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波看到那個很像陳柏航的男孩子剛要過路口,就被一輛麵包車攔住,車上出來幾個人把他拖進了車子裡,然後揚長而去。
這是綁架嗎?無波只是愣了一秒,立刻回頭對傅聚瀾喊道:「大表哥,陳柏航被人捉走了,車子往那邊那個方向走了,快點跟上去。」
捉走了?傅聚瀾皺眉,低頭看了看路標,說:「這裡拐不過去,你記住車牌號沒?」
「記住了。」無波說著打開手機把剛才牢記下的車牌號記下來,免得忘記了。
車子繞了一圈得意掉頭後再追上去,已經找不到對方的蹤影了,無波沮喪又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傅聚瀾看著無波的樣子,冷靜地問道:「你說那個人是誰?」
「是我爸爸以前同事的兒子。」無波解釋道,「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邊。」
江華成的同事?傅聚瀾表情有些嚴肅道:「陳方同的兒子?」
「對啊,你怎麼知道?」無波詫異。
原本還有想幫點忙的傅聚瀾一聽是陳方同的兒子,立刻就打消了幫忙的念頭,且不說陳方同跟江華成那點恩怨,就說上輩子陳方同讓無波去當接頭人的事,他對這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便說:「既然這樣,那就報警吧,反正你也做不到什麼事。」
無波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她也幫不上忙,便跟傅聚穎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報了案,接待的民警相當重視這件事,問了很多詳細地問題,最後還感謝他們這麼及時地報案。
無波離開前猶豫了一會兒,說:「其實,陳柏航的爸爸就是警察的。」
「是嗎?你能告訴我對方的名字嗎?」
無波將陳方同告訴了對方,出來後發現傅聚瀾臉色並不怎麼好,便問道:「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你只說因為被捉走的人跟你認識的人長得很像,所以才多看了兩眼就可以了,不必將陳方同也扯進來。」傅聚瀾說道。
無波不解:「為什麼?」
「因為你只需要報案,提供線索就好了,」傅聚瀾冷酷道,「而現在你已經扯進這個案子裡了,陳方同一定會打電話過來問你的。」
「如果我能幫上忙也沒什麼啊。」無波無所謂道。
「可你別忘了陳方同是哪個警種的,沒準陳柏航被綁走就是那些人的報復,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發狠起來可是一點人性都沒有,你幫忙報案已經仁至義盡了。」傅聚瀾語氣很平淡,但神色卻很強硬。
無波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回到酒店後,無波一想到陳柏航被人捉走了就坐立不安,雖然她和陳柏航的關係這樣尷尬,但到底兩人小時候有過交情,無波再怎麼樣也做不到漠不關心。她很想打電話給傅靖以,拿起手機發現她之前發給他的照片,他都還沒回復呢,肯定沒空,便克制住這個想法。
無波糾結了很久,終於還是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動起手來了。
首先要查什麼呢?對,要查監控,那城市道路監控那可不是她能侵入的,她先查了一下地圖,找到了事發路口旁邊的商舖,入侵對方的系統,這種事她頭一次做,很不熟練,費了半天勁才進去,找到了當時的視頻。
但沿途的商舖那麼多,一個個侵入工作量太大了,無波正在天人交戰要不要黑道路監控系統,傅聚瀾正好出來,她一驚,立刻蓋上筆記本。
本來傅聚瀾都沒懷疑什麼,無波這樣掩耳盜鈴的動作反倒讓他起了疑心:「你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無波打算糊弄過去,可惜她說謊的功力差到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騙不了,更何況是活了兩輩子的傅聚瀾?
傅聚瀾乾脆直接打開電腦來看,看到屏幕上的網頁後,他臉色變得深沉,讓無波不禁打了個寒顫,幸好她運氣不錯,有電話進來了,她立刻拿起電話:「喂,你好!」
「無波,我是陳方同。」
陳方同焦急的聲音傳到無波耳朵裡,她立刻就僵住了,怎麼那麼巧?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電?
「柏航真的被綁走了嗎?你是真的看到了嗎?」陳方同繼續追問。
無波急中生智,哦了一聲,說:「謝謝老師,回頭我馬上查看郵箱……」
話還沒說完,耳邊的手機已經被傅聚瀾拿走了,傅聚瀾聽了一會兒,直接對陳方同不客氣道:「陳警官,我們知道的報案的時候已經交代清楚了,其他的我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你有這個時間來問,還不如專心去找人。」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憤怒地看著無波。
無波低下頭,不敢看著傅聚瀾。
「你知道嗎?你心虛地時候是不敢看人的,因為你的眼睛裡明明白白寫著,我說謊了,快來捉我。」傅聚瀾譏嘲道,「我沒想到你現在這麼厲害,竟然當著我的面也能說謊,看來你真的被傅靖以帶壞了。也罷,看來你也沒遊玩的心思了,我今晚就給你買票,你明天就給我回去吧,別在這裡給我添麻煩。」
無波想辯解,但傅聚瀾根本不給她時間,拿著她的手機和電腦就走了,無波鬱悶極了,回去就回去啊,可他沒收她的東西幹嘛啊?
晚上無波一個晚上都沒睡著,為了陳柏航,也為了傅聚瀾說的那些話。
傅聚瀾其實說的沒錯,她已經報案了,提供線索了,剩下的事就該有專業人士去解決,她想幫忙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些她都明白,可是對傅聚瀾漠不關心的態度,她覺得很不舒服,她就算幫不上忙,關心一下都不成麼?再說了,她是習武之人,又不是普通人,不說當什麼救世英雄,見義勇為膽量還是應該有的吧?不然她還學武幹嘛?
無波低估了傅聚瀾的行動力,第二天上午,傅聚瀾便讓武協的一個人送無波回家去,態度很強硬,無波看到旁邊的人看過來的眼神,忍下要爭辯的*,回房間收拾東西。
無波要先坐汽車去到省城,再坐火車回去,因為心情不好,無波上車後根本就不管傅聚瀾,窗外的傅聚瀾歎了一聲,對她說:「你的東西我幫你保管幾天,回去就還你。」
「送給你了。」無波氣悶道。
傅聚瀾嘴一抿,對旁邊的那個人交代了幾句,才擺擺手道別,無波心裡想的卻是不知道傅靖以有沒有回她短信,算了,幸好家裡還有台式的電腦,回去再跟他說吧。
汽車走走停停,中途有人上有人下,經過一個路口時,上來了三個人,穿著打扮跟一般的農民工沒什麼不同,其中一個戴帽子的,似乎身體不舒服,需要另兩個人攙扶著上來,一個坐在了無波的斜前方,兩個跟無波隔著過道,無波看了一眼,沒太在意。
她發現古怪時因為車子顛簸了一下,那個身體不舒服的人直接就裝在了前面的位置上,旁邊的人去扶他時動作很粗魯,直接就一拉一推,而那個人悶悶地咳了兩聲,帶著令人不舒服的喘息,無波不免多看了兩眼,看不清容貌,只覺得對方很白。
那個人似乎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內傷,無波越想越詫異,偷偷瞄過去,發現那個戴帽子的人的手指很乾淨,一點兒也不像做體力活的,而且手腕上明顯有戴表的痕跡,跟無波印象中的農民工的形象有些差異,無波想了想,便從背包裡翻出一面小鏡子,背對著他們假裝照鏡子。
那個人又咳了兩聲,無波看到他慘白的側臉,竟然真的是陳柏航,她心一抖,猛地收起手中的鏡子。
這個時候要做什麼?打電話報警?不行,手機沒沒收了,去跟司機說,讓司機幫忙?不行,誰也說不清楚這裡究竟有多少個人是他們的同夥,無波看向同行的師兄。
「師兄,你的手機能借我一下嗎?」無波小聲地問道。
師兄搖頭:「你表哥說了,讓你安分點回家,別想著打什麼電話了。」
「我不打電話,我就上上網。」
「我的手機是最古老的諾基亞,上不了網。」
無波呼氣,打起精神道:「那我發個短信給我媽,可以嗎?」
「行啦,」師兄打趣道,「你表哥已經打電話通知他們了,你就別費心了。」
無波要氣壞了,要不是那些人就坐在她旁邊,她真想一巴掌拍過去,傅聚瀾究竟跟他說了什麼啊,居然一點空子都不給她鑽。
眼看就要到火車站了,無波真的是急壞了,這要怎麼辦呢?難道要動手搶人麼?可她一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幾個人,二是看陳柏航那樣子不止受傷那麼簡單,似乎神志還有些不清醒,她有把握搶到人,卻沒把握帶他走……
無波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學的那點武功根本沒用,要是傅靖以在這裡就好了,他肯定能想到方法……
在無波的百般糾結中,火車站終於到了,無波按捺住沒起來,等著那兩個人扶著陳柏航下車,她裝模作樣跟在後面,卻被師兄拉住了。
「你別跑那麼快,先拿行李。」
無波焦急地看著那兩個人扶著陳柏航快速地走進火車站,她跺跺腳,回頭去拿行李,可偏偏人很多,無波的行李又在最裡面,她忍不住罵了一句。
師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脾氣可真不好。」
豈止不好,簡直就要爆發了!無波強忍著沒說什麼。
終於人少了點,師兄彎腰去拿行李,隨口問道:「你的行李是哪個箱子啊?銀色這個嗎?」沒人回答,他回頭一看,無波人已經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他四下一看,整個人都傻了。
無波趁著師兄沒注意,剛好又是紅燈,拔腿就跑,輕鬆跳過欄杆,跑到火車站外面的廣場裡。
劫持陳柏航的兩人並有直接將陳柏航帶進站,他們的任務只是將人轉手,他們將人帶到男廁所裡,給陳柏航換了另一身行頭,然後就離開了。
而接手的人則直接將換裝了的陳柏航帶出去,經過了廣場密密麻麻的人群,靜鑽過了擁擠的地下通道,在路邊打了一輛野的,離開了。
「給姓陳的打電話了嗎?」車上一個男的問道。
「大哥說已經報案了,姓陳的就算答應也沒辦法了。」另外一個人答道。
「報案就報案,姓陳的就這麼一個兒子,他還能不管?」第一個人狠辣地說道,「到時候砍下幾根手指送過去,他肯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