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小褚求親

待回了何府,何媗做得頭一件事,就是把賣身契先給了春燕等。

因何媗心想,杏兒若是個自由身,何安謙不見得就敢那麼輕易地殺了。而她如今也不會明明有了證,卻無法去治何安謙的罪。這些丫頭身負奴籍,何安謙如有心思動了她們,所犯之罪,許還沒有當街宰殺牛羊的罪過大。

春燕他們雖得了賣身契,因著會脫了奴籍而心中歡喜,但想起了杏兒的死,這歡喜又少了幾分。雖得以脫了奴籍,春燕等也未離開,仍留何媗身邊。

何媗接下來的日子與以往一樣,並沒顯出什麼不同。

何安謙原來的這時才略放下心,這幾日,何安謙深得燕王的心,甚至為討好了燕王,何安謙將他的表字改成了化仙。而何安謙又朝堂之上受盡排擠,雖有官位,如今就只是個虛銜罷了。何安謙不願去看了衙門內那些的白眼,也懶怠著去,每日裡只去衙門看過了一眼,便去了燕王的所謂仙境。

只何安謙一此都未見了何姝,據說是何姝深得燕王的心,外均不得見。

何安謙是見不得何姝的,但何姝卻可偶爾從簾幕後面看了何安謙。

何姝看了何安謙對燕王諂媚討好,臉上只是木然的,沒有表情。

只等了夜深靜之時,何姝從她身邊睡著的那具不知何時會斷了氣的枯骨身邊起了身。裸著走到了屋內,於銅鏡面前,借著月光看了她那張長的越發美了的臉。

何姝幾番拿了簪子想毀了這張臉,但終究還是下不去手。

等回頭想拿著絲布勒死了燕王,卻因怕著那萬剮之行,也無法下得手。

終究,何姝也只能哭上一場。

於這時,卻傳來了北蠻與大歷國議和的消息。

所謂議和,其實是大歷國主動示弱,割地賠錢,甚至還有了和親的打算。和親的選自是無法由著那唯一的只有十一歲的公主去做。聽說皇帝的意思,是打算這些個有爵位或位居高官的家裡選。

一時間,各家的女兒均慌張起來,各處均忙著定親。只幾家貪戀著若捨得一個女兒,能換了個公主的名兒,且能賣了皇上一個情也是好的,竟主動提了自家女兒的名字。於是,便有兩個好好的女兒家,被自家父母的狠心逼得先自盡家。

何媗自是待選的其中一個,等聽了這事,也擇好了一戶老實本分的小戶家,即刻就可定親。隨後,何媗一面帶著何培旭迅速的了解鋪上的事務,一面想法子設計何安謙,想和親選定下來之前,能把何安謙除掉。何媗害怕萬一生變,便是定下了親,也擋不住皇上的旨意。

等何媗先逼後誘,許以前程終於將何安謙身邊的柯順收買下來時。

卻得了何培旭傳來的信兒,竟是許平要見她。

何培旭與何媗同乘一輛馬車,看著何媗面沉似水,便試探著問道:「姐,當真屬意那戶家?」

何媗笑道:「已問過許多次了,無論如何,不會讓有所損傷的。」

何培旭說道:「只是那男子木訥的很,長得也不好……」

說著,何培旭皺了眉:「都是無能。」

何媗說道:「這般事不是能改的,何苦這般想?」

何培旭依舊皺眉說道:「一樣的家,怎劉國公府的姑娘就沒這憂慮。還不是他們手裡有了兵權,且又有貴妃之勢,無敢動他們,皇上不會指了他們。若有這般勢力,必不會讓姐姐受這般罪。讓姐想嫁便嫁,想嫁何就嫁何,想留家中就留家中。」

何媗垂著眼睛說道:「說富貴險中求,只希望能平安喜樂,做個閒散侯爺。」

何培旭聽後,只抿了抿嘴,不再說話。何培旭心道,若是這般換來的閒散,寧可不要。

待到了許府,何媗身穿著男裝與許平見了面。

許平皺緊了眉頭,先讓何培旭去尋了許靖,而後歎了一口氣,對何媗說道:「今天,朝堂之上,太子、六皇子兩黨與燕王一派,同時薦為和親選。連著那不願將女兒送去和親的幾個大臣,也想定下來,保了自家的女兒。」

何媗心中一抖,而後笑道:「看來,是必被贊了一番溫柔賢良了。」

許平起身罵道:「當真不知道這世道怎樣了,劉叔叔與柳叔叔與前方殺敵,眼看要得勝。這後面如今卻鬧起了割地和親的事,前些年,皇上還顧及著些朝事,念著些武將。如今被幾個妖道迷惑……」

「許叔叔慎言。」

何媗急忙說道:「要防著隔牆之耳。」

許平才又歎了一口氣說道:「說給這些事,就是要即刻成親。那般小戶家,無會理睬他們。便是定下了親,也不頂事。」

何媗點了點頭,說道:「待回去之後,就准備親事,明日即刻成親。」

而後,何媗笑道:「到時,還請許叔過來飲上一杯薄酒。」

說完,何媗便走出門去。

待坐上了馬車,何媗長呼出一口氣,心中反而多了幾分淡然。

何老夫那邊自是好說的,既她定了下來,且情況緊急,那也沒旁的話了。只歎息著何媗是嫁的太低了。

可這時,那定好的家卻臨時悔了婚。

何媗心頭一慌,忙備了車,親自去了那家。只是那家門口,卻看到褚時序門前站著,咬了牙看著何媗笑道:「何姑娘這是急不可待得要嫁過來了。」

何媗看著褚時序,歎了一口氣,說道:「褚公子又何必來取笑了。」

褚時序從門口聽後,抿著嘴一躍而上,跳上了何媗的馬車。看了何媗因來的匆忙,車內沒有旁的。褚時序便走進了何媗的馬車裡,半天之後,皺著眉說道:「出了這般事,可曾向求助?為何不見的來信,就將終身給定了下來。是有法子可以救的,可曾想過?」

「想過,但何媗不敢。」何媗皺眉說道。

褚時序嗤笑道:「當初可於月下殺分屍,可曾怕過。難不成與相處,竟比那殺分屍還要駭?」

何媗歎了一口氣說道:「那褚公子有何法子能助?」

褚時序愣了一會兒,突然紅著臉說道:「可以與定親,裕郡王府與忠義王府的勢可保住。雖面上不受寵,但名分終那處,這幫為了各自的勢力均混戰。若是將嫁到了裕郡王府,他們必然不敢這樣當是無勢之,這般欺。」

何媗手看了褚時序,心想,這樣的一個,若此時,自己借著他之情,是避開了這一場禍端。而將來自己無法回應了他這份心思,該惹出個什麼樣天大的禍亂。

褚時序看見何媗一時未應,眼中有了些失望,說道:「難不成還比不得那個被略一威嚇,就不敢娶了的。」

何媗答道:「何媗配不得褚公子,不敢高攀。」

「哼,莫說這些話來誆。該是怕了,怕對始終對無情,怕日子久了。就為著的無情惱怒起來,傷了,傷了何培旭。所以寧擇了那懦弱之,也不敢找。」

褚時序緊盯著何媗說道。

何媗未料到褚時序竟能這樣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時無言以對,而後許久才說道:「公子之情,何媗愧不敢承。」

「敢不敢承,事已至此,也無處可躲。若……若終生無法還的心思,就是有愧也是好的。切莫把看低了,並不是個隨意就可放手之。」

褚時序又看向何媗,問道:「可願意?」

何媗避開褚時序的灼灼目光,說道:「郡王府哪裡是那麼容易許的?」

「若不是有了把握,有意胡亂定下親事的時候,就該來找。旁許不能,但的婚事卻可以由著自己做主。」

褚時序看著何媗,又問道:「可願意?」

褚時序看何媗抿緊了嘴,又急急的說道:「當初想借之勢,想用顧家之富來與結盟。如今何不再填籌碼,讓之間的關系再穩固一些。」

何媗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看著褚時序。

褚時序握緊了拳頭,連忙又說道:「且長相俊美,才華橫溢,手下又有著一些勢力,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往後也不會有旁的女子。世間再也難覓這樣好的兒郎。可願意?」

說著,褚時序身子向前傾著,幾乎是要靠到了何媗身上。他抿緊了嘴,未把那幾乎脫口而出的威脅之話,說了出來。

只褚時序心中想道,若這次何媗不應,她定到哪個家,自己就去利誘威逼著哪家不敢定親。

若是何媗不嫁,那也要擾得她過不得輕省日子。

何媗看著靠近了自己的少年,第一次將他當做可嫁的男子一般,打量了他。果然是俊美異常,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世間難覓。

卻也是聰明異常,必不會像一些普通男子可敷衍了事。與他有情倒好,許能成一對神仙眷侶。若是無情,但就為這樣的好男兒的一番心思,大概就要愧疚一生了。

「且容想一想。」何媗說道。

褚時序一愣之後,略一猶豫後,說道:「不逼,大可慢慢想。只是那邊許等不了那麼久,不知何時皇上的旨意就會下來。」

說完,褚時序下了馬車。

何媗皺了眉,讓車夫先回了何府。

那車夫少見如褚時序這般美的少年,呆了好一會兒,才聽得見何媗的話,往那何府走去。

褚時序自後面看了何媗的馬車,暗自琢磨著,若何媗不應了他,他該如何去保了何媗,讓她可以不去和親。

正褚時序皺眉盤算的時候,何媗的馬車突然停住,過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

馬車停了褚時序面前,何媗撩開車簾子,對褚時序說道:「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