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自滄藍懷孕後,任誰都能看出來,展暮的臉色……不太好。

  晚上九點的時候,展暮擦著頭髮從浴室裡出來。

  他一路往客廳走,在拐角處便聽到了一陣如鈴的笑聲。

  勾起嘴角,他心情愉悅的朝聲音的源頭走去,卻在目睹她的所作所為時,臉色驀然下沉。

  滄藍正盯著電視機裡的小叮噹「咯咯」直笑,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她扭過臉道:

  「叔。」

  話落,她又轉了回去,兩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電視中的畫面,那著迷的模樣,只差沒把整張臉貼上去。

  展暮擰著眉,注意到她屁股下的小板凳。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可以離電視太近。」他把她抱起來,往牆邊的沙發走。

  滄藍輕哼了聲,掃了眼遠處模糊的畫面,嘟著嘴在他身上扭動:

  「遠……看不到。」

  「遠?我就看得很清楚。」展暮一邊說,一邊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滄藍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伸手就要去搶。

  「再鬧,我就把冰箱裡的蛋糕扔了。」展暮斜睨了她一眼。

  「叔……」滄藍抗議了一聲,悻悻的收回手。

  賭氣似得的背過身去。

  展暮揉揉她的小肚子,換了個姿勢把她擁得更緊,目光落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

  聽說愛吃甜食的孕婦生出女嬰的幾率較大。

  滄藍被他捏得咯咯直笑。

  她抬眸瞅了眼遠處的屏幕,距離太遠,她根本瞧不清那裡的畫面。

  打了個呵欠,她無聊的靠在展暮胸前,順著男人的睡衣口往上瞄去。

  「叔……」

  展暮俯□親了親她的頭髮:

  「幹什麼。」

  「不能扔……我的……蛋糕。」

  話還沒說完,他便聽到從她嘴裡傳來的呼呼聲。

  居然睡著了。

  他好笑的揉亂她的頭髮,順著女孩的側臉,指腹一路摩挲上她的嘴唇,並在那裡曖昧的來回摩擦著。

  片刻之後他把她抱回房裡。

  睨著少女的睡顏,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下了一吻,這一吻溫柔而悠長,不帶一絲□。

  燈光下,在他凝注著她的目光裡,除了滿滿的寵溺,還有一股濃郁到揮散不去的深情。

  末幾,房中響起他沙啞的笑語:

  「饞貓。」

  半夜裡,滄藍被一陣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本能的往身旁摸去。

  「叔?」

  滿室黑暗,卻唯獨不見展暮的身影。

  她眨眨眼,不安的又喚了聲。

  「叔……叔……」

  就在她快要急哭的時候,展暮帶著一身濕氣從浴室裡出來。

  「叔……」看到來人,滄藍眼裡閃過一抹驚喜,她幾步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裡,朝窗簾處指了指:「……怕……」

  夜裡開始起風,吹得窗外樹影搖曳,展暮順著她的手注意到牆上揮舞的樹影,襯著滿室的黑暗,也難怪她會怕。

  聞著熟悉的味道,滄藍逐漸平靜下來,她扯了扯他的扣子:

  「香。」說完,又嗅了嗅,那是沐浴乳的味道。

  「為什麼洗澡?」

  窗外的月光傾斜而入,展暮只需要微微俯□,便能看到在滄藍大開的領口下所露出的春|光。

  兩團白得扎眼的兔兒正乖巧的趴在她的胸前……

  他喉頭一緊,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在他的挑|逗下,那兔肉由白變粉的過程,想到這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發熱……

  而兩人距離最後一次床|事,他也已經有小半個月沒有碰她……

  「去睡吧。」片刻後,他艱難的開口,低頭看了眼身下漸漸支起的帳篷,低歎一聲。

  滄藍眼見著他又要往浴室裡走,她急急的道:

  「叔,去哪。」

  女孩清澄的眼中泛著水光,生怕他跑了似的把整個身體粘上去。

  報應……真是報應!

  展暮強忍下內心的衝動將她推開,並暗自發誓在滄藍生完這胎之後,短期內,他絕對不會再要孩子。

  「叔。」

  滄藍擰著眉,掙開他的手又一次撲上去。

  誰會想到從前避他如蛇蠍的小藍也會有如此依賴自己的時候,這一次展暮沒有將她推開,他捨不得將她推開……

  「叔,不走。」滄藍在他胸前抬眸,眼中映出他的倒影。

  在那裡只有他一人……

  目光一熱,他俯□瘋狂吞噬她的朱唇。

  對於他吃人的吻法,滄藍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害怕,反倒會學著他的樣子,也把舌頭伸進去,與之糾纏。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最後展暮氣喘吁吁的將她推開,赤紅著眼又看了她片刻,隨後在快要失去控制的時候,轉身衝入浴室。

  「砰」的一聲關上門,他狼狽的看著鏡中的自己,白熾燈下,他髮絲凌亂,額頭上佈滿了細汗,一張臉因為欲|求|不|滿而脹得通紅。

  滄藍在外頭輕拍門板,帶著點哭腔,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

  終於等她喊累了,靠著門坐下,小手時不時往上敲敲,倒也沒再嚷嚷。

  而當展暮頂著一頭濕髮出來的時候,迎面撞上的便是一雙可憐兮兮的黑眸。

  腳步一頓,他蹲□與之平視:

  「怎麼哭了?」

  「叔……不走。」滄藍抱著他的脖子猛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通通往他身上抹。

  展暮拿下頭上的毛巾,輕輕拭去女孩臉上的水漬,凝著她的大眼陷入沉思。

  這段日子,也許是懷孕的關係,滄藍一反常態的變得粘人,有好幾次吵著要跟他回公司,或是等在門口,看到他進門便撲過來,摟摟抱抱盡顯親暱,當然,對於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現象……

  「很晚了,去睡吧。」他捏捏她的屁股,暗歎,不過是能看不能吃罷了。

  滄藍本就極困,一沾床就打起了小呼嚕。

  只苦了展暮,聞著她的體香,在另一頭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身旁就躺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他只需要勾勾手就能夠碰到,翻過身就可以……

  啪--

  展暮抬手甩了自己一個巴掌,眼中的慾望頓時褪去不少。

  「叔?」滄藍揉了揉眼睛窩進他懷裡。

  凝著她無辜的大眼,展暮狠抽一口氣,卻始終平息不下胯|處的欲|望。

  「壞丫頭。」他咬牙切齒的道,突然翻過她的身體。

  滄藍背對著他,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便被人由後抱了個滿懷。

  感受到一堵熱源正緊貼著她的背脊,滄藍不安的扭動了一陣,回過頭喚道:

  「叔……」

  「別動。」他低低的喘著粗氣,突然脫去她睡裙下的小褲,撩開裙擺,伸手在她臀上揉捏。

  他不讓動,滄藍還真乖乖的不敢再動。

  她抓著床單,有時候被捏疼了便嗚嗚的嚷嚷兩聲,睡裙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撩到了肩窩……

  「叔……叔!」她不滿的哼唧兩聲,好睏,他為什麼不讓她睡……

  滄藍感覺到身後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動作,正待她要往後瞧時,兩腿間驀然伸入一根硬物,抵著腿側的嫩肉,夾在股|間不住的摩擦,伴隨著他的低吼,那棒子抽|動的速度越發的快……

  滄藍面上浮出一抹緋紅,腿間的小縫在摩擦下漸生快|感,她抓著枕巾小聲喘息,低低的嗚咽反倒助漲了男人的情|欲。

  展暮雙目赤紅,一雙手胡亂的在她身上亂摸,卻又不敢用力,他只覺身下的熱流奔湧,卻找不到一個可以發洩的出口,佈滿青筋的男gen又脹又熱引得全身血液沸騰,全集中在那一處,彷彿快要炸開來……

  房內的喘|息聲益發沉重,似是歡愉又似壓抑,終於在一聲低吼中,一股渾濁的液體射出,噴濺在她的大腿處。

  黏膩不堪的觸感令滄藍感到不適,她伸手往那摸了摸,抓著一手白色的液體湊到他眼前。

  清澈的眸中似乎在問:

  這是什麼?

  展暮靠在枕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片刻後他掀開薄被,眼見內裡一片狼藉,只能暗歎,明天又得換一張新的床單了。

  滄藍自從懷孕之後脾氣日益漸長,人也越發的懶惰,有時甚至敢指著展暮的鼻尖嚷嚷,他要是不順著來,她就得摔碟子摔碗,撿著什麼就往他身上扔去。

  那脾氣臭的連他也快制不住了。

  其實,滄藍的壞脾氣也並非是毫無緣由的,自懷孕起,展暮便禁止了她從前所有的喜好,她不能近距離的看電視,不能摸他的電腦,不能爬上爬下四處蹦躂,就連出個門也得有好幾個看護陪著……

  展暮慢條斯理的打開報紙,表情嚴肅的瞪了她一眼:

  「喝下去。」

  滄藍倒湯的動作一滯,她嘟起嘴,把面前的雞湯推開,對他搖搖頭。

  「不喝。」

  展暮微挑眉梢,警告道:

  「又想挨揍了?」

  「不喝!」滄藍哼了聲,順手掀倒桌上的湯碗,頓時,熬了五個小時的老雞湯從碗口傾出,在桌上暈出一大圈油漬。

  展暮收起報紙,不悅的呵斥:

  「滄藍!」

  滄藍一邊頂嘴,一邊撿出碗裡的雞腎往他的方向扔去:

  「不喝!」

  啪--

  展暮僵直了背脊抓下落在肩膀上的肉塊,看了眼被印出一小圈油漬的襯衫,氣得渾身發抖。

  「我看你是欠教訓了。」他握拳,骨節處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不喝!不喝!討厭!」滄藍輕哼,抓了一把骨頭想也沒想便又往他身上扔去。

  展暮眸中閃過一抹戾色,抬起手突然朝桌面上拍下一掌。

  「啪」的一聲巨響,力道之大,震得碗筷輕顫。

  滄藍凝著他怒紅的雙眼,卻並未感到害怕,展暮對她的威脅,一次、兩次,或許有用。

  可當她發覺他的威脅,不過只是程程口舌之快,卻從未施以行動時,便瞧出了其中的「貓膩」。

  而展暮的「不敢作為」在某一程度上,算是縱容了她的脾氣,如果連展暮也拿不住她,那麼在這個家中,還有誰敢逆她的意?

  是以,現在的滄藍在展暮面前,就如同一個土匪霸王,加上孕期脾氣暴躁,她沒事便喜歡捉著展暮「欺負」一頓。

  劉姐默默的收拾完滿桌狼藉,瞧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只覺好笑。

  如果滄藍撲在展暮身上,伸手拽拉他的頭髮,或者騎在他的背上,大呼「駕,駕!」……也算是「欺負」的話。

  腦中不禁浮出展暮當時既憤怒卻又不得不從的模樣。

  那由白轉綠再轉黑的臉色……

  劉姐捂著嘴,擦乾淨桌上的油漬後,退居二線默默圍觀。

  「小藍,這些食物對你的身體還有肚子裡的寶寶有好處,乖,不要鬧,我們再喝一碗好不好?」展暮鐵青著臉,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輕言軟語的勸道。

  「不要!」滄藍態度強硬,大有我就不喝,你能拿我怎樣的意思。

  額上青筋直冒,他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

  「你有本事就一輩子馱著這顆球。」

  目光移向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他氣得嘴角不停抽搐,心中暗忖,等你生完之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室內陷入一片死寂,面對他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滄藍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這樣的情景其實每天都在上演,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這兩人都能吵上大半天。

  而平日裡穩居下風的滄藍,自從懷孕後,就等同拿到一塊免死金牌,那金燦燦的肚子往前一挺,展暮就算再生氣,再想揍她,也要先等孩子生下來了再說,並且為了安撫產婦多變的情緒,他還得乖乖認錯,低聲下去的任人窄割。

  展暮怕是做夢也沒想到,原來他也有給人當孫子使喚的一天。

  真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展暮氣的快要掰斷桌角的時候,一通來電打破了這場僵局。

  這是醫院傳來的消息……

  兩分鐘後,他平靜的掛上電話,轉過身沉默的看著她。

  不過是簡短的幾行字,卻判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戴立春(姆媽)於十日上午十一點四十五分,被證實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