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滄藍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時候展暮正坐在沙發椅上看著昨天重播的新聞。

  不等他開口滄藍便乖巧的坐到一旁,她心不在焉的將目光放在主持人身上,心裡盤算著他還要多久才會飛回美國。

  昨晚的事他不說她就權當不知道,既然已經決定放開,展暮最後與誰在一起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長臂一伸,他把她抱到大腿上。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安靜溫馨的時刻,抱著她什麼也不做,而一抱就是一下午,有時甚至是更久。

  沒有掙扎,她順從的靠在他結實的臂彎中,他的懷抱其實很溫暖,寬闊的胸膛能給任何一個女人足夠的安全感,可這些女中並不包含她。

  長滿厚繭的掌心順勢滑入衣內緊緊的貼上她平坦的小腹,坐直的身子一僵,她抬眸驚恐的瞪著他,她都這樣了他還想要?

  「好點沒有?」他的目光依舊凝在主持人身上沒有看她。

  小腹處傳來一陣陣的抽疼,她有些詫異,面對他的淡然,她不解的話卡在喉嚨裡,吐不出更嚥不下,最終柔順的往他懷中靠去,承著他溫熱的體溫,腹部的抽疼似乎緩解了不少。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有痛經的毛病的?

  「陳醫師昨天剛從加拿大飛回來,找個時間我們去給他看看,吃藥不管用就試試別的法子。」

  滄藍頓了頓輕輕的應了聲,而後攀上他的手臂又一次哀求道:

  「我們不要那麼早要孩子好不好?我還不想……」

  展暮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發頂哄道:

  「生兒育女是每個女人必經的過程,乖,早晚都是一樣的,不管你生幾個我都養得起。」語罷,他親了親她的額頭:

  「最好給我生一窩,嗯?」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攀著他的手逐漸使勁:

  「展大哥,我還小,我……我真的不想那麼早就……」

  「好,好……」他咬著她圓潤的耳珠子喃喃的道:「我不逼你,我們順其自然。」

  滄藍一陣瑟縮,眼中藏著對他的質疑。

  這晚展暮抱著她磨磨蹭蹭的過了九點也沒見著要把她送回去的意思,滄藍心下跟著急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這人閒適的就連眼角也沒掃她一眼。

  展暮的狠著實把她嚇著了,從前的滄藍再怕他,那也夠不上畏懼,頂多算是敬畏,畢竟她們夫妻一場,他再生氣也不會真對她下手,可經過那晚的一鬧,她的想法完全被顛覆過來。

  她又一次的意識到,展暮不再是她的哥哥,她的丈夫,她所依戀的人,如今的展暮就是個瘋子,她猜不到他的心思,她不知道他的喜怒,更甚者,他已然變成另一個人,一個更狠,更辣,更凶殘的男人。

  可是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到必要時,他可以狠下心對她動手,哪怕是要了她的命。

  面對這樣一個戾氣極重的男人,滄藍睡在他身旁又怎麼會安穩,她常常會被噩夢驚醒,然後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

  「困了?」他凝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滄藍猶豫了一會,沉默著點點頭。

  下一秒便被人打橫抱起,展暮只手關去電視機,抱著她就往臥房走去。

  這意思太明顯,她今晚是別想回去了。

  滄藍明白過來,圈著他的脖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展大哥,我想回家。」

  他把她放在床上,輕舔她粉色的唇畔,笑出聲:

  「這裡就是你的家。」

  眼看著他的吻越來越重,滄藍痛呼一聲眸中藏著驚懼:

  「不……」

  展暮瘋起來有什麼做不出的,她真怕他會在這個時候不管不顧的要了她。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依然故我的加深這個吻,從紅潤的嘴唇到纖細的脖頸,性感的薄唇貼在她的鎖骨上不住吮咬,大手順著腰線一路往上探入她的衣服下擺一把握住她的小、乳,滄藍呼吸變得急促,大眼驚恐的看著他,手裡緊緊的捏著被角。

  她知道自己的掙扎只會惹來男人更粗暴的對待,是以便一動不動的躺著,可全身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她不知道的是,她那瑟縮起來的身子就猶如風中顫慄的小白花,這種模樣不但不會讓男人熄火,反倒能惹來另一波更可怕的獸、欲。

  正當她以為他真要做下去的時候,他喘著粗氣倏然從她身上抽離。

  他不停的吐納呼吸以降下心中的欲、火,真想把她狠狠的壓在身下,然後重重的刺進去,怎麼高興怎麼來,把她弄壞,弄哭!

  面對他駭人的視線,滄藍不禁又瑟縮了下,他凝著她的眸光火辣辣得像是想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等到他抽身,她立刻鑽入被裡,手忙腳亂的扣上衣服上的扣子。

  可沒等她把扣子扣完,展暮已經脫了個精光鑽進去,三兩下也把她給剝光了,考慮到她經期,非常體貼的給她留下了一條小內褲,扯過被子將兩人捲成一團,肉貼肉的滾進了床裡。

  「睡吧。」

  他親吻著她的額頭如是說著,可感受到他抵在自己腿間的硬挺,她又哪裡能安心睡著,是以這一晚上滄藍躺在他身旁根本不敢動彈,直到大半夜的時候才勉強入睡。

  隔天展暮便帶著他去看了那位據說很出名的陳醫師,醫師給她看了半天得出的結論無非就是她底子寒,想要孩子不能急於一時,需要慢慢調養,那些說法她聽了不下數十次。

  有些失望的跟在展暮身後走出醫院大門,說到底她也是個傳統的女人,即使不是展暮的她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她走的很慢,心事重重的就連展暮什麼時候停下腳步也不知道。

  一時不察,她撞上他的後背。

  將她的落寞看在眼底,他回過身抱著她:

  「我們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

  「那萬一治不好呢。」滄藍從他懷中抬眸,捉著他的手逐漸緊握。

  他沉默了一會,捧著她的臉無比認真的道:

  「我有你就夠了。」

  他這話說的深情,可聽在滄藍耳中卻跟冰箱裡放了好幾個月的牛奶一般變了味,她順從的靠在他懷中,狀似親暱,可那顆心卻將他推的很遠,這樣一個重利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只為了她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繼承人,不是張婕也可能是別的女人,為了得到滄氏他可以做到什麼地步她不知道,而這些也已經跟她沒有關係,至此以後,她不會信他,更不敢信他。

  陳醫師給她開了兩幅藥方,中午的時候展暮與她吃過飯後便帶著她去藥鋪抓了幾劑,滄藍這一整天下來多數沉默著,一般是他問她答,有些不喜歡的問題乾脆就閉口不語。

  對這樣嬌嬌的滄藍展暮是又氣又愛的,他捏著她的小臉起了咬一口的興致,而行動上他也這麼做了,大庭廣眾下吮著她稚嫩的臉蛋不放。

  不就是中午那頓逼著她多喝了兩碗湯嗎?這樣就給他擺了一下午的臉色?

  他舔著舔著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口,滄藍疼的眼淚直冒抿著小嘴別提多委屈了,她好好的沒招惹他,他又不是狗,憑什麼逮著機會就咬自己一口。

  這一天裡他們就跟普通的情侶一樣,逛了商場,走了公園,看了小電影,直到天色逐漸變黑了,兩才牽著手雙雙回到滄宅。

  說是牽著手,倒不如是展暮強硬的握著她的手腕,途中滄藍有好幾次想要抽回都在他嚴厲的目光以及霸道的力道下服軟。

  他們這算是約會吧。

  與展暮約會是上一世的自己最想做的事,曾今,她也與普通少女一般,期待著她的展哥哥能像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一般,娶了她然後疼她,寵她,把她放在手心中用一輩子去關懷。

  可童話始終是童話,夢醒後面對的就是現實,而現實中的展暮別說抽空關心關心她,約個小會培養夫妻感情什麼的,他就連陪她說說話,聊聊天的時間都沒有。

  除了兩人做、愛的時候,她與他在一周內說過的話甚至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吱--」

  車子停靠在滄家的大門前。

  他體貼的傾過身子替她解了安全帶,兩人在這一刻貼得極近,滄藍聽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深深呼出一口氣。

  他解了她的安全帶,卻沒有立刻抽身離開,反倒留戀的摩挲著她的小臉,他靠得她極近 ,灼灼的呼吸如數噴在她臉上。

  滄藍心中咯登一聲,拉開車門猶如一尾活魚般從他身側溜走。

  「小藍。」

  展暮的語氣含著警告。

  「我先上去了,再見。」

  趁著他沒有下車,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大廳跑去。

  「碰」的關上車門,他望著她躲瘟疫似得背影,面上一沉,看著她的目光變得複雜。

  滄藍跑得太急,腳下的高跟鞋一歪,眼看著就要摔倒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而後是展暮結實有力的臂膀。

  他環著她的腰把她往屋裡帶,雖然嘴上掛著笑可那雙眸子卻冷得嚇人:

  「走吧。」

  此時天還沒全黑,他們回到家正好趕上吃晚飯的時間。

  展暮留在滄家蹭飯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家裡的傭人完全把他當做了未來姑爺,是以就算在家裡,他對她做再親密舉動也不會被人攔著。

  這可苦了滄藍,兩人在外面她拗不過他也就罷了,可如今她都回到自己家裡了,憑什麼還得任著他東摸摸西蹭蹭,吃盡她的嫩豆腐。

  展暮真是一點不避嫌,在飯桌上不時給她夾一些她不愛吃的,可又是醫生建議要吃的菜,在他銳利的眸鋒下她連小脾氣也沒了,哀求的目光在他冰冷的視線中吶吶的退了回來,最終只能委屈的嚥下……

  這一對情侶的相處模式滄忠信看在眼裡,他扯起嘴角,似乎很滿意展暮的表現,開始他還擔心一路被動的滄藍應付不來展暮的強勢,如今看來不過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男才女貌,其實這兩人還挺般配。

  而這一幕落在滄紅眼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她看著面前兩人親密的舉止就差沒咬碎了一口銀牙。

  「小展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回美國?」

  滄忠信問出了滄藍心底的疑惑,她停下手中的筷子跟著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過完年後吧,趁著寒假我也想多陪陪小藍。」展暮淡淡的笑著,又給滄藍夾去塊肉。

  她盯著碗裡突然多出的肉塊心底浮起一抹失落,距離寒假結束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

  飯後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展暮坐在沙發上與滄忠信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大多數是關於現今股市發展的一些走勢與美國公司那邊的計劃。

  滄忠信突然覺得面前的展暮變得陌生起來,他從前不是不好,可總有股年輕氣盛衝動不知進退的勢頭,可不過短短數月的時間他的變化居然能有如此之大,他的想法獨到,邏輯清晰,沒有時下年輕人的好高騖遠,反倒多出一股子沒有歲月的洗禮是沉澱不來的內斂。

  晚上十點的時候滄藍送展暮出去,夜晚的寒風呼嘯而過,她不禁縮了縮肩膀,走到車門邊,正想著早點把人送走早點上床睡覺的時候,一道黑影覆來,滄藍反應不及被重重的壓在車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