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秦菜吃飽喝足,幫月莧美人把瑜伽和美容做了。沙鷹回來的時候她正好在和桑骨泥人練習格鬥。
沙鷹饒有興趣地看了一陣,最後掏出個小盒子送她。秦菜接過來,拆開紅色的絲帶:「什麼東西?」
裡面赫然躺了一條項鏈,秦菜開心得不得了:「沙鷹,這是我這輩子收到的第一份……呃,應該說是第三份禮物。」
鏈子是白金的,沙鷹給她戴在脖子上:「難道談笑和白先生搶在我前面送了?」
秦菜搖頭:「不是,前兩份都是紅姐送的。」
「……」沙鷹用力敲了一下她的頭,「不戳我傷處你會死啊?!」
秦菜捂著頭,不免又有些好奇:「今天什麼日子,好端端地為什麼送我禮物?」
沙鷹想了一下:「哦,你頭七嘛,前幾天本來想幫你挑禮物的,一直對抗,沒時間。」
「……」秦菜摸摸脖子上的項鏈,「這種日子送禮物,也就你想得出來了。」
沙鷹攬著秦菜:「那是,他們哪有我想得周到,對吧?」
秦菜懶得跟他扯:「來,陪我再練一會兒。」
沙鷹立刻精神振奮:「藍愁,我也要選一個。」
秦菜不解:「選什麼?」
沙鷹很明確地暗示她:「選個比談笑那個還漂亮的,其他的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胸一定要比他那個大……」
「……」即使是作為一隻殭屍,秦菜還是臉紅了,「滾蛋!!」
正被沙鷹纏得煩呢,白芨回來了。沙鷹立刻就規矩了,跟著秦菜玩了兩個小時的格鬥。
秦菜開始發現這個身體的奇妙之處。
好像別人的動作都變慢了,她可以很輕鬆地追上一隻貓。沙鷹跟她打都有點吃力了,這還不是殊死搏鬥。如果秦菜盡全力的話,恐怕勝負難料。
對此沙鷹一直不平:「早知道我當年也死一次,苦練真沒意思。」
將近九點半,三個人都發現不對勁了——談笑還沒回來。談笑不回來就沒人做飯。秦菜是會做的,但是跟談笑久了,她都習慣談笑做飯了。再說了,她現在又不吃飯——都變殭屍。
她打電話也一直沒人接,頓時就著急了——談笑是個很謹慎細緻的人,這時候不回來肯定會打招呼的。
秦菜打了通陽館的電話,裡面似乎已經下班了,一直沒人接。
到最後連沙鷹都皺了眉頭:「不會有什麼事吧?」
秦菜查到阿紫的電話,從阿紫一直問到三線其他組長和守望者,都稱談笑是正常外出,沒有聽說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秦菜急得不得了,正要打電話給左力魁幫忙尋人的時候,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談笑打過來了。
秦菜趕緊接起來,電話裡談笑的聲音斷斷續續:「藍愁,我在青年宮對面的城南公園……」
秦菜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你受傷了?」
談笑咳嗽了幾聲:「……能過來找我麼?」
秦菜急匆匆地就往外走,沙鷹趕出去提車,也被唬了一跳:「怎麼回事?」
秦菜比他更想知道,但聽談笑那邊似乎情況不好,她心急如焚:「你那裡安全嗎?要不要我先報警、叫救護車?」
談笑聲音微弱:「不用,你先過來吧。」
城南公園,離天廬灣足有四十分鐘車程。
沙鷹熟識路況,找了條紅綠燈比較少的路,一路暢通,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秦菜一直沒掛手機,城南公園這時候居然還沒關門。
秦菜一下車就發現異樣——公園工作人員幾乎都在。這個公園不算大,佔地面積小,但是遊樂設施還算齊全。但秦菜現在沒功夫看這些:「談笑,你到底在哪?!」
按照電話裡談笑的指示,秦菜一直找了約有五六分鐘。突然一雙手從背後伸出來,摟住了她的腰:「我在這裡。」
秦菜一顆心這才落了地,然後擔心都化作了怒火:「談笑,你沒事裝什麼奄奄一息?我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談笑吻吻她的耳垂:「頭七快樂。」
秦菜都無語透了,一個二個的,慶祝頭七!!虧了他們想得出來!
談笑拉著秦菜的手:「我費了好大勁才聯繫妥當,公園所有員工加班一晚,走,我們去玩。」
當坐到摩天輪上的那一刻,說真的秦菜還是非常感動的:「談笑,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坐摩天輪!」
談笑親自給她系安全扣:「我知道。」
操作員正要轉動摩天輪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談笑當即就變了臉色,喃喃道:「失策,忘了你不會開車。過來肯定得讓這個傢伙送。」
沙鷹走過來,二話不說在秦菜身後的位置上坐下來,扣保險扣:「談笑,你太夠意思了,居然不打算帶上我!」
談笑冷哼:「你又不是我兒子,我幹嘛帶上你?!」
沙鷹立刻就回嘴:「我當然不是你兒子,不過我可以作你老子!」
秦菜對這兩個人是真沒辦法,索性懶得理他們。
在一段音樂聲中,摩天輪緩緩升空、世界在眼中旋轉。秦菜深吸了一口氣,心情突然變得莫名地好。
不再受時間和次數的限制,摩天輪轉了一遍又一遍,秦菜大聲喊:「沙鷹、談笑,你們說我這樣掉下去會不會摔死?!」
談笑第一個笑了,沙鷹第二個:「要不要我幫你把保險扣解開?」
公園裡的遊玩設置很多,談笑牽著秦菜的左手,沙鷹便過來牽了秦菜的右手。三個人去公園的鬼屋轉了一圈。裡面的東西沒什麼新意,只是氛圍還算是可以。
這裡規模小,本來沒有工作人員扮鬼嚇人。但談笑和鬼屋負責人商談了許久,終於感動了幾個工作人員,時不時就戴著頭套跳出來嚇秦菜他們一回。
秦菜有時候會被唬一跳,想想又歎氣——要是這些工作人員知道她們正在試圖驚嚇的是一隻殭屍,恐怕就難說是誰嚇誰了。這世道……
接下來還有水上步行球,秦菜鑽進一個大球裡,工作人員把球灌滿空氣,然後封閉氣門塞,把球推到水上。
秦菜覺得這個好玩,一直從湖東面把球滾到湖中央。中央察覺水下有個陰魂,順手用符紙收了,準備哪天放廟裡超度。
談笑和沙鷹坐在岸上的石凳上,看秦菜賣力地蹬著球:「她很開心。」
談笑冷哼:「你不出現她會更開心。」
沙鷹挑眉:「信不信我把你扔湖裡?」
談笑一下子就站起身避到一邊,橫眉怒目:「你敢!!」
……
秦菜確實是放鬆了一把,她確實沒來過這些地方。想不到第一次來居然是為了慶祝頭七……
唉。
晚風吹送著食物和植物的香氣,秦菜第一次覺得夜色撩人。談笑和沙鷹合力把水上步行球從湖中央拖到岸邊,秦菜幾乎不消耗空氣,這時候還在掙扎著往前爬:「你們讓我多玩一會兒!!」
談笑把步行球的防水拉鏈拉開,沙鷹把秦菜拎出來:「他才不會這麼好呢,肯定還有別的企圖。」
秦菜不由看向談笑,談笑湊近她:「我們……晚上,出去住好不好?」
那暗示很明顯,可秦菜還是覺得為難:「我沒帶別的身體。」
談笑早有準備:「我們回去拿。」
沙鷹暗爽——我也要選一個!!==
三個人玩了個痛快後,回到家裡。
秦菜覺得真是苦逼,守著六七層樓的別墅還要出去住賓館。她正要去負一樓取身體,跟隨一起下去的沙鷹突然想起什麼事:「昨天江明酒店那張房卡呢?你不去赴約?」
談笑遞了毛巾過來,秦菜擦擦臉上灰塵:「我給師叔了啊。我剛剛作殭屍,很多東西都不懂,對方一個嘍囉就能看出我身份,我哪敢去?」
沙鷹點頭:「白先生的為人,居然肯為你跑一趟……等等,你把卡拿給白先生,怎麼說的?」
秦菜攤手:「我就直說了,我說『師叔,給!』」
沙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昏倒:「然後呢?」
秦菜目光純潔:「然後他看了看我,就接過去了啊。」
沙鷹撫額:「你……談笑,我有事出去先,今天晚上、明天晚上、後天晚上都不回來了!!」
秦菜莫名其妙,轉頭問談笑:「他怎麼了?」
談笑沉默半天:「世界末日要來了,他去避難了。」
秦菜心情愉快:「哼,不管對方是何方神聖,師叔出馬肯定輕鬆搞定。哪會有什麼世界末日!」
談笑回房,居然也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我今天晚上、明天晚上、後天晚上,也都不回來了。」
秦菜不懂:「你要跟沙鷹私奔嗎?」
談笑摸摸她的頭:「你……唉,你保重。」
然後他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