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心墳·城(18)

「接著去酒吧吧,我請客。」

在予問和C君正準備握手道別時,他突兀地來一句邀約。

予問愣了一下,朝他靠近,壓低聲音:「你不是晚上約了朋友,哪有時間……」

即使此刻,她很想速速把他與杜曉雯分開,但是在外,她一向很顧及他的面子,在外人面前更對他做的決定,從不會當面就輕易反駁。

賀毅是個很叛逆的男人,個性相當不信邪、不服輸,別人愈是要他不可以做,他就愈要試試看,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她和賀毅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種境步,和她掌握了他性格和行為模式有很大關係。

但是,他充耳未聞,只是,盯凝著C君,「怎麼,不賞臉?不讓我回請?還是那種地方,是你們軍人的忌諱,絲毫碰不得?」

予問皺了眉頭,因為,在與她交往的兩年中,他改變了很多,已經很久對人說話沒有這麼任著性子。

而且,她老覺得,他雖然目光是對著C君,但是,其實這些話,是沖著杜曉雯。

C君笑了,隨和道,「雖然我們軍人平時生活比較嚴謹,但是只要不穿軍裝就可以去酒吧娛樂,而且,這個月,我在放假準備婚禮期間,時間很空。」

全程杜曉雯始終低頭不語。

「曉雯,走吧,我們和你朋友去酒吧!」C君摟過她的肩,替她作決定。

看得出來,他們之間,誰是占主導地位。

予問不能說太多,女人在外如果當面拂了男人的面子,只會惹男人惱怒,她是聰明的女人,她不反駁,只是重新牽過賀毅的手。

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在追隨著那道纖細的身影,沒有專注著去回抓她的手,他逕自向前走。

把她一個人落在了原地。

……

在酒吧,氣氛太HI,C君多喝了幾杯,摟著曉雯肩膀:「晚上去我呢,恩?!」因為是在嘈雜的酒吧,C君只能稍微將聲音揚高那麼一點,讓她聽見,於是,坐在旁側飲著酒的賀毅,剛好也聽得一清二楚。

賀毅整個眸陰陰冷冷的。

「我、我先去洗手間。」杜曉雯急急起身。

「我也去洗手間!」賀毅也隨即起身。

予問維持著鎮定,她微微點頭,作為陪襯,禮貌的繼續陪著C君。

洗手間門口。

杜曉雯剛出來,就被他堵住了。

「你以前不是嫌棄這裏空氣不好,而且最討厭男人去這種地方?」他的眼眸閃過譏誚。

以前,她跟著他去了酒吧一次以後,就再也不願意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每次只要一聽說他要去酒吧和朋友聚會,她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但是,剛才,她窩在那個男人身邊,靜得象只羊羔。

杜曉雯沉默不語。

「你未來老公,對這種地方也挺熟的!」他故意這樣講。

那男人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菜鳥。

「他偶爾有和朋友在這裏聚會。」她終於低聲反駁。

C君是個軍官,他很珍愛自己肩膀上的金黃色五角星徽,對自己的行為很有控制能力,算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他挑了挑眉,不說太多,因為,C君確實也不太象很會玩的男人。

「什麼時候結婚?」他皮笑肉不笑,問出他真正在意與關心的問題。

「三個月後……」

原來,只比他晚一個月啊……

「所以,現在都住在一起了呀。」他裝作很無所謂的聳聳肩膀,「現在想想自己那時候真傻,好幾次都差點把持不住了,但是一想到你說不喜歡對性太隨便的男人,到最後始終沒有走出那一步。」現在倒好,其他男人光明正大,叫她留宿。

杜曉雯更沉默了。

她心中明白,C君剛才只是喝醉了,才會憑著酒意又提了那要求。

她和C君說過,即使已經談婚論嫁,但是,她還是堅持先不要,無奈之下,他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但是,她真的保守到這種程度嗎?其實,心中,不過只是留了一個憾而已,沒有把女人最寶貴的第一次,留給最愛的那個人,所以,對與C君發生親密關係,始終有點在躲避著。

「杜曉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哪裡不如那個軍人?」說外型說家世,對方和他比都沒法比。

他不甘,真的很不甘。

聽到這句話,她象受驚的兔子,馬上就想逃。

過去的事,她不想再提!

而且,他現在已經和予問在一起了!

但是,他不許,執意要一個答案,他扯住她,收攏臂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給她一記濃烈、窒息的吻,用幾欲吞噬的深沈與她糾纏。

她起初,掙扎不休,但是,慢慢地癱軟在他壞裏。

曾經,她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慢慢的忘記賀毅,然後和另一個男人生兒育女,慢慢變老。

但是,再一次相遇以後,兩個人太過熟悉的人,一個眼神就能知道,藏在彼此心中,那被歲月差點掩埋的那一份熾熱,依然還在。

一吻後,他慢慢鬆開她,得意地笑:「杜曉雯,你心裏還有我!」她的反應騙不了人。

「我這樣算不算破壞軍婚?……」

破壞軍婚,聽說要被判刑的,不知道她和C君領了結婚證書了沒有。

知道他在試探而已,她不吭聲,不敢吭聲。

但是——

他貼著她的耳,低聲一字一頓,「杜曉雯,我告訴你,我、不、怕!」如果他要一個人,他愛一個人,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不怕!

太過震撼,捂著唇,杜曉雯忍不住,終於哭了。

※※※※※※※※※※※※※※

頭超痛。

清晨,賀毅在渾身酸痛中醒過來。

他在酒店的房間裏,懷裏,窩著一個裸體美女,而被單下的他,同樣一絲不掛。

「賀太太,你不用等我了,今晚,我就是不會回家!」回憶一點一絲鑽入腦。

昨天晚上,他到底喝了多少?果然,酒精能腐蝕一個人的頭腦,害得他只顧著和賀太太賭氣,居然忘記了,他的寶貝瑞瑞,可能等不到他回家,最後掛著眼淚入睡。

掀開被子,他慵懶地伸了個腰,裸著身,拿起地上的衣服,開始一一套上。

「討厭,醒了也不叫人家。」身後的晴旋,也大大方方地自信地裸著身,從後面環住正在穿衣的他。

他懶洋洋地推開對方,繼續穿衣。

「賀總,您這是什麼態度,不打算對我負責嗎?」晴旋不依,環住他的脖子,嫵媚地問。

「負什麼責?」他低笑一聲。

「賀總,你昨天晚上很醉,也很熱情哦……」晴旋曖昧地看看他已經穿上了衣的身,然後曖昧地在自己裸胸上打著一個圈。

一切不言而喻。

他還是差點笑出聲來的樣子。

「一個男人太醉的時候,你別期望他能借酒行兇。」他在江湖裏跑了這麼多年,隨隨便便脫了他的衣,躺在他旁邊,就輕易想讓他負責?

仙人跳,也要跳得有水準一點嘛。

「小妞,如果你乖點的話,約個時間,哥有精神了,陪你耍耍。」他露出浪蕩的笑容。

但是不是現在,現在他很忙,要趕去幼稚園,先看看女兒昨天晚上有沒有哭鼻子。

見他說完,拉開房門,就打算出去。

晴旋急了,「賀總,你說話要算數,改天我們一定要再約哦!」真是個迷人的男人,象風象霧,讓人永遠琢磨不定,她很滿意這個男人,相當滿意,滿意到才不顧他家裏有個凶婆娘,一定要牢牢抓住他!

但是,接著要怎麼對付那只母老虎?——

晴旋重新坐在床上,舉起自己的手機。

嘿嘿,怎麼辦,她昨天晚上好象拍了一些東西。

點開照片,裏面好幾張照片,全部都是她和賀總的裸照,有她壓在他身的,有她依偎在他臂間的,全部都十分養眼。

這些東西,發給有一個人,一定會把對方氣瘋了吧。

晴旋得意地笑,在彩信的收信人一欄,從通訊錄裏調出了「賀太太」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