沈幸氣得快瘋了,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來這裡之後,花倫和涵涵就一直在吵架,然後他們現在都不知去向、我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危險,手機在飛機上摔壞了,所以一直沒聯繫你,我剛打算找到他們就打電話給你報平安的。」他頭一次那麼流利地說話,「我剛剛看到你特別開心、所以一直傻愣愣的沒說話,而且你看,男人都去喜歡涵涵、女人都去喜歡花倫了,我哪裡有人來勾搭?」
他伸出手,擦她臉上的眼淚,好脾氣地繼續說,「我承認啊,我一點也不好,不像我家倖幸這樣唸書好、又是大律師,長得也好看,所以其實來這裡,我更擔心你會不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啊,你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急,要是哪次昏了頭被哪個壞男人綁去,我嚶嚶都來不及了。」
「我一點也不穩重不成熟,長得沒花倫好看,也沒有你哥能幹可靠,你如果不要我了,我也不知道誰還會要我。」他特別認真,「我才害怕,我才擔心,我沒有一刻想失去。」
沈幸看著他,聽著他說話,呆住了。
夜景那麼好,金碧輝煌的凱旋門下,這個平時只會耍活寶的二貨,竟然對著她那麼認真正經地說著這些她從來沒聽過的話。
是,他或許一無是處,哪一點都不好,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二貨。
自己中意、喜歡的人,有可能跟從前想像的大相逕庭、差很多很多,讓自己一度失望、懷疑。
可是其實全世界只有這樣一個人,哪怕再糟糕再邋遢,他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自己心之所向,哪怕氣到不行,其實心裡還是在擔心他有沒有出事。
如果她面前現在站著的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長相好又穩重,他對著自己說出這一番話,她會怎麼樣?
能怎麼樣,那個人再好、也不是他,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只知道她這一生的緣分是他,歡喜悲哀,繞成結、斬不斷。
「那個……」他說完這些,看著面前的沈幸不僅沒有停止掉眼淚、還掉得越來越凶的樣子欲哭無淚,「後面那段我忘了實在背不出來了、怎麼也想不起來了……老婆,求求你別哭了行不行?」
沈幸都沒聽到那個「背」字,只被這動人的表白給矇住了聽力視覺,立刻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了他。
二貨覺得幸福來得太快,一時傻乎乎地呆在了原地。
真沒想到……原來那個叫桑玠的人寫的言情小說的台詞居然那麼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