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水自天而降,宛如白練傾瀉而下,恍若餓虎撲食一般衝向了金山寺,瞬間淹沒了整座寺廟。
金山寺中不斷有慘叫聲傳來,聽得人頭皮發麻,手腳哆嗦,凡是被沚溯沾上一點的都被死死拉扯進大水之中,形銷骨溶,連個渣也不剩。
不得不說沚溯在進階以後確實厲害的天怒人怨,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啊,天上有地上無,以前只能吞吞劍氣,就神仙而言頂多讓人家不能在他上頭飛,這會兒呢?掉進去的玩意直接就被吸收的連渣滓都不剩,特麼這功效就是王水也得退讓三千分。
至於那個反應快的漏網之魚,直接飛著脫離沚溯所在範圍,這樣就能避開被吸進水裡頭了,但是世界上哪來這麼便宜的事情啊?
最重要的是白瑜和清明這兩個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剛剛還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天兵天將和佛界大和尚們轉眼就看見鋪天蓋地的黑色火焰迎面而來,眼瞳瞬間放大,可惜連驚叫聲都未曾來得及喊出便已然被漫天大火吞噬,化為天地間的一抹灰燼。
地上白水洶湧氾濫,天上黑炎翻滾湧動,水火相接的奇觀讓人生出一種難言的恐懼,這般的凶煞之物莫非連這天地也要一同毀滅麼?
一開始與青籬纏鬥的天將早早成為七殺火焰下的亡魂,再難看到半點影子,雖然白瑜將收拾那個天將的任務交給了清明,但是乃以為堂堂魔君真的會親自出手教訓一個小蝦米嗎?明顯你想多了!這任務自然是交給七殺筒子了。
青籬眼睜睜地看著這單方面的屠殺,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無意識的嚥了嚥口水。
誰能告訴勞紙為什麼我幹了許久連那塔的一根汗毛都沒傷著,自己還被一個天將打得半死,這兩傢伙就憑著一桶水和一把火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幹掉了全部?
這種如此強烈的反差是想要我去屎的節奏嗎?
麻蛋,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素告訴我們這些可憐的娃兒我們就是歷史洪流的淘汰者嗎??啊??勞紙不服啊
白瑜和清明挨著一塊兒看著那水火交融的奇景,可謂談笑間檣櫓灰飛,於煮酒烹茶時指點天下,果然王八之氣側漏。
雷峰塔上漸漸糾纏上數條水練,慢慢包攏住全部雷峰塔,而雷峰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失,靈氣更是不斷消耗,直至最後化為烏有。
沚溯在幹完這些以後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臉上竟是饜足的表情,可謂春光蕩漾。
「份量好足啊,就是味道還是沒有劍好,不過算了,能吃的這麼足也算一種補償了。」舔舔嘴唇,沚溯眯起雙眼,他對這頓大餐表示灰常滿意,「七殺,你吃的飽不飽?」
歪過頭,沚溯有些好奇的看著已經變身黑面神的七殺,雖然七殺一向都是黑面啦,但是為什麼剛剛感覺有些不對呢?
七殺:你以為所有人和你一向戰鬥就是在吃東西嗎?我對那種骯髒的傢伙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我倒是覺著你剛才那樣子倒是有點讓我牙癢,有點想吃了你。
七殺從來接受到了教育就是身體跟著腦子行動,在他剛剛有了那種想法的時候,大腦立刻就對身體發出了指令,隨後一把攬過沚溯消失在了原地。
沚溯:「喂喂,七殺你幹什……」
白瑜:這是神馬情況……
轉頭看向清明,他實七殺的主子,應該會明白他家孽火為毛突然發神經吧?
眼神的意思很明顯:我家沚溯還是孩子,你家孽火發什麼瘋?給帶到精神病醫院治療過了嗎?
清明卻只給他回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我家的孩子也終於開竅了,這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不應該是有子初長成嗎?
不過,老師若是能和那沚溯一般懵懂無知便好了,自己便也不會如此費盡心機,到如今還未曾得手了,我自己又何時才能一償夙願啊?
麻蛋,笑什麼笑!
你是不是就怕天下人不知道你笑得好看啊?
雖然勞紙也覺著你笑得好看,但是我特麼才不會說出來。
看著底下被沚溯一場大水夷為平地的金山寺,看著消失殆盡的雷峰塔,白瑜就覺著自己心裡頭一下子就踏實了。
雖然說這麼些年他一直沒按著故事情節走,也成仙了,理智上是不怕啥雷峰塔法海之類的,但是到底心裡頭有那麼一點不踏實,畢竟誰也不知道故事情節哪天會不會又拐回正道上去。
這會兒沒了金山寺沒了雷峰塔沒了許仙沒了法海……等等!!法海!!
勞紙記得當初還跟清明討論把這傢伙關進雷峰塔的,現在雷峰塔沒了,那法海去哪了??
「清明,法海你如何處置了?」
「呵,老師且放心,方才我見你讓沚溯毀了雷峰塔,便以意識控制遺落在魔界的輪迴梭,亦將法海的魂魄收了進去,也好叫他和許仙作伴不是,省得許仙一個人寂寞。」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體貼入微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清明有多為那兩人著想呢。
如果不是因為一張面癱臉,白瑜真的很想呵呵他一臉。
他果然不該對清明這娃兒的節操抱有幻想,不論什麼時候清明他都是將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而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他看不順眼的人。
「老師這邊已無甚好看,同我回魔界吧,想來那邊必然已經開戰,戰報還是相當有趣的,你便當個書聽聽。」
握緊白瑜的手,清明露出一抹笑容。
方才他分明感受到了老師卸下了某些重擔,雖然他不知為何老師會如此在意法海許仙,也不知為何雷峰塔消失了老師便輕快了,但是他卻並不想要去問,這是老師的秘密,他不願逼迫老師做任何事情,最重要的是他有信心早晚有一天老師會將所有的事情都講與他聽。
老師,我們來日方長嘛 ̄ ̄ ̄ ̄ ̄ ̄
也許真是心下疲累,白瑜順從的點點頭,也不掙脫清明的手,隨著他一起回了魔界。
而此次回到魔界,白瑜明顯感受到魔界人少了不少,至少魔尊再沒有找一堆魔將去打麻將了,雖然他依舊無所事事的整天圍著他媳婦兒魔後轉。
每日魔界之中不斷傳來前線的戰報,分明是一些看似普通的戰報,但是白瑜總是能從裡邊得到聳人聽聞的消息。
事件A:魔界攻破月宮,抓獲嫦娥和其兔子若干。得知魔尊魔君皆有媳婦兒,且無納妾意向,眾兵將將嫦娥扔在了被洗劫一空的月宮,同時差人送回了幾隻烤兔子……事件B:魔界佔領了瑤池,得知魔妃大人對美玉十分熱愛,故將瑤池仙台的各種玉石和玉石打造的東西派人捎回了魔界,其中包括從小仙女身上搶來的珠釵玉石啥的,同時抓獲各色飛禽走獸一起帶回,給魔界做後備糧……事件C:魔界大軍行至太上老君處,將老君扔進煉丹爐,誤把仙丹當成糖豆一把把丟進了廢液池,全部報銷,同時搶回仙童幾隻,據說幾隻魔將為了可愛的小正太打得頭破血流。同時捉到玉帝和王母各一隻,然後將他們送給了銀河兩邊的牛郎織女,一人一隻,絕不偏頗……事件D:魔界大軍一路往西,和西方眾佛陀大戰三百回合,此後以小傷無亡取勝,發現和尚們窮的連一毛錢都木有以後,秉持仁慈之心,一人給他們發了一本春、宮、圖……以上為魔界記者前方報導,後續戰況將為您持續跟蹤。
白瑜:……
魔界,你熊的!!還有正常人嗎?啊?
待到魔界大軍將天庭和佛界攪得天翻地覆、大家吃飽喝足之後,一起剔著牙籤雄糾糾氣昂昂的回到了魔界。
天界媧皇宮中:
尊貴無比的女子手持一疊子魔界戰報,微微一笑:「哼,跟老娘鬥!我女媧的子孫是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能比的嗎?幼稚!不過一對傻夫妻和一個老禿驢,隨便和你們玩玩,還當真了?可笑。」
沒錯這衣著華麗、半截身子還是白尾的女子正是妖族與魔界共同的至尊——大妖女媧。
隨手一揚,手中的戰報盡數湮滅。
女媧摸著下巴撇嘴道:「不過白矖與騰蛇所生本該為女子,為何會變成男子呢?我當時本是將其定位女子的啊,難道法術失靈了?罷了罷了,不管男子還是女子,最後都是嫁了,都一樣。小天天也是的,小白那麼可愛到如今居然還未曾行嫁娶之禮,別說是白矖和騰蛇這做父母的急,老娘我也很著急好吧,多少年我噌到酒喝過了?」
千年之後魔君臥房:
「老師,昨晚你哭的那般淒涼,讓我好生心痛,不如今晨便讓清明好生安慰你一番如何?」
「你……你為何不去……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