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溫融自暴自棄地被那冷艷女子與二大護衛「護送」到地下停車場,來到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前,已有休斯與一名性感女子等候在前。

休斯快昏倒了,克利絲怎麼還拿刀抵著那位祖宗!他趕緊上前一步,厲聲道:「克利絲,快放開小姐!」

名叫克利絲的女子頓了頓,還是聽命將刀收進手臂內側。面無表情的退至一旁。

「融小姐,抱歉,因為她沒有見過您,所以才會冒犯,請您不要生氣。」休斯對溫融彎腰行了一禮,皺著眉道。

性感女子驚訝地看著對溫融畢恭畢敬的休斯,止不住疑惑的眼神瞟向克利絲,但她只輕輕搖搖頭,表示不知。

「休斯,別這麼嚴肅好不好,這位小姐我可不敢對她怎樣。」溫融笑道。白玦的寵妾呀,她連打架都怕傷了她。雖然也有不願讓美人破相的成分在裡面。

「上車。」豪華轎車裡傳出白玦獨特的冷調。

溫融認命地歎了口氣,「請帶路吧。」她對性感女子輕笑。

性感女子愣了一下,「是,融小姐,請往這邊走。」

休斯一個手勢止住她,「融小姐,玦主吩咐您跟他同乘一車,他有事找您。」

「耶?」溫融與那兩名美女保鏢同時愣住,什麼時候他允許別人與他同坐一車了?

「休斯,你沒聽錯吧,萬一我一進去就被丟了出來很丟人的。」溫融瞇了瞇眼。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請上車,融小姐。」像是沒有看到溫融古怪的臉色,休斯面不改色地道。

溫融狀似不經意地瞄了瞄那偌大的房車一眼,雖然不知道裡面那抹白色的身影腦子裡在想什麼,但她知道不容人違抗命令的他是聽不進任何借口的,唉,誰叫她人在屋簷下呢。歎了口氣,她只得抬步走向豪華房車。當她經過休斯時,頸上那兩條血絲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融小姐,您受傷了!屬下馬上叫人買藥過來!」

「我沒事……」

「不必管她的自作自受。」

邁出的腳步硬生生地止住了,休斯一臉為難地看了看車內。

是,她故意找了門去讓人在她脖子上架刀。溫融聳聳肩,對休斯一笑,算她倒霉,踫上她偉大兄長的寵妾,連仇都沒得報。深呼了一口氣,全副武裝地走向那個人的領域。當她一彎腰,眼神觸及近在咫尺的那抹優雅完美得無一絲瑕疵的身影與俊美得無以倫比的側臉時,一種許久不見的熟悉又陌生的懼畏感油然而生。

白玦,眼前這個僅有二十六歲的男人卻是操控著一跺腳就足以影響世界經濟的龍騰財團的首腦,在白家相當於王的存在!在旁根錯節的龐大白氏家族裡,他的話便是絕對命令,甚至連前任族長——他的父親白爾凡也不能左右他的決定,並非是屬於現任族長的特權,而是他們十分清楚這個面冷心更冷的年輕男人有著多麼雷厲風行且心狠手辣的冷酷手段!

車緩緩駛出地下停車場。滑上公路,平穩地行駛。車內一片寂靜,白玦的注意力都在膝上的電腦上,似乎身邊並沒有其它人。溫融早已習慣,支著手看外面流動的風景。但心思全在白玦身上。

她並不怕他,但卻有一種出於對強者的敬畏。因為她崇拜強者,白玦是她見過最強的人,所以她敬畏他,就這麼簡單。但她並不打算表現出來,因為她有多清楚她這位新上任的兄長大人有多麼討厭她,在她住進白家的六年間,他甚至沒有一次正視過她。但是……「為什麼?」她還是把憋在心裡許久的問題說了出來,「為什麼你會答應白叔叔?你討厭我不是嗎,只要你不答應,我怎麼樣也入不了白家,為什麼你沒有反對?」其實整個事情都是一個奇怪的疑團,白叔叔會莫名其妙非要她入藉?這簡直是個笑話,一開始看上她的媽媽是因為她長得像他的初戀情人,但現在聽說正主都出現了,那多情的叔叔被迷得暈頭轉向,怎麼可能還有時間注意她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繼女,更不用說為了她與白家的傳統作對了。到底是為什麼?

「這就是你的教養嗎?不是直呼我的名字,就是『你』?」白玦一邊不停地滑動著手指,一邊淡淡地道。

「抱歉,白先生。現在您可以告訴我了嗎?」略為嘲弄的聲調揚起。敬佩是一回事,但他們不屬於同一個世界是另一回事,從小在英國等級森嚴的上流社會長大的白玦有著根深蒂固的貴族思想,等於她這樣的身份叫他大哥可能都覺沒有資格吧。

「叫兄長。」他冷淡地指正。

溫融啞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是不是太偏題了?我只是想問為什麼。」饒了她吧,她從來就沒敢想過會有一個大哥長得跟眼前這位一模一樣。

「在我回答你之前有義務指導你的禮貌。」

「……」好吧,看樣子她不叫他是不會多說一個字了,沉默了一會,「兄長大人,」她頗為咬牙切齒,「現在您可以說了吧?」

白玦聞言,瞟了她一眼,「……這是父親的願望不是嗎?」

聽他在扯!她在白家住了六年,就沒發現白叔叔有多麼喜愛她。事實上,她一個拖油瓶在白家絕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不僅主人,連傭人都把她當成隱形人。雖說她也比較愜意,但那樣的情況別說明眼人,瞎子都看得出白家對她的態度。這麼突然說要她入那個眾人趨之若鶩的白籍,她不得不懷疑會不會是一場鬧劇。而且,這個鬧劇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連她一年見不上一面的高貴繼兄竟會親自來抓她!

「……我不會同意的。」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加入白籍的打算,前幾天是她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母親騙回去,在一張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她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哪有這樣拐騙讓人入籍的?

白玦的手停住了,他皺眉,冷冰冰的眼神射向她,「你不要給我找麻煩。」

真是奇怪,可說是日理萬機的他為什麼會有空閒管這件事?甚至親自移駕到那樣的小宴會上只為了抓她回去,到底是為什麼?溫融越想越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