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小藍。

  溫熱的氣息拂上她的耳廓,滄藍心裡一驚,忍不住摸上他的掌心,在粗糙的皮膚下,她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溫度。

  「你……」唇畔被咬得發白,臉上的血色也跟著一點點的褪盡,如今她根本不敢轉身,更不敢去碰觸。

  「是我。」

  是幻覺嗎?

  滄藍驚慌的搖頭,這個他太過真實,她不敢確定,如果只是幻影,那麼哪怕只是一分一秒的時間,她也不想失去。

  「小藍。」他埋首在她頸間,新長出的鬍渣沿著潔白的曲線一路劃出了幾道細痕。

  她的皮膚偏於白皙,嬌嫩的非常容易留下痕跡,往往只稍用力,即能留下一片紅印。

  展暮整個人覆在她身上,並且越圈越緊。

  終於他一個用力把人壓到了砧板上。

  聽著身後粗重的鼻息,一隻手如靈蛇般從上衣下擺探入,攥著一隻椒乳粗魯的抓捏起來。

  他的動作太快,兩個多月沒能過上正常性生活的男人,如今終於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壓抑的慾火便如開了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甚至來不及去脫她的衣服,撕開長裙把人往砧板上一按就想猛插進去。

  他太想念她將自己全根吞沒的感覺了,緊致而濕潤的,雖然甬道不深,內壁卻長滿了皺紋,極富彈性與收縮感,就猶如一道又一道的小門,每每在經過的時候簇擁而來,層層交疊著把他絞入最深處。

  滄藍驚慌的發現,不過是數秒的時間,她已經被男人抬起了屁股按在砧板上。

  一根硬棒正在股縫間來回摩擦,在找到缺口的剎那,他甚至來不及做更多的前戲,撐開乾澀的入口,便緩緩的擠了進去。

  滄藍嗚咽一聲,終於意會過來,這樣真實的疼痛,又怎麼可能是幻覺。

  「喔……」他掐著她的屁股低吼,只覺得身下包裹著自己的甬道正劇烈的收縮著:「你想勒死我嗎?」

  指尖深陷她的皮膚,他低頭看去,那兩瓣軟肉如今已被他掐出了數道淤青。

  滄藍埋在自己的臂間,戴在手上的袖套已經濕出了一大片:

  「哭什麼?我弄疼你了?」他停下動作,俯下身親了親她的小臉。

  「……」滄藍如遭電擊,她也是數月沒有經歷過性生活的人,乾澀的甬道根本容納不下他的巨棒,可她心裡雖然害怕,卻不敢像從前那樣掙扎:

  「展……展哥哥……」她悶悶的悲鳴,雙肩不停的顫抖,他的進入雖然讓她疼痛,可她卻頭一次不想將他推開,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他是個真實的存在。

  陽光下女人的身體潔白得彷彿案板上的白團,細軟嫩滑,隨著她每一次的顫抖,身下便咬得更緊,幾滴熱汗沿著男人的額際落下,吞嚥了一聲,他再也忍不住的掐上她的腰,熱鐵貼著花壁重重的抽動起來。

  「唔……啊……」滄藍的目光逐漸渙散,聽著男人濃重的呼吸,正不斷打顫的雙腿已經虛軟的再也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終於在一次挺動中,她滑下廚台趴倒在地上。

  展暮見拉不起來,便俯下身索性撕掉了她的上衣,把人扳過來正對著自己後,掰|開兩條長腿又一次覆了上去。

  事後滄藍趴在地上喘息,扭過頭,她看著那張熟悉的俊臉,男人的東西還留在自己體內,並危險的在裡面跳動,蓄勢待發著。

  不,這怎麼可能是幻覺?

  「你……」感覺到自己的內壁又痛又麻起來,滄藍的眼淚掉得更凶:「你還活著?」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抓著她的手,探|入自己的襯衫中:「你摸摸。」

  滄藍抽噎一聲,在他的引領下將掌心貼在他的心房上,灼熱的觸感裡,她感受到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的一下又一下的撞入她的心底。

  眼淚再一次傾巢而出,直到逐漸模糊了視線。

  捂著眼睛她在他身下如孩童般的大哭:「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嚇我,為什麼……」

  展暮靜默的看著身下的女人,從她消|瘦的身體可以看出她這段時間其實過得並不好,可她越是落魄,他便越發的欣喜,因為這代表著……

  「小藍,你必須承認,你再也離不開我了。」人只有在被逼到極限的那一刻,才會誠實的去面對自己的感情。

  哭過之後,滄藍側過臉也對上了女兒好奇的目光,她趴在沙發上,咧著嘴,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正看著她的方向……

  「嗯……」咬著唇,忍下男人抽出的動作,隨著他的離開,小穴中連帶被拉扯出一串銀絲,一股灼熱的液體由下身湧出,黏稠的落在地上,弄髒了剛買不久的地毯。

  手忙腳亂的抓過一旁的破布用以遮掩,她羞憤的道:「你怎麼能在孩子面前做這種事。」

  展暮喜歡看著她生動的表情,眼前的女人雖然怒視著自己,卻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反倒像是一隻蒸熟的蝦子,紅通通的正敞開了等著他大快朵頤。

  「什麼事?」他笑著朝她靠近,幾下就抽走了她手上的遮蔽物:「再來一次,嗯?」

  「不……唔……」

  昏黃的燈光在室內渲染出一層暖意,嗅著專屬於男人的麝香,滄藍迷迷糊糊的翻身。

  「我明天會回去一趟,知道了……」

  展暮好像在跟誰聊著電話,雖然壓低了聲音,可已經習慣淺眠的滄藍還是醒了。

  悄然睜眼,她在懷中抬眸,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吵到你了?」片刻之後他收了線,凝著她半晌突然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

  滄藍垂下眼沒有拒絕的他親近,只是依然不發一語的沉默著。

  他們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很多事不需要去言語,只稍一個眼神他便能明瞭她的意思。

  「明天抽空收拾收拾行李,可能再過幾天咱們就得帶著小祤去英國定居。」

  滄藍心裡一驚:「英國?」

  展暮伸手滑進她的衣服裡,掌心沿著腰線一路往下摸去:「只收拾一些你覺得必要的東西就可以了,其他的到了那邊再買也不遲。」

  滄藍渾身酸的厲害,也不知他哪來的精力,見掙不開只能在他手裡悶悶的回道:「為什麼要這麼突然……」

  說著展暮已經將整個身體壓了上去,他將兩|瓣雪臀抓進手裡揉捏,啞著嗓子說道:「怎麼,你不喜歡英國?」

  滄藍遲疑了一陣默默搖頭,而也就在這片刻的功夫,他已經擠入了自己雙腿間,掰|開那|條細縫……

  「唔……」感受到他的進入,她咬著唇低低喘|息著:「輕點……」

  可他卻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到底是人太軟,沒什麼威脅力,如今的滄藍在他的欺壓下羞得全身發紅,一進一出間,臉上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纖細的身子因為一波強過一波的浪潮而瑟瑟發抖著,就彷如一隻毫無自保能力的雛獸,那麼可憐、那麼弱小,在雄獅面前為求生存,她除了臣服便再無他法。

  「你在生氣?」完事後展暮把她拖進懷裡,似乎很是享受這一刻的溫情,他低頭細細的打量著她。

  滄藍累得很想馬上睡去,可他擱在自己身上的手卻羞人的老是揪著自己的敏|感|點|刺激,她動了幾次見無果後,忍不住說道:「你每次在下決定之前,都沒想過要考慮我的感受嗎?」

  展暮停下手裡的動作,隱在暗處的眸光閃了閃:「小藍,關於這一點你必須給我時間,畢竟我已經習慣這種相處模式……」

  滄藍捂著突突直跳的心臟,其實她剛才只是下意識的發了下牢騷,並沒想過要他去改變什麼……

  「你會改嗎?」將小臉埋入他的臂間,她悶悶的問道。

  他真的會為了她去改變?

  從此以後會尊重她的意見,不再只將她當成是自己的附屬品?

  「好。」展暮斂下眼,能明顯的感受到她鬆下了一口氣,女人是需要哄的,他可以試著去聆聽她的意見,至於執行與否就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我改。」

  如果這樣能讓她安心,能讓她從此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那麼再多的謊言、再危險的事他都會去說、去做。

  展暮這次回來得悄無聲息,滄忠信接到秘書的電話時不免一驚。

  「你很忙嗎,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有?」滄忠信不悅的看著面前的青年,眉心皺起了三座小山。

  展暮把門帶上不答反問:「滄伯,不知道你在出發前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他在滄忠信面前坐下,嗅著滿室的茶香,從兜裡掏出一張支票遞過去。

  滄忠信掃了眼支票上的數額頓時意會過來。

  「我想這筆錢已經足夠支付滄氏在前段時間的損失。」

  「……」滄忠信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上後狠吸了一口。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過幾天我會帶著小藍到倫敦定居,過點平靜的生活。」

  「是嗎。」老人將抽到一半的煙按進煙灰缸裡:「年輕人多出去闖闖也好,什麼時候走,滄伯給你們送行。」

  展暮詫異於滄忠信的態度,卻依然不動聲色的道:「這週五的飛機。」

  *****

  展暮剛走近辦公室就被迎面飛來的文件砸了個正著。

  魏無斕臉上帶著一副墨鏡,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坐在真皮椅上。

  「你要的文件都辦好了。」他語氣不善,聽得出有不小的火藥味。

  逕自撿起落在地上的公文袋,展暮笑道:「怎麼,程英給你釘子碰了?」

  「關你什麼事。」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魏無斕齜牙咧嘴的朝他怒喝了聲,不意間牽扯到眼角的傷口,當下狠抽一口冷氣,捂著墨鏡咋呼道:「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這間辦公室雖然不大,地理位置卻是極好,安靜舒適,最重要的是這裡還沒亮到需要在室內佩戴墨鏡。

  嘴角微微勾起,他不發一語的瞅著他,如果魏無斕沒有看錯,展暮那張臭臉九成九是在嘲笑著自己。

  操蛋,看他滿面春風的模樣,用大腿想也知道昨晚沒少折騰滄藍,反觀他自己,人找老婆他找老婆,可他怎麼就犯賤的看上了一頭母老虎?

  話都沒讓他說完,臉上已經挨了兩個拳頭……

  「滄忠信答應讓你走了?」良久,魏無斕突然開口道。

  展暮若有所思的瞇起眼。

  「這麼順坦?」魏無斕質疑的問道:「那隻老狐狸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不知道。」展暮說著,抽出手裡的資料一頁一頁的翻看,如今所有的事都在往一條未知的道路前行,對於滄忠信的決定,他已經不像從前那般篤定。

  離別的日子在即,趁著展暮早上出去的時間,滄藍原本想把程英約出來聚聚,誰知號碼還沒撥出去展暮就來了電話。

  「醒了?」

  「嗯……」

  「我一會回來。」從他的聲音裡能聽出他的心情不錯:「乖乖等我。」

  「嗯……」滄藍握著聽筒的手一頓,柔順的應了聲。

  「傷口還疼?要不要去看醫生?」

  她臉一紅,連忙搖頭:「不……已經不疼了……」

  「抱歉,我下次會小心一點,家裡的止痛膏用完了,我一會經過藥店再買,還想吃點什麼?」

  「……」滄藍覺得自己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他能不能別一再重複這個話題。

  「小祤在哭,我先掛了。」

  滄藍得到首肯便掛上了電話,回到房間看著睡的正香的展祤,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她在房間裡又發了一會呆,既然不能出門,又無所事事,索性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找出食材,隨意的給展暮炒了幾樣小菜。

  直到滿室飯香繚繞,也沒見男人回來。

  玄關處大門依然緊閉著,在不經意間她掃了眼放置在門邊的電話,最終還是忍下了想要回撥過去的念頭。

  又在沙發上坐了一陣,聽著電視裡一唱一和的相聲,她有點閒不住的開始翻箱倒櫃的收拾。

  想起展暮昨夜跟自己說過的事,滄藍心底不禁發楚。

  如果可以選擇,她一點也不想去一個陌生的國家生活,可她太瞭解他,這個男人一旦做了決定,就沒人可以令他更改,更何況她既然嫁給了他,那麼必然是他去哪,她就得跟到哪。

  滄藍把衣服折好,整齊的放進壓縮袋中,等到把裡面的空氣通通抽完後,才放進了行李箱裡。

  距離出發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她並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收拾著,只撿著一些有紀念價值的東西往裡放,也順便清理一下其他不要的雜物。

  而當她打開抽屜,從最深處拉扯出一件道具服時,臉色驀的一沉,隨即看也不看的就往垃圾袋裡塞。

  「別扔。」抓在皮毛上的手突然被人握緊,滄藍被嚇得渾身一顫,驚訝的回眸。

  「你回來了?」她捂著突突直跳的心臟,呼吸一時還沒能緩過來。

  「這個也一起帶去英國吧。」他看著她,笑得一臉的暖意。

  都怪自己剛才想事情想得投入,一時沒注意他進來。

  「我不喜歡。」她沉默的撇過臉。

  眼前的女人羞澀得哪裡像是一個剛生過孩子的母親,看著那張紅透的小臉,他玩味的說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兔子,還是小貓?回頭我讓人送一套過來。」

  不要臉。

  滄藍橫了他一眼,忽視了身後男人的笑聲,氣鼓鼓的走了出去。

  餵飽了剛睡醒的展祤,滄藍折回飯桌給展暮熱好了飯菜,而後兩人對桌而食。

  「多吃點。」他不時給她夾菜,人也越靠越近:「吃飽了一會才有力氣。」

  「……」耳廓漸漸染上一層紅暈,她只差沒將一張臉埋進碗裡。

  滄藍不解的擰眉,睇了眼面前這個以逗弄她為樂的男人,她心裡彆扭著,這個真是她認識的展哥哥嗎。

  畢竟從前的展暮在對待兩人的關係上,從來就是以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會去多說,也不曾為她做過什麼。

  「小藍,夫妻之間需要的是坦誠。」良久,他突然道:「如果我的決定讓你不開心,我希望你能坦白的告訴我。」

  「我沒有不開心……」手裡的動作一頓,她懦懦的搖頭。

  「是嗎。」展暮夾了點菜到小盤子裡,而後遞到她面前。

  「那就好,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學校,到了倫敦你可以直接進去就讀,畢業後就到公司裡來幫我。」

  「我可以繼續讀書嗎?」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驚喜。

  「傻孩子,只要你想,可以去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展暮理了理她頰邊的碎髮,眸中溢滿了柔情。

  「謝謝。」

  「小藍我們是夫妻。」面上的笑容一僵,他無奈的說道:「你不需要說這種話。」

  「對不起。」話落,滄藍意會到自己又一次說錯了話,連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冷著臉,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直將她瞧得心裡發毛,低下頭她沉默了好半晌,這才慢吞吞的說:

  「對不起,我也需要時間……」

  她知道自己的固執,也想過要去改,可她畢竟不是神,不能單憑幾句話就將一切遺忘。

  離開那天送行的人不多,在與程英告別後滄藍跟著展暮一起上了前往英國的飛機。

  看著窗外的風景,滄藍心中莫名的不安著,那是一種對未來的惶恐,注意到她的緊張,他安撫似的攬過她的肩膀。

  在倫敦的生活其實過得很快,展暮為了拿到永久居留權,暫時受雇於一家IT公司,而滄藍則以留學生的身份每天在上學、小祤、家務之間徘徊,對於滄藍來說,這樣的生活雖然忙碌,卻也充實。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內心的不安正逐漸加大,她不知道展暮最近在忙什麼,晚上總是很晚才回來,回來也是帶著一身的酒氣倒頭就睡,她知道他是為了工作,也明白他的好勝心,可他已經三十好幾,也不算年輕了,再這麼熬下去,她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洗完澡再睡。」

  「嗯。」他敷衍的應了聲,依然沒有動作。

  滄藍無奈的走進浴室裡,弄了盆熱水出來,脫去他的衣服仔細擦拭。

  毫無疑問的,這一世的展暮為了她,過得確實不比從前風光,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再忍個幾年,等到滄忠信去世,到時候無論是滄氏還是別的,都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可在權利與金錢面前他卻選擇了她。

  「你會不會後悔?」沿著紋路滄藍用毛巾擦拭著他的掌心,雖然知道他聽不到,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問。

  耳邊傳來男人平穩的呼吸聲,滄藍心中一陣失落,默默的收回手轉身回到了浴室。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不醜,卻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

  摸著光滑的鏡面,耳邊水聲作響。

  她也知道自己不夠聰明,無法在事業上幫到他,況且女人易老,他或許會在這一刻為她的外表而傾心,可在數年之後呢,到時候說不定會有無數個比她漂亮,年輕的女孩出現。

  到時候,沒了家室的庇佑,帶著女兒已經無路可去的她,又要如何去面對他的背叛?

  沈城的屍體在數月前被找到,在接收到這個消息的滄藍……似喜似憂。

  沈城死了。

  她再也不需要為八年後的事擔心,可以一直陪著她所珍惜的人到老,到死,可隨著危機的解除,另一層的憂慮又一次浮上心頭。

  「如果你後悔了,我該怎麼辦?」

  走出浴室。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

  這幾日展暮發現滄藍在學習上變得比往時積極了很多,有時候甚至到達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一回到家就抱著書本窩進房裡,吃過飯後有什麼不懂便纏著他問,展暮雖然對此感到詫異,卻也沒說什麼。

  老婆好學不是什麼壞事,可心底卻隱約覺得不對。

  這天他難得沒有加班,可回到家裡面對的卻是滿室的黑暗。

  皺起眉頭,他放下手裡的公事包。

  難道她沒有回來?

  最近他忙於公事,沒有時間去看著她,況且兩人也有了女兒,她也跑不了……

  雖然心裡清楚這點,可展暮還是陰沉下了臉。

  打開客廳的大燈,他邁開步子往臥房走。

  這個時間點她應該是煮好了飯,並坐在客廳裡等他回來才是。

  「小藍?」

  推開臥室的門,裡面依然無人應聲。

  這麼晚了,她能去哪?

  書房裡只點著一盞檯燈,女人坐在皮椅上,挽著頭髮靜靜的背誦單詞,而旁邊放著一張搖籃,六個月大的女嬰正咿咿呀呀的在裡頭嬉耍。

  看到這展暮吁了口氣,隨即將大燈打開。

  突如其來的光亮映入眼簾,滄藍驚得「啊」了一聲,緊張的放下手中的書本起身:

  「你回來了?」

  「嗯。」他不發一語的凝著她,雖然面上沒有表情,可緊抿著的薄唇還是洩露了他的不愉。

  匆匆掃了眼電腦上的時間,滄藍低著頭猶如個犯了錯的孩童道:「對不起,我看書看得忘了時間,你餓了嗎,我現在就去做飯。」

  說著,人已經越過他往廚房走,展暮看著她的背影,像是想通了什麼,質疑的瞇起眼。

  「最近課業很重?」吃飯的時候,他漫不經心的問起。

  滄藍輕「唔」了聲,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黑壓壓的雲團在天空聚攏,看來很快就要降下一場大雨。

  「我吃飽了。」隨便趴了兩口飯,她起身就想往書房走。

  總覺得今天的展暮不太對勁,特別是看著她的目光……

  好像在深究著什麼,犀利的將她從頭打量到尾,直把她瞧得渾身發寒。

  「坐下。」他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湯,也不瞧她,光一句話就讓她不敢再動。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小藍,你說你需要時間,那好,我給你時間,可具體要多久,你同樣也得給我一個期限。」

  「我們是夫妻,我不喜歡你將所有事都悶在心裡。」

  「我……」滄藍撇過臉,躲著他迫人的視線:「我沒有。」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的側臉:

  「不要對我撒謊。」

  「……」滄藍僵硬的站著,一時不明白自己哪裡又惹他生氣了。

  雖然她不明白,卻依然慣性的妥協著,一時間也改變不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晚上展暮要得很凶,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一味的發|洩。

  她汗涔涔的抬眸看他,忍不住開口求道:

  「輕……輕點……」

  像是懲罰,他依然故我的大力挺|進|抽|出。

  身上的男人太重,滄藍覺得自己快被他壓扁了,揪著枕巾,她無助的抽咽,到底是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

  兩人自從到了倫敦,在性|事上他一改往日的作風,漸漸對她溫柔起來,往往光是前|戲就佔了大部分時間,有了充足的潤|滑,她不會覺得疼,而他工作也忙,這種事也不像從前那麼頻|繁,基本保持在每星期兩到三次的頻率。

  這樣的幅度令她適應得很快,也不會再那麼的排斥他,可誰知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他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展暮,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終於,她忍不住哭道:「你別這樣……我不喜歡……」

  男人停下動作,俯視著身|下淚眼婆娑的女人,好半晌才說道:「你沒錯,錯的……是我。」

  有時候,他真想把她關在家裡,阻絕外界的一切,斷去她所有的退路,讓她的目光只能看著他,心裡只能想著他,這輩子除了他身邊,哪也不許去……

  滄藍有種錯覺,好像自那晚之後,展暮便開始對她嚴加看管起來,手機上裝了定位儀,設好了門禁,除了學校,要是想去哪都得提前跟他報備,別說是男同學,就連相交的女友也讓他在背地裡查了一遍……

  疑神疑鬼的態度,總讓她有被當成了犯人的錯覺。

  滄藍心裡難過,現在就連女兒,也不再讓她單獨帶了,而是請了一個專業的保姆。

  他是怕她帶著女兒逃走嗎。

  沒錢沒學歷她能逃到哪去?

  相信這點展暮也清楚,可他就是不放心,如果可以她想他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綁在身邊。

  夫妻兩就這麼僵持著,他在的時候滄藍不敢忤逆,總是順著他的意思,可好像她越是順從,他就越是生氣……

  直到一通電話,打破了二人的僵局。

  就在前日的傍晚,因為一場車禍,滄忠信死了。

  而他的死亡時間與前世一模一樣。

  兩人來不及思考,匆匆請了假就飛回去,正好趕上了他的葬禮。

  滄藍身著喪服,看著四周熟悉的一切,心裡不禁一沉。

  展暮臉色也不太好,抓著她的手分外的緊,直到勒出了紅痕才將之放開。

  她揉著被抓疼的手,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滄紅跪在地上哭,瞥到一旁的姐姐,父親死了,她居然一滴眼淚也沒流。

  看著周圍前來憑弔的人,她不好當場發做,只是一雙盈滿水光的眸子如今卻如淬了毒汁般,陰冷駭人。

  可她哪裡知道,這次接到滄忠信的死訊,滄藍是驚大過悲的,誰能想到,她已經是第二次經歷這場喪禮。

  滄忠時比滄忠信早走一步,按理來說滄忠信應該不會有事才對,可世事往往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前行著,相同的場景,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點,就連來憑弔的人,都與前世無二!

  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滄藍有些站不住,這算什麼,難道就算沈城死了,始作俑者消失,她的下場依然不會改變?

  葬禮結束之後,兩人回到位於B市的公寓。

  這間房子每個月都有請清潔公司過來打掃,所以收拾起來不太費力。

  晚上滄藍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著牆壁上的時間,心裡惶恐而不安著。

  看到這,展暮把她圈進懷裡說道:

  「睡覺了。」

  她心裡亂得很,知道他沒睡也轉過身問道:

  「他死了嗎?」之後又怕他聽不懂,重複的道:

  「沈城……他死了嗎?」

  展暮一愣,不答反問:「為什麼要這麼問?」

  滄藍咬著唇搖頭,不願回答。

  她是個保守的女人,自結了婚後便循規蹈矩,知道他不喜歡也從不在他面前提起別的男人,會這麼做的只有一個可能。

  「他對你做了什麼?」他壓抑著心底的憤怒,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燃著火光:「上一世……是他做的?」

  那次當他接到消息從國外匆匆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具燒焦的屍體,而罪魁禍首早已不知去向。

  手下回報有幾個在倉庫旁把風,疑是從犯的男人因為頑抗而被當場擊斃。

  當時滄藍人已死,周圍的一切又都被大火燒淨,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他根本無從下手。

  而在重生之後,他也不是沒想過從她嘴中得知當年的真相,可滄藍這個牛脾氣,頑固保守的不願提起,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就是閉口不談。

  「告訴我,當年的事是沈城幹的?」他握著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能掐進她的肉裡。

  滄藍忍著疼搖頭,哽咽的重複著:「他死了嗎。」

  看著女人聚滿水汽的雙眸,他沉默許久道:「他死了。」

  泰國警方確實在數月前找到了沈城的屍體。

  可聽到這個消息,滄藍並沒有鬆下一口氣。

  她依依不捨的看了眼搖籃中的展祤,從他手裡掙出:「明天不是要回倫敦嗎,早點睡吧。」

  她轉過身,用後背對著他,雖然看不到臉,卻能從女人隱隱顫抖著的雙肩頭知道,她在哭。

  良久之後,他把她擁進懷裡: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一絲輕微的啜泣傳入耳中,她壓抑著到嘴的哭聲,啞著嗓子道:

  「展哥哥……我捨不得……我怕……」

  說著,人已經在他懷中放聲大哭,像是要把自己壓抑了好幾年的情緒一次性傾瀉而出,大片大片的淚水甚至沾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一言不發的任她發洩著,只是圈抱著的手越來越緊,看著懷中的女人,五指悄然緊握。

  他不敢告訴她,其實他比她更怕……

  八年後--

  B市的陽光依然明媚,高級住宅區外種了幾棵香樟,每天早晨隨著秋風的清拂,總能為住在一旁的人們帶來幾許怡然的清香。

  幾年前展暮在英國拿到了綠卡,卻並沒有選擇在那兒定居,反倒帶著滄藍回到國內,接收被馮元照弄得一團亂的滄氏。

  也不過是五年的時間,兩人賣掉了當初那套公寓,而搬到了相對更大的房子裡。

  從洗手間裡出來,他朝滄藍走過去,從身後擁著她,色|手一沾上就亂摸個不停。

  「別這樣,一會讓小祤看到。」滄藍臉一紅,想起有一次兩人在做|愛|的時候展祤突然闖進來,當時她只差沒羞得挖個洞鑽進去。

  他在她頰上蹭了蹭:「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嗯。」

  「不問我去哪?」毫無預警的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抓著一對|椒|乳|狎|玩,動作自然的沒有半絲尷尬。

  「如果我是去找別的女人呢?」

  滄藍渾身一顫,低下頭沒有回話,直到一雙手將眉心的褶皺撫平,她聽到展暮的笑聲:

  「承認你在乎我,有這麼難嗎?」

  「領帶……歪了。」沉默良久,她轉過身,踮起腳替他繫好。

  「晚上等我回來。」他俯身在她唇上吮|吸,親|吻了一陣後剛想起身,脖頸立即被人勾住,小東西居然一反常態的湊上來回|吻。

  「怎麼了?」抱著她的腰,雖然詫異卻並將之推開。

  「沒什麼。」她將小臉埋入他的懷中,如小貓般乖巧的私磨,並貪|婪的嗅著男人身上的氣息。

  在摩|擦間,展暮很快就起了反應,看著時間還早,便又把她抱進了房裡。

  展祤的就讀的是一家不錯的公立學校,按照展暮的說法是,希望自己的女兒不要持著家庭富裕,便有高人一等的思想,他更希望展祤在早期能更多的接受一些平民教育,知道她現在所得到的東西來之不易。

  將來也能更靈活的繼承自己的事業。

  「媽媽,我走了。」八歲的小女孩安靜的說完後,拿起書包,也不必司機開門,自己跳下車就往學校走。

  展祤的外表長得與滄藍小時候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微卷的長髮乾淨的紮在腦後,一身老土的校服穿在身上,非但沒有折損她的氣質,反倒更顯清靈。

  「等等小祤,媽媽有點話想跟你說。」滄藍給她遞過盒飯,咬著唇欲言又止。

  「媽媽,你想跟我說什麼?」女孩順從的停下腳步,站姿筆直的就像一個小淑女。

  這個女兒雖然遺傳了她的外表,卻自小聰慧過人,很多事別人可能要學個三四遍,她只稍一眼就能明瞭。

  跟她比起來,滄藍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照顧的人。

  「……算了,其實也沒什麼。」她撫摸著女兒的發頂溫柔的笑道:「小祤,如果媽媽有一天不在了,你記得要好好照顧爸爸,知道嗎?」

  「媽媽怎麼會不在?」小女孩困惑的皺起眉。

  「……媽媽不會在的……媽媽只是說說,你去上學吧,要好好聽老師,還要爸爸的話,知道嗎?」她聲音沙啞,摸著女兒稚嫩的小臉,俯下|身在她額際印下了一吻。

  展祤擰著秀眉,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額心依然發燙著。

  「爸爸……」直到車子再也看不到,她這才從書包裡掏出電話卡,在公用電話亭中撥通了展暮的號碼:

  「媽媽有點不對勁。」

  ******

  滄藍回到家後,找出昨天織了大半的毛衣,柔軟的羊毛線在手裡打了個死結,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其解開。

  櫃子裡整齊的疊放著兩打織好的上衣,一大一小,各五十件,都是她在這裡八年裡,一針一針的用心去織的。

  今天是200X年五月四日,她算得很清楚,她出事那天就在今年的五號,也就是明天……

  終於將最後一針打完,滄藍把毛衣疊整齊了放進衣櫃裡,撫過上面柔軟的毛線,眼淚止不住的落在櫃邊。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明天,既然都要死,與其接受一個未知的死法,那倒不如讓她選擇一種相對舒服的方法,親手結束掉這條生命。

  看著時間還早,她重新把房間打掃乾淨,又去菜市場買來點食材,給兩父女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餐。

  當一切準備功夫都做好之後,滄藍靜靜的又往沙發上坐了一會,這裡的傢俱每一樣都是她親手佈置,從小喪母的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一個溫暖的家,所以當展暮帶她來到這間新居時,她竭盡所能,將家裡的一切都佈置溫馨,暖人。

  可再溫暖又有什麼用?不是她的終究不會屬於她,這二世他們兩人都在強求,卻都是求而不得,夠了,有這八年像做夢一般的生活已經足夠了,她不敢太貪心,上天能重新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彌補了前世的遺憾,這樣就已經夠了。

  走進浴室,她開始為浴缸注水,看著一旁的小刀,想到刀口劃破脈搏時的感覺,心裡不覺湧上一股酸澀。

  到那個時候,她就真的解脫了。

  掏出兜裡的手機,不需要去看,她就能按出那一串熟悉的號碼,展暮不知道在與誰通電話,那頭一直在占線。

  可滄藍不死心,她固執的一遍又一遍的撥回去,至少在死前,她想聽一聽他的聲音。

  然而在撥了第十次的時候,浴缸裡的熱水也滿的溢了出來。

  滄藍無力的垂下手,清明的水眸環視著四周,也許真是天意,上天已經不允許她再奢求下去。

  輕薄的小刀此時拿在手上卻顯得異常的沉重,她看著水中的倒影,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如果可以她也不會選擇這裡,這樣會嚇到小祤,可請容許她再自私一回,這裡畢竟裝載著她這些年的回憶,即便是死後,她也想陪在他們身邊,她捨不得,捨不得離開這裡,更捨不得他--

  鈴--

  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急促的響起,尖銳的聲音不免將正沉浸在回憶中的滄藍嚇醒。

  手裡的刀子應聲而落,「啪嗒」一聲掉進了水裡。

  難道是展暮?

  她哆嗦的爬過去,卻看到一個陌生號碼:

  「你好,請問是展祤的家長嗎?」

  「對,我是她的媽媽。」

  「請你現在馬上過來醫院一趟好嗎,展祤同學剛才在學校失足掉進了水塘裡,剛剛才被送過來。」

  ******

  綠色的吉普車在山路上緩慢行駛,坑坑窪窪的黃泥地令車身顛個不停,七拐八拐的經過漫長的旅途,車子終於抵達了一座寺廟。

  這座廟看起來有些老舊了,周圍的牆體都脫了皮,上面甚至長出了少許青草。

  展暮解開安全帶下車,順著樓梯走進去。

  從裡面出來一個小沙彌,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個躬,隨後引他入內。

  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是可以看出這裡的人教養極好。

  他要拜訪的正是前世幫過自己的大師,一路走至禪房,只見他正背對著他坐在蒲團上打坐。

  沒等他說話,老和尚便開口道:

  「展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展暮啞然,他很確定這一次,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

  滄藍匆匆的趕到醫院,而入眼的便是躺在病床上,正與同學有說有笑的展祤。

  「小祤,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滄藍這一路過來,已經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展祤朝搖搖頭:「對不起媽媽,是我太害怕了。」

  她說著,卻一點也不像是在害怕。

  「學校後的池塘不是離教學樓還有一段距離嗎?你怎麼可以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玩耍?」在驚慌過後,隨即湧上便是責怪。

  展祤被母親這麼一凶,小臉頓時皺成一團,低下頭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她不發一語,可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還是惹來了旁人的同情:「展太太,小孩子不懂事,以後好好教就是了。」班主任趕緊上前勸到。

  「你這樣……要我怎麼放心……」滄藍眼眶也跟著一紅,一大一小的對視著,眼看就要要哭出來。

  這名男老師是新來的實習生,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當下手忙腳亂,也不知道要先勸誰。

  展祤悄悄眨了眨眼睛,瞅著滄藍的靠近,掀開被子便靈活的竄進了她的懷裡,並一路可憐兮兮的念叨著:「媽媽,我害怕,你別走,我真的害怕。」

  看著相擁的兩人,男老師忍不住揉了揉眼皮,他剛才是不是看錯了,展祤臉上那抹奇怪的笑,是怎麼回事?

  展暮是在晚上十點左右到家的。

  他先是去展祤房中看了看女兒,而後又把滄藍帶回了主臥。

  今天一天滄藍都被小祤纏著,連上廁所的時間都不放過,等到展暮回來,跟著她的人從小的又換成了大的……

  「別生氣,小祤年紀小不懂事,過幾天我就讓她去學游泳,以後再掉進去也不怕了,嗯?」看出她的不安,他試圖安撫。

  「還有下次?」滄藍憤怒的回身:「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小祤也是你的女兒,今天如果不是班主任剛好經過,小祤就沒了。」

  「好、好,都是我的錯。」他把她摟進懷裡。

  如果他沒記錯,暑假的時候展祤就常常跟小閨蜜往游泳池跑,估計一早就會水了,也只有他的傻老婆會信她那一套。

  「明天抽時間,跟我去一個地方。」半晌,展暮突然湊到她耳邊道。

  「去哪?」滄藍心裡一驚。

  他卻抿著唇笑而不語。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滄藍心中的不安也逐漸擴大著,可她萬萬沒想到,展暮會把帶來這種地方。

  耳邊繚繞的是悠揚的鋼琴曲,展暮打開車門將她帶下去,入眼的便是一座宏偉的教堂。

  落座在海邊聖地,雖然不大,可高高的十字架懸掛在那兒,顯得尤其肅穆。

  從裡面奔出來一個穿著小禮服的女孩,滄藍微張紅唇:

  「小祤。」

  「媽媽,爸爸!」小花童高興的撲進展暮的懷中,而後人小鬼大的正色道:「你們趕快去換衣服啦,婚禮就快開始了。」

  展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牽著滄藍進去。

  彷彿如入夢境,她從未想過可以跟展暮同時站在禮堂裡。

  「請問新郎展暮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滄藍小姐為你的合法妻子,並當眾發誓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都將永遠愛她,呵護她,並忠誠於她決不拋棄,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永遠愛她,一生一世,你願意嗎?」

  展暮一身銀灰色西裝,硬朗而是帥氣。

  他嘴角上翹,由衷的回答道:「我願意。」

  牧師轉過頭看著滄藍:「新娘滄藍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展暮先生為你的合法丈夫,並當眾發誓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都將永遠愛他,呵護他,並忠誠於他決不拋棄,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永遠愛他,一生一世,你願意嗎?」

  她側過臉,對上展暮溫柔的視線,思緒在百轉千回見,最終哽咽的道:「我願意。」

  在他吻下來的時候,兩行清淚劃過眼角,她不知道他們還能相處多久,可她已經知足了,前世的遺憾在這一世被彌補,不管未來如何,她只想好好的珍惜現在。

  *******

  清幽的寺廟裡,小沙彌看著天際的繁星,對著師傅說道:「師傅,據我這幾日縱觀天象,原本應該於今日子時隕落的星辰如今卻冉冉升起,弟子實在是不明白,難道這是世人常說的『奇跡』嗎……」

  老和尚停下敲木魚的手,搖頭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跡,有的只是以命抵命。」

《重生之滄藍》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