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驚聞

  傅聚瀾接到電話知道無波不見時,他真的生氣了,以為無波被他壓著回家心裡不舒服,跟他鬧脾氣,但他並不怎麼擔心,畢竟武功到了無波這個份上,很少人能難住她了。

  氣歸氣,但人還是要找的,他立刻打了無波的電話,結果鈴聲卻在旁邊響起,他這才想起他扣下了無波的電話,他無奈地放下電話,心想無波生性乖巧,就算再怎麼氣,晚上也該回來了,便放下沒不管。

  然而等到了天黑,無波還是沒有回來,傅聚瀾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又打電話去無波家裡委婉地試探了一番,得知無波還未回去,他真的著急起來了,可到了這會兒他再想找人也不知道從何下手了,報警?未到24小時,根本就不能立案。

  再大的氣,到了這個點也不會沒回來,難道是出事了?可無波的身手能有幾個人難得住她?他急著團團轉,而這時候無波的電話響了,他馬上接通了電話,傅靖以調侃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這是去哪個山溝溝裡玩回來了?短信也不回我。」

  傅聚瀾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我是傅聚瀾。」

  傅靖以一頓,說:「江無波人呢。」

  傅聚瀾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脫口而出:「她現在不在。」

  傅靖以這次沉默了好幾秒,開口時語氣已經冷下來:「我再問一次,江無波人呢?她出什麼事?」也不怪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同,首先無波不可能超過一天都不會他信息,其次,傅聚瀾剛才幾乎是電話剛響就接通了,可見電話是在她手上的,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情況下無波會讓傅聚瀾拿手機。

  傅靖以直接問了話,傅聚瀾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實話實說了,畢竟傅靖以才是無波的男朋友。

  「跑了,跑了是什麼意思?」傅靖以語氣更冷了,「就算她9歲的時候都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氣跑了,更何況她現在19歲了,絕對不可能,你還有什麼瞞著我?」

  傅聚瀾心說他有什麼好隱瞞的?

  「說到底,你憑什麼要沒收她的手機?」傅靖以追問。

  傅聚瀾只好把前天報案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說著說著,他心裡咯登一下,難道綁架陳柏航的那幫人知道了報案的人是無波,進行了報復?那幫人可是亡命之徒!越想越忐忑。

  而那邊傅靖以終於聽明白來龍去脈了,也馬上想到了同一件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明知道發生了這件事,你幹嘛非要她提前回去?」

  「不讓她提前回去,難道就看著她瞎折騰嗎?」傅聚瀾反問。

  傅靖以冷哼:「無波叫了你十幾年的大表哥,你竟然一點兒也不瞭解她,你只要用另外一件事來拖住她不就好了,找個高手去絆住她,讓她去幫忙買紀念品,什麼事不好!」

  如果說傅靖以前面的話讓傅聚瀾的心不斷下沉,那傅靖以後面的話就直接讓他的心墜到了深淵了。

  「虧你還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一點用都沒有!」

  傅聚瀾整個人都跟掉進冰窟窿裡一樣,僵硬無比,傅靖以為什麼會說這樣話?傅靖以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重生以來,他一直隱藏得很好,重來未對一個人說過這件事,為什麼傅靖以會知道?難道……他脫口而出:「你也是重生的?」

  傅靖以冷笑了兩聲:「誰跟你一樣?我警告你,等這事兒一了,你最好離無波遠一點。」

  「我……」傅聚瀾無比頭痛,為傅靖以發現他的秘密,也為如何對待無波這件事。

  「上輩子她失手殺人也是這個時候嗎?那是什麼情況?」傅靖以又問。

  為什麼,為什麼傅靖以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是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說漏嘴了,還是另有一個他不知道的人跟他一樣重生了?這個人是誰?為什麼一直隱藏著,是在暗中窺伺著他的一舉一動?傅聚瀾不寒而慄!

  掛上電話的傅靖以捏了捏眉心,然後一手揮開桌面上的東西,直接把正在玩電腦的布萊恩嚇了一跳,布萊恩想說什麼,可看到傅靖以的臉色後識相地保持了沉默,傅靖以腦袋轉得飛快,然後拿出一張筆,寫下一些關鍵點。

  首先,無波是在火車站旁邊的汽車站不見的,行蹤可以根據火車站的監控來查,其次,無波是主動離開的,因為陪同的人只是低頭取行李的功夫她就不見了,而且下車之後她很急切地想往火車站那邊去,還差點忘記去拿行李——說明她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人,想要跟上去。

  結合這兩天發生的事,傅靖以斷定她肯定是看到了綁架陳柏航的人,不,無波目擊陳柏航被綁也只是幾秒鐘的事,距離又那麼遠,不可能對匆忙一瞥的人印象那麼深刻,她肯定是看到陳柏航了,而陳柏航明明被綁架了,怎麼可能會大剌剌出現在火車站,讓無波一下車就一眼看到?這樣看來,陳柏航多半是跟她坐同一輛車去火車站,而那時候無波偏偏沒有帶電話……

  「*!」傅靖以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口,引得布萊恩往這邊看了一眼,他無暇理會,手指點著桌面,不管怎麼說,首先要找到無波的行蹤,他馬上給楊毅打電話,楊毅還在紐約,盡量趕過來,他想了想,又給陳方同打電話,之前把陳方同弄走時,他多留了一個心眼,留了陳方同的電話,以防不時之需,沒想到現在竟然在這個場合用上了。

  陳方同接到傅靖以的電話十分意外,傅靖以問道:「無波十分關心這件事,想問一下現在有沒有線索?」他沒有直接問,陳柏航和無波兩個人,陳方同無疑會選擇前者,他現在沒法聯繫上無波,如果陳方同知道了,肯定會先去找無波,到時候讓無波去救陳柏航也不是不可能,他不能冒這個險,他必須在陳方同之前找到無波。

  陳方同沉重地歎氣,說:「找到了無波看見的那輛車,拋棄在路邊,線索斷了。」

  「那你自己就沒接到綁匪的電話嗎?」傅靖以很不客氣道,「綁匪早有預謀,不可能無所求。」他也曾想過是人販子做的,但考慮到陳方同的職業,他更相信這件事是衝著陳方同來的。

  「這就不方便透露了。」陳方同不客氣道,「我相信我的同事的能力。」

  「最好吧。」傅靖以掛了電話,很顯然,無波也沒有跟陳方同聯繫,這情有可原,因為無波手機裡根本沒有存陳方同的電話,她不可能只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記住十一個數字,他心裡有些惱了,記不住陳方同的電話,難道還記不住他的嗎?就不能給他打個電話嗎?

  他想了想,打了他老子的電話,三言兩語交代了整件事,然後叮囑傅明儉千萬不要關機,隨時等著無波的電話——傅明儉的電話也是無波記得的為數不多的號碼之一。他放下電話,閉了閉眼,睜開,手指放在電腦鍵盤上,努力回想著楊毅之前黑人家系統的步驟。

  傅靖以猜得不錯,無波記不住陳方同的電話,她憑借腦袋裡模糊的記憶試了幾個號碼,結果不是空號就是錯誤的號碼,無波忍不住捶了一下桌面,引得小店的老闆娘瞪了她一眼,她趕緊陪笑。

  既然打不通陳方同的電話,無波馬上就想到了傅靖以,可剛按了美國區號,就聽到提示音提示是錯誤號碼,她一愣:「老闆娘,這個電話不能打國際長途嗎?」

  老闆娘白了一眼,用帶著濃重鄉音的話說:「打不了,要打你要去電信那裡去打。」

  「電信在哪裡?」無波問道。

  老闆娘描述了一遍,無波努力分辨,然後就傻了,居然在隔壁鎮,二十多公里遠,她搖搖頭,只能另想辦法了,最快的辦法當然打她自己的電話,向大表哥求助,可想到大表哥之前的態度,她打了退堂鼓。

  大表哥說話的話其實都對,可她看到了陳柏航被綁架了不說,居然又讓她再次遇到,而且她跟陳柏航一樣,都是緝毒警察的兒女,如果江華成還活著,她跟陳柏航一樣都要面臨這樣的威脅,假如她自己遇上了這樣的事,她自然希望有人能幫助她……不管陳方同對她家做過了什麼事,但他依舊站在了對抗犯罪的前線,這份工作就值得敬佩,於公於私,她都做不到無動於衷,所以她千方百計地跟來了。

  本來她被師兄拉住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目標,可偏偏就這麼巧,她剛下地下通道的時候就與三個人擦肩而過,是兩個女的扶著一個帶著口罩的光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頭,就看到了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腳上穿著的鞋子,跟之前陳柏航穿著的一模一樣,破爛的球鞋配著紅邊的白襪子!

  然後她就打車跟在他們後面,之後輾轉倒騰,終於來到這個邊陲的小鎮,邊上就是國境了,她終於有機會來打這個電話了。

  既然找不到陳方同,也聯繫不上傅靖以,這裡也沒有網吧,無波最後換了另外一個地方,挑了一家老闆看起來比較老實的,不怎麼盯著她的小店來打電話,直接打給了傅明儉。

  傅明儉一看到陌生的號碼,立刻打起了精神:「喂,是無波嗎?」

  無波一愣,低聲道:「伯伯,是我!」

  「你這個丫頭,膽子怎麼那麼大?你在哪裡?現在什麼情況?」傅明儉立刻追問。

  「你都知道了啊?你怎麼知道的?」無波奇怪道。

  「傅靖以告訴我的!」傅明儉說道,「別管這些了,我告訴你,一定不要衝動。」

  傅靖以都知道了?無波可以想像得到傅靖以現在臉色有多難看,她估計回去後他肯定要打電話來訓她一頓,她縮了縮脖子,低聲將自己的情況都告訴了傅明儉。

  傅明儉立刻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你趕緊回來。」

  「我不亂動,我就盯著還不行嗎?」無波說道,「而且……我身上已經沒多少錢了。」本來她就沒帶多少錢,路上打車買車票什麼的,花得七七八八了。

  「那你直接去最近的派出所,就在哪兒等著……不不不,不能去,」傅明儉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改口道,「你千萬不要聯繫當地的警察,這樣,你就先找一個地方等著,我這邊馬上找人過去接應你,你身上的錢夠買一個便宜的手機嗎?最便宜的那種。」

  無波很鬱悶道:「夠是夠,可這個地方沒有手機賣。」

  傅明儉最後叮囑了她兩句,無波答應了,這才掛上了電話,然後轉向店裡正在專心看電視的老闆,她一邊給錢,一邊打探:「老闆,你們這裡有旅館嗎?」

  老闆說了句話,無波沒聽明白,老闆說了幾句,最後無波才明白,老闆是表示他聽不懂無波說的話,無波很納悶地往電視那邊看去,電視上放的是地方台,講的是這個地方的方言,而老闆差不多六十歲的年紀,無波頗為無奈,只能另找其他人來詢問。

  無波走在路上,發現很多人都在看她,她心裡納悶,打量了一番,意識到自己的打扮和氣質跟小鎮的人差太多了,一看就是外地人,她知道不好,趕緊找到了市場打算買一些適合當下穿的衣服,結果挑來挑去,竟然是跟校服很像的運動服。買到了衣服,她很快就在離目標不遠的地方找了一家小旅館住進去,她挑了最高的三樓,從窗戶就可以看到目標的那件房子。

  「姑娘,你是來探親還是幹什麼的呀?」旅館的老闆娘很是熱情,她這裡幾百年也不會有一個人來,難得有客人來,她恨不得把最好的都掏出來,讓客人多住幾天。

  「哦,我是來旅遊的,」無波解釋道,「我們學校的社團自行車自駕游嘛,我們打算遊遍全國,我的同學都在後面呢,我先來看看情況。」

  老闆娘就詫異了:「那也不能讓你一個小姑娘幹這個啊。」

  「沒辦法啊,」無波笑道,「我們社團女孩子多,男孩子們要載行李。」這個借口是她來到這裡後想到的,就她這樣的年紀,說其他的借口根本就不合適。

  「那你們同學來了,可都要住我們店哦,我給你們打七折。」老闆娘興奮道。

  無波點頭:「那肯定的。」

  老闆娘出去後,無波鬆了一口氣,簡單洗了個臉,猶豫著要不要洗澡,最後決定不洗了,直接換上了新買的衣服,把頭髮弄了一下,揣著錢包就出去了。

  她挑了一家斜對著目標的小麵館吃飯,順手把在路上小攤買的髮夾夾上去,摸了摸,心想,穿這樣的衣服,帶這樣的髮夾,是不是更嫩一點?

  小麵館的面說實話一點兒也不好吃,但對於兩天沒吃上熱飯的無波來說,已經很好了,她很快地吃完了面,然後慢慢地喝著麵湯,眼睛不時地盯著對面那個房子。

  很奇怪,房子的大門竟然是敞開著的,也沒人看著,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別人進去,無波覺得不對勁,在她的關注下,陸陸續續有好幾個人進出,這些人跟鎮上的普通人沒什麼不同,要不是無波親眼看到載著陳柏航的車子開進這個院子裡,她是怎麼也想不到這麼普通的房子裡,竟然住著這麼一幫人。

  麵湯都涼了,無波沒辦法,只能站起來離開,經過那個大門時,她假裝撫頭髮,順勢看過去,心一驚,車子已經不在裡面了!

  難道這裡還不是最後的藏匿點嗎?他們是在她打電話那時將人轉移走的麼?無波心一慌,但很快就沉靜下來,回到了旅館,從窗戶那邊觀察。

  無波一直看到了傍晚,終於看到了那輛車子又開了回來,但是下車時卻只有一個面熟的男人,陳柏航似乎沒在裡面,看樣子,這個人之前是將陳柏航送到其他地方了。

  為什麼要送走?是她打草驚蛇了嗎?無波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她決定再耐心地觀察觀察再說。

  一直等到了天黑,無波終於等到了開車那個人出來了,她先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然後將房間門反鎖了,從窗戶爬了下去,幸好她的房間比較靠邊,跟另外一幢樓形成了一個夾角,順著夾角很容易就滑下去。

  小鎮的夜晚,晚風比意料的要冷,街上人很少,甚至沒有路燈,無波抖了抖身子,將衣服的帽子拉上來,避開人群,遠遠地跟在那個人後面。

  這裡的夜晚跟傅家鎮的夜晚有些相似,一樣地安靜,抬頭一樣可以看到漆黑的夜空,連空氣中帶著的水汽的味道都相似,然而無波卻無暇體會,她靈活地在幽暗的小巷子裡走走停停,避開了所有的亮點,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這麼一個人。

  前面的人也很警惕,走幾步就回頭看一下,遇到拐彎處甚至還會停一分鐘然後回頭查看是否有人跟蹤,若不是無波聽力了得,早就被發現了。

  無波跟著那個人兜裡幾乎一個小時,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錯人的時候,那個人終於聽在了一間不起眼的舊樓房面前,有規律地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無波精神一震。

  過了好一會兒,她走過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緊緊地貼在牆上,仔細聆聽,只要確認陳柏航是不是藏在這裡面,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就可以回旅館安心睡覺,等著警察的到來了,這麼想著,她精神有些亢奮,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特別有神。

  裡面應該不止一個人看守,她這樣空手進去有點冒險,她想了想,從地上撿起幾顆小石子拿在手上,確認沒有聲響後,她提起一口氣,像一條壁虎般貼在牆上,毫不費力地爬上高高的牆頭,輕鬆地躍下去,高中時每天翻牆的經歷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雙腳一落地,無波還沒來得及抬頭,天生的直覺告訴她周圍有絲不尋常的氣息,她想也沒想,立刻滾地,可有人比她更快——面前的空氣瞬間被推開,一支冰冷而僵硬的硬物抵在她額上,清脆的「卡噠」的聲響傳來,她一僵,竟然有槍!

  無波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到了這個時候,她終於發現自己之前太天真了,亡命之徒並不是樣子凶狠就夠了,他們有槍啊,武功再高,在槍面前也不頂用啊。

  「終於讓我逮著了,竟然是個小丫頭。」男人尖銳的冷冽的笑聲在黑夜中茲茲響起,讓漆黑的夜晚更是駭人。

  無波睜著眼睛,努力透過黑幕看清男人的動作,腦袋裡轉得飛快,她不動聲色地移動著身體,不讓自己變得僵硬,試圖尋找最佳的時機,她絕對不能被抓住,不然她就是來幫倒忙的了。

  「我勸你別動,這玩意兒可不長眼。」男人很機靈,一點小動靜也被他發現了,警告道,「小丫頭,從海北就跟到這裡,你咬得可夠緊的。」

  無波一驚,他們竟然知道她一路跟過來?

  「呵,想不到吧?」抵在額上的槍用力一壓,無波沒敢動,男人譏嘲道,「條子沒人了?居然要你這種黃毛丫頭出馬,你連自己哪裡露餡都不知道吧?」

  「哪裡露餡?」無波的心跳得有點快,她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一聽男人這麼說,立刻開口問道。

  「你一上車我們就知道了。」男人得意道,「你想不到吧?」

  一上車就知道了?無波徹底一愣,她還以為是吃飯或轉車的時候暴露的呢,她仔細一想,說:「是那個司機嗎?」

  「不止,你去打電話的那些人,旅館的老闆,都是我們的人,你打電話的內容我都知道了。」

  無波臉都白了,怎麼會?她只是隨便找一家店,怎麼會那麼巧?難道說整個鎮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中麼?

  男人踢了無波一腳,無波感覺到風向,立刻弓起身子,稍微轉了身子,用胳膊去擋下了這一腳,男人看不清,還以為踢到了無波,哈哈大笑,「下輩子投胎要投個好胎,機靈點。」

  無波知道她等不了了,來不及細想,果斷地出手了,她單手撐地,一個掃堂腿踢過去,男人倒地,無波快速地撲過去,還是沒來得及奪下他的槍,男人已經扣下了扳機,劃破了小鎮安靜地夜空。

  無波兩個肘擊直接將男人打暈,然後踢開他的槍,快速搜了對方的身,拿到了他的手機,然後翻牆而出,奪命狂奔,還沒跑出多遠,她就看到巷子那頭有兩個人正往這邊跑,她果斷回頭。看來剛才那個男人說得沒錯,她的行蹤早就洩漏了,她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人家確實引蛇入洞,甕中捉鱉,只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拖到現在才發動。

  無波拐到第二個巷子,前面也有人,她沒辦法,直接上了牆,躲在黑暗處,拿出手機給傅明儉發短信。

  「你們什麼時候來,我被發現了。」

  「半個小時就到,已經到了林鎮了,你快躲起來。」傅明儉很快就回信息。

  無波心裡一鬆,拼,她是拼不過那麼多人的,而且對方有槍,可躲,她還是躲得起的,她四下張望,尋找比較適合隱身的地方。

  突然,燈火大亮,她之前進去的那件房子的頂樓亮起了大燈,照亮了整個夜空,無波心裡一個咯登,然後就看到幾個人走了出來,最後拖出一個人,無波眼睛一睜——果然是陳柏航。

  更讓她震驚的是,這盞大燈一亮,鎮上所有房屋的燈都亮了,無波想到之前那個男人說的,手心開始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