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溫融嚇住了,她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白玦只滿臉怒意地瞪著她。

房內再度陷入沉默。

「……我很愛他。」半晌後,溫融凝視著他充滿冷冽怒火的冰眸,一字一句地道。即使「他」永遠也不知道,她也要趁這惟一的機會說出口。

「白融,」一瞬間,白玦週遭的氣息如從地獄的最底層發出的一般,冷氣滲入了溫融的每個細胞。「不要拿我對你的容忍,當做挑釁我的籌碼,你沒有那種資格。」白玦的雙眼帶著冷酷的暴戾,說著無情的話。

忽視心底受傷的感覺,她逕自問道:「怎麼樣才能讓你相信?」

「怎麼樣我都不會相信。」白玦傾身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溫融已豁出去了,她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看樣子只有生米煮成熟飯……」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溫融不甘勢弱地頂了回去。

白玦氣得額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不必再說廢話,我不會同意你們的事。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溫融追問。

「司憶其的身份配不上你。」

「是嗎?我倒認為,做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單身家庭的人來說,其哥哥的身份配我已綽綽有餘了呢。」

「你是白家大小姐。」白玦咬牙切齒地道。

「哦,」溫融狀似恍然大悟,但隨即目光一轉,「那麼,誰才配得上?誰才配得上這個高貴萬分的身份?」

白玦緊抿嘴角沒有說話。

「怕是全世界都很難找出那個男人吧,」溫融的語言變得尖銳起來,「畢竟我不像兄長大人,能夠絕對控制聯姻的對象,如果我未來的丈夫家世太過雄厚,就要時時刻刻提防他篡奪白氏權力地位,可如果家世不雄厚,卻又完全沒有可能成為白家大小姐的夫婿。」她頓了頓,隨即自嘲地笑了笑,「看來,這個世上,我能嫁的人只有您了,兄長大人。」

「啪」地一聲,白玦手中的玻璃杯應聲而碎。鮮紅的酒液混著血染紅了他的手掌。

溫融大吃一驚,「出血了,兄長大人,你怎麼……」目光從沾血的修長手指移至他的臉,卻在對上他的眼時倏地頓住了,那冰眸裡濃洌的極度厭惡之情讓她的心跳停止,如黃蓮般的苦澀滋味蔓延至整個味蕾,她原本伸上前的手緩緩縮了回來。

死一般的寂靜。

溫融她多想逃離這個地方,但全身竟虛軟得動一根手指都難!許久,她才艱澀硬是扯開一個笑,道:「兄長大人您那麼緊張幹嘛,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我怎麼可能配得上……」

「我知道了,」白玦打斷她,「你跟誰結婚都可以,要幹什麼都可以,現在,離開我的視線。」毫無溫度的話從無情的薄唇中冷冷吐出。

溫融猛地握緊拳頭,指甲甚至掐進肉裡,她努力遏制住自己身體的顫抖,憤怒受傷的大眼直直射向他,她咬咬牙,「您放心,兄長大人,我也不想再呆下去,玷污了您高貴的眼睛!」說完,她飛快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奔出那異常冰冷的房間。

「砰!」地一聲,沉重的大門被狠狠地關上,房間又恢復往日的寂靜,白玦久久瞪視著緊閉的大門,也不管一直流血的手心,「該死!」許久,他倏地將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回到房間,溫融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哭了一場。愛情這種東西,她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再沾!

不知哭了多久,溫融沉沉陷入睡去。夢中,她竟看到白玦對她露出笑容,在她驚艷之際,一轉眼又被他絕美冰眸中的濃濃厭惡懾住,瞬間,她似乎站到了懸崖頂端,巨石裂開,她便從立刻從懸崖頂端跌落了下去。她驚恐地想要抓住白玦的手,沒想到竟看到安琪拉親密地將他挽著他的脖子,紅唇帶笑地吻上他薄薄的嘴唇。

溫融猛地驚醒,倏地坐起身,呆呆地看著牆上的名畫,腦海都是夢中的情景。用力甩了甩頭,卻始終揮不去白玦那令她如陷冰窖的雙眼。「該死!」猛不防翻身下床,她受夠了!溫融拿了隨身攜帶的包包,怒氣沖沖地走出房間,她現在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