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手鐲

秋栗子雖然傻,但是還沒傻到被人拐走還幫人家數錢,「教主,咱們方向不對吧?咱們去城東老吉祥家買首飾就行。」

「普通的首飾店怎麼能配得上我對栗子的一片真心。」

秋栗子斟酌了一下,說道,「老吉祥家的東西不便宜的。」

然而,教主依舊堅定的認為普通的店舖貨色不足以襯托出栗子出塵脫俗的氣質來,非得要找個格調略高的地方。

然而這一走,竟然是走了三天。第三天傍晚,一行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秋栗子瞠目結舌的站在一片墳地上,陰風陣陣,衰草連天,偶有幾隻烏鴉飛過,呱呱的叫的人心涼,這畫風轉變的如此之快,讓人反映不過來。

「教主你這是要從死人身上扒首飾送給我?」

柳木生眨巴眨巴他那清純的小眼睛,一副『為什麼不可以』的求知狀態。

秋栗子嗷嗚一聲就抱住了柳木生的胳膊,「教主大人,這使不得呀,我爹說從屍體上拿下來的東西都是帶著屍毒的,是萬萬不能往身上戴的。」

柳木生安撫的拍拍秋栗子的肩膀,「咱教裡有專門的盜墓團隊,可以去毒的。」

這不是去毒不去毒的問題,教主大人你怎麼總是找不到重點呀,難不成教主是想省私房錢這才動用教裡的公共資源?

「教主,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還有好多私房錢,現在您知道了。教主您要是買首飾找我,我可以貼給您的呀。」

「……」眾人。

教主大人一臉沉痛,「栗子你……難道你以為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你的銀子嗎?」

秋栗子簡直無語,不是為了銀子難道是為了美色嗎?就我這的色還不如教主大人您自己個呢吧。不對,關鍵是,「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栗子,我都陪你睡了這麼久了,你還不承認我們在一起,你……」教主大人蹙眉摀住胸口,簡直傷心欲絕。

「……」教主大人您要是再演下去就不給戲子活路了。

真睡了?教眾隨從們個個屏住呼吸豎起了耳朵,教主大人的閨房之樂,簡直不能再好奇好嗎?

左護法瞅了一眼無知的秋栗子,再瞅了瞅賣力裝心痛的教主。轉身面對墳頭紮了個馬步,他氣沉丹田,凌空一推,墳頭』轟隆』一聲就被挪走了,露出個地道的入口。

原來是墳地地下暗藏玄機,怪不得沒帶掘墓工具。

「這底下賣首飾。」教主解釋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這幫妖人,你們就不能提醒一下,把我狂奔在誤解的康莊大道上的思維給拉回來?

教主恰到好處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栗子的私房錢嘛,要倒貼給我,這是愛的奉獻。」

秋栗子心情是無法言喻的,教主,請不要表現出一副羞澀的模樣來坑我的錢。她悶悶不樂的跟在坑錢分子身後進了地道,非常不爽。這地道口做的很巧,能容下兩個人並排而行,越往裡走越是寬闊,走了大約百米,豁然開朗。

伴著絲竹聲樂,一個地室出現在眾人面前。地室約莫百米見方,五六米高,壁上鑲嵌著各色寶石,還有拳頭大的夜明珠發著柔和的光,四周有窯洞式的壁穴二十幾個,都緊閉著房門。

室內的人很多人們或躺或臥,觥籌交錯,,非常熱鬧,穿著單薄的舞姬曼妙的身姿遊走在眾人之中。誒,那邊摟著美人調笑的可不是咱們右護法嘛。

右護法見教主到了,放下身上的美人就過來了,「屬下參加教主。」

教主大人鼻音嗯了一聲,他視線落在地室中間被眾人圍的水洩不通的檯子,那台上躺著個美人,正在被競賣。

「一萬兩……還有沒有更高的?」

美人竟然賣到了一萬兩,這裡消費不低呀。

秋栗子小心的拉了下柳木生的衣角,「其實吧,教主大人我們真的不用來這麼高檔的地方買首飾的。我覺得還是城東老吉祥他家的首飾比較符合我的品味。」

教主淺笑柔聲回道,「給栗子的東西,必須是最好的。」

秋栗子諾諾的住了嘴,這東西好不好先不說,這價位可真是好。秋栗子瞅了那台上的美女,美女穿著一身紫色的薄紗衣裳,曼妙的*在紫色薄紗的掩映下若隱若現,她面上也是同色薄紗遮著,有點猶抱琵琶半遮面之感。

右護法湊過來問,「美吧?」

秋栗子點點頭,那薄紗遮不住美女的傾城之姿,是個絕色美人。

右護法神秘兮兮的問道,「秋副堂主知道四周那些房間是用來做什麼的嗎?」右護法笑的邪惡,「秋副堂主真應該進去跟教主進去體驗體驗。」

秋栗子瞅瞅那緊閉的房門,競賣的美人,淫.邪的右護法,她大約是猜到了那屋子是用來幹什麼的了。秋栗子瞅了眼純潔的教主,還好他正在看那邊競賣,沒注意右護法這個老不正經的在說什麼。

台上主持的又問了,「一萬一千兩,還有沒有更高的?」合著美人兒這身價還不止一萬兩。

秋栗子嘖嘖道,「太貴了,真當人是冤大頭呢。」

被點名的冤大頭瞬間開口,「一萬兩……黃金。」

秋栗子不敢置信的扭頭去看她身邊開口的教主大人,您這是要做啥?完了完了,這下完了,教主大人這是看上這個美人兒了,這可咋整,秋栗子瞅了瞅美人傾國傾城的容顏,風流雅緻的身段,再瞅瞅自己,這根本就是不用比都會輸的節奏呀。

右護法拍了拍秋栗子的肩膀,安慰道,「教主眼光向來詭異,秋副堂主還有機會。」

難不成真的要失寵?秋栗子瞬間腦補出自己不久之後失寵被打入冷宮的淒慘境地,小白菜呀,地裡黃呀,教主大人說好的買首飾呢?

然而,我們教主向來是個言出必行的好少年。恰逢此時,教主大人又緩緩開口道,「一萬兩黃金,買她手上的鐲子。」

「……」

啥?眾人都跌了一個跟頭。

風中凌亂的秋栗子反應過來之後,狠狠的拉著柳木生的衣袖,「教主大人咱不能這麼敗家呀,一萬兩黃金能買下十個老吉祥了。」

教主又無辜了,「栗子不是說要貼給我?」

秋栗子一口老血湧上心頭,「我哪能貼這麼多呀?賣了我都不值這些。」

「栗子要是肯賣,我願意出雙倍。」教主大人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有錢了不起呀,有錢就能這麼踐踏人權嗎?秋栗子憤怒了,低吼一聲,「怎麼也得三倍……」

兩個人還在旁若無人的討價還價,那邊眾人早就翻了鍋了。眾人把視線從美人兒的胸轉到了美人兒的皓腕上,不就是一個很有民族特色的鐲子,沒啥起眼的呀,都比不上城東頭老吉祥他家的樣式好。

土豪冤大頭,鑑定完畢。

台上主持拍賣的人難以置信的又問了一遍,「這位客人確定要的是這鐲子,不是這人?」

教主大人怎麼可能去回答這些愚蠢的人類的發問,自然是我們的美大叔右護法作為代言人開口,「自然是鐲子。」

秋栗子悄悄的問教主,「為什麼不要人呀?」

柳木生唏噓感嘆,「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口,這年頭,九幽也沒有餘糧呀。」

那你還有錢買鐲子?教主你真是……秋栗子一口老血哽在胸口,抑鬱難紓,讓她先轉過頭去待一會兒,看著教主那張天真的面容就忍不住的鬱卒。

主持人有些為難,「要不您買鐲子我們送您人?」不是他大方,實在是那個鐲子,他取不下來。先前他們給美人洗澡的時候就想過把鐲子取下來,奈何紋絲不動。

美大叔一臉倨傲,「白送的不叫買賣。」

主持人沒辦法,既然只要鐲子,鐲子又套在美人的手上拿不下來,那只能……把美人的手砍下來了。

教主大人一聽要把美人兒的手給砍下來,連忙躲到秋栗子身後。

秋栗子聖母心爆棚,看我們美少年教主,還是個善良的人兒吧,連聽到血腥的事情都害怕,遂柔聲安慰道,「別怕。」

「我沒怕,我只是擔心被濺到一身血。」說好的善良的魔教教主呢,老天你絕壁在逗我。

台上美人一聽要被砍掉手,也是非常激動,她起身嚶嚶哭泣起來,那淚珠順著光潔無瑕的面龐滾落下來,就彷彿是串串斷了線的珍珠,還不一小心把面上的薄紗給碰掉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人。

美人楚楚可憐。

秋栗子瞬間就不忍心了,冒著美人兒會成為競爭對手的危險勸慰道,「教主要是剁她手取鐲子,這鐲子就是取下來我也不敢帶呀。要不……」

「栗子是不是想要把她一起買下來。不行,你都已經有個男寵了,不能再多一個女的跟我分寵。」教主頗為幽怨,長長的睫毛顫抖不止,委屈極了。

教主您想多了,「我是說要不咱們別買了。」

「栗子你這是要拒收我送的禮物嗎?」教主更傷心了。

秋栗子連忙澄清,「不是,我是說要不咱換一樣。」

「就這個鐲子了。」教主顯然是跟這個鐲子槓上了。

好吧,既然教主說就這個鐲子了,那就這個鐲子吧。秋栗子又耐心的循循善誘道,「那咱們看一下能不能換個法子取下來,大好的日子,見到血多不好。」

這回柳木生沒有反駁,秋栗子鬆了口氣,「要不往她胳膊上抹點豬油試試,以前我手指頭塞到門插的洞裡拔不出來,我爹就是給我抹了豬油才□□的。」‧

「去找豬油……」

右護法讓人找了豬油過來,拎著就來到了美人跟前,他把豬油往邊上一放,捏起美人的下巴,打量一番,「醫魔鬼手的手藝真是越發精進了,是吧,黑寡婦。」

美人一下就變了臉色,整容成這樣都能被認出來,她也是慌了,「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我們主子要你手上的鐲子,老老實實的交出來,否則,你這只花了百兩黃金去保養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美人駭然大驚,「你們是……」

不一會兒,右護法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手裡捧著那手鐲,「教主,您看。」

秋栗子一陣得意,「我就說豬油管用吧。」

右護法看不得秋栗子得意,「那美人兒一聽要往她身上摸油,她就自己主動給褪下來了。」

那也是油的功勞呀。秋栗子轉頭去認真的看了一下教主大人手中的鐲子。那手鐲遠處看沒啥特色,近處一看還不錯,手工很精細,上面的雕花似是圖騰,非常大氣。雖然可能不值萬兩黃金,可也不是俗物。教主大人眼光不錯呀。

再看柳木生,他看著那手鐲,似是通過它看向一段時光,那一瞬間,秋栗子覺得教主可能不是隨手買的這個鐲子。

「栗子,你過來。」

秋栗子乖乖的走到柳木生跟前。

柳木生拉起秋栗子的手腕,莊重的把手鐲扣在了她的手上,「戴著它,一輩子都不要摘下來。」柳木生目光微斂,說不出的鄭重。

秋栗子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壞了怎麼辦?」

教主綻顏一笑,「壞了給你買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秋栗子似乎在教主大人的臉上看到了類似於寵溺的這種表情。

不過這表情轉瞬即逝,教主大人又開始敗家了,「栗子,你再瞅瞅,看還有沒有想要買的東西?」完全一副不差錢的模樣,感情那錢不是你的了。

秋栗子哀嚎一聲,「別介您,這一個手鐲就花光了我這一輩子買首飾的錢,您以後別指望我再買首飾了。」

柳木生淺淺一笑,「沒事,以後我給你買。」

九幽一行人離去,眾人都紛紛猜測這幫冤大頭是什麼來頭,唯有黑寡婦,木然的坐在地上,已知自己死期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