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鷹不肯開門,秦菜一腳將浴室門鎖踹開。沙鷹躺在浴缸裡,半裸著上身,手還拿著把小剪刀。
秦菜兩步跨過去,就見他腰間傷口猙獰。她也受過那樣傷,一眼就看出是秩序總部長那把長戟。
她趴在浴缸邊緣,水漫出來,浸了她一身。沙鷹將變色了地方全部剪掉,他用過止血咒,但對這玩意兒效果不大。
秦菜把他從浴缸裡拖出來:「你瘋了,你不怕流血還不怕痛死嗎?」
沙鷹臉色發白,口齒還清楚:「我的傷我自己知道。」
兩個人爭論聲音驚醒了談笑,他開門下樓,見這傷勢也嚇了跳。秦菜和他起把沙鷹扶到房裡,秦秦都氣得語無倫次了:「你受了這麼重傷,白芨呢?!」。
沙鷹笑了一下:「他今天有點不高興。」
「不高興就連別人死活都不管了?!」秦菜拿了毛巾把沙鷹擦乾,又準備把他褲子也脫掉。沙鷹不讓繼續扒:「在你面前裸是無所謂啊,不過在男人面前我還是穿著褲子比較有尊嚴。
秦菜不想跟他計較,讓談笑去負樓搬具身體上來。
沙鷹不知道她幹什麼,她卻趁著談笑走的這段時間把沙鷹的褲子脫掉,連內褲也沒剩下。
沙鷹唇色發青,還不忘吃她豆腐,拉著她的手給自己擼了擼。秦菜也懶得理他,不一會兒談笑扛著具身體上來。是個二十六七混血兒身體。
秦菜掐了個訣,不一會兒就拎出了沙鷹魂魄,讓他附到這具身體之上。沙鷹開始還有點頭暈,但秦菜很有經驗,拎過去之後立馬用安魂咒安他魂魄,他很快適應過來。
秦菜看看沙鷹身體,好會兒才自己拿了小剪刀,一邊用止血咒一邊去剪那些被法器燒焦地方。
沙鷹在秦菜身邊坐下來,在別人身體裡看自己有些奇怪,他還不是很適應。
秦菜一邊剪一邊用油符替他把碎掉骨頭全都捏起來,他看得饒有興趣:「現在很有天師範兒了啊。」
談笑倒是問了句:「他要是死了,咱們直接把他埋後花園吧?」
秦菜撲哧聲笑了,沙鷹瞪了談笑眼:「我會先把你埋我旁邊。」
這裡沒什麼事,談笑給秦菜拿了包血就要繼續睡覺。沙鷹抗議:「我還沒吃晚飯呢!」
談笑罵了句,只得再下樓給他做晚飯。秦菜細緻地把傷口剪好:「晚上用陰眼再幫你捏一下,不過這是外傷,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沙鷹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嗯。」
他閉上眼睛,把手從秦菜上衣下擺伸進去:「唔,殭屍是不是這裡就不長個兒了?」
秦菜把拍掉他手:「要不要把咬成殭屍啊?!」
沙鷹笑了一聲:「還是不要了,日出時候幫你看太陽。」他靠著秦菜,不一會兒,秦菜只覺得肩頭一沉,回頭一看,他居然睡著了。
這些天他恐怕也累壞了,秦菜把他傷口處理好,又上了些藥,最後還是得把他魂魄拎進去——魂魄不在體內,身體會復原得很慢。
她一動沙鷹魂魄,沙鷹就醒了。但他全無反抗,很順利地就回到了自己身體。劇痛重新襲來,他悶哼了一聲。
秦菜把他額頭汗珠全擦掉:「睡吧。」
轉身要回房,冷不丁沙鷹拉住:「陪我嗎?」
秦菜好笑:「都傷成這樣了還想下酒哇?」
沙鷹吻了吻她的手,又低聲重複:「陪我吧?」
秦菜心裡一軟,在他身邊躺下來。沙鷹展臂攬住她,兩個人就這麼相擁而眠。沙鷹方才睡了一會兒,精神要稍微好些。這時候抱著秦菜也沒什麼睡意。
秦菜正好問他傷口來歷:「跟秩序總部長洪昊對上了?」
沙鷹這時候依然不老實,右手在秦菜身上亂摸:「嗯。」
秦菜怕壓著他傷口,往旁邊挪了一下:「是白芨意思?你們把他殺了?」
沙鷹不滿:「你那麼關心他幹嘛?他不會也是你新收的吧?」
秦菜打了他一下:「胡說什麼?我現在怎麼說也是他下屬的下屬的下屬的下屬。問問他的情況不應該啊?」
沙鷹哼了一聲,又引著秦菜的手去碰自己下面:「上次他派人圍毆判官,白先生的個性……容不下這種人的。」
秦菜吃了一驚:「所以師叔還沒下命令,是你自己這麼做的?」
沙鷹示意秦菜握一握他那根東西:「嗯。」
秦菜頓時有些生氣:「你幹什麼?用得著這麼拚命嗎?萬一你死了呢?」
那個地方被包裹在一片溫暖之中,沙鷹低哼了一聲:「你不懂,在這個地方,要想往上爬不是件容易事。現在黎明淵很受白先生看重,我必須得拼。」
秦菜不懂:「你想做判官?」
沙鷹倒是搖了搖頭:「判官什麼的上不上去無所謂,不過我拼這一把,他應該會把培訓中心總教官位置交給我。這樣即使他倚重黎明淵,總也還得借我的手控制守望者。」
說到這裡,他又拍了拍秦菜頭:「不過這些事情你不需要懂,你就是白癡。」
秦菜其實隱約有一點懂——其實天道就是盤棋,每個人都是枚棋子。在最初時候,是卒是車、是馬是炮都不由自己。但是有志向棋子,往往會讓自己擁有更重要價值。
秦菜是不懂,就是個卒,還在一味地亂拱。
談完話,秦菜才突然發現自己手裡還握著沙鷹那根不老實東西。她一時又好笑又好氣。只得溫柔服伺他。
但即使是很輕動作,也終究是牽動了傷口。沙鷹沒說,只是秦菜稍微用力,他就會顫抖。秦菜突然想起句古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沙鷹這算是……人為鳥死了吧?==
放開手起身,沙鷹縱然不情願也不能起身攔她。秦菜徑直下到負樓,挑了個胸最大女人。捏魂魄形狀時候,她發現這個女人和沙鷹魂魄形狀也十分契合——所以他喜歡胸大女人嗎?
她穿了女人身體,又重新進到沙鷹房間。
沙鷹一見她就是眼神一亮,秦菜把燈關了。沙鷹想伸手抱她,最後仍是扯動了傷口,不得不縮回手。秦菜吻了吻他的唇,沙鷹第一次苦笑了:「小姐,不要這時候來這招啊!」
秦菜只是吻他,沙鷹一隻手握住豐滿胸,半晌終於咬牙:「操,豁出去了!」
他要翻身上來,秦菜阻止了。緩緩往下吻,沙鷹摁住她的肩膀,突然身下一暖,他呼吸都停滯了。過了約摸過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
他伸手摸摸秦菜的頭,許久才道:「受寵若驚,好吧,這次受傷也算是回本了。」
秦菜口技實在不咋滴,沙鷹又教了半天。看在他傷重,秦菜也沒計較。
過了十多分鐘,沙鷹終於消停了。他再次展臂擁住秦菜,臉貼著臉閉上眼睛。秦菜這才說了句:「下次,不要這麼魯莽了。」想了想,又補充了句,「至少你可以叫上我。」
沙鷹抿了抿唇,似乎在考慮這個建議,然後他很嚴肅地答了一聲:「嗯。」
剛剛答完,他又朗聲大笑:「要是你的老闆們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估計會氣得吐血。」
秦菜不屑一顧:「他們吐不吐血關屁事,只是我師父知道了恐怕也要吐血……」
然而第二天,秩序開始悖然大怒。也難怪,總部長先是圍毆個判官,損失慘重。而後又被人間反毆,再次身受重傷。
這是人間逆襲了嗎?
再不給點顏色看看,恐怕大家都以為秩序人死絕了呢!
秩序稽查部得到命令,全力清剿人間成員!
而當天晚上,秦菜一接到命令就沉了臉——這次要清剿目標,正是人間三畫市三線。
秩序激憤之下還是有些效率,連三線組員、總部、人力分佈等都查得比較清楚。而更令秦菜驚訝,是他們居然把青瞎子、無迪子、釋印三個人開紙燭店也劃到三線勢力範圍之內。
只當新開通陽館,談笑做得十分隱秘,目前還沒暴露。
秦菜跟著熊天林他們幾個隊起去剿滅三線時候,簡直是一臉血——師叔啊,三畫人間共有六個線……有被線長剿滅過先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