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飛燕身子瞬間僵硬,一隻尚且自由的手,迅速摸向自己的枕榻之下,握住了驍王給她的一把精巧的匕首,反手便刺向了這不速之客的後背。

奈何那人手勁兒極大,還沒等揮出去便被緊緊地握住了。不但如此,另一隻大手還放肆地摸向了她的領口。想起那阿與授予那倆個黑衣人的毒計,飛燕心內是又驚又怕,當下便是將心一橫,朝著那人的唇舌狠狠地咬了過去。

這一咬,不打緊,便是一嘴見血的,那人也是悶哼了一聲。

待得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飛燕這才發覺正霸道攻略的唇舌如此熟悉。她用力將頭偏過去,喘息著問道:「是殿下嗎?」

許是被咬破了舌頭,驍王的聲音有些含糊,便是有些口齒不清道:「不是本王,還是有誰能這般上了娘子的床榻?」待得他稍稍抬起一點,健闊的身影慢慢暴露在黯淡的火光下。

飛燕看見驍王,身子一軟,癱倒在他的懷裡,卻是有些驚魂未定,緊緊摟著他健碩的腰身道:「可是要嚇死妾身不成?怎麼這般悄無聲息地便進來了?」

驍王用力吮了吮自己的舌尖,故意擰眉道:「入了伯夷,自當隨此地的風俗,本王老早便是相中了小娘子,正好趁著今夜風大,啟開了門戶與娘子好好的戲耍一番。還望娘子垂憐,且寬了衣帶,賞本王些香軟溫存……

飛燕被他這沒正經的氣得竟是有些不暢,便是使勁推著他道:「這般英俊的,入了伯夷還怕是沒床可睡?且去尋了別的房門去吧!」

驍王哪裡肯幹,便是徑直去解她的衣衫,嘴裡低聲說道:「這般彪悍的小娘子,倒是可以省了護衛,嘴裡被咬得甚疼,娘子哺上一口香液好好療一療傷口,一會便讓你得趣……」

許是連夜裡趕路,驍王的身上有些微微的汗意,男子身上特有的雄性氣息順著那微微敞開的衣扣盈滿了鼻息,那衣服下包裹的滾熱的肌理在這樣微涼的初春之夜卻是引得人想鑽入那懷裡。

雖然飛燕在人前鎮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可是此前因著遇險,難免有四面環敵之感,此時被這男人戲謔的調侃著卻是心裡猛地一鬆,眼裡竟然是有著微微的濕意,只是一個勁兒地往他的懷裡鑽,竟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驍王總是愛逗弄著這個一向略顯老成的姑娘的,每每見她被自己逗弄得臉頰微紅的模樣最是可人,可是只是分開了這短短的兩日,她竟然只是被自己的言語便撩撥得濕潤了眼眶,綿軟得如同紅眼兒小兔兒一臉委屈地直往自己懷裡失聲哭了出來……,嘴裡只是哽咽道:「竟是連你也這般嚇我……」

只那一刻,哪裡還有什麼撩撥逗弄的心思了?只能緊緊地摟住這懷裡的嬌柔身軀,一向莫測高深的俊臉竟是難得有些慌亂,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深深一吻:「是本王的不是,竟是嚇壞了燕兒,莫怕,有本王在,任何人都是傷害不得你的……」

驍王素來不喜女子柔弱嬌滴滴,以前在新野時,便有大戶人家前來說親,只是看了一眼那躲在團扇後嬌羞的臉兒,便是莫名讓人倒了胃口,便是借口帶兵回絕了好幾戶的閨女。

他初時對這燕兒也是好奇心更多些,覺得她迥異於其他的深閨女子,做派隱隱有些男子的脫俗英氣。

在戰場的上幾次神交後,在那驛站酒家裡的短暫邂逅卻是相思漸漸入骨,幾番周折終於擁了佳人在身旁時,他也是才漸漸地真正瞭解了這女人。

她並不是不是自己想像裡的那般英氣逼人,更多的的溫婉謙和的性子,若是不深知她的底細,任誰也無法料想這樣一位舉止得宜的前朝大家閨秀竟然是白露山上的反賊。

可是她的溫婉裡卻是還有著一股子百折不回的擰勁兒,可真是這種有些羸弱的堅強讓驍王愈加的著迷。

可是見慣了飛燕冷靜自持的一面,這時他才是有種恍然之感,為何時間大部分的男子都愛那嬌滴滴的女子,當心愛的人兒全身心地撲入懷裡,只是嬌弱香軟的那麼一團時,便是讓人心生毀天滅地也要呵護懷中玉人周全的豪邁心思。

待得飛燕哭得透了,驍王忍不住翻了個身,將她壓在了綿軟的錦被裡,再次用自己火熱的唇舌以前引燃佳人的熱情,這一次飛燕也是緊緊地留住了他的脖頸,微喘地閉了眼眸……

待得床榻停歇時,天色早已加濃,飛燕在宴席上吃得不多,此時又是與驍王一番纏綿,竟是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又是引得驍王一陣低笑。

寶珠再在驍王進了房門時便偷偷退了出去,指揮著侍女去樓下燒水,同時有預備了茶點,防備著一會主子們要用。

聽到驍王的召喚,連忙向端了一盆溫水入了室內,將巾帕子擰乾後,遞進了帳子裡,只聽帳子傳來驍王誘惑著側妃開腿兒擦拭身子的話,過了一會,才見那髒了的帕子遞了出來。

這邊小桌上已經擺好了吃食,當地的香米用木錘捶打出來的米糕沾上了香甜的黃豆粉滿滿堆了一碟兒,風乾的豬肉脯在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楓葉紅色,還有一盅熱騰騰的紅棗雞羹,用來做宵夜是最好不過的了。

待得吃食擺放了停當,一干侍女退出了內室,驍王在裸著上身,抱著只裹了件薄衫的飛燕出了幔帳,有抱著她坐在了桌下,親手餵著著她先飲了幾口雞羹,有吃了兩個米糕,見她飽足不肯再食了,這才略顯狼吞虎嚥地大口吃了起來,一看便是急於趕路失了飯頓的樣子。

飛燕此時也是穩了心神,問驍王為何突然來了這伯夷。

原來驍王從飛燕離開後一直放心不下,親自領兵到大齊和伯夷的邊界駐守。早上,他得到飛鴿的急報,昨日有人企圖劫走王妃,初聽到消息時,心幾乎駭得不跳了,然後便是勃然大怒,哪裡還能守在江側,再也估計不得大齊皇子的架子,便是徑直奔赴了伯夷。

此時室內的燈光挑亮,便看見燕兒的眼下還是有著微微的紅暈,當真是受了委屈的。驍王心內便是有些發堵,眼裡的殺意也是漸盛。

那個北國的蠻女當真是自不量力,竟然設下這等的毒計,若是這樣還能叫她全身而退回到北疆,還真是欺他驍王無能,不能維護自己的愛妻周全了。

既然她這般喜愛伯夷的民風,要是不成全了她的夙願,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機會?

當哄著接連兩晚都沒睡好的燕兒閉了眼,驍王這才起身出了房門。一旁的竇勇正立在了門前。

「可是都安排好了?」驍王冷聲問道。

竇勇馬上回道:「那娘們兒明日走水路返回北疆,她必經的要線已經被內應飛鴿傳給了那水路上經常出沒的賊寇,想來這北國公主的名頭必定能引來那好色的清水寨寨主的垂涎。淮南的剿匪軍一直截獲不到這清水寨的賊首,若是這娘們能將那匪首引出,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

驍王冷著眉眼說:「出兵的時候且緩一緩……」

只這一句,便讓樊勇明白了意思,而一旁的肖青也是一陣後怕的直冒冷汗。若不是因著那阿與頂著定北侯夫人的名頭,只怕驍王老早便是提著刀劍親自宰了那蛇蠍女人洩憤了。

可是這番借刀殺人更是狠厲,便是存心要毀了那阿與的名節不剩。看來那女人動了側妃的歪念,徹底惹怒了驍王。平日就陰冷十足的人此時更是短少了半絲的憐憫之心。若是自己與竇勇沒有及時救下側妃,讓那狠毒的婦人得了逞,被劫入了深山裡……那麼他們倆……

肖青又是打了個冷戰,簡直是不敢往下深思了。

驍王回房時,飛燕已經熟睡了,臉頰微紅的睡顏,又是引得驍王情不自禁在那香腮上輕吻了一口。

低頭看了半響,他來書案前準備處理公務,一眼便看見那份還未來得及封口的信封,待得長指夾出了書信輕輕延展開來時,一股幽香便是迎面撲來。

只見一行娟秀的小字躍然紙上:

隔江迢迢屹兩端,

星闌夜半風聲訴纏綿,

此廂輾轉過夜半,

彼處夜半復未眠……

驍王一向冷峻的嘴角慢慢地翹起,這一本正經的燕兒,倒是個情詩的好手,不經意地寥寥數筆,卻是道盡了他們分隔兩地的相思情。輕輕撫著信紙上的那一行,驍王心內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滿足之感。

此時的瞻月樓上濃情蜜意,可是在瞻月樓的另一側,卻也是有人夜不能眠,衛宣氏坐在席地的茶桌前,冷冷地問道:「那定北侯夫人是個不能成事的,接下來,你可是有何良方?」

坐在她對面的男子,微微一笑,彎長的睫毛下,一雙美目裡閃著妖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