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四扇門

  在和譚棗棗對接之後,阮南燭很快確定了關於譚棗棗的線索。

  那是譚棗棗的第三扇門,總體來說難度不是很大,但依舊要足夠小心。而這次的線索只有四個字——雨中女郎。

  阮南燭在給出線索之前便已經做好了功課,簡單的告訴了林秋石關於雨中女郎的大致情報。雨中女郎是一副烏克蘭畫家畫出的肖像畫,這副肖像畫畫出的是一個帶著黑帽子,面容慘白的女郎,女郎閉著眼睛,雨水順著她的臉頰和帽簷滴落,身穿黑衣的她彷彿剛參加完葬禮,面無表情的臉上是如同寒冬般的冷漠。

  林秋石也看到了這幅畫,當然,看到的是模仿品,畫中的女郎雖然閉著眼睛,但如果有仔細觀察,卻會有一種她將眼睛睜開了的錯覺。整個畫面的色調非常陰暗,帶著一股雨水的潮濕。

  這幅畫的背景也比較特別,經手過三任買家。而三任買家最後都選擇了退貨,他們紛紛表示買了這幅畫之後,邊開始被一個黑衣女郎如影隨形的跟隨著,甚至連夢境之中也不曾被放過。

  女郎開始離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們最終開始受不了這樣的情況,慌亂的將畫卷退還給了畫家。

  這幅畫的確不太讓人喜歡,林秋石看完之後便關掉了網頁。

  阮南燭坐在他的旁邊,把銀色的鐲子遞給他,叮囑他未來幾天都戴在手腕上,但是有個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一進到門裡面,就一定要記得在第一時間把鐲子取下來,別讓其他人看到。

  「是怕其他組織的人發現?」林秋石問。

  「嗯。」阮南燭道,「這是其一,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林秋石道:「什麼?」

  阮南燭看了眼鐲子:「因為這鐲子是被詛咒的東西。」

  林秋石:「……」

  阮南燭:「哦,對了,其實你的耳釘也是,只是效力沒有那麼強。」

  林秋石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釘,這東西被阮南燭強行釘到他耳朵上後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他平時都沒注意到,聽到阮南燭這麼說才有點驚訝:「被詛咒的東西?」

  阮南燭:「嗯,不過別擔心,這東西基本沒用了,一般只能用來找人。」

  阮南燭這麼說,林秋石便放心的點了點頭。

  不過說到詛咒的東西,阮南燭從門裡面帶出來的那本筆記本,林秋石還是沒有找到使用方法,唯一能確定的是那筆記本是不能記錄內容的,因為寫上去的東西都會無故消失。

  阮南燭道:「你不用急,那筆記本的作用可以慢慢摸索。」

  林秋石說了聲好。

  接下來的幾天,林秋石的精力都放在了線索上,但關於雨中女郎的線索並不多,現在這幅畫已經被禁止展出了,理由是展出這副畫的時候,不少觀眾都出現了情緒波動,乃至於幻視幻聽。而原畫的作者也產生了嚴重的精神問題,當然,官方給出的說法是原畫作者在畫畫作的時候用了被藥劑污染的原料和畫布——至於到底真的是不是這樣,沒人知道答案。

  現在這幅畫到底在哪兒也是個謎,不過想來應該是封存了起來。

  譚棗棗也知道了關於自己門的線索,她的情緒很放鬆,和門裡面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痛哭流涕的許曉橙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譚棗棗對此的解釋是自己的演技,阮南燭聽完之後冷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譚棗棗有點惱羞成怒。

  阮南燭說:「怎麼,你連笑都不准人笑了?」

  譚棗棗哼了聲,道:「你這次還穿女裝?」

  阮南燭道:「不穿。」

  譚棗棗:「為什麼不穿……」她好像挺失望似得。

  阮南燭:「沒有為什麼。」

  兩人交流的時候,林秋石就在旁邊暗戳戳的挖霜淇淋吃,譚棗棗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撒著嬌道:「林林,你勸勸他啊,讓他繼續穿女裝吧。」

  林秋石:「……這穿不穿有什麼講究麼?」

  譚棗棗嘆氣:「唉,這麼好的底子不穿女裝多可惜啊。」

  林秋石:「……」他怎麼感覺譚棗棗別有所圖。

  很快,進門的時間就要到了,因為才是第三扇門,譚棗棗對於時間的把控也不是特別好。於是某天晚上林秋石正躺在床上睡覺,突然就驚醒了,他感到了一種驚悸,就好像原本熟悉的臥室,變成了別的地方。

  果不其然,林秋石一睜眼開,便看到自己周圍不再是牆壁,而是出現了十二扇門,這十二扇門形成了一個圓形,以他為中心將他圍了起來。

  林秋石從床上爬起,迅速的換好衣服,找到了第三扇門,然後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門的把手。

  場景瞬間轉換。

  一陣眩暈之後,週遭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林秋石的眼前出現了一座高大的古堡,這古堡似乎有些年歲了,矗立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中,灌木叢周圍是密密紮紮的鐵柵欄,將整個古堡圍了起來。

  林秋石站在灌木叢的旁邊,周圍沒有一個人。進門後,他沒有忘記阮南燭的囑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套在手腕上的鐲子取了下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門之後獨自一人的情況,好在剛進入門裡並不會出現什麼太過恐怖的場景,林秋石便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景象,一邊朝著古堡裡面走去。

  這裡的環境非常荒涼,灌木叢很久沒有修剪了,茂密蔥鬱,有些藤蔓開始遮擋人的視線。鐵柵欄面是看不到盡頭的濃霧,那濃霧彷彿是給人的警告,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遠離。

  林秋石走到了古堡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嚎哭。

  「救命啊,救命啊——」這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她情緒似乎已經完全崩潰了,哭聲淒慘嘶啞,讓人心生不忍。

  「你能不能別哭了,都哭了一個多小時了。」有人在十分不耐的勸解,「你要是實在不信,就自己出去看看,看看能不能離開這裡。」

  林秋石聽到這話瞬間對裡面的情況瞭然於心,這大概又是每次必會出現的新人環節了。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人總會有些不適應,千奇百怪的反應都能理解。

  林秋石這麼想著,推開古堡的門,走了進去。

  此時門裡已經聚集了五個人,或站或坐的都在古堡一樓的大廳裡,他們見到林秋石進來,也沒打招呼,神色之中多是冷漠和猜疑。

  林秋石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便也開始觀察周圍,很快,他就在人群裡找到了自己想找的。

  人群角落,坐在一個穿著T恤牛仔的漂亮男人,那男人雖然坐在角落裡,但也十分的吸引人眼球,因為他的長相實在是太漂亮了,特別是眼角的那顆淚痣,更是平添了幾分風情。他雖然神情冷淡,氣質疏離,看起來十分不好接近,但周圍的人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林秋石隱約明白了阮南燭要扮成女裝的又一個原因,漂亮的女人很多見,可這麼漂亮的男人,卻很容易受到其他人的關注,乃至於吸引到本不該有的注意力。

  阮南燭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眼神冷淡的看了林秋石一眼,便移開了眼神。

  嚎哭的女生顯然是新人,她剛來到這個世界,對於這怪異的場景暫時無法接受,於是只能用哭聲表達出此時自己恐懼的內心。

  她坐在沙發上,眼淚流個不停,還時不時的用害怕懷疑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人,「這裡到底是哪兒,你們放我走好不好?這是電視節目嗎?我不想玩了,求求你們——」

  「都說了不是電視節目,你他媽的煩不煩啊,一到這就哭,哭的人腦門都要炸了。」一個年輕男人終於受不了這姑娘的哭法,很是暴躁的吼道,「要哭滾去哭,去哪兒都是你的事兒,別在這裡煩我們!」

  女孩被吼的哭聲一頓,她看著男人兇神惡煞的模樣,硬生生的憋住了哭聲,整張臉都漲紅了。

  面對這樣的場景,其他人都默契的裝作沒看見。其實早點接受現實才是聰明的做法,只可惜面對環境的巨變,大部分人都很難迅速的適應。

  古堡的門被人打開,又有人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

  譚棗棗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她穿著一身橙色的長裙,胸前掛著朵白色的胸花,表情楚楚可憐,時不時的抽泣兩聲。只可惜此時卻有人佔了她的角色定位,新來的那姑娘已經哭了一個多小時,卻還是沒有消停,被男人吼了之後最多安靜了五分鐘,又開始啜泣,林秋石的耳朵都被她給的哭聲給震麻了。

  古堡一共十個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其中新人有兩個,一個是哭了兩個小時還能繼續堅持的淚水姑娘,一個是進來之後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黑髮少年。

  人到齊之後,古堡裡便響起了一陣沉悶的鐘聲,樓梯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管家服的男人。

  那男人走到他們中間,對著他們露出和藹的笑容,道:「各位終於來了,我的主人已經恭候多時,請吧。」

  他說完,轉身朝著二樓走去。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要發佈線索了,紛紛緊跟其後,兩個新人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也不敢脫離大部隊,便也夾雜在人群中,朝著二樓走去。

  這古堡非常的大,光是上二樓的樓梯就格外的長,走過了長長的樓梯,還有狹長的長廊,長廊上面燈光昏暗,只掛著一些微弱的油燈。而油燈後面,是一幅幅畫風奇特的油畫。

  為什麼說是畫風奇特呢,因為這些油畫幾乎看不出畫面中的主體,像是景色,又像是人,顏色在畫布上面,形成一種的扭曲的姿態,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地板上厚厚的地毯,消除了眾人的腳步聲,整個走廊寂靜無聲,唯有微光閃爍。

  走廊的盡頭有一扇半掩著的木門,管家走到木門前,彎腰拉開,做了個請的動作。

  阮南燭走在最前面,他跨了一步,便進入了屋子裡。

  林秋石緊隨其後,也看到了屋中的景象。

  原來這是個飯廳,屋子的最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餐桌,餐桌之上,已經佈置好了各式各樣的食物。餐桌的盡頭,坐著管家口中的主人——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穿著黑色長裙的,臉型瘦長的女人。她的臉色很白,白的幾乎像紙一樣,黑色的眼睛卻有些大的過分,在黑暗的燈光下,彷彿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她的嘴唇上塗著紅豔豔的口紅,此時正微微咧開,對他們露出微笑——如果這真的能稱得上笑容的話。

  這畫面著實讓人覺得不太舒服,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連帶著一直在哭的新人姑娘,都有些驚懼的停下了啜泣聲。

  「請吧。」管家的聲音又傳來了,「大家請好好享用美餐。」

  阮南燭還是第一個動的,他隨意找了個椅子便坐下,然後拿起備好的濕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

  林秋石坐在了他的旁邊。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開始坐下,在所有人都坐好之後,女主人拿起鈴鐺搖了搖,宣佈開餐。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連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她沉默的拿起刀叉,開始慢慢的吃著桌子上的食物。

  林秋石用餘光觀察著她,他注意到女人的手似乎大的有些過分,指節突出,指甲呈現出的是一種黯淡的灰白色,那雙巨大的手,小心翼翼的捏著冰冷的餐具,細細的割著盤中帶著血絲的牛排,隨後將牛排叉起,送進血色的口中。

  這畫面太讓人覺得不適了,林秋石看了一會兒,甚至出現了一種對於女主人到底是不是人的懷疑感。他收回了目光,卻注意到自己身邊坐著的譚棗棗也開始對著女主人發呆……好似著了魔似得。

  林秋石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將譚棗棗的注意力抓了回來。

  「吃飯吧。」林秋石低聲道。

  「嗯。」譚棗棗也察覺了自己的不對勁,點點頭後,沒敢再看,開始低著頭切牛排。

  這餐的味道其實不錯,無論是前菜正餐亦或者是甜品,口味都很是正宗。只是這樣的環境下,大家實在沒有什麼心思品嚐美食。

  阮南燭倒是一向的心大,他從頭到尾就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應,把所有的食物都吃的一乾二淨,連水果都沒有放過。

  到後面就變成了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吃的情況,他倒也不覺得不自然,吃完之後擦了擦嘴,才放下了刀叉。

  在最後一個人停下進食後,女主人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管家道:「請吧各位,主人要帶你們去看你們期待已久的東西了。」

  眾人匆匆跟上,跟著女主人順著蜿蜒曲折的樓梯一直往上。

  這古堡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層,林秋石往上爬的時候數著樓層,女主人帶著他們最終停在了第七層的位置。

  她走到了七樓的走廊盡頭,打開了一扇門,走入門中。

  大家都沒敢直接進去,而是選擇在門口觀察了片刻。

  面前的房間應該是一個畫室,放著許多繪畫要使用的工具,但最吸引人目光,還是放在畫室中間用白布蓋起來的一副畫作。管家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適時響起,他說:「還有幾天時間,大家最期待的畫作即將完成,在剩下的幾天時間裡,請大家暫時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欣賞一下古堡之中的其他景色,等到主人完成畫作後,一定會給大家好好品評。」

  林秋石聽到這話,算是明白了他們的身份。他們大約是作為那女主人畫技的崇拜者出現的,而他們則需要在這裡熬過幾天,直到女主人的畫作完成。而從目前的資訊看來,出門的鑰匙也有可能和女主人最終的畫作有關。

  「各位不要打擾我主人繼續創作。」管家道,「今日時間已經不早,請大家早些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他說著又將眾人帶回了樓下。

  他們住的地方是三樓,一人一間房,房間的鑰匙是隨機分配的,上面的數字對應的便是各自的房間。

  林秋石運氣不錯,正好和阮南燭是對門,倒是許曉橙比較倒楣的被分到了一個角落裡的房間,她捏著鑰匙不滿意的嘟囔了好一會兒。

  房間很大,裝飾也很漂亮。只是無論是那一張尺寸驚人的大床亦或者是風格繁複的梳粧檯,都在透出年代的氣息。

  古堡的主人大約是十分的喜歡畫畫,連屋子最中央都掛著一幅畫作。這畫作畫的是似乎是雨幕下的古堡,色調很暗,林秋石看了一眼,便把這畫從牆上取下來蓋在了地上。

  因為線索是雨中美人,林秋石總覺得出事肯定和畫有點關係。

  他洗漱之後,便上了床,上床之前照例檢查了一下手機,毫不意外的看到手機上並無信號。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便爬起來去對門悄咪咪的敲了敲門。

  嘎吱一聲輕響,阮南燭給林秋石開了門。

  「南燭。」林秋石進去之後,注意到阮南燭的房間裡也有一幅畫,這幅畫似乎畫的是古堡門口的灌木叢,天氣依舊是雨天。

  「嗯。」阮南燭似乎剛洗了頭,頭髮濕漉漉的,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道,「有什麼發現?」

  「她和雨中女郎長的太像了。」林秋石說,「幾乎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

  阮南燭點點頭:「的確。」

  林秋石說的是女主人,只要看過女中女郎的那幅畫,再看見古堡的女主人,絕對都會將他們兩個聯繫在一起。

  阮南燭指了指掛在牆壁上的畫:「你房間也有?」

  林秋石點點頭:「對,內容不一樣,是畫的古堡。」

  「取下來吧。」阮南燭道。

  「已經取了。」林秋石說,「譚棗棗那邊怎麼樣?」

  阮南燭說:「我待會過去看看,不行就把她接過來住。」

  林秋石嗯了聲。

  阮南燭道:「你沒什麼想說的?」

  林秋石以為阮南燭在問他線索,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發現更多,明天還得再看看。

  阮南燭:「……算了,沒什麼。」

  其實如果可以,林秋石自然是最願意和阮南燭住在一起,因為這樣兩個人都有個照應。但奈何這次還有個譚棗棗需要照顧,所以林秋石就只能將就一下。

  又和阮南燭說了會兒話,林秋石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結果他一進屋子就愣住了,只見剛才被他從牆壁上取下來的畫居然又回到了牆壁上……

  林秋石:「……」他沉默片刻,上前去又把那畫給取了下來。

  這次他沒有放在牆角,而是打開抽屜把畫放在裡面,又用凳子把抽屜給抵住了。

  夜幕降臨,窗外開始颳起了風,林秋石躺在床上,聽到微風穿過樹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臥室的天花板上掛著一個漂亮的水晶燈,林秋石盯著那水晶燈開始發呆。他知道自己該睡了,但怎麼都睡不著,想要強行放空腦海,精神卻越來越清醒。

  風越刮越大,林秋石嗅到了一股子屬於雨水腥味,那是雨滴在乾涸的大地上,獨有的水的腥臭,這味道本該很淡,此時卻越來越濃郁,甚至讓林秋石的鼻腔,都開始充斥著那股子潮濕的氣息。

  林秋石一直看著天花板的目光突然愣住了,不知何時,他的頭頂上開始浮現出一塊明顯的水漬,在潔白的牆面上顯得如此顯眼。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那塊水漬的確還在……這不是他看錯了。

  可是他的樓頂上不應該是房間麼?怎麼會漏水?林秋石覺得情況有些不妙,那水漬越來越明顯,黑漆漆的一團,像是在蠕動變化。他不敢再躺在床上,趕緊起身開燈。

  燈光亮起後,林秋石再看向天花板,卻發現天花板上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是幻覺?亦或者是提示?林秋石嘗試性的關掉燈,果不其然,在燈光熄滅之後,黑色的水漬又出現了,並且和剛才相比,水漬又大了一圈,並且開始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圖案,就像是一個……女人的側臉。

  林秋石又把燈打開了。

  他環顧四周,起身走到了窗邊,把窗戶拉了過來,然後拉下插削鎖上。

  外面已經開始下雨,雨不大,但聲音卻非常的清晰,雨點淅淅瀝瀝的落在樹葉上,打出清脆的節奏。

  林秋石朝著窗外望了一眼,他看到了雨幕中的花園。

  花園的最深處,似乎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它穿著雨衣戴著黑色的圓帽,靜靜的立在灌木叢裡,凝視著面前的古堡,彷彿來客,又彷彿歸人。

  但林秋石再一看,那人影又好變成了樹的影子,不過是他緊張過度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