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由於是凌晨,空闊的主宅空無一人,溫融穿過寂靜的大廳,正要走出門時,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停住了。她猶豫地回頭,看向工作室的方向,眼裡閃過不豫,想跨步,卻還是硬生生地止住了。呆立了半晌,她低咒了一聲,快步跑向她的工作室,將裡面一個與她一般高的精美盒子抱了出來,默默地走上位於五樓的一個小房間前,用指紋開了門,走了進去。

不到一分鐘,她臉上帶著自我嫌惡的表情走了出來,手中已空無一物。

做完了事,溫融開著她的紅色法拉利停在白宅媲美安全局的保全大門前,打了兩聲喇叭,示意保安放行。

沒想到休斯從保安室走了出來,他穩步來到溫融面前,彎腰恭敬地道:「融小姐,玦主有交待,除非有他的命令,我們才能讓您離開。」

溫融瞪大雙眼,「什麼時候的事!」

「您到主宅之後。」

原來是這樣。「他說過他的生日過後我就可以走了。」

休斯完全不為所動,「抱歉,融小姐,我們沒有得到消息,所以不能讓您離開。」

「休斯,」溫融瞇了眼,「我沒有騙你,你可以現在打電話給你的主子。」

「可是融小姐,現在這個時間……」

「打!」溫融低吼。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這……是。」休斯為難地看了看她,但最後還是妥協了。他站直身子,拿出手機撥了號碼,一會兒後,休斯再度彎腰與溫融對視,「抱歉,融小姐,玦主關機了……」

「哼,他會關機?」她從來沒聽說過。

「我也覺得奇怪,可能是他今天太累了,所以您看……」

「他累關我什麼事!你在這等著,我去叫他打電話給你放行!」明白對白玦死心塌地地休斯沒有白玦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私自放她離開的,衝動之下的溫融跳下車,迅速跑進了主宅,留下休斯一臉驚訝與不解。

溫融面無表情地衝進白玦房間的大門,「兄長大人!」也不管是不是深夜,她大聲叫道,冰冷的大房間裡沒有回應。溫融看向正中間的黑色大床,只見只有女僕疊得整整齊齊的絲綢(毯子)。她的理智稍稍回籠,心裡閃過猶豫,但還是抿了抿唇,環顧四周,這時才發現房間裡有一股濃濃的酒味。而酒氣的根源,是位於房間左側的小牛皮沙發的後面。

「兄長大人?」溫融眼裡閃過詫異,白玦……在酗酒?

輕輕走了過去,溫融這才看到沙發前面的真相,她不禁狠狠倒吸了一口氣。舉目所見,都是……一大堆空酒瓶。在水晶茶几上、沙發上、地毯上……天哪,就這麼短短幾個小時,他究竟喝了多少酒?她屏氣地走向酒瓶中心點,不意外又十分意外地發現她要找的人。只見白玦癱坐在地毯上,衣服凌亂,正將手中一瓶XO灌進嘴裡,直到喝空了為止,他才一甩手將瓶子扔掉,瞬間寂靜的房間裡響起玻璃酒瓶激烈碰撞的聲音。白玦傾身想再拿一瓶新的,卻身子一軟,趴倒在茶几上,「該死……」他一邊低咒右手一邊胡亂在茶几上摸索,找到一瓶酒後又勉強支起身,仰起頭湊著酒瓶口如喝水一般將酒精濃度極高的頂極名酒灌進嘴裡,一些酒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劃過頸項,染濕一向乾淨得連灰塵也沒有的純白襯衫。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跟她講起她也不會相信白玦會有如此頹喪的一面。溫融瞪圓了雙眼,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地看著眼前這個已醉得一踏糊塗卻依舊性感得不可思議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事情竟讓他突然難過成這樣?

「融……」都能聽得到牆上掛鐘卡嚓卡嚓響的屋子突然聽到呢喃般的沙啞男音,溫融心臟劇烈跳停一拍。

「該死……酒、酒……」

可惡,原來是醉成大舌頭了!溫融暗嘲自己的自作多情,竟在被那樣的眼神瞪過之後,還在妄想不可能屬於自己的柔情!安撫下怦怦跳動的心,她很想扭頭就走,但腳卻如生了根一樣立在原地。她的眼裡不停閃過多種情緒,但最後,她認命地歎了一口氣,算她上輩子欠他的!

溫融走上前,用力拉起了白玦,「兄長大人,您不能再喝了,我扶您上床休息吧,或許您先要洗個澡?」

白玦在昏昏沉沉中感到有人在碰他,一皺眉正想甩開,卻一抬頭對上一對清澈的杏眼與一張熟悉到心痛的面容,「……白融?」不對,她走了,剛才還對他怒目而視,她要跟司憶其結婚,不願跟他扯上一點關係。不要白姓、不要白家的一切,不要他的保護,一心一意要離開他的世界!

「我又作夢了嗎?」注視著在心裡藏了十幾年的心愛人兒,白玦露出一個淡淡的、卻包含無限寵愛的笑容,他輕撫上被他的笑愣住的溫融的臉,輕聲道,「她一走你就出現了嗎?我竟這麼沒出息啊……」

他、他……他到底在說什麼?溫融徹底僵住,她一動也不敢動,垂眼看著在她臉上摩挲的修長大手,這位不會是認錯人了吧?但他剛才確實叫了她的名字……這究竟是……混亂的溫融還沒有理出頭緒,紅唇就被白玦狠狠吻住!

「唔!」溫融瞪圓了雙眼,大腦一片空白。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白玦完全沒有注意身下人兒的僵硬,他飢渴地吮吸著日夜思念的甜美嬌唇,舌強勢地探進她的口中,貪婪地舔舐。

「放開我!」辛辣的酒味傳進溫融的口中,讓她瞬間回過神來,開始用力掙扎。

白玦置若罔聞,依舊放肆地在她的嘴裡為所欲為,甚至挑逗著她的小舌與之交纏。

暈眩的感覺湧上大腦,每個細胞都開始發出危險訊號,溫融使出吃奶的力氣掙扎著想要推開白玦,「放開我!」

白玦似乎不能容忍她一分一毫的離開,他緊緊將她困在懷裡,「放開你?如果我在夢中也放開你,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如受傷的野獸一般低吼出聲。他的白融,明明應該是他的,可為什麼他卻只能任由她離開他的羽翼,看著她以後在別人懷裡撒嬌嬉笑!

「兄長大人,您認錯人了,我是溫融,溫融!」溫融現在確定他認錯人了。在閃過一絲心痛的同時,她還要扯開一個笑跟一個醉鬼澄清,老天為什麼這樣對她?

「你姓白,白融!」白玦皺緊了眉頭,「你跟我姓一樣的姓,你是我的,是我的!」該死!為什麼這個可惡的小人兒在夢裡也要跟他撇清關係,他要罰她!一偏頭,白玦再次準確地攫住她的嬌唇,順勢將她壓進柔軟的沙發裡,狂野地輾轉吮吸,一時間房間裡只有唇舌相濡以沫的聲音和渾重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