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將車停在了顧勝男的公寓樓下。路晉卻遲遲沒有要下車的意思,而還保持著偏頭望向車窗外的姿勢。
顧勝男不確定地喚了他一聲:「喂!」
路晉聞言,驀地回過頭來看她。再看看她那邊已經打開的車門,路晉捏了捏眉心,這才開門下車。
二人一同走進公寓大門,而顧勝男這一路問的最多的就是那句:「你沒事吧?」
路晉則一直斂著眉目,以搖頭作為答案。
氣氛壓抑的不行,偏偏顧勝男、路晉二人一抵達四樓,剛走出電梯就看見路晉的家門「嚯」地打開,黎小姐氣勢洶洶地站在門裡看著他們。
真是屋漏偏縫連夜雨,顧勝男看著黎蔓那眼神,忍不住渾身一激靈。
路晉卻跟沒事人似的,拉著顧勝男,腳步不停。
眼看他倆就要走過黎蔓跟前了,黎蔓突然開口:「路晉!」
「……」
黎蔓指著顧勝男:「你的顧勝男呢?她一不在你就帶別的女人回來了?」
顧勝男默默地汗顏。
滿腹心事的路晉根本無意再與黎蔓周旋,卻在走出兩步之後驀地停下,隨後竟拉著顧勝男折回到黎蔓面前。
當著黎蔓的面,路晉用力將顧勝男的腰一摟:「她就是顧勝男。」
黎蔓那雙大眼睛頓時瞪得比牛眼還大,把顧勝男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十分斷定地搖頭:「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是那個又老又醜的……」
路晉嘆了口氣,此時終於拋去了那冷冷的樣子,帶著嘆惋說:「在我眼裡,不管她外表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最美的女人。」
顧勝男渾身一僵。
黎蔓的眼神也狠狠地一怔。
顧勝男身體上的僵硬隨即傳染到腦子裡,令她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沒法動了,黎蔓卻很快就醒過神來,仍舊十分斷定地搖頭:「你原來還在我面前一口咬定你愛孟新傑呢,知道這招對我沒用了,你就……」
誰也沒想到路晉接下來做了什麼——
他猛地一伸手臂,拖住顧勝男的後腦勺就吻了過去。
沒錯,當著黎蔓的面。
顧勝男僵硬的身體倏地復活,尤其是心臟,瞬間跳的比打鼓還歡,黎蔓卻徹底傻了。
路晉放開顧勝男,瞅一眼黎蔓,二話不說拉著顧勝男回顧家。
門「砰」地關上。
顧勝男背靠著門板,神智卻被她丟在了走廊,忘了帶進門。
路晉全然不複方才的深情模樣,而是一貫的懶懶的、欠揍的樣子:「愣著幹嘛?」
見他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顧勝男撇撇嘴,乜斜他一眼,隨後踢掉鞋子,把裙襬高高的提起,大喇喇地進屋。
見她這副模樣,路先生無奈地搖頭,嘆著氣評價道:「又原形畢露了……」
顧勝男卻二話不說,十分不矜持地撞開路晉的肩膀,徑直進了臥室。
卸妝、摘隱形眼鏡、洗澡,換上她最愛的XXL號的T恤和灰色的運動褲,回到客廳的她又成了不修邊幅的顧老師。
路晉這回倒是沒發表意見,因為他已把她冰箱裡的酒全搬到了茶几上,正忙著喝酒,無暇顧及其他。
酒是好東西。
路晉正坐在地上,自斟自飲,還沒發現她已經回到了客廳。
這潔癖男平時嫌她的沙發都髒,恨不得隔一天就請一隊清潔人員來把她的家清理個底朝天,但現在他竟然席地而坐,實在是古怪之極。
看著這樣的他,尤其是他那面無表情的樣子,顧勝男的腦中自動迴響起路征的那句話:我父親肝臟衰竭的特別快,可我們用盡了方法,至今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肝源。我知道提這要求很過分,但我還是得說,你能否去醫院做個配型檢查……
她索性也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過一罐啤酒就喝。
可顧勝男剛喝了一口,啤酒罐就被他拿走了:「你不准喝。」
「憑什麼?」
「就憑你上次喝醉,對我做了太多齷齪事。」
他又提到上次……
顧勝男不服:「我都喝的斷片了,你隨便怎麼編,我都沒辦法拆穿你。」
路晉沒接這話茬,繼續自顧自地喝。
顧勝男鬱悶極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就只在剛開始撈到了一口酒喝,之後再想碰啤酒罐,立馬就被他阻止,屢試不爽。
眼看茶几都快被空酒罐堆滿了,顧勝男見他差不多已經喝蒙了,再一次試圖偷偷地拿一罐過來。
這次真的沒被他發現。
顧勝男得意洋洋地打開啤酒罐,仰頭正準備喝,卻在這時——
「不准喝。」
路晉說著,「嗖」地一下就伸手過去把顧勝男好不容易到手的啤酒罐給按住了。
顧勝男這回可不打算妥協了,抱著啤酒罐死活不撒手:「別再跟我提上次,我都說了上次我喝的斷片了,你隨便怎麼編,我都沒辦法拆穿你……」
他看向她的眼神明顯地暗了一格。
三分之一秒後——
路晉猛地撲向她,將她壓倒在地板上。
「你……」
顧勝男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被他打斷了:「那我就身體力行地告訴你,你對我做了哪些齷齪事……」
路晉的尾音消失在了他落下的吻之中……
顧勝男回吻他的時候,腦子裡還在想著:薇薇安不在……
所以……
可突然之間她就想到了另一件事,下一秒已猛地推開他。
剛沉浸在她主動獻吻的行為中的路晉一愣,正要扯過她的肩膀,繼續這個未盡之吻,卻被她摀住了嘴。
「沒有那個!」她略顯驚恐。
「哪個?」
「就是……那個……」顧勝男羞於去形容,「就是那個……」
路晉很快明白過來。
他那被慾望逼紅的雙眼看向牆上的掛鐘:10點,小區裡的超市已經關門了,而離這裡最近的24小時超市,往返一趟需要10分鐘……
路晉收回目光,看看她,迅速進入裝可憐模式:「可不可以不戴?」
「不行!」
路晉目光如小麋鹿似的看她,再看她,可她還是那句:「不行。」
路晉頓時原形畢露,臉色驀地陰沉下來,眯眼瞧瞧她,再瞧瞧她護在身前的雙手,最後低頭瞧瞧自己的褲襠,一咬牙,「嚯」地就站了起來。
「等我!」
他一邊向玄關跑去,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