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拉畢竟年紀還小,哭鬧折騰了一陣之後就沈沈睡去了。洛克起身熄滅火堆,細微的聲響令安的身體極為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當帶著熟悉溫度的大手碰觸到他的時候,安無法再裝出昏迷沈睡的模樣,身體一瞬間僵硬了。
「你醒著。」洛克側身躺下,雙臂從安的腋下穿過,緊緊環抱住了對方。
「……」
「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我什麼都沒聽見……」由於麻藥的作用,安的喉嚨十分乾澀,聲音聽上去也比平時沙啞了幾分。
「說謊。」說話的瞬間,獸人手上一施力將環抱著的人轉身翻了過來,正對自己。
「我知道你聽見了。安,你很清楚我的性格,就跟我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瞭解你一樣。你知道我說出的就一定會做到。我已經認定了你就是我這一生唯一的伴侶,不管別人怎麼看,不管前面有多少阻力,我都不會改變。」
「……」安望著那眼神裡透著邪魅和狂放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錯,他的確比任何人都要瞭解洛克,他的侄子外表看上去十分沈穩和謙和,但骨子裡的倔強和倨傲不輸於他們家族中任何一個人!
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但是,他卻偏偏嫉妒和痛恨洛克這一點,如果換做他是獸人,換做他也擁有這樣絕對的力量……
「其實——」洛克嘆口氣,收緊雙臂將安摟得更緊了一些,「其實我到現在還在後怕。」
安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害怕?身為獸人的洛克也會害怕?
「你大概不相信吧。」洛克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當發現安不見了的時候,他是真的心慌意亂。身為獸人、又繼承了父輩強悍血統的他不懼怕任何事物,唯獨在安的身上,他體會到了從未遭遇過的心慌意亂甚至是心驚膽顫的情緒。
「當我轉身沒看見你的時候……」 洛克將臉埋在安的頸側,突然深吸了口氣頓住了沒再繼續往下說。
安得身體被緊緊桎梏住,看不見對方的表情,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低沈,包含著愧疚的道歉。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不得不承認,安的心在那一刻的確柔軟了幾分。那個素來冷靜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歉疚的氣息,那雙異色的眼眸裡滿是不安和後怕,但卻深深吸引著他。
被禁錮的身體有些疼痛,但安發現自己身上還有其他地方也在隱隱疼痛著,是因為洛克嗎?這種情緒他不懂也不想去瞭解。
畢竟還是自己的親人啊,無法丟下不管。安嘆了口氣,放鬆身體不再抗拒洛克的擁抱。下一刻,炙熱的唇猛地貼了上來。
這一次安沒有反抗,不知道是出自於本能,還是刻意挑釁,他竟然伸出舌開始激烈的回應對方。
這一小小舉動,立刻讓獸人身體裡名喚『征服』與『慾望』的野獸破欄而出——
幽靜的森林裡,隱隱可以聽見兩個男人激烈喘息,間或夾雜著低沈的呻吟……
接下來的幾天,洛克沒有再要故意激起安嫉妒的情緒,也不管這位小叔叔是不是一臉的不情願,他的手臂環在對方腰上就沒有再放下過。
自從那天的談話之後,席拉的感情也釋懷了許多。洛克本來就更像他的哥哥多一點,所以小家夥哭了一晚心情便很快轉變了過來,這下是真的完完全全把洛克當成了哥哥。
然而再怎麼遲鈍,席拉還是發現了洛克和安之間有些不太尋常的互動。這兩個人……可一點都不像是叔侄啊,倒更像是鬧彆扭的情侶多一點。
席拉甩甩頭,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他和小花亦步亦趨跟在洛克身後,一人一蛇的眼睛始終黏在洛克環顧在安腰側的大手上,沒捨得挪開過。
「小花……你說洛克和他叔叔之間……」是不是有點什麼啊?
「嘶嘶~~」的確有點什麼,這做的也太明顯了。
走在前面的安顯然聽見了,他身體一僵,彎起手臂狠狠給了洛克一肘子。洛克吃痛,回頭瞪了多嘴的兩個家夥一眼。
席拉嚇得忙躲到了小花身後。不一會他又探出腦袋,發現洛克這下沒有繼續摟住安,而是改成緊緊牽住對方的手。
還是很明顯嘛!雖然心裡這麼想著,席拉嘴上卻不敢多說什麼了。洛克雖然看上去溫和好說話,但生起氣來連族長都要俱上三分,更何況族裡沒有一個獸人勇士是他的對手。
說不出的詭異的氣氛持續環繞在三人一蛇之間,一直到眾人走出荒漠森林。
「怎麼這麼晚!」
一臉不爽、出聲責問的正是在荒漠森林邊緣多等了好幾天的火爆小黑豹。
「洛克,怎麼回事?」
看著獸人身上新添的幾處傷口,以及憑空冒出來的少年和花斑大蛇,舜的口氣沒有之前那麼急躁,反倒多了幾絲擔憂。
「沒事,出了一點小狀況而已。」洛克輕描淡寫地將森林裡遇險的事情一語略過。
「舜,我有事要先回自己的部落一趟。」
「怎麼?你不和我們一起回獸人部落了?」舜挑起眉毛,他記得洛克明明說過要一起回去。
「有些事,我得先把這孩子送回去。」洛克無奈地苦笑,見到舜的那一刻,安的手便從他掌中掙脫了。
說不上失望,他已經習慣了安這樣的舉動。本以為那一夜安的順從是因為他接受了自己,看來事情並不完全是自己想的那樣。
他和安彼此都需要時間,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知道了,我們先回去。」舜看了安一眼,對方從頭到尾就沒有回應過洛克的任何一句話。這對叔侄,真的很奇怪!
「對了,洛克你要小心山豹一族。」舜出聲提醒,「那些家夥好像還沒死心。」
山豹是嗎?洛克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他輕輕嗯了一聲,誰也沒注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陰暗情緒。
洛克和舜在荒漠森林邊緣分手道別,一個朝東一個往北。
這時候距離安和舜離開獸人部落已經快一個星期了。安曾經交代過族人會在五天之內趕回去,現在卻超出約定的期限好幾天,也不知道族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亂子。
想起部落裡那群精力過剩的獸人,安不免有些頭疼。這其中最會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亂的首先要數族長凱恩家的那對雙胞胎老虎!
希望他們不要惹事!安一邊祈禱著,一邊匆匆趕回了獸人部落。
……
獸人部落裡一如既往的和平和安靜,然而在安踏進部落的那一刻,他卻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安!」
隨著一聲雷霆大吼,身材魁梧、面容嚴峻的高大獸人帶著幾個族人怒氣衝衝迎了上來。
「路維克。」安微微皺了下眉,並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嚇到。眼前這個名叫路維克的獸人是族裡和他最不對盤的一個,來者不善,看來不會有什麼好事。
「有事嗎?」
「你還好意思問!」
沒等安把話說完,一連串的咆哮就噴到了他臉上。換做膽小一點的雌性,這時候恐怕都嚇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了。可惜安不是普通的雌性,他退後幾步讓忠誠的小黑豹擋在了自己面前,順便擋住了對方一連串的怒吼咆哮和口水。
「路維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都是你做的好事!」獸人喘著粗氣,一張酷臉漲得通紅。他惡狠狠瞪了舜一眼,一邊說話一邊揮舞著碩大的拳頭。
「都是你要去幫助那什麼山豹一族!這下好了,那群豹子居然恩將仇報,偷襲我們的部落不說,還差點搶走我們的雌性!」
「什麼!有這種事?」
安大驚,忙推開舜,上前一把拽住了獸人的衣襟。
「你說埃索爾帶人襲擊我們部落?還搶奪我們的雌性?怎麼樣?部落有沒有損失?」
「哼!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因為你,我們部落怎麼會惹來那群煩人的家夥!」
「路維克!快回答我!有沒有族人出事!」
「……沒有。」面對安得厲聲責問,獸人的氣勢不免矮了幾分。「不過差一點、差一點若海就被那群山豹抓走了!」
「若海?他怎麼樣。」
說起這個,路維克不禁有些洋洋得意。「那天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大群山豹,他們直接闖進了你的木屋,抓住了在你屋子裡搗鼓草藥的若海,幸好那時候我就在附近,如果不是我,若海恐怕就——」
「原來如此……」安鬆開了路維克的衣襟,低著頭喃喃自語。看來是埃索爾的手下抓錯了人,把若海當成了自己。這個埃索爾真是……真是太任性妄為了,身為山豹部落的族長,他難道不知道和獸人部落為敵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嗎?他究竟把自己的部落、把自己族人的安全置於了何地?!
「喂!安你什麼意思,要不是我——」
「閉嘴!」
獸人的誇誇其談再一次被打斷,立刻惱羞成怒地大吼起來。
「安!別以為仗著有族長給你撐腰,你就能在族裡橫行!你不過是個雌性!弱小的雌性!你能做些什麼?還真以為自己是族長了?你連個小小的山豹部落都處理不好!身為雌性,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呆在家裡乖乖生孩子!」
這句話一出口,立刻引得跟隨在路維克身後的幾個獸人勇士哈哈大笑。
「是啊,安,你就好好生孩子吧。」
「族裡的事情你就別摻和了,你看你那瘦小的身軀,估計禁不住山豹的一個拳頭吧。」
「就是,難怪你要去拉攏山豹部落,要是換做我們,直接用武力就搞定了!」
「夠了!你們不要太過分!」舜實在看不下去,站出來大聲訓斥出言不遜的族人。
「幹什麼,想打架嗎?」
「打就打,誰怕你!」
「你——」
獸人都是性格衝動火爆的家夥,一言不合打起來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大家早就見怪不怪。然而這一次卻不同,兩人下手都不留情面,尤其是脾氣火爆的舜,揮舞的每一下拳頭都帶著一股子狠勁。
「舜!住手!」
安得一聲大吼令小黑豹的動作頓了一下,對手立刻抓住機會一拳擊倒舜,雙手馬上掐住了舜的脖子,並且毫不留情用上全力。
「舜!」安忍不住驚呼。
舜口中發出一聲悶吼,一個挺腰,長腿一踢將對手從自己身上踢落,趁勢一個翻身又壓住了對方。
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就像兩匹不知道節制的野馬,即使一方被暫時壓制在地上仍憤怒扭動著,手得了空就往對手臉上身上猛揮。很快,伴隨著陣陣怒吼和族人看熱鬧的助威聲,空氣裡瞬間摻雜了濃濃的血腥味道。
「住手!別打了!」
安想上前阻止打紅了眼的兩人,卻被路維克帶來的人一左一右架住了。
「喂~醫師,你就別去湊熱鬧了,拳腳無眼,打到你可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雌性還是在一旁乖乖看熱鬧吧。」
眾人的起鬨更是令安氣結,他狠狠瞪著路維克,只見對方哈哈大笑了幾聲,回敬了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直到舜和那人打的差不多了,路維克才吩咐同伴將兩人拉開。這一幕深深刺激了安,同樣也令他明白——沒有絕對的力量,是不可能令眼前這些倨傲的獸人臣服的!
安在心底暗暗發誓,從今往後,他會不惜任何代價擁有最強大力量!他會令所有的獸人都臣服於他!他絕對會討回今天所受的屈辱!
「對了。」路維克居高臨下看著安。「山豹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威卡特已經同意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你打算怎麼做?」
「這個嘛~」路維克輕輕把弄胸口的水晶,咧嘴一笑,「絕對會讓他們好看!」
瞪著路維克洋洋得意離去的背影,安咬住下唇一言不發。威卡特在部落的地位僅次於身為族長的凱恩,既然他都放話把山豹一族的事情交給路維克處理了,是不是意味著連他也不再信任自己了?
「舜。」他轉頭頗為無奈地望了脾氣暴躁的小黑豹一眼,對方臉上掛了點彩,正扶著嘴角惡狠狠怒瞪路維克一夥人。
「嗯?」
好久,舜才收回不甘的視線,茫然回望安。
「下次再隨便和族人動手,有你好看的!」
「哦……啊?!」
「喂!搞什麼啊,我明明是在幫你!」舜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高聲怒吼。
「你叫誰喂。」
冷冷拋去過的一個眼神,立刻令小黑豹乖乖閉嘴。
「來我屋裡,給你上藥。」
「……」
回到自己木屋的時候,安驚訝地發現屋子裡的一切都整理的井井有條,他立刻想到了若海——真是個不錯的好孩子啊!再回頭看看身後脾氣暴躁的小黑豹,安忍不住搖頭嘆氣,真實的,配這家夥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知道了,下次我不會再隨便動手。」
以為安搖頭是在氣自己的衝動,舜撇了撇嘴角,很自覺的走到某人面前坐下。
獸人的身材都十分高大,安已經算是部落裡比較高挑的雌性,在面對舜和路維克等獸人的時候,仍像是站在大人面前的孩童一樣,顯得十分渺小。
「真羨慕你啊。」如果我是個獸人勇士那該多好,安不禁發出這樣的感嘆。是的,如果他是獸人,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吧。
「羨慕啥?」
乖乖坐好、睜著圓圓眼睛的舜讓安有種錯覺,似乎在一瞬間看到了他背後搖動的尾巴,讓人有想要順毛的衝動——果然自己對小動物沒轍!雖然眼前的大家夥不能用『小』來形容,不過本質上還是動物嘛。
「沒什麼!」惡狠狠回了一句,安轉身走進裡屋開始翻尋需要用的草藥——止血外敷的,當然,還有清心降火的!
「安、安——」
進屋沒多久,門外就傳來一陣陣焦急的呼喊。淩亂的腳步伴隨著急促的喘氣聲,停駐在了大門口。
不用看,安都知道是誰來了——除了若海,還會有誰那麼關心那頭傻豹子?
「安!我聽說舜和人打架了,他怎麼樣!他、他……」
連腳步都還沒停穩,一連串緊張的詢問就從小嘴裡冒了出來。
「我很好!」
舜的臉色同樣不好看,衝著若海就是一聲咆哮——這小家夥是什麼意思?難道以為他打架打輸了?
「我告訴你,那幾個家夥我才不放在眼裡呢!要不是一個部落的,我肯定揍得他們滿地找牙!」
「我、我……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我你你的到底要說什麼?」
「我、我……」
若海緊張的滿臉通紅,咬著下唇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安適時上前幫他解圍。
「你給我閉嘴。」白了某隻沒心沒肝的小豹子一眼,安隨即招手示意若海進屋。「別理那白痴,若海,別光站在門口,先進來吧。」
「我的屋子這幾天都是你在收拾的?」
近距離和舜接觸,若海顯得更為緊張了,他連腦袋也不敢抬,只是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安無奈嘆了口氣,若海還是老樣子沒變。每次只要一遇到和舜有關的事,小家夥立刻會變的膽怯和羞澀起來。
「我聽說你差點被山豹部落的人擄走,詳細情形到底如何,說給我聽聽。」
安伸手將若海拉到了身邊,緊挨著舜,小家夥的腦袋這下垂的更低了。
「……」
「若海,說話。」安淡淡出聲道。
「啊?哦……那天……我在屋子裡……草藥……整理……他們、他們突然闖進來……我、我嚇壞了……然後……然後……」
「我靠,你會不會說話。」舜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道。
「我……我……」
「別理他,慢慢說。」
安暗暗擰了某人一下,成功讓某人閉嘴。
「我、我……然後、然後就被路維克看見了……然後、然後那群人就跑了……」簡單幾句話都說的支離破碎,若海心裡急的要命,可是越在意舜他就越是緊張。
「山豹部落的人有沒有傷到你?」
搖搖頭,若海的雙手緊緊扭在一起。
「後來呢,路維克怎麼處理的。」
「他、他帶著族人到處去山豹部落的人,說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扶著額頭沈思,好一會,安才緩緩開口:「部落裡其他人什麼看法,亞瑟他們呢?都同意報復山豹部落?」
「亞瑟不在,他和亞力克外出好幾天了。」
「這兩個家夥!又跑出去快活了!」安忍不住低聲咒罵。亞瑟和亞力克是族長凱恩的後代,原本是繼任族長的最好人選,可偏偏這兩個家夥一個任性妄為玩世不恭、另一個整天冷著一張臉不苟言笑,兩人又全都不務正業懶的管族裡的事情,讓身為族長的凱恩非常頭疼。
「安,你別生氣……」若海瞄著安得臉色,小聲說道:「路維克用水晶通知了部落裡所有的獸人勇士,亞瑟他們收到消息應該已經往回趕了。」
「你說什麼!用水晶?!」
「是啊,怎麼了嗎……」
見安突然大聲吼了出來,不光是若海被嚇了一跳,就連見慣安喜怒無常的舜也著實吃了一驚。
「這個路維克!難道不知道只有緊急情況才能用水晶聯絡嗎?」
聖地水晶柱裡的能量已經很久沒有得到補充,凱恩族長也一直在為這件事煩惱著。隨著部落的人口不寬擴大,水晶柱裡所剩的能量也在一點一滴消耗。所以除非萬不得已,族人儘量不會去動用水晶的力量。
「這個路維克真是的!我去找威卡特,山豹一族的事情我會請他交給我處理。」
「那個……安……」
正要急匆匆往外走的安卻突然被若海叫住了。
「威卡特說他知道你回來後會去找他,在山豹一族的事情上他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他說不管是你也好、路維克也好,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誰能將這件事處理的最好,他就會認同那人做下一任的族長。」
「威卡特……他是這麼說的?」
「是的,威卡特已經離開部落去北方了,他臨走前要我帶話給你。」若海觀察著安得臉色,猶豫要不要把威卡特臨走前交代的話說出來。
「他怎麼說。」
「他說……」若海思考了片刻,還是將威卡特交代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他說想要做族長光有決心是不夠的,獸人部落裡崇尚力量至上。他還說就連凱恩族長之所以能成為族長也是有西瑞司和七號大人在背後支持著……他希望你不要太急躁了,有時候太激進反而容易傷到自己。」
「是嗎……就連威卡特他都這麼說。」安頓在原地,一瞬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他喃喃回味著威卡特的告誡,突然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那麼徒勞和無力。
「我需要靜一靜……若海,舜身上的傷就麻煩你處理了。」雖然表情上並無破綻,但蒼白的臉色洩露了安真正的情緒。
他轉身走回了裡屋,徒留下舜和若海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