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初試雲雨

而何媗只覺得褚時序這時壓在她的身上甚是難耐,就皺眉說道:「你先躲開一些,這樣我十分難受,怪熱的。」

話一說完,何媗就越發的皺緊了眉頭,自覺自己這些日子與褚時序說話越發隨意了。莫不是看多了這人在自己面前一味的裝乖,竟有些忘了這人在往後是怎樣的人?

褚時序眨了眨眼睛,而後躺在了何媗的身邊,疑惑的問道:「你難道不覺得十分暖和踏實麼?」

何媗想了想,笑著謹慎地道:「這大熱天的,圖涼快還來不及,那有人圖暖和的?」

褚時序靠在何媗身邊躺著,伸手捉了一縷何媗散落下來的頭發,如那年那天在那桃花園一樣輕輕纏繞在手指之間。而後褚時序頗為老成的歎了一口氣,笑道:「你呀……」

話未說盡,褚時序便住口不說,心中比方才混亂之時更添了些柔情。何媗也覺得怪異的很,仿若自己這樣大的人是被褚時序那個尚未及冠的少年寵溺著一樣。

一時間屋內就靜了下來,這聽得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何媗心頭混亂著,不自覺的看了褚時序一眼,恰好這時褚時序也在看著她。

天已略暗了,褚時序的臉在昏暗的微光裡,只能看出個隱約了輪廓與發亮的眼睛,無法看出往常的俊美來,倒顯得可親近了一些。

何媗一時有些疑惑了,似乎在她身邊的不是那個前世傳言中手段狠辣的晉王,而她也沒有那個不堪到一想起就覺得心中抽痛的前世。她只是尋常的女兒,褚時序是她的貼心夫君。外面沒有虎視眈眈的豺狼,也無防不勝防的陷阱。

在何媗身邊的這些人只對她一知半解,何培旭是她親弟也未知道所有事情。何媗想著,也就身邊這少年,知道她的事情最多,最能看透她的心思。可這少年,她起初卻是提防著。哪怕是這個少年待她有情,全然為她著想,她也存有私心防備著。想著,何媗不自覺的就向褚時序身邊靠了一靠,況且何培旭將來也是要娶妻的,丫頭們也是要散的。將來?將來許在自己身邊的就只有少年了。何媗靠在褚時序身邊想著。褚時序這時卻僵硬著身子沒有動,待何媗靠了進來,褚時序反倒退了退。

自褚時序與何媗定親以來,一直是褚時序主動著步步逼近,何媗被動著慢慢妥協。這時何媗多向前走了一步,褚時序倒是後退了。何媗為了褚時序的避讓,有了些疑惑。而後何媗自嘲著想道,自己這當真是應了褚時序的話,真是欺上褚時序待自己有情了,受慣了褚時序粘著她。這時一時被褚時序避開了,竟自覺的不舒服。這會兒就是這樣,若是他朝褚時序棄了她,她該如何?

於是,何媗就也皺了眉想遠了褚時序一些。只何媗心中忽然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矯情的很,自己這樣經過兩世的人怎去學的那些小女兒一樣鬧起別扭了。何媗就笑著頓了一下,這時褚時序就伸手拉住了何媗,用著略微低沉些了的聲音說道:「你別避開……」

過了一會兒,褚時序有說:「也別離我太近,我好不容易才忍了下來,你又弄得我身上怪得很……」

說著,褚時序的聲音越發低了,只又嘟囔了一句。

何媗沒聽清,就笑著問了一句:「什麼?」

褚時序只用著發亮的眼睛看著何媗,抿了抿嘴並沒有答話,只伸手緊緊抱住了何媗,輕輕在何媗身上胡亂磨蹭著。何媗這才覺出褚時序身下的異樣來,當即何媗的臉就紅了起來。何媗起初還屏住了呼吸,只怕勾著褚時序起了更大的欲/念,又想著避開。褚時序自己胡亂折騰了一會兒,欲/念沒消,倒似更加難耐了。最後甚是可憐的看著何媗,露出一副欲說不說的表情。

何媗也並不是什麼死守著禮教規矩的女子,又知道男子是怎麼一回子事。

只是與褚時序避著躲著,全因上一世留下的恐懼。

而這時,何媗對褚時序隱約生情,褚時序又待何媗一心。何媗皺了眉想,我又在這裡徘徊在前生折騰個什麼,前世連王玦都能剮殺,這世莫不是還要在這事上被王玦困上一世。

那重生又有何用,還不是敗給了王玦,又困在了前世。

想著,何媗有了一些不甘,拿出了前世剮殺王玦的狠勁兒,一咬牙。翻身壓住了褚時序,閉著眼睛狠命親上了褚時序的嘴唇。褚時序一愣,沒防備何媗的手又往下游走。褚時序沒經過□,這時一愣,竟就這般被何媗壓著親了。待何媗的手主動碰上褚時序的皮膚,褚時序竟忘了動,由著何媗微帶著涼意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肌膚。

待何媗的手落在了褚時序的□處,何媗才被自己的舉動嚇的一愣。她方才憑著上世對王玦的恨意,有意改了王玦在她心中留下的影子,一時意氣才做下了這事。這時一碰那物,才略醒過神。只是待要抽手,褚時序卻沒容得何媗就此抽手,連忙一手握住了何媗的手,一手按在何媗後頸,讓何媗離不得,依舊親著他。

何媗這時的狠勁兒又散了,且又帶了一些怪異。全因褚時序尚未完全長成,平時因褚時序早熟多謀,何媗尚沒覺得什麼。這時,何媗才當真發覺褚時序還是稚嫩的很。一時間,何媗竟覺得她是個調戲俊秀少年的古怪婦人。

許人可忘盡前世,但終抹不去那些事於心中留下的烙痕。何媗也知自己這些心思矯情做作,白白的折騰自己,但就是無法控制了自己的亂思。

何媗就經兩世,是比平常的人敏感多思,這時又將自己困在了一處。而褚時序沉迷於欲/念之中,做不得猜測何媗的心思的事。又翻身壓住了何媗,膩在何媗脖間親吻。何媗心中雖怪異,但遇到這種境況,也被撩撥著起了欲/念。在褚時序親著她的脖頸時,何媗也不自覺的回親著褚時序的側臉。褚時序的皮膚嫩滑,著實好親,身上帶著甜香,如一塊甜香膩滑的糕點一樣,似乎誘得何媗也隨著褚時序好起甜食來。

兩人一直糾纏著,一直到褚時序於何媗手中洩了這番才罷。

天已全暗了,只有兩個人混亂的呼吸聲,以及彼此肌膚相貼的觸感。

待過了一會兒,褚時序突然伏在何媗身上,笑道:「媗兒當真疼我,捨不得我難過。」

語調輕柔,何媗就只聽著褚時序說話的聲音,就只何媗嗓子干干的說道:「我們這可算是淫……」

褚時序輕聲笑道:「我們有情這般怎算得上淫?那無情之人若只為了這事之趣,或只為生育子女這般,才算得上淫。情之動,怎算得上淫?」

何媗不知褚時序哪裡來的奇思怪想,只由著褚時序將她手上的粘膩擦干淨。待褚時序做完,就又黏在了何媗身上,竟似比往常貼的更近了。

許久,褚時序說道:「媗兒身上好香。」

何媗也不知她身上有個什麼香,但她心中砰砰亂跳,慌得很,只問道:「你這幾次來可掩好了行蹤,莫要惹人生疑。」

褚時序笑道:「世上無萬全之法,我只是盡力遮掩,且又後招備著就是。就是此事露了出來,自然也有旁的法子把這事轉了。」

何媗皺眉說道:「那也太過險了。」

「嗯。」

褚時序沉聲應著,說道:「只是我想見你,這日又是你的生日。」

說完,褚時序又笑道:「若是那樣怕險,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了。我們做何事沒有危險呢?」

而後褚時序沒聽到何媗說話,就靠在何媗身邊說道:「我也不知尋常男女該如何相處,但大概都沒我們這樣好。生於世家,都要避忌著,只按著家裡指得人胡亂許了。生於平民,那更不由得自己,只生計之法就可磨得他們無了旁的心思。」

何媗仍為了方才之事,亂著心,只笑著胡亂說道:「我們這何嘗不是為了生計之法掙扎著。」

「我們還可一爭,他們那麼許多人連爭得機會都沒一個。」褚時序笑道。

何媗雖為了護住這個侯府,這些錢財,以及褚時序的爵位耗了許多心力。曾想過讓褚時序做個富貴閒散人,卻從未有過羨慕平頭百姓無這番爭斗的念頭。

她見過那些百姓妻女被奪,求告無門,或被權貴打殺卻無力抗爭的窘況,當真如螻蟻一樣,連個掙扎的法子都沒有。窮得為了討個活路,賣兒賣女。富得未不被為官的欺壓,這得時時逢迎供奉。為官為更上一層,只得冒死斂財聚財,用以買官。

而層層疊疊,那些個看似不必為豪門紛爭勞心費力的悠哉百姓被壓在了最底層。他們是不必為權勢爭斗費心思,卻被這層層欺壓迫得只生計一樣,就夠他們無力承擔著。

世上哪有真正悠然自在的人呢?

何媗輕輕皺眉,沒有多言。

褚時序疑心她仍在擔憂兩人見面所冒風險,就咬了咬牙,說道:「往後我是該少來,這時亂得很,是不可在這處亂了分寸。」

而後,褚時序又長歎了一口氣,似下了怎樣的狠心一般。

何媗聽後,只接著說道:「我聽說太子府裡的楊家側妃病死了。」

「楊家都倒了,她怎能不死?」

褚時序冷聲說道:「此一番,太子既無了楊家之臂,也損了一個兒子。那楊側妃所生之子,再無用處了。」

何媗久默不言。

褚時序略理了理衣服,頗帶了些孩子氣的說道:「我也要走了,往後的一段時間許少見面了。媗兒你可要念著我,別忘了給我起字。」

而後,褚時序又拉著何媗親了親,似是抱怨著:「還要等上許久才可成親,當真磨人。若是我們成了親,何必這樣避諱著。」

直粘了許久,褚時序才美滋滋的去了。因未點燈,何媗只覺得身邊少了一人,身邊一涼,倒是真覺出褚時序說的兩個人在一處,甚是踏實暖和是什麼意思了。

而後,何媗就讓春燕來換了被褥,春燕猜著這事,雖覺著與禮不合,卻紅著臉未多說話。待沐浴過後,何媗換了衣服躺在床上,並未再想了旁的事,只沉沉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何媗似覺得有人進了屋內。

何媗看那人是個少年模樣,不似府中丫頭,就問了一聲:「誰?」

那少年爬上了何媗的床,捂住了何媗的口鼻,低聲說道:「媗兒,別聲張,是我。」

何媗聽這聲音是褚時序,待要問他為何去而又返。卻被褚時序的唇封住了嘴,反復舔咬起來。何媗也無法推開褚時序,似是因為不敢太過聲張驚擾了旁人。就憑著褚時序親去,只褚時序一邊親著,手下也不老實起來。又如白日裡那樣摸進何媗的衣服裡,向何媗雙乳探去。何媗這次卻未攔著,只憑著褚時序胡亂摸著。兩人灼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何媗竟自己主動回抱著褚時序,無絲毫羞臊之心纏住了褚時序。褚時序這時身材倒似一壯年男子,頗為精壯。

這時,何媗也不再顧著什麼前世今生,轉世如何。只憑著男女之交的欲念,與褚時序貼在了一處。褚時序吻過何媗的嘴唇下巴脖頸,而後向下一直舔去。何媗只迎合著褚時序,憑他如何□。衣服也不知何時除去了,兩人赤/裸了交纏在一起。而後微微的炙熱,觸到了何媗的□,何媗心中一怕,低喊了一聲:「不可。」

連忙坐了起來。

這何媗坐了起來後,發現身邊哪有褚時序,不過是被那白日裡與褚時序糾纏給擾得,做了一場春/夢罷了。何媗喘勻了氣,就聽芸兒過來問:「姑娘怎麼了?發惡夢了?」

何媗干著嗓子說道:「睡得熱了,你去把窗戶打開一些,再為我倒杯涼茶來。」

芸兒聽後,連忙去了。何媗輕輕抹去額頭上的汗,心道,這欲念一動當真了不得,竟做了這樣的夢。此生我是想做那悍婦、毒婦、潑婦,如今作此淫夢,莫不是將來要集成天下婦人之惡了。

待芸兒捧了茶過來,說道:「那涼茶傷身,姑娘還是喝杯溫熱的吧。」

何媗只把一杯茶飲盡了,再被夜裡微涼的風吹一會兒,才散了一身燥熱。而後何媗想起方才之夢,又羞又愧。待憶起白日裡一時意氣與褚時序做得事,又是一陣懊悔。而後覺得白日裡做都做了,且前世又不是沒經過這些,這時這般似那真正的不識情的少女慌亂,何媗又覺得自己虛偽做作的很。

而後何媗想起夢中褚時序健壯的成年人的身材,再想了白日裡褚時序那尚是年少的身材。心道,怎這處不同。而後何媗心想,莫不是自己這是在心頭裡覺得褚時序身段不好。

想到這處,何媗都對了自己哭笑不得起來。哪有這般一面對了褚時序得避就避。弄得若大家閨女,貞潔烈女一樣。一面又與夢中暗自換了褚時序的身材,於心裡偷偷的嫌棄起褚時序尚未長成的身材。何媗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往常她厭煩一些女子拿腔作勢,表裡不一,如今,自己也成了這樣了這樣的人。

何媗唯恐她再做了那夢,就又翻了一會兒經書。只她實非能了悟的人,之後何媗就合了經書。又琢磨起郭旻為他夫人的病而制出的藥方,郭旻的夫人因那病而死。而後十多年,郭旻就一直研制著那病,終做了出了,但卻無法使得郭旻的夫人復生。

這是郭旻之憾,亦是何媗之憾。這一世她既得重生,那就該成了郭旻的心願,了卻他的憾事。這一夜何媗就在醫書與藥香之中睡了過去。

待到第二天,何媗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白露便就遞了上一封信。信中只有一詩,是一首藏頭詩。何媗看後,念道:「昨夜卿卿入夢。」

待念完後,何媗想起昨夜她做的夢,面上一紅,匆匆將那封信收在手心。

那褚時序經過那一天,心情一直好的很,便是待了除何媗以外的人也有了些真心笑意。這使得旁人更加盛贊了褚時序性格溫和有禮,更加擔得起如玉公子的稱號。

一直到秋闈之後,褚時序也未再與何媗見面,只用書信互通消息。

待到初冬,忠義王已去了一年有余,忠義王的孫女兒孝期已過,且現年已十七。

便擇了個好日子,嫁到了許府去。

許府滿府喜慶,許靖看了一府紅紗吉慶,滿臉笑容。待一切事畢,許靖入了洞房,挑開了喜帕。露出一張陌生女兒含羞帶怯的臉。那女子撲著極厚的粉,許靖坐著看了半天,只看到一張白臉,一抹紅唇。許靖一時有些怔愣,心道,這就是與自己相伴一生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