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殘酷的特種選拔(1)

六月下旬,當莊薇正積極的準備軍事科目和基礎課程的期末考試時,突然接到通知,然後就被很少露面的教官李雯麗傳喚到了她的辦公室,本以為只是臨時組織的班長例會,卻在看到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教官和她時,呆愣了一下。

教官李雯麗什麼也沒說,邊點頭示意莊薇隨便坐,邊笑眯眯的從抽屜裡抽出一打文件和一個空白的表格,慢悠悠的推到莊薇的面前。

莊薇拿起文件,表格上碩大的標題內容,讓一向淡定的她手指微微一顫。

「C軍區女子特種兵種選拔?」

「別激動,不是特種兵啊!武警我就不說了,我軍公開的女子特種部隊只有海陸兩棲的海軍陸戰隊而已,那個……你就別想了。」李雯麗喝了一口茶,繼續道:

「這次選拔,是我們軍區的內部徵選,只是一般普通的培訓選拔賽而已,人選是從18至22歲在役軍人中挑選出優秀或是有特殊技能的軍人,經過三個月訓練,再進行選拔淘汰。其實,訓練內容跟你們新訓時的訓練項目差不多,別讓這名頭嚇到了。幾年前,咱學校是沒名額的,一般都是從地方部隊裡直接挑選,可隨著現代戰爭變得越來越信息化了,某些高科技人才在戰爭中的地位也就越來越重要了……你去試試吧。」

莊薇垂目,認真的看著表格和明確標明軍事加密的文件。

「怎麼?你不願意?」靜靜打量著莊薇微皺的眉宇,李雯麗的笑容有了片刻的收斂,之所以把這個名額給莊薇,她也是經過認真考量和篩選,不是沒有比莊薇更優秀的女學生,只是……相對於其他人而言,莊薇似乎更適合參加這個訓練。

「不。」莊薇只是突然想起了方淼,想起他的夢想,從下半學期開始,方淼就沒在學校出現過,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楚的記得,他表達憧憬時,眼中沉澱著那抹堅定的光芒,幾乎要灼傷她的眼睛,他現在……已經實現夢想了吧。

莊薇抬頭看向教官,詢問道:

「什麼時候開始?」

笑容重新掛上李雯麗的臉頰,低頭琢磨幾秒,「期末考試結束,我就送你走,不要有壓力,就算選拔不上,這段經歷也會讓你終身受益的。」

「是。」莊薇起身敬禮,然後端坐於桌前,拿起放在一邊的筆,開始填寫資料和閱覽相關的文件。

「對外統一口徑,你要參加軍事演習,給父母打個電話報聲平安。」

「是。」

接下來的時間,李雯麗說了很多,雖然不像莊媽那樣恨不得掐著她的耳朵叮囑那些日常的生活瑣事,可莊薇還是感受到了她字裡行間中表現出的關切。

「注意保密。」兩人談話談了很久,離開前,李雯麗特意叮囑了一遍。

「是。」

此時的莊薇根本就想象不到,被李雯麗輕描淡寫的所謂「普通培訓選拔賽」,居然會是那樣的……刻骨銘心,整整三個多月的時間,果真如同李雯麗教官所說的,讓她受益匪淺,終身難忘。

***

期末考試結束的當天下午,莊薇陸續送走了王曉琪和蘇怡後,就被李雯麗打包帶上了校用軍用吉普,本以為會直接被教官送到培訓基地的莊薇,在看到進入C市市區的指示牌時,側頭看向專心開車的李雯麗。

「先陪我吃點東西。」李雯麗察覺到莊薇的視線,笑眯眯的解釋。

「……」

李雯麗一路飛車■到市區,那速度,差點沒把系著安全帶的莊薇給連人帶座一起甩出去。

直到下車的時候,莊薇的腳還有點軟,幾乎是被李雯麗拎著脖領提溜到飯店裡的。然後……嘴角抽搐的看著李雯麗喊了整整一桌子的菜。

「教官,兩個人,吃不了這麼多吧?」莊薇光是看著就覺得飽了。

「少廢話,趕緊吃。」李雯麗直接把整整一盤紅燒肉原封不動的端到莊薇的面前,命令道。

「……」莊薇覺得,教官真正的意圖不是想吃『點』東西,這架勢,明顯是在為一去不復返的壯士開踐行宴,額,就像是『最後的晚餐』?

莊薇是抱著肚子從飯店裡「滾」出來的,第一次嘗試這種吃到想吐的感覺,她連明後天的早中午晚飯也不想吃了。

李雯麗帶著莊薇在C市的軍區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凌晨三點半,莊薇就被教官抓了起來,披星戴月的啟程了。

到達某深山中的軍事基地時,已經是下午兩點時分,李雯麗離開前,滿臉含笑的拍了拍莊薇的肩膀,做出承諾,「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回來我還請你吃大餐啊!」

莊薇聽到『大餐』兩個字,突然有種反胃的感覺,想到昨天的飯菜,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李雯麗笑眯眯的看著莊薇,難得認真道:

「丫頭,好好表現,別丟了咱G大的臉。」

莊薇回望李雯麗含笑的雙眼,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李雯麗行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

李雯麗臉色突然一變,面容肅整的回應莊薇的軍禮後,這才輕輕一笑,轉頭上了那輛超大的軍用吉普,揚長而去。

***

楊天任務結束帶隊回到基地,與莊薇教官的車交換而過,坐在副駕駛上,很遠就看到站在基地禮堂門前身穿軍校軍服的人。

「咦,姑娘?」正開車的某隊員也看到了站在禮堂前的人,忍不住驚嘆出聲。

「虎牙,我看你是想姑娘想得出現幻覺了吧?就咱基地……連母豬都難找,哪來的姑娘啊?哈哈!」坐在軍車後面的眾人聽到虎牙的驚呼聲,忍不住一起嘲他。

「切。」司機虎牙懶得解釋,盯著莊薇的方向猛看,「咦?好象是軍校的制服。」

「多事。」楊天雙手抱胸正準備閉目養神,對於軍校還是姑娘的,沒有半點興趣。

虎牙趕緊閉嘴,眼睛卻一直盯著莊薇所站的方向,想要等車子靠近,再一睹其芳顏,可惜,他卻只來得及看清那姑娘的背影,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禮堂的大門後。虎牙一臉惋惜的瞥了眼坐在副駕駛上,閉著眼養神的楊天,「頭兒,您喜歡啥樣的姑娘?」

楊天睜開眼,對上虎牙充滿渴望的雙眼,燦爛一笑。

虎牙狠狠打了個冷顫,他記得,上次看到頭兒這麼笑的時候,他們的軍事項目內容又平白多加了五項。

正當虎牙夾緊尾巴,假裝不存在的時候,楊天卻在此時開口了,「喜歡的姑娘麼?」說實話,拋開軍區大院裡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他實在是沒多少功夫更沒有太多的精力去認識別的姑娘,可要說喜歡?楊天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虎牙聽到楊天居然回應了他的無聊問題,一臉欣喜的看向他,卻冷不丁的看到楊天居然一臉遺憾的搖搖頭,虎牙瞬間驚駭了,「難道你不喜歡女的?」然後,端出一副恨不得跳車狂奔的架勢,就怕楊天對他意圖不軌,他是拒絕呢?還是拒絕呢?還是拒絕呢?

虎牙這一嗓子喊完,全車的人全都噤了聲,大氣也不敢喘,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對上楊天,開始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我看,應該直接把消毒水灌你嘴裡,好好洗洗你那張臭嘴,順便清理清理那非人類的腦子和腸胃。」楊天冷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虎牙悲劇了,一臉的欲哭無淚,趕緊踩足油門往宿舍樓開去,只期盼能夠早點脫離苦海,送走楊天這尊大神,卻為時已晚。

「你也不用回宿舍了,把車停好,直接負重5公里吧,晚上我親自給你打飯,啊。」楊天對虎牙說完,摔門瀟灑而去。

「……」

***

莊薇坐在基地的禮堂中,等了近半個小時,期間陸續進來三個不同軍種的女軍人,依次與莊薇並排而坐,幾人的軍容肅整,皆是古銅色的皮膚,身姿挺拔,軍銜各有不同,分別是陸軍少尉,陸軍四級士官和一個空軍中尉,莊薇是四人中唯一一個沒有授銜的軍校學生。

四人端坐於座位上,整個會堂鴉雀無聲,又過了十分鐘,從禮堂前方的側門處,走進一個沒有任何部隊標識,只有肩膀處的中校軍銜且滿臉嚴肅的女軍人,一身利落的作訓服,一種無形的氣場,瞬間震懾了在座的四個人。

莊薇四人整齊劃一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向來人敬禮。

女中校中規中矩的回禮,沒有多廢話,只是讓莊薇等四人跟著她離開禮堂,順著禮堂正面的側門,出了禮堂,走了近十五分鐘,來到基地一角的軍用機場,女中校率先走向一架正準備起飛的軍用直升機的駕駛艙。

莊薇四人不自覺的對視一眼,尾隨女中校上了飛機。

飛行時間很長,莊薇抬手看了一下表,發現從上飛機到現在,已經飛了近一個小時,整個機艙,僅僅只有她們四個人。

坐在莊薇對面的陸軍四級士官,從上了飛機開始,就一直盯著莊薇,幾乎連眼睛也沒眨一下,莊薇摸了摸臉,詢問道:

「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很好看。」女士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普通話中參雜了一點地方口音,笑嘻嘻的露出一口白牙,一掃方才的嚴肅。

略顯緊張的氛圍被女士官的一句話,徹底打破了。空軍中尉一臉忍俊不禁,看著女士官道:

「士官同志,你這台詞好像……作風有點問題啊。」

陸軍少尉接上她的話茬,「你這是在朗朗乾坤下,明目張膽的調戲良家少女啊!」

「哈。」空軍中尉一陣低笑,「C集團軍A師空軍傘兵中尉楚春紅。」

「C集團軍C師陸軍少尉王潔。」

「C集團軍B師陸軍四級士官尤才華。」

「噗!」尤才華的話音剛落,少尉王潔就忍不住噴了,「啥?油菜花?」

「是啊。才華橫溢的才華,尤其的尤。」

「啊哈,原來如此,姊妹,麻煩你咬字清楚點,尤才華?油菜花?噗!」王潔一巴掌拍上尤才華的肩膀,使勁拍了拍。

半個小時後,載著莊薇她們的軍用飛機,降落於某處軍事基地,飛機上短暫的歡樂時刻,成了她們這三個月多月裡,唯一屬於快樂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