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靜了,一秒,兩秒,三秒……
繼而,路勁和柏然轟然大笑。狠狠的笑了一陣,笑罷,拍著沙發說道:「現在這些姑娘可真是實在。」
翟墨扯了扯嘴角,難掩的帶著一抹譏誚,「確實挺實在的,感情這東西都能做到明碼標價,也確實不容易。」
幾個人心裡也覺得有些悶,這年頭真愛難尋。相愛容易相守更難,他們三個大男人一個遊戲人間,一個為愛所傷,一個愛而不敢進取。
不得不說每個人的感情都是失敗的一塌糊塗。
柏然已經喝的有些High,路勁這人其實平時還算比較自制,最愛起鬨、最喜歡鬧事的那個被撂倒了,路勁斂了斂神色,正襟危坐的掃了一眼翟墨,跟沒事人一樣的翟墨,大家都是一起玩到大的,自然也有幾分把握能猜透幾分心思。
路勁:「莫小北迴來了,他跟洛子廷見報那天,我在力馳旗下的一家會所吃Brunch也遇見過。洛子廷帶她去混個臉熟。」
翟墨的臉在包廂五光十色的燈光照耀下,也顯得晦澀不明,他掃了一眼路勁,心裡多少是想暗斥一聲,提他們做什麼?
可內心裡卻是很想知道小北的生活細節。
「這不是很好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翟墨心裡滴血,嘴巴卻說著違心的話。
路勁苦笑不得,只能搖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翟二,你有難言之隱我們不想逼你,可看你這生不如死的樣子,我們心裡也不是滋味。當年莫小北被爆吸毒,她肯定是被陷害的。你在紐約失聯,回來後又宅了大半年,沒想到你竟然不打算追回莫小北。」
翟墨看著玻璃台幾上的酒,如今這些都是對於他,只不是都是飲鴆止渴。即使不見面,不說話,不發信息,翟墨也知道自己的心裡這輩子,總會留個位置,安安穩穩的放著一個女人,他心愛的女人——莫小北。
「追回了也做不到長久,又何必浪費彼此的年華呢。」
翟墨的這句話讓路勁摸不著頭腦,三十歲還不到呢這就說的跟遲暮之年一樣,「莫小北說你不愛他了,可我們沒瞎,能看出來你愛她。你這樣的人對待感情是什麼態度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哥們,我們比誰都清楚。說什麼不能長久,搞的跟明天就天人永隔,要死了一樣的。」
翟墨臉色頓時閃過一抹煞白,如今他最怕聽到的就是這個死字。
以前他追求莫小北,那時候以為,擁有是不容易的;如今,兩個人這副樣子,分開分不了,在一起又不能,他才知道,其實捨棄更難。
包廂裡的暖氣開的很足,路勁單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翟墨也已經脫下來了外套,衣著單薄的坐在沙發內,卻依舊覺得渾身燥熱。
翟墨緩緩的,從上而下,一顆顆的解開著襯衫的鈕扣,像極了電影裡俊美無匹的男明星,在播著的慢動作。
每一個舉動都是誘惑。
路勁不明所以的看著翟墨。
翟墨一臉的視死如歸狀,「路勁,這事情,你知我知,不能再透漏給你我之外的知道。你得保證。」
路勁頓時挺直了脊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白襯衫下依舊是男人那涇渭分明的腹肌,雖然跟兩年多前比差了些,但依舊很魅惑的Man,只是胸口處那偌大的一個猙獰的疤痕,破壞了著一切的美感。
路勁頓時瞪大了眸子,原本還有一點點的酒意,此刻也已經完全清醒。
潔白的質地優良的襯衫退下,男人白皙的肌膚裸露在暖氣十足的空氣中,依舊能夠感受到絲絲的涼意。
翟墨轉過身,背部竟然也有若干條長而蜿蜒如蜈蚣一般的疤痕……
十分可怖的讓路勁這個大男人看了都覺得震驚。
這時候,一旁昏睡的柏然忽的坐了起來,讓路勁和翟墨倒是一驚,只是片刻之後,柏然又一頭栽進了沙發裡繼續昏睡。
他也因此錯過了接下來的重要的時刻。
路勁已經不止是驚訝,更多的是驚嚇,翟墨,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已經被那依舊猙獰的傷疤驚的一時說不出一個字,這應該是兩年多前那次失聯期間發生的,如今看還是這麼的駭人,那剛發生那會,翟墨肯定面對的不止是命懸一線、死裡逃生。
「你,在美國到底發生過什麼?」
翟墨慢條斯理的準備穿好襯衫,這一脫一穿的,讓人心焦難耐的一邊等著答案,卻一邊又心甘情願的欣賞著著優雅、唯美、充斥著力量美的一幕。
「過程已經無所謂了,當時被槍殺,九死一生。結果卻顯而易見,胸口的那道疤痕每天都提醒著我,一遍遍捶打著我,讓我自私不起來。這些傷都是小事了,可是心臟受損,我的心臟隨時都可能停止跳動。這幾年我覺得我胸膛裡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一顆不定時的、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我這樣的破身子,我還拿什麼去愛小北,去給她下半輩子幸福?」
路勁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喉嚨,直達胃裡,「翟二,現在醫學科技這麼發達,日新月異的,心臟移植手術更是屢見不鮮,你何必這麼自暴自棄。」
翟墨苦澀一笑,兩年多了,任憑他們翟家有錢又能有什麼辦法,依舊沒有遇到合適的心臟。
「不抱希望才不會絕望。」翟墨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奢華的酒吧建造的也很隱秘又不忘極致的享受。坐在酒吧裡的客人可以看到窗外的夜景,而窗外的眾生哪怕只是想窺探一角都不可能。
所以說君心會所才成了S市低調,但最出名的會所。
翟墨俊朗的容顏,此刻在包廂的燈火夜色中,難得有種柔和的清雋。因為他看到窗外對面建築牆體上小北的大幅海報。
夜色迷離,燈光溫柔。
路勁順著翟墨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遠處灰色宏偉建築外的牆體廣告,拍得精緻、唯美,在此時S市的深夜裡更是帶著絲絲的魅惑。
夜色清幽,燈光靜謐。
莫小北這幾日還是住在富有那裡,富有自然樂見其成,因為自己那兒子詹梓揚很喜歡粘著莫小北。嚷著要跟乾媽玩,說乾媽漂亮又溫柔,完全不像自己媽咪那般隨時踩著地雷的話就給他來獅吼功。
詹惟仲萬事以老婆馬首是瞻,標準的百分百妻奴。自然特別特別樂意去享受二人世界,莫小北沒少在私下說富有,他們這麼你儂我儂完全就是為了刺激她這個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孤家寡人。
所以,夜色開始迷離,華燈開始初上,詹惟仲就開著帶著老婆樂呵呵的去約會了。
兩個人驅車來到一家富麗堂皇的西餐廳。天色已經全黑,星光如碎玉一般鋪灑在夜色裡。
這家的酒店最近新換了主廚,做出的法國菜相當的地道。他們夫妻二人對菜的口味相當的一致,偏愛這些法國菜、日本料理……
富有的皮膚很白也很薄,蜜色的燈光下能看到白皙的皮膚上那淡淡的絨毛,非常的性感。
已經結婚這麼多年,她被詹大人寵的愈發的小女兒心性。在他面前小女人十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實則跟朋友、同事相處卻完全是一副風風火火的女漢子風格。
很容易讓人覺得她是頭腦簡單,身材高挑的花瓶。富有對於別人怎麼看她從來不以為意,因為她就是這麼神經大條,從來不往那方面想。
一杯紅酒下肚,詹惟仲看著面色帶著一抹酡紅的嬌妻,心情分外的好,臉上都異常的柔和。
詹大人那硬漢、面癱的臉此刻也分外的熠熠生輝,尤其那深邃的一雙黑色眸子,犀利而專注。饒是這麼多年,有了那麼多次的親密關係,如今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詹大人心裡還是留著一個碩大的疑問。任憑他床上、床下問過富有好幾次,關於姿勢和部位……富有就是不理他。
尤其那次去馬爾代夫補度蜜月,蜜月期間因為地震緣故被困在總統套房裡好多天,長夜漫漫,海風習習。詹惟仲抱著富有坐在靠近窗邊的躺椅上,突然又想起了戀愛那會的事情,低聲問:「新婚燕爾,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好不好?」
富有淡笑的瞥了一眼,「你還真是唸唸不忘,鍥而不捨啊!」
詹惟仲腹黑的笑著點了點頭。
戀愛那會,詹惟仲也是情犢初開,生澀又步步為營。在追老婆上面顯示了志在必得的雄心壯志,而且他追求的是彼此的情投意合,一往情深。
那時候身邊都是些損友,在他生日宴上大完真心話大冒險。
富有那時候是跟小北一起來的,在人前她表現的像個害羞的小丫頭片子,人後就對著小北,女漢子本性暴露。
損友都知道詹大人喜歡富有很久了,趁著這個機會打趣,拉著富有去玩真心話大冒險。
富有那會還在畢業實習,雖然喜歡在人前裝逼,人後瘋癲,可嘴巴很誠實。
那幾個男人都是人精,沒有技術含量的競技方法,富有不佔優勢,很快瓶口就指到了她,幾個男人、女人都暗暗的遞了個眼色。
一個大大咧咧的男子,開口問:「初吻是什麼時候?」
富有無語望天,人生活了快23歲了,初吻還在,真是傷不起。
她只能選擇罰酒,悶頭端起一杯酒就喝了,性子著實爽快!周圍的幾個男男女女拍手叫好。
第二次被指到的時候,站起來的是個看上去十分清純的富家小姐,富有沾沾自喜的想,這次總歸能誠實回答接下來那個,應該不棘手的問題。
清純的富家小姐淡淡的笑了笑,面色和善,微赧,「做—愛喜歡什麼姿勢?」
富有一張臉頓時唰的紅了。不過沒經驗,不代表沒偏好。她在心裡默默的想著,最喜歡應該就是坦誠相見的正面交流式。
她紅著一張臉,沒有作答,再次去拿酒杯,默認罰酒。
再次被指到的時候富有已經不抱有希望了,任命的想著這次肯定又是那種讓人面紅耳赤、羞於回答的刁鑽問題。
「最喜歡男人的哪個部位?」
富有心裡沾沾自喜,這個問題實在太好回答了。她喜歡男人有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還有修長骨節分明的、靈巧的手,然而要說是最喜歡的,其實是男人的——腰。
腹部肌肉涇渭分明,昭然若揭著雄性的力量。
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詹惟仲那溫熱的氣息靠了過來。原來有一天,說真話,對她這個風風火火女王范的女人來說,也成了困難的事情。
最終,她準備還是默默的去端酒堵住悠悠眾口。
詹惟仲當時就站在她的身側,只要她一動就隨時能觸摸到男人那質地精料的外套。
「大家在玩什麼呢?」詹惟仲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富有的身側。
於是一群損友們開始抱怨,抱怨富有的無趣,「富有真是一點都不好玩,問了三個問題了,一個都不回答,一個勁的喝酒,難道是千杯不醉?」
然後幾個人就一股腦的把之前問過的三個問題都說了出來。
詹惟仲淡笑不語的看了看已經紅了臉的富有,羞赧的紅再加上她沾酒就上臉,此刻一張臉又紅又燥熱。
莫小北還沒來得急去拉喝醉了的閨蜜,就看到閨蜜一把扯過詹惟仲,嗖——就吻了上去!
一群人歡呼,尖叫!
莫小北頭疼的扶額,富有喝醉了就是這樣,逮著男人甭管是誰,直接就吻。
從那之後詹惟仲才知道,富有原來是沾酒就醉。
那次的事情富有醒來後就記憶猶新的記得她丟了初吻,可是初吻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她真不記得了。
富有說:真是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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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莫小北來到力馳集團的走秀場。
洛子廷已經特別叮囑給莫小北配備了最好的化妝、造型團隊。莫小北到了後台看到那強大的陣勢,微微的蹙了蹙眉。
這場秀她想劍走偏鋒的走簡潔、性感路線。
憑藉她特有的東方美,如今巴黎混跡兩年多,她也兼具了開放明朗的性格魅力。
在極具國際化形象氣質的外表下,今天的她打算穿一件黑色無袖一字領T,後背全露,甚至兩側亦是大尺度側漏,一件白色的簡約不規則及膝短裙,一雙銀色高跟鞋。
走台是在一處光亮潔白地磚的室內,放眼望去猶如處在冰天雪地之間,這次的秀主打的是來年的夏季新款。
莫小北當時一眼相中了這件,大抵和國人的審美還有保守的偏好大相逕庭了。她就是要展開一場視覺的盛宴,一鳴驚人,告訴所有人她莫小北強勢回歸,志在必得!
走秀開始後,座無虛席。莫小北壓軸出場的一瞬間,一個人翩然的走在伸展台上,上身黑色的布料帶著欲遮還羞的性感,霸氣側漏,再加上性感紅唇,魅惑十足的撩人身姿,以及C&R總裁前女友的重量級身份,都讓這位已經明燥法國的中國名模,一夜之間強勢霸道的躍然主流大眾的頭版頭條。
翟墨這日沒有去公司,一個人坐在公寓內,看著電台的直播。自從從美國回來,他住在翟家別墅一段時間,隨後便住到了這裡的複式公寓樓內。
那幢曾經載滿了兩個人的美好的別墅,他幾乎沒再踏足。大門緊閉,一如他的心門。
看著莫小北娉婷卻又霸氣的走台,他依舊覺得那麼的風華絕代的美。
原本帶著一點圓潤的臉,此時再看明顯的是瘦了,但依舊還有點肉,頭髮也長了,馬尾辮在走台時甩的極富有韻律,沒變的卻是依舊的青春肆意。
看著莫小北往回走,那光潔的美背,性感的人魚線,背影已經陌生到,讓翟墨覺得,見到她如今在S市走台似乎成了上個世紀的事。
曾經他發出的豪言壯語,這輩子要和小北站在T台,做一對讓世人感嘆的天生一對。如今她依舊在T台綻放,而他卻選擇了退縮、放棄……
翟墨抄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和手機,穿上大衣便走出了別墅。曾經的那輛路虎翟墨一直沒捨得換掉,哪怕這輛車子看上去和他這個太子爺非常的不搭,他還是非常喜歡,這輛車子裡承載了兩個人的太多的記憶。
他開著車子出了小區,兜兜轉轉卻也不知道去哪裡。就這樣沒目的的瞎開著。
莫小北走完台就在後台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卸妝之後稍微化了個淡淡的妝。回來了,S市的T台,沒了翟墨曾經的寵溺,可她還是要努力的去讓自己在T台綻放。
就在同一片藍天下,在他的王國裡,風生水起。
莫小北下午沒有行程安排,於是準備直接離開公司。
其實,縱觀她的整個職業生涯,其實她這一路走的卻是不是順風順水,一開始是不入流的上不了台的模特。後來遇到翟墨,她也開始在S市紅極一時,甚至頗受國際大牌服裝的熱愛,只是世事難料,出了吸毒醜聞之後直接與經紀公司解約,通往羅馬的大路就這麼硬生生的被阻斷。
人的運氣很重要,而莫小北離開S市,剛到法國巴黎那會運氣好的爆棚。遇到伯樂Eric,英雄得以用武之地,這一知遇之恩更重要的是將當年萬念俱灰的她拯救了回來。
往事一幕幕閃過,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輩子她會和翟墨這樣的男人戀愛,更沒想到這戀情如今成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此時,與她擦肩而過的力馳集團的一眾同事,臉上的表情有何深意,莫小北已經無力也沒有心思去分辨了。她就這麼一路走著,也不敢停。
今天她是開著富有的車子過來的,正是下午上班時間,地下停車場可以說除了她,空無一人。
進了車裡,打開暖氣。莫小北還覺得自己腦子一團漿糊,連彎都轉不過來了。翟墨應該看見她的這個秀了吧,只是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沒出現?
當年翟墨說過,小北,我會把你捧在手心裡,你就是我T台的女王。莫小北開玩笑的回到他,如果哪天我脫衣、暴露博出位,去走台吸引眼球,而你阻止我,那是不是就說明你不在乎我了?
翟墨當時怎麼說的,噢……他說那種事永遠不會發生,除非我死。
可如今翟墨到現在還沒出現。趴在方向盤上好一會兒,思緒萬千,這時候真想找個人訴訴苦,可是能找誰?
拿出手機,通訊錄翻了一整遍,此刻她能傾訴的對象,似乎,依舊……只有富有。
可這會富有怕是正準備陪她的寶貝兒子睡覺。
轉念一想,何必讓一個生活甜蜜幸福的閨蜜為自己的事情而滋擾呢?
走向三十歲的人了,出了什麼事都得學會自己扛著才是。
莫小北就這麼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準備打起精神,發動車子去自己的新居。下午宜家家居會送她訂購的衣櫃等物品過去。
一路上莫小北又是微信,又是電話,一陣陣的不停的響,想著翟墨沒有出現,莫小北心裡抑鬱的不行,一個也沒查看,倒也落得清靜。
但是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莫小北最終回到新居萬水美蘭城的地下車庫時,手機的鎖屏早已經全被被未讀信息、未接來電等提示佔滿了。
她拿起手機的這一陣工夫,又有兩則微信進來,莫小北感覺到自己的頭都要隨著這參差作響的提示音炸開了。
點開來一開,有一則信息來自洛子廷。
莫小北沒有心思看這些信息,也不想看,哪怕就是此刻世界末日了她也不想關心,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偏偏有人就是不怕死的,鍥而不捨的打擾了她。手機屏幕暗了再次亮了起來,是洛子廷的電話。
莫小北微微不悅的皺了皺眉。
此刻她就這麼坐在車裡,在糾結著要不要接通這個電話,只是接通了,她又要說些什麼?心情煩躁,還不如不接。
可就當對方要掛斷時,莫小北像是忽然茅塞頓開的發現洛子廷此刻算是她的金主boss,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搭錯了筋,還是開了竅,一時沒忍住,就這麼劈手拿過手機按了接聽鍵。
「我之前打你電話也沒人接,發你短信也沒人回,怎麼走的那麼匆忙,有急事?」洛子廷的聲音帶著關切。
莫小北笑了笑,卻又不得不對電話裡的人客客氣氣。
似乎所有人都會這樣,對陌生人客客氣氣,對越親近的人就越容易發脾氣,無理取鬧。莫小北有些想笑,自己曾經是那個樣子,現在似乎還是那個樣子,沒有長進。
洛子廷依舊被她歸列在陌生人,亦或是那種疏離的朋友關係範圍內。
她多麼想不顧一切撥打了翟墨的電話,不顧一切的找他哭,找他鬧,把自己心裡全部的委屈和期冀都告訴他,哪怕只是換取他一句徒勞無功的安慰也好——可是此刻她做不到。
莫小北也笑的極其職業,「洛總,我回家一趟有事。你打我電話有急事嗎?」
電話那端頓了頓,「有急事,你快回來一趟。」洛子廷說完就不打算解釋到底是個什麼急事,吊足了小北的胃口,卻是命令的口氣。
莫小北哭笑不得的發動車子,只能再開回去。開車途中就接到了富有的電話。
富有在她面前依舊是咋咋呼呼,說風就是雨的性子,莫小北一戴上藍牙耳機,富有的話就跟機關槍掃射一般的吞吐了出來。
「小北,你可真是讓姐大開眼見呀,穿那樣,我都不敢挑戰。」
莫小北挑了挑眉,她雖然離開了|S市今年可不代表記憶也消失了,當年大牌設計師蘭姐的生日宴,她這位閨蜜的著裝性感的可是不下於今天的她。
小北不置可否的低聲笑了笑,笑的很勉強。
富有立即抓住了這一抹詭異,「你這是不是為了吸引你那low爆了的前男友?」
……low爆了的前男友?
莫小北好一會腦子才轉過彎來,low爆了的前男友不會說的是翟墨把?翟墨的評價什麼時候這麼低了?
「行了,我有分寸。有有,或許一切早就該結束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你呢就別擔心我了!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洛總打電話說有事。」
「行,那你先忙。要是煩悶的話晚上我們一起血拼。」
面對富有的提議,莫小北真是一點心思也沒有,再說現在她也沒空血拼,晚上她打算多陪陪那乖巧又鬼精靈的詹梓揚小寶貝。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力馳集團的樓下,莫小北很快的將車子停進了停車格內,卻也沒敢貿然下車,看看就知道不時有記者經過。
也不知道洛子廷對誰的電話都是秒接,還是自作多情的猜測或許只有她的電話有這番待遇,只聽「喂」地一聲,洛子廷那如玉春風的聲音個氣息,就這麼透過電波傳到了莫小北的耳朵裡。
莫小北是一貫的客氣,但是洛子廷對待她確是一貫的隨意,「到公司了?」
不難判斷,洛子廷的話裡帶著愉悅。
「嗯,在樓下。怕被記者圍堵,所以我還在車裡。」
洛子廷似乎辦事一向都是這麼利索,因為此刻莫小北的車不遠處走來一抹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力馳集團的總裁洛子廷麼。
事實上,莫小北最喜歡跟這種利索、雷厲風行的人打交道,辦事效率高,信譽度也高,原本陰霾的心情,此刻也稍稍有了點緩解。
冬季的風吹的帶著陣陣刺骨的冷,洛子廷這是親自下來接她?莫小北下了車,忍不住皺了皺眉,剛從車裡出來這溫差還真不小。
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甚至牙關輕顫。
「你這是親自來接我?」
洛子廷只是笑著聳了聳肩,也對,人都到這裡了,答案是什麼還有什麼重要的呢。
莫小北抱著揉搓著自己的胳膊,也不知是因為風吹的著實冷,還是有人在念叨她,莫小北只覺得鼻子不受控制的有點癢,隨後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動作已經很快的準備去拿餐巾紙,可顯然洛子廷動作更快,已經遞過去了一條手帕,男士的手帕簡潔穩重,卻一眼就能看出做工精良,價格不菲。
小北笑了笑便接過了手帕,然後,洛子廷十分高效的已經將自己的外套脫了,直接披在了莫小北肩上……
「哪怕太陽好,還是有點涼,穿上吧。」洛子廷的笑依舊紳士,卻讓莫小北一頓。
曾經翟墨在車裡譏笑她說,他的衣服脫了給她穿,他穿什麼?
曾經他會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攬在他的外套裡……
兩個人就這麼在明晃晃、清冷的陽光下膩歪著。
而不遠處的停車格里,一輛黑色的路虎車半降下的車窗上,靜靜的映著一個冷俊的側面剪影……
翟墨可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會來到力馳集團的樓下,更沒想到迎接他的會是這番場景。
親眼所見,哪怕曾經也幾天前還曾真心的希望小北能和洛子廷有個好的結果,可此刻看著和樂融融的兩個人,當真是硬生生的把他襯托成了多餘……
莫小北覺得心弦一動,往川流不息的路上掃視而去,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車影,卻只能痴痴的笑笑,覺得自己想的都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