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若愚酒勁正湧,無論褚勁風說什麼,大概的回答都是:「好啊!」

那馬車並沒有回驛站,而是朝著萬州的一處靜湖駛去。

萬州城水最美,靜湖又是細沙清水,是泅水極佳之處。

已經是夕陽西下時,偌大的湖面已經無人,只有半殘的紅日平鋪在水面。

等若愚被抱下馬車時,也忍不住被眼前的景緻吸引。不過更吸引她的,是那個正在脫衣的男人。

褚勁風因為常年練武,原本就好的身材更是沒有半點多餘的贅肉。

當脫下外衣時,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肌,還有緊致的腰腹,竟是一氣呵成,只能感到那每條肌理裡迸發的熱情與力量,那兩條大腿更是修長而又健壯。

以前在幔帳之內,若愚因著羞怯,多半是有些睜不開眼的,也只是囫圇地看了個大概,今日因著酒勁,倒是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脫衣男子。不多時便是色眯眯地嚥了口水,直覺的褚哥哥真是好看。

待得褚勁風邁步走入淺湖時,回轉身來問若愚:「怎麼還不脫衣,快下來!」

這一處乃是半圓的湖面,當他們到達時,便拉起了帷帳,侍衛們也站得甚遠。

若愚也想涼快涼快,便也脫了身上的月華長裙,只穿著奶色的肚兜還有貼身的褻褲,快活地朝著水裡的褚勁風奔去。

等珠圓玉潤的的佳人入了水裡,司馬大人的臉色頓時又不好看了。

想像若是放在腦海裡,總歸是個模糊不成形的一團樣子。可是真的落實到了眼前,就算欲蓋彌彰自欺欺人都是不能了。

看著那小人嬌憨地在水中試著泅水,初時有些笨拙,不多時便無師自通般地試著踩水了,時不時還頑皮地躍出水面衝著他潑水。那薄薄的肚兜,哪裡禁得住水泡?只一會,濕透緊貼在了肌膚上……竟是比脫淨了還要撩人……

褚勁風嘴唇緊緊地抿著,不由自主地想著那南宮雲說過的話——那廝曾經與若愚一同泅水嬉戲。,當真也看過眼前這副盎然的景緻?

這麼一想,那浸著司馬大人的湖水都要蒸騰得冒了泡。只一把就將那條頑皮踩水的小魚拉扯進了懷裡。

若愚驚叫一聲,根本沒看清司馬大人英俊的臉上開了陳醋鋪子,只當是褚勁風在同她玩耍,嬉笑著用纖細的胳膊摟住了他的脖頸,兩條凝脂長腿毫無形象地夾住了他的窄腰,小嘴也不老實地在他的臉頰上啃哧道:「褚哥哥抱著我游水……」

這等撒嬌貓咪的姿態,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住。

褚勁風的鼻翼動了動,到底倒是按耐住了滿心的無名怒火,低頭吻住了撒嬌的小娘子,用唇舌去狠狠懲戒這懷裡拈花惹草的。

偏偏懷裡的還不老實,被懲戒著,一雙小手在他的身上摩挲著。

緊張了半日的情緒現在化成了蒸騰的慾念,就著這青山綠水,司馬大人便在水裡將這撩火的給法辦了。

等到二人胡鬧完後,從水中出來時,天色已經漸漸晚了。

用從馬車上的大巾布將她裹住再抱回到車上時,若愚覺得涼快些了,身子痠軟得很,非讓褚勁風也在馬車上躺下,攬著他的胳膊一下下地摸著胳膊裡側的嫩肉。

褚勁風見她睡了,才抽了胳膊,摸著她微微發濕的頭髮。今日那南宮雲簡直是處處針對若愚,若是冷靜下來思量,倒是與以前扣押李家商隊,處處找茬的褚勁風自己如出一轍。

但凡是有些本事的男人,對於不能獨獲意中人更難以釋懷。

那種暢然一笑,杯酒解恩仇的佳話,只適用於惺惺相惜的男子之間。

上過心,求而不得,還能一笑釋懷之的,只能說那女子並沒有入了男人的心。

看那南宮雲的酸勁兒,恐怕是當初被李家二小姐傷得不輕。

推己及人,因著自己以前被李二冷落的過往,倒是也能感受南宮大人酸楚難當的心情,可是南宮雲要清楚,這小傻子已經不是雲英未嫁的李二小姐了,而是他褚勁風明媒正娶的妻子。

所以今日這筆賬若是不算清楚,他褚勁風三個字便要倒著寫了。

那孟千機許是嘗到了甜頭,今日還想著要若愚繼續參加接下來待得比賽,卻被褚勁風虎著臉不容商量的一口回絕了。

觀看了這幾日比賽,就算他是個機關的門外漢也多少就看出了些門道。

那個南宮雲說不定是有些奇才,但是最大的才華卻是剽竊!

在這百工大會上,南宮弟子們拿出的每一樣器物隱約都能看到別的能工巧匠造具的影子,估計這百工大會完畢,南宮師徒便已經榨乾了前來參賽的所用工匠的心血了。

其實也有些工匠看出些苗頭,偏偏南宮大人位高權重,高舉的又當今聖上的名號,所以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但是今日一瞧,那下三流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這樣的貨色,怎麼配與他的若愚同台較量?

他此番前來,乃是尋覓些能助他建造防守工事的能工巧匠,這幾日私下裡也尋訪到了幾個擅長工事的工匠,許以重金相酬,只待賽事後便一同回到漠河城。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便再無理由在此逗留。

此地雖然離得漠河城不遠,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還是早日離去為好。

所以到了第二日,那大賽的吏官又送來下一場賽事的書柬時,褚勁風一口回絕,只說自己的夫人感染了風寒,身體欠妥不能再參賽了。

經過昨日的那場較量,司馬夫人蕙質蘭心的口碑已經盛傳,再無人謠傳司馬夫人心智不全的話題了,就算是退賽也是體面合理得很。

所以當天上午,收拾好物品,備好了馬車後,褚勁風便帶著若愚折返回了漠河城。

褚忘原本是要回到自己的鄉下小宅中去了。不過褚司馬卻是親自發話,讓他留在司馬府上,過幾日,去漠河城的工營領一份差事,雖然管理的都是些雜事,也算是歷練一下。

褚忘喜出望外,只覺得不能辜負了兄長的厚愛,每日早早到軍營報導,晚上也是踏著夜露星辰歸府,倒是勤勉得很。

只是那書院,褚勁風卻再不讓若愚去了。

現在她已經日漸輕靈,若是再跟那些十二三歲的少女為伍,只學了調皮刁鑽的,再學不到什麼好的了。便在府內的書房裡開了私塾,請夫子們入了司馬府單給夫人授課。

若愚的學業倒是漸有長進,只是一人在府裡難免寂寞了。

最近天氣轉涼,滿山的紅葉正當時候,若愚想起在書院時與小友泛舟而行的暢快,難免心內有些發癢。

褚勁風見她最近甚是乖巧,也的確是憋悶得很,便是開口允了以司馬府夫人的名義辦了個賞葉詩會。

只是這邀請的名單上不光是若愚書院的舊友,更多的是漠河城裡的貴婦們。

這也是司馬大人的意思,實在是想要若愚多多結交些穩重的貴婦,減一減孩子氣。

若愚的大姐李若慧自然也是在受邀之列。

因為在萬州闖下的禍事,李若愚已經被禁足在府內月餘。

想到今日可以出去遊玩賞一賞北地的秋色,便是比夫君起得還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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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天氣轉涼,溫暖的被窩實在是讓人流連。

褚勁風的日常也有了些許的調整,那顛鸞倒鳳更是有些頻繁了。

通常臨睡前的那頓不算,晨起時,還要將那小娘子拖拽到身下再折騰一場。

真是叫小表妹連呼吃不消。

今日她一睜眼,見大表哥還沒有睜眼,小表哥也綿軟得很,只是睡得深沉,便連忙躡手躡腳地起了床。出了外屋,喚著蘇秀打水洗漱。

昨日管家新送了一條雪白狐皮的小披肩來,搭配著石榴紅的錦緞長裙實在是美得緊。

若愚已經許久沒見小涼她們,自然是要精心打扮一番,才好見人啊。

這雪白的小狐皮,實在是抬人氣質,等穿戴好了,又搭配了紅珊瑚的髮釵耳環,簡直美得如同深山裡剛成精的白狐一般。

待得穿戴好時,司馬大人也起床了。因著早晨缺了這一頓,便是意味深長地瞪了偷偷起床的小狐狸精一眼,一眼,接過了侍女端來的竹鹽清水漱口後道:「你姐姐昨夜過話,說身子有恙,便不與你同遊了,一會你路過劉府,要下車看一看你的姐姐。 」

這些個人情世故,是若愚還欠妥的,聽了褚哥哥的提醒,立刻乖巧地點頭應下。

蘇秀也特意備下了熬製好的阿膠還有參膏準備一會送到劉府去。

可是到了劉府下了馬車時,那李若慧的貼身侍女卻只說夫人染了風寒,不想過給司馬夫人,心意且收下,過幾日安穩了再去看望司馬夫人。

若愚也是許久沒見姐姐了,只聽了「病重」二字,心內頓時一級,也不管那侍女說些什麼,徑直便往裡走。等到走到院內,的確是一股藥味迎面撲來,可等進了禮物,若愚一看姐姐,頓時唬了一跳。

只見以往美麗端莊的臉龐卻平白的青腫了一片,一隻眼睛裡還佈滿了沒有褪下的淤血……那憔悴又透滿了尷尬的模樣,看得若愚心裡頓時一翻。

「姐姐,誰將你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