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糊里糊塗中回到在法國的別墅,一群女僕在大門口迎接主人的歸來。

別墅管家迎了上來,「歡迎回來,主人。」

「嗯。」白玦淡淡應了一聲。

「暗主已在大廳等候多時。」

暗主?是那位大人嗎?他今天不是在總部安排一項重要的任務嗎?站在白玦身後的克裡絲與伊娃略為詫異地對視一眼。

「知道了。」白玦一邊走進別墅,一邊脫下外套。隨侍的女僕立刻捧上一套新的。

「這是小姐。」破天荒地,白玦對傭人們說明溫融的身份。

「啊,是。」別墅管家頭上立刻冒出冷汗,居然要主人在意介紹的人,他一開始竟沒有放在心上。「小姐,原諒我的失禮。」他急急看向白玦身邊穿著侍者服裝的溫融,老天,這位小姐竟然穿著一身下人的衣服,一向重視家族聲譽的白玦竟能容忍她這種低下的打扮!

「我不是什麼小姐。」溫融皮笑肉不笑,這位兄長大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咦?」管家吃了一驚,覺得一頭霧水。

但沒人理會他的錯愕,穿過不長的走廊,溫融跟著白玦來到大廳。

溫融還沒站穩,一個高挑的大美女便哭著衝了進來,「融融,你怎麼又受傷了嘛!」

「律律?」她還沒驚喜完時就知道自己慘了。下一秒,她便被捲發大美女抱了個滿懷,在她頭上大哭起來。

「暗主!」伊娃也失聲叫了出來,那位邪肆的大人怎麼會變得如此……可愛?

這一戲劇化的場景差不多持續了一個小時,溫融好不容易哄住她,並乖乖地露出傷口讓她處理。

大美人依舊止不住啜泣,「都見血了。痛不痛?」

「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即使在上雙氧水也不能叫痛,不然就麻煩了……該死!誰這麼無聊在她受傷時把律律叫來的!他哭起來很難搞的好不好?

「不准再有下次了,不然我叫一軍隊的人跟著你。」

「是是是,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溫融心驚膽跳地搖頭,開玩笑,這位說得出做得到的啊。

「這還差不多……不過,是誰下這麼重的手讓我家融融傷成這樣的嘛。」語氣是全然的心疼,綠眸裡卻是嗜血的殺機。

「哎呀,只是我不小心撞上的,這麼丟臉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溫融傻笑。

「融融。」大美人警告地叫道,聲音一時間低沉下來,毛骨悚然的熟悉感劃過兩名保鏢的皮膚。

「你煩不煩哪,都說是不小心了。」

在外做好保全工作的休斯進門想向白玦做安全常例報告,看到坐在溫融身旁的大美人時還是忍不住一陣驚異,融小姐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而已,暗主竟也在百忙之中趕過來了。雖然是很久沒見,溺愛還是不變啊。暗主一來,克裡絲難逃一劫了。原以為主子在地下停車室饒過了她就沒事了,沒想到主子……他表情複雜地走近豪華的牛皮大沙發,對那美人恭敬地一彎腰,「暗主,好久不見了。」

「嘻,律律你叫暗主了呀,好威風嘛。」

「喜歡的話我叫他們都叫你融主。」

溫融偏頭一笑,「還是算了,總覺得受不起。」

白家在明有龍騰財團,在暗有龍暗組織。多數人都知道龍暗是龍騰的情報組織,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它也是個殺手組織。而暗主,則正是龍暗首領的尊稱。

白玦似乎沒心情陪他們閒聊,他垂眸喝了一口咖啡,「把印章拿出來。」

溫融心裡暗自叫糟,但她表面上還是裝作沒聽見。

聽不到回答,白玦冰冷的黑眸射向她。

溫融低頭認真地玩著自己的衣角。

「白融。」

「啊?」溫融很配合地看向他,「兄長大人,什麼事?」

東方律暗自偷笑。

「不要裝傻。」白玦冷聲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事啊。」溫融決定一定要裝死到底。

「很好玩嗎?」白玦警告地看她一眼。

「什麼?」溫融眨眨眼。

白玦沉默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溫融被看得頭皮發麻了,她低頭想要躲開白玦的視線,但總覺自己像是要被看穿一般。「……我不玩了還不行嗎?」最後,溫融像洩了氣的皮球般哭喪了臉,這位大哥怎麼一點也不知趣啊,明明她不想回應了還非要逼她。

「那麼拿出來。」

白玦身後的兩個保鏢聽得一臉不知所以,但玩著手術刀的大美人東方律卻是心知肚明。溫融的母親將溫融叫了回去,連哄帶騙地叫她在一些文件上簽了字,但直覺不對勁的溫融留了個心眼,將她的專屬用章換了個假的蓋了上去。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簽的是關於入籍的一些文件,震驚之餘害怕被發現自己動了手腳的她連夜溜出了白家,直到今天才被白玦抓了回來。話又說回來,他家融融真是越來越玲瓏剔透了呢,一邊笑瞇瞇地順著母親的意簽字,一邊又偷偷將要通過白家特殊檢測機鑒定身份的印章換了一個,要不是玦主發現了什麼叫拿去鑒定,大家差點就要被她騙過去了。

「……我不會蓋的。」溫融垂眸,語氣堅定地道。

「我說過你不要給我找麻煩,蓋章以後你幹什麼我都不會管你。」話語依舊冰冷得沒有溫度。

「兄長大人日理萬機,即使您現在不管沒人會說什麼的。」溫融涼涼道,「而且兄長大人,您仔細考慮一下,白叔叔頂多是愧疚加一點心血來潮而已,過了這段時間他便沒心思管我們了。最多,最多還有兩三個月,媽媽便會跟白叔叔離婚離開白家了,到那時我就跟白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對於討厭我的您來講,不是件好事嗎?」

客廳的空氣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大美人——東方律把玩著隨身攜帶的手術刀,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家融融——說話真是越來越一針見血了。

說完之後的溫融又自覺有點發毛,她伸手搶過手術刀,低頭把玩。

被搶了玩具,東方律不滿地嘟嘴,「你的呢?」

「在口袋裡不想拿出來。」

「你帶著那玩意還被人割了脖子?」

「兄長大人的寵……」倏地住了口,溫融懊惱地瞪他,「律律,這種性格不好哦。」敢套她的話。

原來……東方律將嗜血藏在心裡,笑瞇瞇地道:「什麼性格,我可是人見人愛的第一大美人哦。」

「臭美吧你,哪個選美大賽都不會頒獎給你的,因為你是男、人。」溫融氣惱,故意戳他的痛處。

偌大的客廳響起兩聲小小的抽氣聲。

東方律鬧著撲進她的懷中,「融融你故意說人家,人家不依嘛。」

「噁心死了。」溫融笑著推推他的頭。

「融融壞死了啦。」竟還得寸進尺地在她胸上磨蹭。

「東方。」冷冰冰的聲音像是從地底爬出來的一樣,東方律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有事嗎?玦主。」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黑色冰眸直直射向交纏在一起的兩人,「說服她。」

這位……大哥怎麼這麼執著這件破事?溫融脫口而出,「白叔叔給了你什麼好處?」懊惱之下連敬語都忘了。

東方律邪笑了聲,隨即在某人凍死人的射線下保持沉默。

「你管太多了。」白玦從頭至尾是副面無表情。

溫融聳聳肩,「也是,反正不論怎樣我是不會蓋的。」她好不容易出來了。

「白融。」冰冷的怒氣緩緩散發出來,跟了一年還從未見主子生氣的克裡絲不禁覺得莫名膽顫心驚,但當事人還在裝傻玩刀。「需要令堂跟你說嗎?」

溫融一僵,卑鄙啊,明明知道母親是這世上她惟一的親人,並是她極力維持血緣聯繫的親人。溫融抿緊了嘴角,但最後她還是毅然開口,「叫母親來說也一樣。」

大廳陷入沉默,許久後,白玦站了起來,「克裡絲,伊娃,看著她,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她離開半步,直到她同意拿出印章為止。」說完後不容反駁地轉身離開。

溫融瞬間瞪大雙眼,他要軟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