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讀我記的遊戲又開始繼續,秦菜連帶著也長不少知識。而呂涼薄也開始讓她明白目前的處境。
「現在秩序有兩個人作主,一個是使者燕重歡,一個是我爸。」呂涼薄跟她說話也從不繞彎,「而先知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就會理直氣壯許多。」
秦菜琢磨出一點味來:「呂涼薄。」
「嗯?」
「你不是你爸派來給我施美人計的吧?」
呂涼薄笑出聲來:「很榮幸你覺得我有這方面的潛質,不過不是。這裡靈氣厚重,他……希望能治好我的眼睛。」
「哦,」秦菜頗為失望,「我還想著將計就計呢。」
呂涼薄的笑容寸寸消失,周圍一時安靜得令人心跳加速。秦菜等著他有所表示,可很久他都沒有。秦菜是個直接的人,於是她直接地問:「為什麼你沒有一點表示?」
呂涼薄很久才輕聲道:「瞎子不敢。」
秦菜豪氣干雲天:「瞎子想不想?」
呂涼薄又沉默,再沉默,終於臉色緋然,毅然道:「想!」
秦菜鼓足十二萬分的勇氣,猛然撲過去,二話不說,在呂涼薄唇上重重一吻。呂涼薄如遭電擊,整個人都傻在當場。秦菜一張臉比紅布還紅,吻完之後,她調頭就跑。
一邊跑還一邊惱羞成怒——他只是個瞎子啊,秦菜你跑什麼!
血如沸水般翻騰,年輕的心突然盛滿了一汪蜜糖。秦菜趴在自己床上,這一步,終於還是跨出去了。
五分鐘之後,外面有人敲門。秦菜心都緊了,外面果然是呂涼薄,秦菜將他讓起來,突然他一個踉蹌——秦菜剛剛回來的時候,把鞋橫在屋子中間了!
秦菜扶住他,趕忙把鞋子踢到一邊:「對不起啊,我……」
呂涼薄明顯也嚇了一跳——他剛剛差點倒在秦菜身上:「你這麼快就在這裡放好陷阱了啊……」
他感歎,秦菜臉都快燒起來了:「我才沒有!」
話音剛落,一雙手緩緩攬住了她。
呂涼薄摸索著抬起她的下巴,語聲低啞:「我來回禮。」
當唇瓣交接,秦菜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發抖,呂涼薄的唇滾燙,攬在她腰際的手過緊,她覺得有點缺氧。
當舌尖追逐,最後深深交纏,秦菜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整個人都軟在呂涼薄懷裡,隨後她感覺到呂涼薄的心跳,比她更慌亂。
吻到最激烈之時,呂涼薄突然放開秦菜,轉身往外走。他有意避開秦菜先前的「陷阱」走了靠牆的一邊。卻不料秦菜把「陷阱」又踢到了牆邊。
他落荒而逃時正中陷阱,砰的一聲,這回實打實地摔倒在地。
秦菜趕忙上前把他扶起來,他呼吸未平,卻只是苦笑:「你這陷阱還真是……一放一個准啊……」
秦菜怕他沮喪,自然笑著回:「那是,我在老家經常獵耗子的。」
她蹲身細看,發現呂涼薄的膝蓋蹲得破了皮,頓時心疼莫名,忙將他扶到沙發上。房間裡東西齊全,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醫藥箱。裡面有感冒藥、紅藥水、創可帖之類。
她將呂涼薄的褲褪挽好,在老家大家的傷都是自然好的,哪怕被割了燙了也從來沒用過藥。她很為難:「用創可貼嗎?」
呂涼薄語聲淡淡:「把棉棒拆開,沾點碘酒,先用碘酒清洗傷口或者擦紅藥水。」
像教秦菜用熱水器、電腦一樣,他想得十分周到。秦菜早已對自己的土鱉行為麻木了。如今呂涼薄坐在沙發上,她跪在他面前,往他膝蓋上抹紅藥水。
然後她發現了呂涼薄落荒而逃的原因,但是純潔的土鱉不大懂:「你褲子裡揣了什麼隆得這麼高?」
呂涼薄面色簡直是「鮮艷欲滴」,他推開秦菜,這次是真的奪路而逃。很不幸,他又踩中了那雙準確度百分之一百的陷阱,但這次他咬緊牙關衝了出去。
等秦菜反應過來追出門的時候,他已經拄著探路棍下了八樓。而那個時候,秦菜突然明白過來那是什麼!
天吶,她雙手摀住臉——幸好他跑了。
第二天,呂涼薄遲了一個小時過來。秦菜遲到了兩個小時。兩個少年扭扭捏捏地坐到一處。秦菜面紅耳赤地拿了《張果老神數》一板一眼地讀,十幾頁之後,她發現呂涼薄根本沒有在聽。
「呂涼薄?」
呂涼薄低頭不語。
「呂涼薄?!」聲音拔高。
呂涼薄一聲不吭。
秦菜奇怪了,以前三心二意都是她的專利的,什麼時候被呂涼薄侵權了?!
剛要說話,冷不防一雙手攬上了她的肩頭,秦菜微怔之後,臉已經貼在他懷裡,他細細吻過她的額頭,鼻尖,秦菜雙手緊緊握著他的衣角。
「涼薄,墨鏡硌著我了。」
「幫我摘。」
「哦。」
吻漸漸加深,秦菜輕哼了一聲:「隨時可能有人上來的。」
呂涼薄不管,將秦菜半個身子都摟在懷裡,怎麼也不肯鬆開。
呂涼薄身上有一種很乾淨的味道,像是皂角淡淡的清香。秦菜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整個人如同置身雲端。眼之所望、指尖所觸皆是柔軟綿長的雲朵,她站立不能。
「秦菜。」他握著她的手,緊緊按在自己胸口,聲音嘶啞。
秦菜低哼一聲,全力地回應他,最後他將秦菜的小腦袋摁進懷裡,將下巴抵在她頭頂喘息。
秦菜寸寸撫摸他的胸膛,從來沒有離一個人這麼近過,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迷戀過,從來沒有在一個人面前這麼……柔弱過。她以前是條家養的狗,日日奔波勞碌,遇到不喜歡人的就吠就咬,時常被家主揍。
而這一刻,她是最溫順的貓,只願伏在一人懷裡,博一人歡好。
兩個人天天膩到一處的時候,秩序發生了一件大事!傳說中水潑不進的不羈閣竟然有外人闖入,還非常囂張地留下了物證——有證開鎖,電話:138000*****
秩序連夜召開緊急會議,誓要洗刷這奇恥大辱,不料第二天,開鎖的紙貼下面又多了個哥們的手跡——管道疏通,電話:139000*****
秩序高層暴怒,門衛連同三畫職中校衛隊蹲點監守,結果第三天,8樓又添了一位仁兄的墨寶——平安貸款,電話:134000*****
秩序高層的怒氣一而盛,二而衰,三而竭……這尼瑪的……
及至第四天,門上再多了個藍白相間的「窗簾布藝」貼的時候,秩序高管們都已經麻木了——這年頭,再特麼狠的門衛也幹不過貼小廣告的。
呂裂石天天帶著人蹲在樓道裡跟這些傢伙死磕,無奈不夠專業,總是逮不住。反倒弄得原本清靜的八樓人滿為患。諸人要麼在八樓死守,要麼在九樓下層開會,秦菜和呂涼薄也不得不注意影響,接連幾天說不上話。
這種場景,秦菜是不願呆的。但是呂涼薄不走,他依舊坐在最末的角落裡,每日必到。於是秦菜也捨不得走,她木偶一般坐在所謂的「講台」上,聽呂裂石製定「作戰計劃」,心思卻全然在別的地方。
秦菜偷偷瞄過去,呂涼薄只是安靜地坐在最末一排,低頭默默讀著盲文,對周圍嘈雜的聲音聽而不聞。
無言的默契充斥在心間,又澀又甜——其實呂涼薄比秦菜更不喜歡這種環境。
而第五天,秩序的高管們氣暈了。
一個神人也許是接了許多兼職,二話不說往一到八樓亂貼了一氣。從辦證、房屋轉讓、婚姻中介、門面轉租一直貼到專治淋病、梅毒、不孕不育!
低俗,實在是太低俗了!!
秩序急了——貼小廣告的,你這是要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