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睡姿很差,徐然和他睡在一塊晚上都沒睡好過。
夢裡她正要登台拿奧斯卡小金人,興奮的一時間想不起來先要感謝誰。脖子上突然一涼,她不會就死在頒獎典禮上吧?然後徐然猛地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徐然眨了一下眼睛,嗷的一聲慘叫。
「閉嘴!」沈從安面色不善,單手插兜居高臨下看著她,沉沉開口:「今天怎麼不跑步了?」
「天還沒亮?」
徐然透過沈從安的胳膊看向窗戶,沈從安走過去打開了窗簾,回頭瞇了眼睛盯著徐然:「和我睡在一起很難以接受?」
徐然頭搖成撥浪鼓:「沒有,和你睡一起是我的榮幸。」
沈從安開始解扣子:「例假來了麼?」
徐然轉著眼珠,乾巴巴的笑:「沈哥,哥?」
「來了麼?我最後問一遍。」
徐然搖頭,依舊撐著笑:「可能中午來。」
「和我睡是你的榮幸,是麼?」沈從安解掉了襯衣扣子露出精悍的腹肌,他手搭在了皮帶扣上,徐然連爬帶滾的從被窩裡出來抱住沈從安的胳膊:「哥,您不忙麼?」
大哥!不用這麼拼吧!
「睡你的時間還是有。」
沈從安哼了一聲,面色依舊很沉。
徐然不想睡啊!
抬起頭看著沈從安,擰眉:「……肚子疼,沈哥,晚上行麼?」
沈從安捏著徐然的下巴:「以後做完自己滾隔壁睡。」
甩開她的下巴,轉身大步凜然離開。
徐然坐在床上好半天,咬牙切齒罵了一句髒話,你大爺啊!
去隔壁就去隔壁,誰願意和你睡一塊啊!每天醒來都要面對被你的臭腳,她也是夠夠的!
沈從安走後,徐然又蒙著被子睡了起來,一直睡到下午,爬起來吃了飯。換了衣服出門,她得找秦宣有事。
四點半才見到秦宣,徐然說道:「和你商量一件事。」
秦宣接了水回來,遞給徐然一杯水:「什麼事?」
徐然看了眼辦公室外:「讓你那個前台下班,還有別人麼?」
「什麼事啊這麼神經兮兮?」秦宣話雖這麼說,還是站起來吩咐前台下班,關上門進來說道:「到底什麼事?不會是跟老子告白吧?還是你懷孕了?」
徐然翻了個白眼,喝了一口水,走到秦宣的辦公桌後面打開他的電腦:「我讓你看一條新聞。」
秦宣不解,走過去抬腿坐在辦公桌上偏頭看電腦屏幕:「你被人拍裸-照威脅了?沈從安應該會處理這事吧?」
「你腦袋裡就不會有點正經事?」徐然打開瀏覽器搜索到新聞,指著上面劉成偉的照片,深吸一口氣:「我讀初中的時候,這個人資助過我。」
「還真有做好事的助學基金?我以為他們都是打著助學的幌子騙人的。」
「是騙人的,現在我不知道什麼情況,當初他是打著助學的名義拐騙幼女出去賣--淫。」徐然咬了一下牙,擰眉:「我就是因為這個才輟學跑到b市,我原本的意思,這邊離國家領導人近,能告御狀。」
秦宣表情沉了下去,俯身過去滑動鍵盤把新聞往下面翻,又拉過鍵盤迅速搜索劉成偉這個人,直看到他的資助履歷上出現過g省某鎮,抬頭看向徐然,眉頭緊鎖:「那什麼……你說的人是他?」
徐然抬頭看向秦宣,半響笑出了聲:「是不是很諷刺?他還做公益成立助學基金會,而且成名人。是不是很可笑?我擦,真他媽的可笑。」
空氣十分凝重,徐然是個笨人,她怎麼才能扳倒劉成偉。徐然不知道,她很迷茫,她也很痛苦。當年她應該一意孤行的告到底,徐然貪生怕死,害怕權勢,現在呢?會不會毀了更多的女孩?
徐然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眉心:「我真的很恨他,恨不得殺了他。」
秦宣沉默了好長時間,點起一根煙抽了兩口。
「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徐然擰眉,也取出一支煙點燃,深吸兩口,點頭:「現在怎麼辦?」
她和沈從安只是利益關系,他們沒有親近到什麼話都能說的地步。
徐然唯一能找的人就是秦宣,她昨晚想了很久,想的腦袋都要爆炸了,要怎麼揭穿這個謊言。她要如何做?徐然很迷茫。
秦宣抽完一支煙,說道:「我派人暗中調查,我認識有私家偵探。」
「費用我出。」徐然咽了下喉嚨。
「就怕到時候,判不下來,你知道現在整體局面。不會有人願意出來作證,就怕到時候你惹一身腥。」
「找個好一點的私家偵探,不要打草驚蛇,錢我會想辦法,不會少給。先曝光,至於後期能不能判下來,我出面去求人。」徐然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半響後睜開,她笑了下,吐出煙圈:「我現在還不夠腥麼?我倒沒什麼好怕的,被人侵犯,捍衛自己的權利,如果這都要譴責受害人,那這個國家也沒救了。」
徐然閉上眼,未來重重困難,她知道這條路很難,很艱難。
秦宣商量了一套方案,他們坐在辦公室抽了一盒煙。秦宣把最後計劃推給徐然,說道:「先讓人私底下查,如果他不乾淨肯定會被查出來。暗訪,我其實不太想讓你出面,畢竟你剛剛成名,你的塑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單純姑娘。這些事曝光,你未來的路會很難,而且沈從安那邊。所有的金主都希望自己包養的小情人乾乾淨淨,單純無知,你這件事曝光出去,對你百百害無一利。」
徐然咬著煙蒂,笑著看向遠處,她瞇了瞇眼睛:「我已經想好了所有的退路,這麼多年,我經常會做噩夢,這是我的心魔,也是我該做的事情,把罪犯繩之以法。說實在話,現在為了錢陪他睡我也特別惡心自己,就算沒有這件事,他又能新鮮多久?踢開我是早晚的事兒。那樣的男人,他的情人能少了麼?」
「還很是不多,露水情緣我不清楚,不過正經有傳聞的女朋友大概就你一個。」
徐然正在想別的事兒,聞言頓時頭皮發麻,抽煙的動作一怔:「我擦,真假?」
「真的啊,不然他那方面不行的名聲是怎麼傳出來的?」秦宣按滅煙頭,天已經黑了下來,他說:「你的腦子是擺設?他對你是上心了,至於能維持多久這個不好說。」秦宣也有些擔心徐然,徐然是個二百五,一根筋,她恐怕是真的要辦這件事:「你也別想著這件事曝光出來,他還能一如既往的寵你。沈從安能這麼對你,還不是因為你單純乾淨是個小姑娘?男人就那麼回事。事情我幫你辦,至於以後你要怎麼做,你自己考慮清楚,不要讓自己後悔就行。」
徐然掐滅煙頭,問道:「有木糖醇麼?」
秦宣站起來往外面走:「前台小姑娘的抽屜裡有一盒,我拿過來。」
徐然嚼著木糖醇走出辦公大樓,已經八點了,她和秦宣聊了四個小時。
電話鈴響了起來,徐然看了眼來電,陌生號,猶豫了一會兒接通:「喂?」
「徐小姐,你幾點回家?晚上吃飯麼?」
徐然回神:「阿姨?我馬上就回去了,沈先生回去了麼?」
「在樓上。」
徐然這回頭發都豎起來了,電話裡保姆繼續說道:「沈先生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在發脾氣,你還是早一點回來吧。」
徐然會被沈從安虐死麼?徐然心裡發楚。
回到家已經九點,徐然換了鞋子就聽到保姆的聲音:「徐小姐你回來了?」
徐然嚇了一跳,看到是她,撫了下胸口:「能不能幫我倒杯水?」
阿姨把水拿過來,徐然快步去洗手間漱口,秦宣抽的煙味道很重,她吃了好幾粒木糖醇還覺得嘴裡有味道。徐然漱口之後,又走到廚房喝了一杯水。
她其實有些餓了,可也吃不進去什麼東西,得上樓看看情況去。
推開門探頭看了一眼,沙發上沒有人,手還握著門把又探進去半截身體看,床上似乎也沒人。腿上突然疼了一下徐然差點跪進去,連忙轉身就看到閒閒站在身後的沈從安,他穿著淺色的家居服,居高臨下看著徐然微微瞇了黑眸,面色不善:「鬼鬼祟祟做什麼?」
徐然連忙站直,笑道:「沈先生?」
「一身煙味。」沈從安哼了一聲,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看徐然:「鬼混去了?」
自從徐然簽到沈從安的公司之後,除了公司安排的拍戲時間,剩余她就圍著沈從安轉。真是佩服這個人不嫌膩歪,天天看自己這張臉他煩不煩啊!
徐然抬手捂著嘴唇,賠笑道:「我這就去洗澡換衣服。」
轉身要跑,沈從安低沉嗓音在身後響起:「站住,我話問完了麼?」
徐然深吸一口氣,轉頭看過去:「沈先生您講。」
「和誰?」
「一個朋友。」徐然說完警惕起來,小心翼翼問道:「您介意?」
哼!一點都不介意好麼!
「滾去洗澡。」
沈從安轉身就走。
「沈先生,以後我可以向您進行行程報備,我就是希望您能開心。」
我的一切巴結行為都隨時為大爺您而開啟。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