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序與何媗纏綿了許久,許是因著褚時序將會遠行的緣故,何媗在□上主動了一些。做了許多她也未想過的羞人舉動,這使得褚時序心中更生出了對何媗的許多不捨,只是他還是不得不離開何媗一些時日。這是難得的機會,原本在大歷國內,除去京城護衛軍,再加上駐守邊疆的軍隊。若不是新近暴民鬧的厲害,又哪裡會有這樣的一支大軍存於國內。
有了這支軍隊,他便可借口有暴民起義,私下招兵買馬,建立起真正屬於自己的軍隊。
此事,早在褚時序第一次聽何媗說起未來之事的時候,就有所心動。何媗亦說過,這也是他前世做過的事。他也曾借鎮壓暴民的機會,自組軍隊,後助六皇子取得帝位。褚時序這時對所謂前世今生仍有迷茫,可何媗的話一件件證實下來,卻又由不得他不信。且一想到這一支軍隊建立起來,於日後所產生的作用,褚時序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了向往。
只是他心中捨不下何媗,褚時序年幼聽故事時,也曾笑那些所謂英雄為兒女情長所擾。那時候他還年幼,又被郡王妃於府內壓制著,只想著爭權奪勢。只覺得天下間除去權勢二字皆可拋去,有什麼滋味,比得上站在萬人之上,俯瞰眾生的滋味更好。但如今,他竟也生出了一些那般庸碌無為的人才該有的心思,有一瞬,竟然覺得只做個閒散公子也是很好的。
但也不過是一瞬罷了,褚時序知道他要的什麼,且也知道權勢於他是護命符,一時都捨不了。褚時序心裡想著這些事,看著何媗烏黑的長發散落開,襯著她的膚質白如玉質一般。褚時序忍了忍,終究未伸出手,去輕撫了何媗的長發。只看著何媗睡過去後,啞聲對著何媗說道:「且等幾年吧。」
說完,褚時序又突然發狠一樣的親上了何媗的嘴唇,何媗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著褚時序的眼睛發狠,如狼一般。何媗心中也是一愣,待清醒過來,何媗見褚時序緊抿著嘴,眼中竟然帶了一些淚意。
何媗心頭一酸,摸了摸褚時序的臉,說道:「怎得了?還是捨不下?」
褚時序搖了搖頭,苦笑道:「只是覺得自己沒用罷了,你說過的那些我前世所做之事,當真厲害。我只在想著若是他……若是他如你一般,會不會早就得了一切,不必如我這般還在掙扎著。」
何媗笑道:「若是他重生,那我在雪地月光下遇到的少年就不會陪到現在了。」
何媗知道褚時序心中起了一些浮躁的心思,便笑道:「你不必掛心我,我在郡王府內終究是少夫人,且這邊也有許多人看顧著我。我是何人?不會讓旁人占了一點兒便宜的。你勿要急躁,既忍了這麼多年,便要一直忍耐下去,厚積薄發,才不負了這麼多年的辛苦。」
褚時序也不過是一時心焦,不消片刻就冷靜下來。只是得了何媗的話,就有覺得心頭一暖,拉著何媗的手,摸上了他的臉,如以往那般撒嬌一樣的笑著說道:「那媗兒就趁著還有些日子,多多看看我,摸摸我吧。這般以後哪個都入不得你的眼了,便是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也只想念著我一個。」
褚時序自知道何媗是重生之人,多沉著臉做出一副年長男子的模樣。這時突如少年那般撒嬌,何媗也就失聲笑道:「你這模樣,我只看一眼,就再看不得旁人了。」
聽後,褚時序笑道:「生了副好相貌終有好處,年幼時,他們笑我如一個姑娘。我還氣惱,這時想起,那時真的太傻了。那劉家二公子,也死得過冤枉了。」
何媗聽他提起劉家二公子先是一愣,後才想起那不正是被她與褚時序聯手分屍的倒霉之人麼。當初她也不懂得褚時序怎會親自出手殺他,現在想來,大概也是劉家二公子對褚時序有輕薄的言語,惹得褚時序惱了。那時褚時序年紀又小,便起了親手除去仇人的心思。
只這時濃情蜜意,提了那劉家二公子未免太過掃興,何媗就只說道:「怎你還記得這事?」
褚時序眨了眨眼睛,笑道:「和你相關的,我都記得。」
何媗笑著搖了搖頭,心道,大概沒一個人說起情話來,比褚時序更加好聽了。尤其是這情話不是出於故意設計,有心說出。而是無意之間,自心而發。就更加讓人動容了。
何媗就笑了笑,又和褚時序糾纏在了一起。
待第二日,兩人仍如往常那般,看不出丁點兒異樣。何媗仍去史氏那裡作出討好的模樣,褚時序仍按照往常那般出去會了詩友,只未再如以往那般帶著和煦的笑容,略皺著眉頭,於外人那裡看來,這位翩翩公子就似有著解不開的仇怨一般。待結合郡王府剛出的事情,這些人都懂了幾分。那幾日褚時序做了幾首詩,都表了不得志與郁郁寡歡之意。待流傳開來,倒是讓許多閨閣女兒為此落淚,許多青年才俊為他感慨。褚時序做慣了這些虛偽之事,也未覺得不自在。只在些那些郁郁寡歡的詩作時,偶爾念起了何媗與他耳邊的低語,待要笑,卻因一直記著在眾人面前該扮演的角色,終究只化作一聲歎息。
而史氏見何媗即便出了昨日之事,仍願過來討好她。無論是何媗這是不知褚時序之事,而不了解其中內情也好。還是故意做些,來討好她也罷。都是愚蠢的行為,前者說明她與褚時序並不貼心,後者那般拙劣演技,不更說明她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
史氏看了何媗幾眼,便起身修了修花枝,提了讓何媗准備准備要去王府看汝陽王太妃的話來。
裕郡王乃汝陽王的嫡次子,汝陽王雖不在了,但汝陽王太妃還健在。
何媗成婚那天,汝陽王太妃說是病重了,沒法子過來。便只得於今日,聽了汝陽王太妃身子骨這日不錯,去看上一眼了。
何媗心道,這老太妃也算得上褚時序的祖母了。只是只聽褚時序提過他的外祖,卻未提過這個老人。該也是疏遠的很。
而汝陽王家子孫眾多,許也不大記得褚時序吧。依著褚時序性子,但凡他能用的上的,都會盡其所能拉攏過來。這位老太妃,褚時序連提都未提,許還是無法拉攏過來。想褚時序在外得了許多佳公子的名聲,但在這些至親面前,並未存有什麼親情啊。
如此一想,何媗倒也松了一口氣,這般也好,她也不必再怕了有哪個人看不上她這個褚家媳婦,讓褚時序左右為難。
待何媗想著便打算回院子換了一身衣服,在辭過裕郡王妃後,何媗便回身想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在剛走過府中的小花園,就聽一人用調笑的口氣說道:「見過嫂嫂。」
何媗回頭一看,見原是褚時原,何媗便退後幾步,笑著行了一禮。
褚時原的面皮看起來比褚時序小上一些,至於眼中的歷練,就更是遠了褚時序十萬八千裡。
只時褚時原又受了在郡王與郡王妃面前的乖順模樣,似乎在故意學著那些浪蕩公子一樣,頗有些自命風流的模樣。
原本褚時原的清秀模樣,因著帶上這份輕浮,惹得何媗十分厭煩。
褚時原笑道:「我聽旁人說起嫂嫂,可是個說一不二的烈性女子,最不理這些俗情俗理的,何必離我那麼遠說話。這樣說起話來,嫂嫂怎聽的清楚?」
何媗嘴角抽動了一下,連忙用帕子眼了,低著頭,努力的不露出一點兒眼中的不屑。
何媗怎不知她的名聲如何,褚時序這般說,不過是故意無話找話,來與她調笑罷了。何媗忍下心中厭煩,心道,這般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也玩起這戲碼了。
待抬頭在看了褚時原,心中就更加厭惡了許多。
何媗只低頭說道:「若有何話小叔直接說與夫君聽就是,我這時要去准備去汝陽王府一事,無法奉陪了。」
說罷,何媗就低著頭從褚時原身邊側身過去。
褚時原何媗走遠,就撇了撇嘴,說道:「模樣不濟,性情也普通的很,實在無趣的很。褚時序也就只配和這樣的女子成親了吧。」
說罷,褚時原就笑著走回了他的院子。他的院子位居郡王府正中,院中擺放著許多看起來雅致且又貴重的物件。
還未走近,褚時原就聽得院中有女子笑著說了一個「序」字。
褚時原就臉色一沉,走近院中才知是他房中的丫頭舒雲說得話,褚時序沒有說話,揮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舒雲臉上,罵道:「如今,你也開始起了外心了。」
那舒雲因著模樣性情好,是郡王妃史氏指給褚時原的通房丫頭。裕郡王是看著褚時原事事都好的,且又事事依著史氏,很容著史氏嬌慣著褚時原。褚時原一過十歲,史氏就派了兩個精挑細選的丫頭伺候在褚時原身邊的。
舒雲原就是在褚時原面前很是得臉的人,這時挨了一巴掌,怔了半晌才哭道:「世子陛下,奴婢哪裡敢有一點兒外心,這話從何而來?」
褚時原瞇了瞇眼睛說道:「當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於這處裝什麼。」
說罷,褚時原也不去聽舒雲的話,就讓人把舒雲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