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6月15日B章

長輩的八卦,一向是晚輩最喜歡扒的題材之一。

何況是白河這種八卦簡直趨近於零的人物。

月莧捧著隔熱的玻璃杯,杯裡紫羅蘭在水中搖搖曳曳,連秦菜這種遲鈍的傢伙都覺得美。而她捧杯的姿勢更美,不帶半分刻意。優雅、恬淡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玻璃杯映襯著她修長潔白的五指,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道盡了賞心悅目。

白河起身替她添水,她淺笑著道了一聲謝,隨後將杯子遞過去。白河竟然就這麼紅了臉。

秦菜大開眼界——她以為這種表情只會在呂涼薄身上出現呢。

「很快會有人過來接你,我……我先走了。」白河站起身,秦菜都替他著急——好不容易美人在側,喜歡就趕緊獻慇勤啊,走了算怎麼回事?!

白河卻真的起身,準備走了。秦菜現在是偽裝成月莧的覺魂的,這個魂魄代表一個人的喜怒性格,更重要的是生物性格特徵的控制。

比如她以前用過一個狗的覺魂,就會下意識地喜歡啃骨頭,並且對便便產生的悲慘的興趣。

而如果用一隻貓的覺魂,毫無疑問,會對老鼠和魚之類產生濃厚興趣。她太瞭解魂魄,這時候只微微搞了點小動作,月美人就覺得很不安。

白河發現了,輕聲安慰她:「我會守在外面,他來了再走。」

月莧居然壓制住了不安,沒有開口挽留。秦菜急了——師父啊,你這麼老實,難怪美人最後花落師叔家了!!

她加重了對月美人情緒的影響,但也不敢太過分,如果白河發現就慘了。當然如果發現的人是白芨,她估計就更慘了。

月莧的魂魄確實沒有補齊,只有記憶魄和主魂還算是齊全,其他的還都是殘魂。也難怪白芨一直這麼小心翼翼了。

這會兒秦菜一加重影響,她纖細修長的五指立刻就緊握成拳,貝齒咬了咬唇。

白河只得又回到桌前坐下:「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月莧坐姿端方,她倒是很隨意,或許是沒發現白河的心思。也或者……她習慣了男人在她面前侷促吧?

這種心情秦菜是不能理解的,畢竟女神和吊絲之間的差距,是不能想像的。

「有一陣了,不過他一直不許我走動。」提到白芨的時候,她心裡泛起微微的甜,春風一遍撫過每一個魂魄碎片。連秦菜都有點恍神,看來她是真的愛著白芨的,只是那個渣渣有什麼值得愛的?

我師父多好哇,那渣渣能比嗎?

對面的白河也注意到她臉上微甜的笑意,他走神了。很久之後,他突然輕聲道:「月莧,當年的事……對不起。」

月莧唇角微揚,眉眼彎彎:「那也不能怪你,其實我理解的。只是這些年……他一定很辛苦。雖然我知道逆天改命乃為天地所不容之事,但是我只是個凡人,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希望能夠陪在他身邊。路有多遠,就走多遠。」

白河眼裡有一瞬間的矛盾,月莧也覺得不對——今天的白河看上去特別親切,很多話她都能對他直言。

她當然不會想到是秦菜偽裝成了她的覺魂在作怪。只是很放鬆地跟白河打開心扉:「他對我很好,一直就很好。現在我們都很幸福,以前的事……就放下吧。」

秦菜倒是隱約聽懂了什麼,好像師父以前做過對不起月莧的事?

不對呀,師父這樣的人,會對月莧做什麼事呢?

難道情不自禁……==

她不敢讀月莧的魂魄,她太虛弱了,稍不注意再渙散就麻煩了。白河微微歎了一口氣,隨手找了床上的薄毯披在她身上:「我得去看看小菜怎麼樣了,你在這裡休息,不會有事的。」

月莧點點頭,秦菜卻冷哼——搞什麼嘛,這時候才想起我來!

壞師父,枉我在拚命加固你的形象呢。

她把自己對白河的親切和依戀以極慢的速度傳輸過月莧的記憶魄。月莧只覺得今晚的自己有點古怪,只是面上還是沒表現出什麼。

白河出來就跟白芨打了電話,隨後他趕到洪湖路的稽查部。很快的,在月莧面前的緊張俱都散盡了。

呂裂石也正懊惱呢,他本是接到消息稱月莧被關在這裡。對於當年白河、月莧、白芨的事,他是清楚的。這會兒月莧在手,白芨怎麼著也必然投鼠忌器。

他自然如獲至寶,匆匆趕來準備帶走月莧。誰知道被秦菜搶了個先。如今以秦菜的本事,打他估計是打不過,但是要跑他可也是攔不住的。

故而竟然就眼睜睜地看著秦菜跑了,最後也沒查到月莧的去向。

大約十分鐘之後,白芨趕過來。月莧開門看見她,秦菜刻意營造出的不安和恐懼都在瞬間消散了。她雙手攬住白芨的脖子,微紅著臉在他臉頰親了一記。

白芨摸摸她一身上下,見並沒有受傷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而秦菜就覺得古怪了,那手好像摸在她身上一樣。

她望著白芨更是怎麼看怎麼不平——我師父要是敢這麼摸,月莧說不定就是我師娘了!

難道美人真的都喜歡流氓?!

正這樣想著,白芨卻俯身親吻了她一記。秦菜一陣嫌惡,月莧笑意微斂——怎麼回事?竟然有點不喜歡他的親吻呢。

她心裡一怔,秦菜還是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閉上眼睛讓她調整過來。

擔心月莧來回勞頓,白芨並沒有直接帶她回家。兩個人去了三畫大酒店,他不可能帶月莧開套間,肯定是豪華套間。

一進到房間,月莧就先去洗澡。白芨叫客房服務部去買她常穿的那一款睡衣,然後叫了晚餐,實在是體貼入微。

秦菜酸溜溜的,不是替她自己,而是替白河。就好像看見自己媽媽被另一個男人寵如至寶,而爸爸像個叫化子一樣被拋棄在路邊一樣。

她還是個孩子,好的東西,當然要留給自己最喜歡的人。而且看得出來白河對月莧是真的放在心上的——他雖然也疼秦菜,可帶她出門可從來沒打過車。更別說開房了!

嗯?不過想想他帶自己開房那才有鬼吧?!==

那件睡衣確實柔軟輕盈,秦菜跟著月美人又享受了一回。終於白芨去洗澡了,她可沒心思再呆下去——洗完澡該幹什麼?白芨肯定不會跟月美人在床上玩石頭剪刀布吧?

她想走,但是剛剛要脫離出來,那邊白芨就拉了月美人——他估計是擔心她一個人呆在外面害怕。

結果秦菜就連著月美人一起被拉進去幫他洗了澡。那柔軟的小手在他背上輕捏柔搓,他竟然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秦菜大奇——她以前附在月美人體內的時候,白芨可沒有這麼克制的。特別是教訓她的那晚。

而這時候,白芨只是靜靜地任月莧替他洗完澡,秦菜以為他在浴室就要戰個三百回合呢。他卻仍將月莧帶回了房間。

那一晚兩個人確實是做了,但是白芨特別特別溫柔,溫柔得沒有半點激情。這實在是……不是他的風格啊。

更令秦菜面紅耳赤的是,她如今其實也算是有點「經驗」了。她不需多看就知道白芨沒有盡興,連最後他也是自己動手才勉強發了出來。

或許是月莧太虛弱,而他對她太珍愛,有些過於的憐惜了。

以往他完事之後多少會睡上一會兒,這時候卻完全沒有睡意。這明顯是體力仍然充沛。但月莧卻不行了,她的主魂很快就睡著了。

白芨替她掖好被子,有心抽根煙,最後看看她,又將煙放回了盒子裡。屋子裡很靜,只開著一盞奶白色的床頭燈。他俯身吻了吻月莧的臉,半晌很克制地收回了手。秦菜都已經感覺到他重新抬頭的巨物了。

那感覺令她面紅耳赤——尼瑪,自己這趟可虧慘了。

片刻之後,白芨去了洗手間,似乎是要自己解決了。秦菜趕緊趁著這個空當脫身出來,飛一般地離了房間,趁著夜晚的陰氣跑回自己的身體。

這時候白河在給她打電話,卻明顯心不在焉,只是叮囑了她小心。秦菜很想問他跟月莧的事,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下了。

白河的個性,死也不會坦露自己的感情吧?

這就是他這種人的壞處了,恐怕月莧就算是不喜歡白芨,就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有苦苦暗戀。

秦菜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大膽到恐怕連呂裂石、燕重歡聽了都要大吃一驚的想法。

回到天廬戀別墅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半了,秦菜溜進沙鷹房裡,把沙鷹搖起來。沙鷹伸手把她攬進懷裡,使勁揉了揉,聲音還帶著朦朧睡意:「別鬧。」

秦菜卻正色道:「沙鷹,教我怎麼把師叔弄到手。」

沙鷹微怔,然後掏了掏耳朵,重新問了一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