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面具下的絕代風華

心,仿佛漏跳一拍,為這面具下的絕代風華,我再次呆愕。

清晨,柔和的陽光,斜斜的照進窯洞裡,輕塵在光柱裡舞蹈,這少年沐浴在晨暉下,白?潔淨的肌膚,幾縷凌亂交錯的黑髮,雙目狹長,竟是一雙美麗的丹鳳之目,薄脣輕揚,浮現一抹魅惑的淺笑。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美的容顏,絕美的五官完為何會如此完美,毫無瑕疵?攝人心魄,當真是如魅,似妖,任誰見了,都會再也移不開雙目。

「喂,喂,魂兮歸來!!!」

他伸出一隻手,在我眼前左右晃,俊美的雙眸,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絕代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原來,描寫女子的詩句,也可以用在男子身上。」我痴望著他,喃喃自語。

「住嘴!」我的話音未落,他已臉色一沉,惱怒喝斥,繼而魅惑一笑,語氣裡有一絲玩味的警告:「你知道嗎?但凡將我比做女人的傻子,最終都死在我了的戟下!!」

「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才會每次在上戰場時臉上都戴著面具?」我黠笑道,毫無畏懼的繼續八卦。

「沒錯!這世間總有些多傻子,喜歡以相貌取人。」他渾身散髮出陣陣寒意,一絲冷笑凝滯在脣邊:「自從我戴上這幅面具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對我有不敬之言!」

本應是沐浴在晨曦裡美艷不可方物的俊美少年,眼前的他卻沒入黑暗,猶同撒旦之子。

我不服氣,辯道:「我本是誇你,並沒有任何不敬,戰場上或許需要的是驍勇的將軍,可如果這將軍是美男子,我想,會更讓人喜歡,更有親和力吧?」

他疑惑地望著我:「親和力?」

「是的,親和力!帶兵打仗,豈能只以威懾治軍?你戴上面具,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勇猛將軍,取下面具,是部將下屬的朋友兄弟,我想,這種優勢可是他人求也求不來的!」

他靜靜思索,似乎對我的論點感了興趣,那優美桀傲的下巴漸漸變得柔和,但雙眉一挑,偏偏又不肯輕易認同,冷哼道:「婦人之見。我是名揚天下的蘭陵王,讓部將誠服,只需有手中之戟即可,還需要以貌治人嗎?」

他神情漸緩,容顏俊美無瑕,孩子般哼道:「以後不許再胡說!」

「何謂婦人之見?蘭陵王莫非不知道‘巾幗不讓須眉’這一說法嗎?」我乘機脫離了他的輊錮,抱著衣服迅速起身,離他遠遠的站著,心中卻仍然不服氣。

「女人嘛,我只知道孔夫子說得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邪肆的笑。

「原來蘭陵王也與世俗之人一般,喜歡將女子比做小人,卻忘記自己的母親也是女子?」一時氣憤不過,我的話語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而且,王爺會對女人如此憎惡,莫非是有斷袖之癖?

一時氣憤不過,我的話語不經大腦便脫口而出:「而且,王爺會對女人如此憎惡,莫非是有斷袖之癖?」

他一愕,繼而大怒,向前幾步,長臂一伸,就將我抓至身前,他的臉向我逼近,近到可以清晰看到他眼中閃爍的寒光,他咬牙怒道:「你這小女人,簡直是刁鑽刻薄。」我悔得幾乎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慌忙道:「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我道歉!」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沒出息,怔忡片刻,脣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他在耳邊輕聲道:「我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你很快就會知道。」他的眼中有奇異的光彩,夢幻般迷離。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經將我緊擁入懷,吻,便落到我的脣上。

我伸手去推,卻被他箍得更緊。「放手」,我剛一開口,他卻趁機輾轉吸吮,攻城掠地,聲音於是湮沒在他的吻中。他的脣是冰冷的,散髮著淡淡檸檬般的清香,我睜大眼睛,他卻將眼睛閉上,那濃黑的睫毛微翹輕輕顫抖投下扇貝的弧線。

「告訴我,你的名字?」他微離我脣,眼波水光瀲灩,讓人輕易受其蠱惑。

為什麼他所給我的感覺總是如此熟悉?不過是初次見面,卻仿佛亙古已識?仿若是久別重逢,如此輕易的,輕易的就讓我失了心防?

「鄭翎。」

「鄭翎?是了,宇文邕喚你翎兒。」他調皮的輕笑:「以後我也喚你翎兒!」

想到宇文邕,僅存的理智讓我試圖掙脫了他的懷抱,他卻將我緊緊擁於胸前,不願鬆手,我唯有低聲哀求:「放開我!」

「翎兒。」他熾熱的吻輕柔的落在我的脣角,輕聲道:「以後,不要叫我蘭陵王,叫我長恭!」

長恭,我在心裡默念這名字,陌生卻又熟悉,仿佛已經在我心裡呼喚了千萬次。

他,到底是誰?

「還記得嗎?昨晚你暈過去之前,你說,讓我帶你去洛陽?」他望著我,那雙眼睛仿佛有種魔力一般,讓我的心漸漸被吸噬。

「是的。我要去洛陽,我想要去洛陽。」我點頭輕語。

洛陽,是我這段時光錯亂旅途的起點。

洛陽,有高高的城墻。

那夢中的男子帶著面具,鐵蹄踏起煙塵,一聲聲呼喚,呼喚我的名字。

「翎兒」

窯洞外傳來凌亂的馬蹄聲,人聲喧嘩,「這兒有匹馬。」然後,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隨著‘呯’的一聲巨響,原本破敗的門被一腳蹬爛,門板直直的向內倒下,揚起陣陣灰塵。

一名少年持雙劍站在窯洞門口,陽光的陰影裡看不清他面部表情,只聽到他一聲呼喚。

「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