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亮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胡思亂想竟然讓所有的自信和驕傲成為了一場萬劫不復的災難。他曾經想力挽狂瀾地尋回自己的那份高傲,但是他必須承認,在蘇眉面前,他早已經栽了大跟頭。
同樣栽跟頭的,還有蘇眉。她無數次地罵著自己,她早就應該想到,或者,早就應該聽易雲峰的話,她和司亮原本就是不同愛情觀的兩個人,她根本駕馭不了司亮,也無法接受他的那套價值觀。但是,愛情,讓她認不清自己,也認不清司亮。
蘇眉很痛苦,就像易雲峰所說的那樣,她是在感情上跌不起跟頭的人,所以她才會在和易雲峰相伴的五年裡,永遠持著觀望的狀態,她有強烈的自我保護機制,希望把感情對自己的傷害盡量地降到最低,最後她終於做到了,她可以留著淚告別易雲峰,卻愚蠢地選擇了敞開懷抱接受司亮。這一回,她最終嘗到了愛情的滋味,就是連痛定思痛的理智也沒有了。
司亮就像是施了什麼魔法似的,一直在蘇眉的腦海裡轉悠,可每次那些快樂的記憶一出現,就會伴著那晚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司亮和肖羽然全然忘我的樣子。
蘇眉的工作變得雜亂無章,甚至連易雲峰的通告時間都搞錯了,惹得贊助商上門就是一通責備,還好易雲峰有新戲撐腰,人家也只是罵過之後再另約時間。
易雲峰看出了蘇眉的不對勁,他關心道:「蘇眉,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一時弄亂了時間而已。」
在易雲峰身邊工作了這麼多年,蘇眉是第一次出這樣的紕漏,易雲峰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和司亮有關?」
「不許提他的名字?」
「你和司亮到底怎麼了?」
「我說了不許提他的名字!」司亮成了蘇眉此刻的禁忌,因為越提她越是忘不掉。
易雲峰說:「好,我不說。」
過了一會兒,蘇眉終於冷靜了下來,見易雲峰還沒走,問道:「你有事找我?」
「沒事,就想坐在這兒。」易雲峰習慣看著蘇眉工作,和以前一樣。
蘇眉對這種「過去的習慣」還有些不自在,她曾經嘗試著想要和易雲峰回到過去的樣子,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想法。
蘇眉說:「沒事你就回去吧,我一會兒也走了。」
「我等你下班,我們一起走。」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蘇眉!」易雲峰說,「我都已經放下了,你不會還在多想吧。」易雲峰故意說得雲淡風輕,於是蘇眉也就不好再拒絕。
回家的路上,是易雲峰開的車。蘇眉不禁想起了以前,那時候易雲峰身邊連一個像樣的助理都沒有,都是蘇眉身兼數職,司機,經紀人,助理幾乎就是一手包辦。易雲峰曾經感歎蘇眉每天的工作就像是一次鐵人三項。那時候,他們日夜相對,可以毫無顧慮地對苛刻的導演破口大罵,可以隨心所欲地談論著那些合作演員的八卦故事,可如今,這一路他們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車子緩緩地停進了蘇眉住宅的車庫,易雲峰終於忍不住了:「蘇眉,我不期待時光倒流,但是我想我們也沒有到無話可說的地步吧。」
蘇眉也對這一路的沉默有些難受,她說:「可能很多事情都變了。」
「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不會變的。比如……」易雲峰習慣性地幫蘇眉從後座上拿過包:「比如你永遠不會記得自己把包留在了車上。」
蘇眉笑著想起了以前,她曾經無數次把自己的包落在了易雲峰的車上,但是從來就是一上車就把包習慣性地放在了後座上。
「就算我們回不到從前了,那我幫你拿個包的資格總還是有的吧。」
一句玩笑讓兩人的笑容又彷彿回到了從前,蘇眉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備:「讓大明星給我拿包,我面子可大了。」
「蘇眉,其實我們這樣也挺好的。」易雲峰盡量地讓自己顯得很平靜,「可能我比不了你的堅持,我不能忍受默默地愛著一個人,更不能期待一段可能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感情。」
「你比我厲害,我花了五年都沒想明白的問題,你一下就想通了。」蘇眉終於可以釋放心中的壓力。
易雲峰好似坦然地說道:「終於想明白,也說明白了,這樣我們以後可以不用半個小時都沒話說了吧。」
蘇眉笑道:「我可沒這麼小氣,是你尷尬得沒話說。」
「好啊,還學會反咬一口了。本來還想告訴你一個關於林巖的八卦的,現在不說了。」
蘇眉也來了勁:「林巖怎麼了?快說!」
「不說,就不說。」易雲峰像以前一樣,逗起了蘇眉。
兩人打打鬧鬧,時光彷彿倒流了。易雲峰最終還是敗給了蘇眉:「好了,說給你聽吧。林巖有個兒子。」
蘇眉一下子洩了氣:「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麼會知道的?」
「司亮告訴我的啊。」蘇眉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又一次提到了司亮的名字。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易雲峰從沒想過他和蘇眉之間會因為另一個男人而冷場。然而既然選擇了放棄,他就更有責任給蘇眉她應有的幸福。
易雲峰不禁問道:「現在你能和我說說你和司亮到底怎麼了嗎?」
蘇眉不答反問:「你真的覺得我和司亮不合適嗎?」
也許過往易雲峰對司亮的評價很多都出於偏見,可如今,面對蘇眉這個問題,易雲峰反而將這樣的偏見收了起來:「換做是以前,我一定會回答你,是的,你們不合適。」
「那現在呢?」
「現在,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的放棄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認輸了,我不是輸給了司亮,而是輸給了你。我知道我的堅持一定比不上你,所以我知道你對司亮也會一樣那麼的堅持。」
蘇眉有些悵然:「我不知道我的堅持是不是永遠沒有意義。」
如果說五年來蘇眉的堅持是一場鏡花水月般的美夢,直到清醒的那一刻,她都可以了無傷害的全身而退。那麼現在,她對司亮的堅持,結果很可能就是她滿身傷痕,不能自拔。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就沒有意義呢?你暗戀了我五年,你覺得有意義嗎?」
「去你的,誰暗戀你五年了。」
易雲峰笑了笑:「好,是我暗戀了你五年。我們說回司亮,你比我瞭解他,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得多。」
「可我現在有些看不清他了。」
「你看得清他,你只是看不清自己。」易雲峰說,「戀愛中的人,往往最容易迷失自我。」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你心裡怎麼想,你就怎麼做。在你心裡沒有想明白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要做。」易雲峰話鋒一轉,繼續貧嘴:「不過你現在少了一條退路。」易雲峰指了指自己說:「你要是現在說不要他,接受我了,我可不接手。」
蘇眉挑眉:「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麼自信?」
「可能你遇到了全世界最自信的兩個男人。」
易雲峰和蘇眉相視而笑,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也許是世界上最痛的關係。
易雲峰的新戲殺青了。而環城那邊,正如趙晴預料的那樣,雷聲大,雨點小,很快便沒了消息。不過環城也不會輕易地讓易雲峰和司亮贏得頭彩,就在新戲殺青的前一晚,環城和許思思又聯手上演了一齣好戲。
許思思在出席商演的時候,竟對著記者承認自己根本沒有對易雲峰忘情,當年離開易雲峰只是因為蘇眉的威脅。媒體也很配合許思思的言論,很快對蘇眉不利的謠言愈演愈烈,竟有人揣測,易雲峰多年沒有女友,很可能也是跟蘇眉在背後搞鬼有關係。
蘇眉雖然對這些報道漠不關心,但是不免害怕會對易雲峰產生影響。易雲峰倒也不在意,只是新戲的某些贊助商和出品方有些異議,希望易雲峰和蘇眉能藉著殺青記者會,向媒體好好地澄清下這個問題。他們沒辦法,只得答應了。
記者會上,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記者的狂轟亂炸也讓他們有些招架不住。
易雲峰首先澄清:「我和蘇眉在工作上是經紀人和藝人之間的關係,而在私底下我們也就是好朋友的關係。我不知道謠言是怎麼來的,但是我希望可以到此為止,不要為我和蘇眉在工作上和生活上再造成困擾了。」
「既然這樣,你上次在粉絲答謝會上的求婚又是怎麼解釋呢?」
易雲峰似乎早有準備:「上次的答謝會其實我不只是想感謝粉絲,也想感謝我的經紀人和團隊,之前蘇眉有開玩笑說我總是演一些和戲外角色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物,比如她經常看見我在戲裡向別人求婚,那麼自然和浪漫,不過以我的性格,在現實生活中一定不敢這麼高調。所以我就和我的團隊商量了一下,在答謝會上以求婚的方式來證明我自己,並且也趁此機會感謝蘇眉這麼多年的工作成績,我覺得所有的女人應該都喜歡那樣的浪漫吧。」
雖然有些牽強,但是蘇眉也知道,這是目前為止,唯一能夠圓謊的方式。易雲峰向蘇眉眨了下眼,故意做出了調皮的表情,惹得蘇眉也只能無奈地低頭笑笑。
「蘇眉,你呢?你對易雲峰也只是好朋友嗎?許思思說的話你有什麼需要回應的嗎?」
有備而來的蘇眉再也不像前幾次那麼的緊張,她冷靜地說道:「我一直以為作為一名經紀人,是遊走於圈內和圈外之前的角色。我從來也沒有想過,我居然也有會有上八卦雜誌頭條的機會。我為易雲峰工作了五年,在事業上我們合作無間,但是在生活中我們一直都只是好朋友的關係,我想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一觸即發的,如果需要五年去思考和沉澱,那就一定不能算是愛情了吧。易雲峰和許思思之間的感情發展過程我相信在場的很多媒體可能知道的比我這個經紀人更加清楚,那如果許思思真的還未對易雲峰忘情,那也只是她自己的事,我是沒有本事干涉他們的幸福的。」蘇眉的一席話不僅很好地澄清了她和易雲峰之間的關係,更重要的是,讓許思思的那些言論像是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被她的四兩撥千斤輕鬆化解。
「有人說,你故意霸著易雲峰,不讓他戀愛,你怎麼回應呢?」一家網絡媒體的記者還真是死咬著不放。
蘇眉還是表現得很沉著:「易雲峰是我的老闆,是我的衣食父母,你覺得我能膽大到霸著老闆不讓他談戀愛嗎?」
易雲峰也很會意地接著說:「與其說蘇眉霸著我,不如說是我耽誤了她。好像這五年來,我都沒有看見過她周圍有其他男人出現。如果是因為我的關係,我今天正好趁這個機會向她道歉,並呼籲那些曾經因為我而不敢接近蘇眉的男士們,大膽地邁開你們的步伐,盡情地來追她。」
易雲峰的一句玩笑,很好地緩和了現場緊張的氣氛,媒體們也不像剛才那樣的窮追猛打,不輕不重地問了幾個關於新戲的問題。
不過很快話題又被繞了回來。
「易雲峰,既然你和蘇眉沒有發展,那不如和大家分享一下你的擇偶標準。」
易雲峰像是很為難地想了想:「你們這是逼我當眾徵婚嗎?」
大家又一次笑了起來,但那位記者也是個老手,繼續追問:「不能算是徵婚,算是給那些為你著迷的女粉絲們一點福利。」
易雲峰大方地回答:「我喜歡溫柔的小鳥依人型。」說著故意看了蘇眉一眼,「像她這樣,一做事就凶巴巴的,肯定不行。」
蘇眉笑著瞪了易雲峰一眼,易雲峰接著說:「我比較外貌協會,長頭髮,大眼睛的就最好。」
記者們一致地聯想到了許思思:「你說的不就是許思思嗎?」
易雲峰突然變得有些尷尬,他隨口的形容,居然和許思思不謀而合。
有記者問:「許思思說對你未曾忘情,那你們之間還有復合的可能嗎?」
易雲峰說:「你們別這麼說,人家是女孩子,會尷尬的。我這個人呢,喜歡向前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那蘇眉呢?易雲峰是你喜歡的類型嗎?」眼看在易雲峰身上找不到新聞點,記者們又將矛頭轉向了蘇眉。
蘇眉回答:「年紀大了,有點不敢挑了。」一句自嘲,全場哄笑。
「你不用挑,站在那裡等著我就好。」
蘇眉還以為是某個記者不自量力的一句調侃,誰知現場的每一個記者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台下的一角,人群中,司亮修長挺拔的身材格外的引人注目。
現場的燈光適時地打向了他,柔和的燈光下,司亮正緩緩地向台上走來。雖然上慣了世界時尚的舞台,但是在這一刻,蘇眉能感受到他每走一步的緊張。
司亮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話筒,一身黑色的西裝,淺藍色的襯衫,他和往常一樣,沒有打領帶,隨意地鬆開了頸口的兩粒紐扣,讓人看不出有任何的刻意。
「司亮,是司亮……」蘇眉聽見現場有記者在小聲的議論。
「司亮,你是來支持公司新戲的嗎?」司亮走到蘇眉和易雲峰的中間,剛剛站定,就有記者提問。
司亮說:「我今天來有三個目的。首先,這是我新公司的第一部電影,作為老闆,我理應來支持。其次,林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她的導演處女作,我想我無論如何都應該來捧場。第三,我的女朋友正在遭受各位記者的圍攻,我想我也應該上來解一下圍了。」
司亮不管現場媒體記者驚訝的目光,微笑著看著蘇眉,並在不經意間牽起了她的手,蘇眉本能地想要掙扎,但是司亮的力道大到讓她找不到任何的機會。
現場的記者中終於有人緩過了神,問道:「你說的女朋友是蘇眉嗎?」
司亮眨眨眼:「難道你們還有在圍攻第二個女人嗎?我怎麼沒看見?」司亮的話也是對記者們的一次挑釁,不過以他的身份,這種挑釁他根本不會有什麼顧慮。
那個記者還想不依不饒地提問,司亮卻很有風度地說:「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但是我能告訴大家的是,蘇眉是我的女朋友,同時,我和易雲峰也是朋友。他們之間的關係我相信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想我的女朋友再遭受一些緋聞的困擾,也不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任何人的介入。」司亮的話也是在無形中給了易雲峰一次警告。
司亮又說:「我想大家要知道的都已經瞭解完了,這畢竟是我們新戲的殺青記者會,我想大家還是回歸正題,也別讓蘇眉再這麼喧賓奪主了。」
記者們對司亮還是有所忌憚的,畢竟他在娛樂媒體界還是有著一定的人脈,不能輕易得罪。司亮向身後的司儀使了個眼色,司儀也會意地扯開話題,把大家的目光轉移到了新戲的採訪上。
司亮拉著蘇眉來到了後台,蘇眉這才用力扯開了司亮的手:「你放開我。」
「不放。」司亮再一次握住了蘇眉的手,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心口。
蘇眉掙脫不了,只能別過頭去,不理司亮。
「蘇眉,別生氣了好不好?」司亮說,「剛才在台上我都承認了,你逃不了了。」
蘇眉見慣了司亮的無賴,但是她也不能這麼輕易地妥協:「那是你承認的,我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但是你也沒否認。」
「這又是你的什麼實驗嗎?」
司亮急得拿起蘇眉的手,打在了自己的臉上:「蘇眉,你打我吧。上次我說了一堆連我自己都想打自己的話,你就當沒聽過。」
「聽了就是聽了,怎麼能當沒聽過?」
「那你怎樣才能原諒我,只要你說出來,我全部都答應你。」司亮幾乎懇求著蘇眉,「你不理我的這幾天,我都不知道日子是怎麼過的了。」
蘇眉還是沒有找到說服自己原諒司亮的理由,就在她沉默的時候,司亮突然將她擁入了懷裡:「蘇眉,你相信我,我的心只能在你的懷裡跳動。」
蘇眉似乎真的能感受到司亮心臟有力的跳動,在她的懷裡,伴著他呼吸的起伏,一聲一聲地敲入了她的心裡。司亮的懷抱堅定而溫暖,有著蘇眉依賴的氣味和熟悉的溫度,每每她都會被這樣的瞬間所迷惑住,可那個她依戀的懷抱不知道曾經為多少個女人敞開過。一想到這個,蘇眉的心一下子又沉入了谷底,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忘記司亮和肖羽然的那次「偶然」,即使那只是司亮口中的一場實驗,那也足以讓她的心被灰色掩埋。
蘇眉又一次推開了司亮:「你這樣的話,曾經對多少個女人說過?」
司亮無奈地攤開了雙手:「蘇眉,你能不能忘記那些事情。我承認,我不成熟,我沒有信心,但是一切都只是因為你和易雲峰。」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責任推給我和易雲峰?」蘇眉反駁,「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難道還是我錯了嗎?」
司亮有些急了:「那你和易雲峰呢?你覺得那些雜誌上的照片你不需要跟我有些解釋嗎?是,作為你的男朋友我可以選擇信任你,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你不覺得我也是有尊嚴的嗎?」
「我明白了,原來信任我是一件令你喪失尊嚴的事情,那你何必要勉強自己呢?」蘇眉冷笑。
「蘇眉,你根本就是蠻不講理,你知道嗎?我很累,我一直在忍,一直在等,一直在想要成為你心目中獨一無二的男人。」
蘇眉怒道:「你以為我不累嗎?你把你的那些過去和習慣當成懲罰我的利器,看準時機就狠狠地朝我砸過來,把我弄得遍體鱗傷,最後竟然還要把責任歸咎於我!」
「我跟你解釋過無數遍,我和肖羽然那只是為了知道你是否在乎我的一場實驗!我和她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司亮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他原以為他可以駕馭所有女人,卻沒想到總是在蘇眉面前跌跌絆絆。
「然後呢?證明了我在乎你之後,你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然後看準時機,就把我當成你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樣,棄之不顧!」蘇眉有些口不擇言。
司亮知道再這麼爭執下去,他和蘇眉之間的裂縫將變得更加無法修補,他主動提出休戰:「蘇眉,我們都冷靜一點,我承認我和肖羽然之間的那場戲是我極其幼稚的行為,我向你道歉。說一千句一萬句對不起都可以,但是你和易雲峰之間的問題你難道真的覺得不需要向我解釋嗎?」
司亮的以退為進顯然沒有在蘇眉身上收穫成效,蘇眉說:「我和易雲峰的過去我沒有瞞過你,那些照片的真真假假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分辨。我是對我和你之間的感情沒有信心,但不是因為易雲峰,而是因為你!所有人都告訴我,我和你不合適,不可能,但是我卻像個笨蛋一樣一股腦地往你這堵牆上撞,我撞破了頭,還忍著痛告訴自己,沒關係,這就是相愛應該付出的代價。」
蘇眉擦去眼角的淚水,說道:「我現在才知道,我真的錯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痛了就要回頭,不然結果就會是現在這樣!」
司亮的心隨著蘇眉的一字一句抽搐著,他從不覺得女人的眼淚可以殺死一個男人,但是現在,蘇眉的話就像是一把烈火,正在迅速地把他的心燃燒成為灰燼。
「我們分開吧。」蘇眉的心像是被暴雨席捲過後一般,荒涼得寂靜,「既然你累了,我也再沒有了信心,再看不到未來了。」
司亮當然不會答應,他一把摟住蘇眉:「蘇眉,我混蛋,我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大男人,我要面子。你原諒我這一次,最後一次。」
蘇眉沒有反應,司亮繼續哀求:「我的心裡只有你,你能感受到的,不是嗎?」
蘇眉推開司亮,淡淡地說:「曾經我以為我能感受到,但是此時此刻,我真的沒了信心,不僅是對你,也是對我自己。我們都需要時間來想清楚我們到底要的是什麼。」
「蘇眉……」司亮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挽回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在蘇眉面前,他只能選擇丟盔棄甲,認輸投降。但是輸的感覺原來真的這麼痛。
司亮獨自坐在了音樂室裡,沉浸在他和蘇眉的回憶裡,坐著的彈吉他的蘇眉,站著聽他說故事的蘇眉,笑著看著自己的蘇眉,每一個蘇眉,都是最清晰的痛。
天漸漸地亮了起來,這麼一想就是一夜。
「爸爸……」小六月揉著惺忪的睡眼,光著腳丫子走進了音樂室,嗚咽著摟著司亮。
「怎麼了?」
「我夢見媽媽了。」
小六月雖然對媽媽沒有印象,但是卻會經常夢見媽媽,也許這也是母女間的天性,即便天人永隔,依舊縈繞心間。
「媽媽在做什麼呢?」司亮輕輕撥開垂在小六月眼睛上的頭發問道。
小六月似乎還沒從夢裡緩過來:「我看到爸爸和媽媽吵架了,然後你們就都不要我了。」
「爸爸和媽媽吵架?我們在吵什麼?」
「聽不懂,爸爸,你不會不要我吧?」
「當然不會。」司亮輕拍著小六月的後背,「爸爸會和小六月永遠在一起。」
「那你會給我找個媽媽嗎?」
「小六月想要什麼樣的媽媽?」
「要像蘇眉姐姐那樣的。」一說到蘇眉,小六月似乎一掃剛才的傷感,「爸爸,你和蘇眉姐姐會結婚嗎?」
司亮驚訝地看著小六月,什麼時候她都知道結婚是什麼意思了。
「幼兒園的小朋友說,他們的爸爸媽媽因為結婚了,所以才能永遠在一起。如果你和蘇眉姐姐結婚了,那我們三個人不就能永遠地在一起了嗎?」
小六月天真的話語讓司亮一夜的痛苦一下子被打破,他的糾結也似乎得到了釋放,司亮抱起了小六月交給正走進來找她的保姆阿姨,一夜未眠,他有些昏昏欲睡,趴在那個蘇眉曾經坐過的長凳上,緩緩地進入了夢裡。
易雲峰從沒見過蘇眉如此方寸大亂過,他也只能輕聲歎息,再堅強的女人在愛情面前,那些所謂的倔強和驕傲也只是薄如蟬翼。
「就打算這下僵著了?」易雲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當起了這個和事佬,「我可不想過幾天,司亮又當著記者的面,承認了另一個女人是他女朋友。」
「他愛承認不承認。」蘇眉低著頭看著手機,連生氣都盡力地偽裝成毫不在意。
易雲峰抱著肩不以為然,蘇眉的嘴硬心軟他可比司亮見得多:「行啦,你不是自己也說了,年紀大了,別挑了。」
「你會不會說話?」蘇眉橫了易雲峰一眼,「挑誰都不會挑他。」蘇眉聲色俱厲的樣子讓易雲峰馬上閉上嘴。
「司亮是該死,敢欺負我們的蘇眉,就該千刀萬剮。」易雲峰一改婆婆媽媽的語氣,突然學著蘇眉的樣子,惡狠狠了起來。
蘇眉不吱聲,由著易雲峰說。
「你放心,蘇眉。我說過,只要誰敢欺負你,我就一定不放過他。這仇,我給你報了!」
吃醋是女人的天性,也是男人的本性,無論你掩飾與否,都是不可否認的真理。
易雲峰胸有成竹的笑容讓蘇眉的心有些不安和凌亂:「你別亂來啊。」
易雲峰的嘴角再次上揚:「微涼快生了,凌雲那小子好福氣,據說是龍鳳胎。」
「真的?」易雲峰的話很好地轉移了蘇眉的注意力,她驚喜不已:「什麼時候生?」
「凌雲說要選個好日子,下個週末正好是微涼的生日,要在那天剖腹產,說是以後能少記一個生日。」這樣的理論,大概也只有凌雲能夠想得出來了。
易雲峰又道:「凌雲說了,希望我們一起去陪陪微涼。其實就是陪他在手術室外邊等著,這小子,說白了還是膽子小。」
蘇眉笑著答應:「你說我們送什麼禮物給他們?」
「凌雲說了,什麼都別送,全部折現最實際。」
這個凌雲,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蘇眉以前從來不能體會到易雲峰對凌雲的那種羨慕,但是就在這一刻,她似乎突然明白了,易雲峰口中的那種「家」的感覺,大概就是這麼純粹而簡單吧。
冷戰,對於誰而言,在心理上都是一種無窮無盡的折磨,司亮和蘇眉都經不起這樣的折磨,但是誰都沒有勇氣去結束這場冷戰。這次,無關面子與否,只是對未來的惶恐不安。
原本,蘇眉都會在這樣選擇困難中,抽身而出,不顧一切地選擇用工作來麻醉自己,但是這一次,工作這劑麻醉針顯然已經沒有了往日的作用,她甚至可以對著桌上的文件看一整夜,但是滿腦子卻只有司亮的影子。
趙晴突然打來電話:「眉姐,不好了,老闆進了醫院了。」
沒等趙晴說完事情的全過程,蘇眉已經飛奔了出去。凌晨兩點,蘇眉幾乎踩足了油門,衝向醫院。
趙晴住得離醫院較近,比蘇眉早一步趕到,急診室外,蘇眉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闆怎麼樣了?」蘇眉沒有理會那個人,只是向趙晴詢問易雲峰的情況。
趙晴回答:「我也是剛到,還沒瞭解到詳細的情況。」
蘇眉這才轉而問那個人:「雲峰怎麼樣了?」
許思思低頭垂目,還有些驚魂未定,剛才電光火石間的一幕幕讓她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
「你說話啊。」趙晴急了,她比蘇眉更瞭解許思思,每當她出事自己無法解決的時候,就會露出這個可憐又可恨的表情。
許思思依舊捂著臉,無論趙晴怎麼問,她就是有本事什麼聲音都沒有。
正當蘇眉要向許思思興師問罪的時候,易雲峰從急診室裡走了出來,蘇眉也沒心思再和許思思糾纏,上前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易雲峰的左手纏著厚厚的紗布,身上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傷痕。他微笑著說:「沒事,就是手上縫了幾針。」
許思思這時也衝了上來:「雲峰,我……我不是故意的……」
易雲峰抬手示意她別說了:「放心吧,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蘇眉隱隱地感覺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情隱瞞著她,不過易雲峰不說她也沒有多問,易雲峰讓趙晴送許思思回家,自己則上了蘇眉的車。
幸好事情發生在凌晨,而且易雲峰選擇的也是一家不出名的小醫院,再加上又是墨鏡又是口罩的多重武裝,沒有驚動任何的媒體,但是蘇眉相信,以趙晴對緋聞的敏感程度,應該早就在醫院打點好一切了。
「現在可以說什麼事了吧?」車上只有蘇眉和易雲峰,蘇眉才開口問道。
易雲峰閉目假寐,企圖躲過蘇眉的詢問,可蘇眉沒想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她突然一個急剎車,車急停在了路口,易雲峰的身體不禁前衝,他伸手一撐,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傷口,疼得他不禁直叫喚:「哎呦。」
「說不說?」蘇眉毫無歉意地逼問。
易雲峰知道再也瞞不下去:「真的沒什麼事,她喝醉了酒就跑來了我家,說有些事情想要跟我講」
易雲峰盡量地避重就輕,但是這招顯然對蘇眉並不管用,蘇眉說:「然後呢?她和你說了什麼?」
「你沒聞到她身上一股酒味嗎?說的都是一些語無倫次的話。」
「那你怎麼就受傷了呢?」
「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玻璃花瓶,劃傷的。」易雲峰的話蘇眉一個字都不信,但看易雲峰不想多言的樣子,她也不再追問。
易雲峰手上的傷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雲淡風輕,傷口又深又長,足足縫了十幾針。又因為易雲峰自己的不注意,沒過幾天,傷口就發生了感染,易雲峰再一次進了醫院。
許思思偷偷來到醫院看易雲峰,卻因此引來了一大批記者,讓蘇眉和趙晴不得不懷疑,這又是許思思自導自演的一齣好戲。許思思百口莫辯,被趙晴無情地攔在了門外。
「你少來了,這套是我教你的,我還看不出來嗎!」許思思的這些招數很多都是趙晴言傳身教的,之後她又過河拆橋踢走了趙晴,這時候,趙晴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瞧。
許思思手裡大包小包拿著很多東西,本來就是想來看易雲峰一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現在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只能懇求趙晴:「我進去把東西放下就走,不會打擾到雲峰的。」
趙晴看了一下許思思買的東西還有手裡拿著的一個湯壺:「想要故伎重演?」
許思思沒有理會趙晴眼裡的不屑:「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我今天只是想把這些交給雲峰。」
「那好,東西給我,你走。」趙晴根本不想給許思思任何機會。
「趙晴,你別欺人太甚。」許思思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在她心裡,她和趙晴之間根本就不算什麼朋友,只是互相利用,爾虞我詐在所難免,她一直認為如果自己不先下手為強,趙晴也總有一天會反咬自己一口。
趙晴也是不甘示弱,舊債未清,新仇又起,她怎麼也不會讓許思思再如此得意:「你這招哄騙男人還行,在我這兒根本不管用。你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東西留下人走,要麼連人帶著東西一起滾。」
「趙晴。」蘇眉一來就看見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電影宣傳那邊有很多事情,這幾天老闆沒時間,你把所有的通告時間重新排過。」
趙晴還有些意味猶盡,但是蘇眉以工作為由,她也不好拒絕,瞪了許思思幾眼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場戰爭。
恰逢醫生來查房,蘇眉問了幾句易雲峰的狀況:「醫生,怎麼會突然感染的呢?」
「可能之前的傷口裡有些鐵銹,雖然打了破傷風針,但是小醫院處理傷口不是很乾淨,這樣的情況很容易感染的。」
「鐵銹?」蘇眉想到了那晚易雲峰和自己的解釋,花瓶裡哪來的鐵銹,她順勢看向許思思,似乎明白了幾分:「那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醫生說:「基本穩定了,今天護士來量過體溫,燒也退了,再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
蘇眉和許思思這才安心,兩人不約而同地向醫生道謝。
蘇眉對許思思說:「雲峰睡了,你東西留下吧……」
「我想見他一眼,就一眼。」許思思誠懇的請求也讓蘇眉沒轍,只能答應:「有時間嗎?我們去喝杯飲料,回來雲峰也差不多該醒了。」
蘇眉原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和許思思這樣面對面的談話,可是她把一輩子想得太短。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在蘇眉眼裡,許思思始終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但是一想到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她又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看人的眼光。
「蘇眉,你是個讓人很有壓力的女人。」許思思突然開口,也許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客觀地評價蘇眉,「和你在一起,誰都會有壓力。」
「我讓你很有壓力嗎?」好像從來沒有人這麼形容過自己,蘇眉倒一下子來了興趣。
許思思說:「嗯,很有壓力,非常有壓力。」
「為什麼?」
許思思和蘇眉,就像學生和老師之間的交流,一個提問,一個如實地回答:「就是這種感覺,就是你問為什麼時候的那個語氣。」
「那你在我的壓力之下,還能幹這麼多事,你本事也不小嘛。」蘇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她可以把許思思之前的行為看成是一次商業競爭,但是一想到她對易雲峰的傷害,還是如鯁在喉。
許思思尷尬地一笑:「好像無論在什麼方面,我都說不過你,也比不上你。」
「如果你是說易雲峰,那明顯是你贏了我。」
「我贏?」許思思搖頭道,「我輸得很慘呢。」
蘇眉不明白:「怎麼說?」
許思思苦笑:「也許你以為我之前說的一些話都是環城策劃的一次炒作,但是其實很多也是我發自內心的想法。雲峰的心裡一直有你,我也是個女人,我能感覺到。」
蘇眉想告訴許思思,你理解錯了,你誤會了,但是這一刻,她卻說不出來了,因為他們的心裡確實有彼此,只是那一種感情,無論現在怎麼解釋,許思思也是不會明白的。
「不說話就代表你承認了?」許思思見蘇眉沒有反應,還以為自己的話得到了蘇眉的認可,誰知蘇眉卻說:「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有很多種,我和雲峰的那種,你不會明白的。」
「也許是吧,所以我不能接受你和雲峰之間這種特殊的情感,雲峰曾經說過,你們這叫『相依為命』。」
「相依為命」,蘇眉不禁發笑,這個易雲峰還真是會找形容詞。
「形容得不錯,我同意。」蘇眉開玩笑,「但是如果他說相忘於江湖,我覺得會更浪漫。」
「如果我說你是雲峰心裡永遠無法放下的那個人,你信嗎?」許思思說,「可能從你們見到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注定不會再分開。」
蘇眉的心像是被什麼敲打著,腦海中閃現出那個站在他身邊告訴他沒關係,跟我走的溫柔男子,但是現在,所有的回憶都將被美好封存,他們的緣分也許只停留在了當年的那一刻。
「那我應該是個幸運的女人,有個萬人迷的大明星一直惦記著我。」蘇眉開玩笑地說道。
許思思也笑了,同時也發出了感歎:「我真的很好奇,什麼樣的男人才能真正征服你?你不知道,我以前真的一直安慰自己,你不會是我的威脅,因為雲峰根本駕馭不了你。」
蘇眉對許思思的「褒獎」還是感到意外,不過在蘇眉的心裡,也從沒把許思思當成過潛在的對手,因為她也知道,許思思不會是那個能給到易雲峰家感覺的女人。
「那個人一定很有魅力。」許思思似乎沉浸在幻想中,「一定要強勢,霸道,任性、自大,還有……」
許思思嘴裡的每一個形容詞似乎都刺激著蘇眉大腦的思維,很快這些詞漸漸地拼湊出了一個樣子——司亮。
「司亮完全符合要求。」許思思像是看透了蘇眉一樣,突然說到了他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蘇眉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也只能感歎,一想到司亮,她真的整個人都混亂了。
許思思得意地笑了:「也有能讓你慌亂的男人,果然不簡單。」電視新聞早就報道過司亮承認和蘇眉戀情的事情,現在全世界都已經知道他們的關係了。但是,司亮很不客氣地給胡亂報道易雲峰和蘇眉的那些媒體一些善意的警告,所以他們的新聞,媒體當然只能選擇手下留情。
蘇眉被戳到了軟肋,但是她又本能地抗拒有關司亮的所有話題,於是她又把自己偽裝成了那個讓許思思充滿壓力的蘇眉:「說說你和易雲峰吧。」
許思思還想著剛才的玩笑,本想逃避這個問題,但是蘇眉依舊凌厲的眼神讓她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蘇眉趁勢問道:「他怎麼會受傷的?」
「他沒告訴你嗎?」許思思怯怯地問,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默默地低下了頭。
「說了一些,但是我想聽你說完整的。」
許思思雙手握著飲料杯,什麼都不說。蘇眉不願去猜想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因為她隱隱的覺得應該會和自己有著微妙的聯繫。
「好了,我不逼你,這是你和易雲峰之間的問題,我不插手。」蘇眉的猜測雖然證實不了,但是她也不願深究,「思思,我想告訴你,你還年輕,不管做什麼,都要先考慮後果,別老是鑽牛角尖。」
「你覺得我做錯了嗎?」許思思問道。
「你當然做錯了。你覺得你現在得到了什麼呢?女主角?一線女星?你覺得你現在幸福嗎?」
許思思沉默不語。
蘇眉說:「你能紅多久?三年?五年?十年?我們誰都不知道,但是你失去的可能就是一輩子。」蘇眉口中的一輩子,不僅僅指的是易雲峰,「十年之後,你再回憶你的過去,你會發現你錯過了很多東西。」
許思思的腦中閃過很多她和易雲峰在一起的片段,許思思一直覺得自己和蘇眉可以勢均力敵的存在,那天她和易雲峰的爭執,易雲峰的一字一句都挫敗著她作為女人的自尊,她惱羞成怒,她甚至作出了一些她本不該做的行為,但是在易雲峰鮮血直流看著她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這場戰爭,她早已輸的一敗塗地。
也許她真的錯了,她不懂易雲峰的執著可以比蘇眉更加根深蒂固,也不懂一個男人也會有無法撼動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