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的酒香透過他的舌頭,侵蝕著我的齒貝,我愣愣的任他吻著,全身發軟,任他翻身,修長的身體壓制住我的嬌軀。
我已經無法去思考……
直到胸前,一陣涼意,我才驚覺,我的身體已經全然半裸……
他下身不知道何時已經燃燒的灼熱已經隔著彼此的衣物堅硬的頂在我的敏感地帶……
一切將由欲望領導,接著將要發生什麼事情,再清楚不過。
「不要!」我按住他的手,驚呼出聲。
我的心臟,好象快要跳出心房。
瞬間,欲望在他眼裏,清清楚楚的被澆息了。
他抬眸,醉眼朦朧,卻依然清亮的眼眸。他淡然的笑,仿佛這一聲「不要!」已經等待許久,又仿佛,這一聲「不要!」早在他的預期之中。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神情,這樣的黯淡,這樣的絕望,這樣的心灰,這樣的意冷……
我扯回外套,遮住自己半裸的身體,張了一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緩緩的,他起身,退離我的身體,他站得並不穩,沒走幾步,就跌倒在地面上,跌倒在我買的日用品的袋子上。
衛生棉被撞出了塑膠袋子。
他坐在地上盯著那幾包衛生棉,死死的,表情怪異,許久,他似乎被點醒了一般,慘澹的輕笑出聲,「你果然,愛上了海祈……」
愛上了海祈,所以,不忍他受皮肉之苦,即使沒有發生關係,也願意承認與他有婚約。已經不再愛他,忍受不了他的碰觸,無法再接受他,所以,對他說,不要!
他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的笑聲裏,突然多了一種情緒,一種釋懷,一種放下的情緒……一種解脫的釋懷……
我張張口,想說什麼,卻梗在喉間,怎麼樣也發不出聲音。
我該說什麼?……
說我,說不要那一刻,居然想到的不是海祈,只是因為,我月事在身,不能和他……
這樣的話,如果開口,恐怕連我自己都會唾棄自己吧。
……
「對不起。」留下一句對不起,他搖晃著走入自己的房間。
清晰的。
落鎖聲。
我盯著那道門,突然很想不顧一切的去砸開那道門,突然很想不顧一切的問他。
剛才,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
你是不是……愛上了我?……
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我一躍而起,焦慮的跑到他的房門口,舉起拳頭,想錘……
怔怔的,拳頭,卻,鬆了下來……
答案?……現在,還需要答案嗎?……
今天早上,我已經對另一個男人點頭。
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去尋找答案?……
在他的房門前,我倚靠著牆壁失神的滑落。
今晚,註定,失眠。
一牆之隔。
如同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牆裏牆外的人,都註定無眠。
……
天快要亮,也如同多年前的那個清晨。
我輕輕的站了起來,離開了他的房門外。
……
一切的一切,感覺這麼相似又這麼不相同。
因為,多年前,我迎來的是我們的婚姻,多年後的今天,我迎來的是,註定的錯過。
……
如果、如果……
我不斷在思量,在掙扎著,卻無奈的發現:
人生沒有如果……
♀☆♂……♀☆♂……♀☆♂……♀☆♂……♀☆♂……♀☆♂……♀☆♂……♀☆♂
是夢?是幻?
在霧氣未散的晨光裏,他推開了我的房門,唇邊流露著輕笑。
「起床了,早餐做好了。」他的聲音淡然恬適,神情沉穩自若。
我掙扎著起身,困惑著,難道,昨天晚上真的只是一場夢?
沒有失控,沒有類似告白一樣絕望的哀傷。
我的眼,對上了他的清眸。
他的眸,含著最優雅的微笑……不複雜、不掙扎、不難懂……
「快點,粥要涼了。」他迎著金色的晨熙,漫步到我的床邊,揉揉我的短髮。
一如以往的寵溺。
真的,一如以往……
我掀開被子,步入洗水間的刹那,我回首望他。
他正在專心的幫我整理被子。
就象一個哥哥……對妹妹無私的照顧……
我的心,一顫。
真的已成定局……連他,也將自己的感情整理好了……
……
一人一碗清粥,彼此對面坐著,都沒有說話。
雪白的羊毛地毯早已經消失不見,家裏更加找不到酒瓶的蹤跡,如果不是空氣中,依然還有一點未散的淡淡的酒香,一切,好象真的不曾發生過一樣。
吃好了飯,我正欲收拾碗筷,一個溫暖的手掌壓住了我的手背。
我抬眸,對上了他淡熙溫和的笑容。
「我有話對你說。」
我重新坐了下了,愣愣的望著他。
「這段時間,我的失態,我很抱歉,有空把海祈約出來,我當面對他說聲對不起。」他對我微笑,很純粹的微笑,不包含任何心情的微笑,「對你們造成的困繞,希望你可以不放在心上,繼續把我當成親人。」
我啞然,任何話,也無法出口。
為什麼,這一刻,我居然難過得快要死掉?!……
一張銀行存單,從他的位置推到我的面前。
一百萬。
「因為買了房子,所以我的積蓄並不多,可能對於辦一場豪華的婚禮,購買應具備的嫁妝確實有點少,我再想想辦法。」他的語氣有點抱歉。
「不要!」我推回了那張存單。
心,如果被烙傷了一樣。
為什麼,總要對我這麼好?……
「你一定要收!」他重新推回了那張存單,語氣不容辯駁,「雖然海祈是很好的男人,但是娘家富裕一點,嫁妝充沛一點,嫁過去,他的親戚朋友才不會小瞧你。」
我將唇咬得泛白,心裏堵得發慌。
「我會找個時間和媽商量一下,你以前的閨房,我會讓媽佈置一下,結婚那一天,你從沈家出嫁吧。」他淺笑著告訴我,他的安排,「爸媽、我還有小荔都會作為女方親戚參加婚禮,其他親戚,就不請他們參加了,我怕他們會亂說話。」
見我一言不發。
他只好周全的又加了一句,「我會和崔家說明,我們沈家一向和親戚沒什麼來往……才會這麼冷清……可以嗎?」
「可以……哥……」這一聲哥,我叫喚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艱辛。
夠可以了,可以到,我有落淚的衝動。
「那麼,就這樣決定了。」他微笑,起身,把碗筷收回廚房。
廚房裏,飄出他溫和的聲音,「依依,你等我一下,待會兒我送你去上班好了……」
……
放下所有情感,他把自己站回了哥哥的位置。
……
無須掙扎,無須猶豫,一切,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