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褚勁風伸手扶住了佳人,淡淡說道:「明日軍務需要外出,白髮太顯眼,便尋了方子染黑了。」

他這話是真的,此番應對袁術乃是速戰速決,褚勁風不打算留到這廝過年,準備反守為攻。趕在袁術用兵前奇襲敵營。這樣一算,竟是要足有一個月不能在城中。

因為要化整為零,分路包抄,褚勁風便用特殊的汁液染黑了頭髮,準備喬裝出城。不過在出城之前,倒是有時間滿足一下小娘子渴望幽會的心思。

如今看來,倒是作對了,只不過是染黑了頭髮而已。那小表妹的一雙大眼兒便再錯不開了,一直在看著他。可是那種看又不是平日裡的明目張膽,而是時不時地微微側臉,偷偷用眼角兒瞟著他,那模樣還真是有幾分少女懷春之感。

被那媚人的眼絲撩撥得剛剛恢復了青春的司馬大人眸色暗沉了又暗沉,深切地體會到了這年輕男女心動初會的些微甜頭……

也不怪若愚的眼神這般,實在是沒有想到哥哥只不過是染黑了頭髮而已,竟染活脫如同變了個人一般。按理說褚忘與他長得很像,有時候若愚沒事半躺在軟榻上磕著瓜子,喝著梅子茶事,也會比照著小叔子勾勒一下夫君黑髮的情形。

可是現在親眼見了,才發現竟是不對盤的。小叔子褚忘雖然模樣不差,卻是儒雅之氣。而褚哥哥染黑了頭髮後,自然是顯得年輕了許多,可是那種沉穩而充滿男人味的氣質豈是褚忘能及的?

反正……就是很好看!若愚突然有種暴斂天物之感,早知道如此,哥哥為何不早些染髮?竟是白白荒廢了幾許美貌!害的自己少了多少眼福?

這般耳目一新,她竟也找到了些許初次幽會之感。

褚勁風自然不知道身邊的那個小腦袋瓜子裡想得是什麼,自然地想拉著她的手去亭子一旁臨時搭建的暖閣,可是那大手還未及握住那柔荑,便被她急急地躲開了,然後後退幾步,扯拽著手裡的繡帕,小臉連著耳朵緋紅地說:「褚公子,你我初次見面,怎好這般親近?」

褚勁風薄唇微微一翹,看著小表妹甚是投入的樣子,他也從善如流慢吞吞地地將手收了回來,後退了一步道:「在下因著初見李小姐容貌綽約,一時驚為天人,言語舉止孟浪之處,還望小姐海涵。」說完便不再拉她,而是伸手一請,並走在前面為她引路。

因著他走在前面,這下若愚倒是可以放肆地抬眼打量著走在前面的男人,只見他身材高大,腰背筆直,寬闊的脊背漸漸收窄進鑲嵌了寶石的腰帶裡,讓人有種忍不住撲到那脊背上撒嬌的衝動。

若是往常,若愚一早便這般做了,地上的積雪踩得咯吱響,若是有人背多舒服。可是今日卻生生止住了衝動,只是趁著前面的男子轉臉兒時,偷偷打量他俊帥的側臉,心內撲通撲通地跳。

待入了暖閣時,若愚脫掉了腳上的兔毛繡鞋,解了披風,規規矩矩地側腿坐在下面埋著銅管地龍的地板上,看著男子行雲流水地為自己沖泡著好喝的梅子茶。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還真有些男女初次幽會的矜持與尷尬。

待得小屁股坐熱了,若愚再也忍不住了,滿心雀躍地想著一會該是如何演繹。

於是開口問道:「方才公子說一心傾慕小女子,可是真的?」

褚勁風其實本來是打算得了空子,好好陪一陪嬌妻,免得她閒散得想要紅杏探牆,哪裡想到這位倒是投入得很,還真當是擺了家家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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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便是懶散地點了點頭,漫不經心道:「自然是真的……」

若愚一聽,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算一算身邊也就是好友趙青兒的情路坎坷,明明一對小兒女有意,可是當初趙青兒的娘卻想著另攀高枝,差一點棒打鴛鴦,便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公子的一番心意,小女子儘是知道的,奈何家中已然打算為我另外訂了一門親事,只怕是不能成全公子美意……」

對面的公子微微側轉了臉,不知為何,方才的閒適安逸竟然消失不見了,表情是說不出的冷峻。

這小傻子自然是不知道,這樣一番說辭,他並不是第一次聽到。當初自己表露了心意後,面前這個有著相同容貌的女子就是這樣一番說辭拒絕了自己……

當時的他只是冷著臉拂袖而去,日日氣悶難以消散……

若愚本來演繹得興致勃勃,可是不知為何褚哥哥卻冷下了臉兒……真是造孽,現在望過去,只覺得他這般拉下臉來也是異常俊美,那高挺的鼻樑都引得人忍不住想要伸著舌尖舔一舔……

她正春心萌動時,對面被拒絕了的公子開口道:「原是這樣……小姐但嫁無妨,在下也不過是只想跟小姐春風一度而已,趁著花轎未到,還請小姐手腳快些解了衣袍可好?」

說著,竟是一伸手將她拉拽進了自己懷內。這暖閣裡四下遮擋得嚴實,可也不是這宣淫之所啊!再說了,不是說好的未婚男女幽會傳情嗎?哪來的登徒子?被拒絕了也這般猴急……

若愚急了,便使勁推著他的胸脯道:「公子不可!我乃是正經人家的閨女,豈可與你這般?再說……要是被我的未婚夫知道了該怎麼辦?」

這浪蕩的公子聞聽了這話,倒是微微露出了些笑意,可嘴裡吐出的,分明是裹了當初被拒而積澱下來的惡毒:「知道又如何?便叫他知道,那蠟頭般的也配娶你?你便跟他說說,在下是何等的功夫,他及得上半分不成?倒是叫他自慚形穢,早點讓了位置出來……」

若愚小姐有點風中凌亂,接不住這詭異的招式了……

當初趙青兒拒絕了趙武哥,那愣頭青也不過是想要索吻一下,卻被她的娘打得差點骨折。於是便一處相思兩處閒愁,醞釀出一段讓人心酸的苦戀……

若愚原本要演繹的便是這等的酸甜,可壓根沒想到面前這位竟然這般不要臉地跳戲,從淡雅的青衣小生,直接跳轉到了惡霸欺凌。

當她粉嫩的少女裙裝被解了腰帶時,若愚都要哭出來了,努力挽救著所剩無幾的爛漫:「公……公子莫要這般性急,要是被人知道了,小女子可怎麼有臉面做人?」

這時黑□□蕩子早已經將她按在了身下,健壯的大腿夾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伸手解了他的腰帶衣扣,將衣服脫下揉成一團,用力扔在了一旁,低頭看著那哭出了眼淚的少女,慢條斯理地道:「放心,一會在下用力些,直接幹大小姐的肚子,便隨了我歸府安胎,也不用嫁給他人丟臉了……」

說著便惡虎一般,朝著身下的人兒直撲了過去,竟是照比往常還要盡興一些。

到了最後,若愚早已經沒有初來時的興味,只恨不得一會兒立刻報官,抓了這吃飽喝足的登徒子。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徹底怠足的司馬大人這才抓起一旁的狐皮披風,將身下那濕漉漉慘兮兮的一尾小魚裹住,撩開臨江的小竹簾,一起去看那窗外還在紛紛揚揚的白霧銀花。

司馬大人真的是覺得身心一陣的暢快,當年的飲恨看起來真是沒有必要,若是也依著這般去做,舍了那男兒的臉面和君子之德,說不定他與她的孩子早就蹣跚學步,咿呀地喊著爹娘了。

當下便在若愚潮紅未退的小臉上啄吻著道:「娘子果真是會戲耍的,以後褚哥哥經常這樣扮來陪你玩可好?」

若愚都要噴淚了:「哪……哪個要跟你玩這個?褚哥哥原是這般的不要臉,你同別家小姐相會,也是這般見面就解了衣裙的?」

褚勁風微微一笑道:「不然你以為男女相會是如何?還真是像那戲文裡的一般,互相作揖偷望不成?所以便是給你上著一課,看以後還敢不敢隨便給男子寫詩邀約?」

若愚沒見過世面,被司馬大人這般哄嚇,當真信了,只覺得以後再看那些個才子佳人的摺子戲,都是要在腦子裡補上這解了衣裙的一項……難道這世間真是沒有如窗外白雪飄絮一般純潔的愛戀嗎?

在若愚看來,這次邀約高起低落,只司馬一人玩得很盡興,真是暗淡收場,再不想著幽會一事。

要不怎麼說關霸乃是司馬大人的心腹愛將呢!對於這男女私會的流程倒是理解得一脈相承!得了李家大姐的點頭後,第二日趁著大雪未停,街巷裡少人走動,便遞了蠟封的私信給李家大姐,約她出門相會。

李若慧那日迫得無奈,才點頭同意,可是接了那關霸的信後,又躊躇了起來,竟是不肯回信應承下來。

那關霸等不到回信卻急了,自己馬上就要隨著司馬出城迎戰。若是回來時,她變卦了怎麼辦?最後竟然親自騎馬守在了司馬府的門後。那李若慧的貼身侍女出門買糖炒栗子,一抬眼見了他人高馬大地橫立在門前唬了一跳,聽到關霸讓她通稟李大姐後,連忙轉身告知給李若慧知道。

李若慧當時正在給兒子縫製著虎頭帽,聽了關霸竟然尋上了門,急得竟是扎破了手指,連忙將指頭放到嘴裡吸吮,可心裡卻是一苦,真是前世的冤孽!竟是甩脫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