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我們去鎮子了,你跟阿蘭好好看家啊,一會兒記得叫她起來吃飯!」
秦氏臨出門前,再次不放心地叮囑蕭琅。前天夜裡那一把大火燒光了蕭琅的所有東西,她又不願去蕭守運家討要蕭琅帶過去的衣服,只好暫時找出舒展以前的舊衣給他換洗。正好她也有段時間沒看見兒子了,便摘了一小籃子的杏兒,打算領著舒宛先去娘家瞧瞧,然後再給孩子們扯布做衣裳。
「嗯,我會好好看著阿蘭的,伯母你們放心去吧,路上小心些。」蕭琅站在灶房門口,目送秦氏母女離開,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後,他輕輕一笑,隨手關上門,腳步輕快地去了舒宛姐妹的屋子。
舒蘭還在睡覺。
蕭琅脫鞋上炕,坐在邊上打量熟睡中的懶丫頭。自從懂得男女之妨後,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舒蘭沒有起床時的模樣,以前雖然有機會進兩姐妹的屋子,可礙於舒家人在場,他都乖乖地不進去的,沒想到這才剛住進來第三天,就有了與她獨處的機會。
可惜的是,懶丫頭大了,她沒有像小時候那樣穿著露背的肚兜,而是罩了一件寬鬆的梨白中衣,料子柔滑輕薄,衣領有些鬆開了,露出精緻的蝴蝶骨,還有大片白嫩的肌膚。
提著舒蘭的衣領,歪頭往裡面看了看,平平的,跟小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蕭琅無奈的歎口氣,懶丫頭個子太矮,恐怕還要等很久那裡才會鼓起來吧?不過說來也怪,舒茂亭和秦氏都屬於高個子,舒宛現在已經到秦氏的耳根了,舒展在書院更是鶴立雞群,為什麼懶丫頭就這麼矮呢?難道是她喜歡睡覺不愛走動的原因?
那可不行,他要快點看她長高,個子高了,哪怕年齡小些,有些事情也可以做了。
想到做到,蕭琅直接把舒蘭提了起來。
任誰被人攥著衣領,都不可能覺得舒服,睡的正香的舒蘭不悅地睜開眼睛,瞧見蕭琅,嘟嘴道:「狼哥哥,你幹啥不讓我睡覺?」
蕭琅神色自然地扒掉舒蘭的中衣,拿起疊放在旁邊的綠裙兒就給她穿上,一邊繫腰帶一邊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睡覺?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河裡叉魚去,晌午讓伯母做清蒸魚吃。」
清蒸魚,是舒蘭最喜歡的葷菜之一。
她的大眼睛立即亮了起來,自已套上綾襪,跳下炕道:「我這就去洗臉!」彎腰穿好鞋,歡快地跑了出去。
蕭琅立在北門前,看著舒蘭動作麻利地洗臉,然後拿著頭繩朝他跑過來,撒嬌地道:「狼哥哥,幫我梳頭髮……」她耳邊的一縷碎發沾了水,濕噠噠地粘在白裡透紅的小臉上,黑與白的對比,更襯得那臉嫩得彷彿能掐出水兒來。
他彎腰坐在門檻上,把旁邊的矮凳放在身前,還未開口,舒蘭自已就跑了過來,將頭繩和木梳塞在他手裡,乖乖地背對他而坐。
蕭琅無聲地笑了,動作輕柔地替她梳起發來,一邊一個髮髻,然後讓她轉過來面對他,給她梳劉海兒。
看著蕭琅近在眼前的臉,舒蘭眨了眨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嘻嘻笑道:「狼哥哥,你要是跟我哥一樣白淨,肯定比他還好看。」
蕭琅手一頓,他就想不明白,小白臉有什麼好看的?一個個看著就弱不禁風,跟大閨女小媳婦似的。
「阿蘭,你記住,男的就是要黑才好,你看我力氣多大,你哥都打不過我。」將梳子放在一旁,蕭琅托著舒蘭的小下巴,看著她的眼睛道。
他的目光是那樣認真,舒蘭略微猶豫後就信了,她想起以前舒展和蕭琅動手的場景,印象不是太深,隱約記得蕭琅將她哥哥摔到了地上。好吧,雖然黑臉難看些,卻能讓人的力氣變大,那也還不錯。
「咱們這就去河邊吧!」
「等等,你還沒吃早飯呢。」
「不吃了,反正我不餓!」
「不行,多吃飯才能快點長高。」
蕭琅不容拒絕地將舒蘭按在飯桌前,把放在鍋裡溫著的飯菜端了出來,親手餵她吃下。舒蘭喝了一碗粥就覺得飽了,可在蕭琅的堅持下,硬是又喝了一碗。
眼看蕭琅還想再盛,舒蘭瞪著眼睛跳了起來,氣呼呼地道:「不吃了,你欺負我!」
這算哪門子的欺負?
蕭琅無奈地放下碗筷,「好吧,我不逼你吃了,你去那邊等著,我刷完鍋就帶你出去。」
舒蘭立即滿意地笑了,乖乖挪到旁邊看著蕭琅忙活。哼,他要是再逼她喝粥,她就讓他舔自已的腳指頭!那可是他親口答應的!
要是蕭琅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後悔沒有堅持,不過他現在只想改掉舒蘭整日睡覺的毛病,也沒有心思佔她的便宜。
鎖好門,蕭琅一手提著木桶和竹矛,一手拎著舒蘭往河邊走去,兩人個頭差了那麼多,別人只會當他在哄小孩子,絕對不會多想的。
到了河邊,蕭琅並沒有立即停下,而是一直拉著舒蘭往上遊走。
開始舒蘭還新奇地四處張望,慢慢地她就走不動了:「狼哥哥,咱們就在這裡捉魚吧,不要再走了,我腳疼!」
蕭琅看了看她,誘惑道:「別急別急,前面馬上就到了,那邊的魚又多又大,這邊根本沒有魚呢!」
聽了這話,舒蘭扭頭朝河裡看去,淺淺的河水泛著粼光,清澈見底,的確看不見魚。她撇撇嘴,早知道就讓他自已來了,反正只要他叉到魚,她照樣可以吃到的啊。
等到又走了一段路,舒蘭終於不幹了,扭著身子要掙開蕭琅的手:「我不吃魚了,我要回家!」不管蕭琅說什麼,她都不聽,腳板心都磨得發疼了,舒蘭委屈地哭了出來。
蕭琅明白,這是舒蘭目前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忙把水桶放在一邊,俯身替她擦眼淚,低聲哄道:「好了好了,咱們不走了,就在這裡叉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叉?你自已叉的話,想抓多大的就抓多大的!」
短短幾句話,就成功地轉移了舒蘭的注意力。
「可是我不會……」她望著河邊,懊惱地道。
蕭琅笑著摸摸她的頭,把她抱到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一邊替她脫鞋襪一邊道:「沒事兒,哥哥教你,很容易的。」說著,視線一凝,落在舒蘭紅通通的腳板心上,想到她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剛剛一定累壞了,不由有些心疼。
舒蘭倒是忘了腳上的不舒服,等蕭琅替她脫了鞋襪,就要往河裡跑。
「等會兒!」蕭琅及時把人拉了回來,替她撩起裙擺別在腰間,又挽起褲腿,這才放她去了。
河水才及膝蓋,下面是一層細細的沙,踩上去格外舒服,特別是抬腳時,淙淙的河水立即將腳包圍起來,從細膩敏感的肌膚上撫過,從指縫間穿梭,讓長途奔波的勞累酸痛都消失了。更有涼爽的風從岸邊吹來,哪怕熾熱的日頭高懸,也不覺得曬得慌。
舒蘭貪玩地在河裡四處亂走,走膩了,才想起她是來叉魚的,忙頓住腳步,低頭掃視周圍的水面。
別說又肥又大的魚了,連條手指粗細的魚苗都沒有!
她氣憤地轉身,怒瞪蕭琅:「你又騙我,哪裡有魚……」不想迎面就是精瘦的麥色胸膛,驚得她將抱怨的話嚥回了肚子,改口問道:「你幹啥把衣服都脫了?」
她只脫了鞋襪,蕭琅渾身上下卻只有一條灰布短褲,陽光曬在他身上,顯得他更黑了。
「這樣涼快啊!」蕭琅隨意地道,把手裡削尖的竹矛交給舒蘭拿著,轉到了她身後。因他左臂上還纏著紗帶,不能做大動作,便先幫舒蘭擺好了姿勢,然後用左手按著她的肩膀,右手覆在舒蘭的小手上,附在她耳畔道:「剛剛你在這兒走來走去的,把魚都嚇跑了,現在老老實實地站著,一會兒魚就游過來了,等著吧,不許說話。」說完,在她臉上啄了一下。
舒蘭已經習慣他時不時地偷襲了,根本沒放在心上,眼睛緊緊盯著水面,等待魚兒游過來。
她這副認真的模樣,倒讓蕭琅看的入了神,逕自含住她小巧白膩的耳垂,細細品嚐著。
舒蘭被他弄得癢癢的,根本靜不下心來,猛地用腦袋撞了他腦門一下,瞪著眼睛小聲斥道:「別搗亂,我要捉魚呢!」
嬌憨俏麗的模樣簡直讓蕭琅愛到了心裡去!
他別過她的頭狠狠覆上那紅嫩的唇,吃夠了,才微喘著放開她,在她發怒之前一本正經地道:「好了,別說話了,嚇跑魚怎麼辦?」作出一副察看水面的樣子。
為了抓到大肥魚,舒蘭就算有氣也不能撒出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蕭琅站在她身後,笑的格外開心。
過了一會兒,漸漸有小魚苗游了過來,剛剛靠近,便又退去,然後再轉回來,好像在試探什麼一般。
舒蘭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
「來了!」蕭琅忽的用力握緊她的手,把竹矛提出了水面。
舒蘭的心跟著提高了,她著急地四處找尋,魚在哪兒啊,她怎麼沒看見?
就在她開始懷疑蕭琅又在騙人的時候,被蕭琅握緊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朝腳下狠狠刺去,從竹矛頂端傳來的異樣感覺讓她呼吸一窒,下一刻,蕭琅已經把竹矛挑了起來,高高舉著。舒蘭仰頭看去,就見一條大肥魚叉在上面,正不安地搖頭擺尾呢,甩出來的水珠濺了她一身。
「啊,真的叉到魚了!」她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裙子被打濕一般,興奮地叫喊道。
蕭琅拉著她回到岸上,將魚放進裝了水的木桶裡,回頭笑道:「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舒蘭卻沒有看他,彎成月牙的杏眼笑瞇瞇地盯著桶裡的魚,好像那魚已經變成菜餚擺在了桌子上似的。
蕭琅有些挫敗感,索性坐在地上,伸手便將舒蘭扯到了懷裡,緊緊抱著她道:「我給你叉魚吃,你要怎麼謝我?」
他的腿還是濕的,舒蘭剛坐下去,就感覺到了潮噠噠的濕意,很不舒服,扭著就要站起來。
蕭琅怎會讓她跑掉?既然她不說話,他就自已討要好處罷了。
按住她的腦袋,低頭覆了上去,剛剛在河裡很不方便,他還沒盡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