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嫤想把草莓的味道哺渡到他嘴裡,分享那種毫無酸澀的甜,略帶青草味的甜,於是將他摟得更緊,但是他不夠配合,她只能把自己送過去,被他得逞的攬過腰身。
那雙性感的嘴唇包住她的吸吮,反客為主的啃咬,有力而霸道,捲進她口腔的溫軟,既動情,又帶著些進攻的殘意。
趙嫤咬了一下他的薄唇,示意他暫停,隨即推著他的肩膀,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明顯感覺出他身體有了反應,卻還是任由她兩手繞在他頸上,清澈的眼眸還淌著些嫵媚,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有話要說。
她低下頭,幾縷柔軟的頭髮灑下來,思考的眼神在長睫下流轉,順便捏著他頸後的衣領,她說,「你肯定知道了,其實我們的相遇不是巧合,是早就被我外公安排好了。」
宋迢頓然稍抬些下巴,不在意的表情。
半響沒有回應,趙嫤抬眸,有些固執地想問出答案,「你有什麼想法?」
宋迢輕佻一下眉,先將落在她臉頰的頭髮拂開,溫柔的勾在她耳後,然後認真的看著她,說,「萬分感謝。」
那不沉不輕的語氣,卻像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緒,在心裡一番洶湧後,驟然平靜下來,只剩暖融融的心動,趙嫤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拍手稱讚道,「回答滿分。」
這時湊巧,沙發上的什麼東西震了一下,她好像看見屏幕上顯示著誰的名字,馬上撈起了自己的手機,果然是來自李然的短信:「明天見一面。」
終於來了!趙嫤有些興奮的把手機屏幕轉向他。
一眼掠過短信的內容,宋迢神情微嗔,「我讓你別去,你能別去嗎?」
她不安分的眨眨眼,「恐怕……不能。」
這李然到底想利用她做什麼,趙嫤已經困擾很久,不光是好奇,更是防範於未然。
宋迢抿唇搖搖頭,妥協道,「那你把見面的地點告訴我,手機放在身邊,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她不禁笑出一聲,「我又不是去跟恐怖分子接頭。」
他稍偏頭,目光直直的望進她眼裡,語氣帶點少有的任性,「在我看來沒有差別。」
趙嫤扔下手機,捏捏他的臉,「你吃醋的樣子真好看。」
宋迢捉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放躺在沙發上,俯身抵著她額頭,聲音極具誘惑的說著,「那你一定要看清楚。」
趙嫤感覺著他埋在頸間的吻,她的上衣正在一點點被蜷起,皮膚接觸著微涼的空氣,那瘖啞著喉嚨,還貼在她耳邊的聲音說著,「睜開眼睛看……」
這個男人偽裝的太好,當發現剝開他溫柔的外殼,裡面卻是□□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的上癮,讓她想不了那些煩憂,只顧今朝有酒今朝醉。
翌日上午,秋老虎的囂張,不愧於它的稱呼,悶熱難耐的天氣,走在室外就像置身一口大鍋爐,趙嫤怎麼也想不到,李然把她約在博物館見面。
這間博物館經歷過三年的翻修,最近才向公眾開放。三樓的畫廊需要憑票進入,那裡陳列永久的收藏品和特殊的展覽品,遊客少之又少。
李然坐在一幅抽象畫前的長椅上,終於看見向他款款而來的女人,他已經在這裡等待多時,但是他一點也不焦急,耐心非常,彷彿距離他的目標達成,就差這一關。
他們走在寬敞明亮的畫廊中,視線周圍空無一人,李然說道,「你知道前不久禾遠和澳洲那邊,談下合作項目吧?」
趙嫤微微抬眉,點了點頭。
他像是在欣賞著藝術品,嘴上卻說著,「這項目的每一個環節都是拆開來,打亂次序的分配給每個部門,避免重要的商業機密洩露,最後彙總到他手裡覆審的,就是完整的一套文件。」
趙嫤一怔,眼眸裡映著的燈光隨她在思考時閃爍,李然所說的「他」必然是宋迢,這套完整的文件,就是集團最高級別的保密文件。
他繼續說道,「你只要從宋迢隨身的筆記本裡,把它拷貝出來,發送給那些大大小小的企業,澳洲的合作方就會起訴禾遠。趁著他們內部亂作一團的節骨眼,我們才有機會把趙老師的事擺在公眾面前。」
趙嫤神情一片怔愣,只是條件反射的跟著他往前走。
「雖然禾遠的根基深,不那麼容易動搖,但是數額龐大的合約官司,和輿論的雙重壓力,足以使他再也爬不上今天的高度。」李然頓住步伐,遞來她眼下一支u盤。
盯著那支小巧的,光面全黑的u盤,趙嫤總算明白,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真是被宋迢說對了,她的確在跟恐怖分子接頭。
手機的來電鈴聲悶悶地響起,在空曠的室內尤為清晰,她隨即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掏出一看,裝修公司打來的電話。
趙嫤先掛斷了電話,然後抬眸看著他,「我家裡還有點事要回去處理,這個我帶走了。」說著,從他手裡拿走u盤。
她正要轉身離開,李然出言提醒道,「小心點,不要讓他有所察覺,他不是什麼善類。」
趙嫤平靜的朝他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
然而,在轉過身背對李然的剎那,她覺得自己演技實在太好了。
一小時後。
公寓的凌亂間接告訴趙嫤,黃牌警告的有效期已過,沙發上再次鋪滿了衣服,桌上堆著吃得乾乾淨淨,殘留湯汁的飯盒,和幾瓶聽裝的可樂罐,不知道為什麼地毯還被捲起來放在一邊。
躺在沙發裡的陶嘉聽見開門聲,就回過頭來,正好與門口怔愣的人對視。
兩秒後,難以接受的趙嫤退後一步,凶狠地帶上門,把自己關在門外,接著朝裡面喊道,「我給你十五分鐘,把地上的、沙發上的、所有的垃圾收拾好,不然我就把你打包了直接從窗戶扔出去!」
站在趙嫤身後的裝修師傅,還沒有搞懂發生什麼事了,就先被她嚇住。
當他感慨著,長得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發起火來真可怕的時候,趙嫤轉身臉一變,無奈的笑著說,「不好意思師傅,勞煩你稍等一會兒。」
師傅連連擺手,「沒,沒事兒,我打個電話哈。」
趙嫤靠向瓷磚貼覆的牆壁,聽著房裡乒呤乓啷的收拾聲,以及身旁的師傅操著一口方言普通話說著,「誒小姜,你到哪兒啦?」
她心思飛遠,也不知道霍芹那邊怎麼樣了。
中午就餐的高峰時間一過,簡衍就換下廚師服,放了服務員的假,他坐在餐廳裡,有些緊張的等待,除了自己的呼吸,還能聽見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音。
不知過去多久,簡衍低頭整理了下著裝,餘光看見有人推開餐廳玻璃門,他立即站起身來。
走進來的女人氣質淡雅,娟秀的容貌與那張照片無異,唯獨多了些歲月的痕跡。
他回過神,拉出椅子的動作顯得有些慌忙,「請坐。」
霍芹看著他深邃的五官,居然能捕捉到另一個人的影子,她以為已經深埋皮肉下,不會再摸著它的刺,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坐下後,簡衍馬上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邊。
霍芹將玻璃杯握在手心裡,低垂著眼眸,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簡衍。簡單的簡,繁衍的衍。」
發音不錯,至少沒有外國人那種彆扭感,霍芹抬眸看向他,發現他有幾分正襟危坐的意思。她笑了笑,「你中文說的很好。」
簡衍點頭,「特意學的。」
話說到這裡,霍芹如鯁在喉,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見面才知道,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不可能冷得下心,待他像陌生人。
「聽說,他告訴你……」霍芹目光在他臉上停留,說道,「是我丟下你,不告而別?」
不等簡衍回答,她先搖頭一笑,帶著幾分冷嘲,「他是人老了糊塗了吧。」
片刻,他低頭眼裡流轉幾番,然後說道,「其實我和趙嫤說的,不是真的,我知道你為什麼離開,他全都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