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幾人都呆住了,東方律一口酒嗆在咽喉裡。

「其哥哥,你耍我。」溫融不滿地瞇了眼。

「我很認真。」司憶其眼裡閃過一絲異光,「你想想看,我是什麼身份,如果我跟你結婚,那些老東西肯定認為我想要爭奪白家財產,因此絕對會叫族長把你驅逐出白籍。」

「你太天真了,族長可以在他們發話前殺了你。」李瑞涼涼地道,他也絕對有理由相信族長會很高興這麼做。

司憶其一僵,但他勉強扯出一個笑,「應該不會……吧,我那時可是小融的老公。」他總不忍心讓小融傷心吧。

「是呀,你是小融的親親愛人。」司憶威強調某個字,沒想到他哥哥這麼單純呢。

聞言,司憶其僵硬得跟一座石雕一般。他幻想著那個場景……他果然是太天真了!

「嗯……可以一試呢。」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溫融突然發出聲音。

「試、試什麼?」司憶其聲音顫抖。

「其哥哥你說的辦法啊。我想過了,還是有可行性的。」溫融認真地點了點頭。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小融你聽我說,我是開玩笑的……」

「各位,」此時,司儀在台上用麥克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抱歉打擾各位一點時間,我代表族長在此向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司儀頓了頓,確定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後,他才微笑著繼續道,「族長將於下個月10日與安琪拉小姐共結連理,我們在此向他們致以最熱烈的祝福!」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驚呼起來。安琪拉帶著微笑,挽著白玦的手臂走上台,落落大方地接受眾人的目光,但眼裡是遮掩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白玦依舊是一臉淡漠,但允許安琪拉挽他的手臂就已向眾人宣佈了他的選擇。

其他三名未婚妻不可思議地瞪著台上親密的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失敗。

東方律一群人也呆住了。

溫融心中一陣陣刺痛,她努力想忽視那不應該出現的感覺,但看著台上親密的兩人,竟覺是如此遙遠,她眼裡逐漸模糊了起來。

怕失態,她故意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好睏啊,昨晚沒睡看樣子還是不行呢,我先回房休息了。」說完,她如逃般離開了氣氛熱烈的大廳。

律律他們肯定發現了!衝進房間的溫融一頭將自己扎進枕頭裡,呻吟出聲。藏了心底深處絕不能說出來的秘密,今晚竟像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般,不受控制地飛出來了。不知從何時起,對強者的崇拜漸漸變了質,習慣性地追逐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甚至越陷越深!愛得越深,頭腦就越清醒,明白自己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也不會有任何交集,所以再也受不了的她逃出了有他的地方。

聽到白叔叔與他的初戀情人的傳聞時,她便有種即將解脫的預感,從他的魔咒中解脫,不見面的話,總有一天她會將他忘掉。可是沒想到,母親竟與他聯合起來,無論如何也要讓她與白家繼續保持聯繫。或許母親是認為這是為她好,但對她而言,這無疑是一種折磨。她費盡心思想要逃開,沒有想到他竟然親自到那種小宴會場合,只為抓住她!被軟禁的日子,或許是她這輩子最難過也是最幸福的時光了,跟他那麼地近……直到他從她手上搶回手機,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到她的心上,她才驚覺自己原來已得意忘形。縈繞不去的羞恥感,讓她在簽下入籍文件後再也受不了地逃離了他。

現在,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溫融頓時覺得悵然若失,心彷彿被掏空了般。雖然明白這可能不過是種交易,但是……!她痛苦地摀住了臉。

難得帶了一身酒氣的白玦步履平緩地上到樓上,原本波瀾不驚的冰眸在看到背靠著自己房間門壁前的沉思身影時,眼裡閃過一絲異光,但轉瞬即逝。

他緩緩地走上前,來到低頭沉浸在自己思緒的人兒面前,「……你在這裡幹什麼?」

聽到聲響的溫融這才回過神來,「啊,您回來了,兄長大人。」她勉強勾起一個笑容,話語裡有說不出的疲憊。

「嗯。」白玦皺了皺眉。打開了房間門,「進來說話。」

「啊?哦……」溫融聽話地點點頭。

進了房間,她四處打量了一下,到處都是白玦冷情的影子,簡單卻依舊高貴得讓人不敢直視。這是她第一次進白玦的私人房間,可能也是最後一次吧。溫融自嘲地笑了笑。

白玦讓她在黑色的沙發上坐下,倒了兩杯紅酒,慢絲條理地遞了一杯給她。

「謝謝。」溫融這次沒有拒絕,輕啜了一口後,她輕輕開口,「有件事,想讓兄長大人您務必答應。」

「什麼事?」白玦脫掉價值不菲的外套,拿掉領帶,摘了領結的兩顆鑽石扣子,一瞬間竟變得有些放肆不羈,不似平常的遙不可及。他十分自然地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優雅地雙腿交疊,一邊問一邊拿起紅酒一飲而盡。

他好像喝醉了……溫融敏銳地感覺到白玦的不同以往,但是……也顧不這麼多了,溫融放下酒杯,振奮了一下精神,一鼓作氣地道:「請同意我跟其哥哥結婚!」

話說完之後,偌大的房間陷入一片死寂。溫融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她下意識地握緊拳頭,不敢直視眼前那從來高貴不可及的男人。

白玦一頓,寒眸倏沉,「……胡鬧!」半晌,他才冷冷地道。

溫融皺眉,她猛地抬起頭,直視白玦不知何時眼裡已淨是危險陰霾的雙眸,儘管心裡有千百種說不出的滋味,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雖然我知道你一時很難接受,但這不是胡鬧。」溫融不再用「您」,暗示他們的平等關係。

「白融,不要再為姓名的事耍小手段。」白玦冷若冰霜地警告道。

「兄長大人,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會拿自己的終身幸福開玩笑。」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地從他身邊逃開,不然她不會有幸福可言。

白玦放在腿上的手倏地握成拳,眉頭緊皺,緊閉的雙唇也顯出冷厲的弧度,「你的意思是……你喜歡他?」

溫融眼裡快速閃過一絲異光,再抬頭時只剩下堅定,「我愛他。」

「你再說一遍!」白玦突然暴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