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人的臉色又青又白。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便是了。
她如今焦頭爛額,恨急了王家的人逼迫自己,她是王家的兒媳婦沒假,可她也是昌平公主的女兒,自己妹妹的親姐姐,那蕭六娘更是她嫡親的外甥女。
這些人見嫣兒做了太子妃,便一個個巴上來討好沾光,得知嫣兒一直沒懷上,私下裡蛾子眾多,尤其那幾個妯娌不止一次話裡話外有將自家女兒送去東宮給王嫣兒做伴的意思,幾個小叔子也有這種想法,甚至連老夫人也透露出這種意思來。
幸好夫君還算明理,兩人好不容易將事情壓了下來,女兒那邊還沒消停不說,又鬧出個承元帝有意給太子納側妃之事。王家人自是大急,又將老話重提了一遍,她心裡恨得咬牙切齒,面上還要裝為難裝可憐,說王家也做不了太子的主,尤其王嫣兒一直沒能有孕,在宮裡更是說不上話來,更何況聖上決定的事,誰敢質疑。
這是實話。
王家人也無奈,只得又頻頻出一些餿點子,甚至說動了夫君來與她說此事。她想著這樣也好,且妹妹與那蕭九娘有嫌隙,索性一併對付了,哪知竟鬧出如此多的事來。
如今外甥女無辜受污,王家人又逼著自己想將此事圓過去,可他們也不想想那王祖耀是什麼人,樣貌人品拿不出手不說,本人更是一無是處。朝霞郡主是她的親妹子,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對方的性子了,她方才即丟下癩/□□想吃天鵝肉的話大怒離開,也就是說她絕不會將女兒嫁入王家,嫁給王祖耀那種人。
尤其出了這樣的事,她又該如何和親娘交代,親娘素來寵愛妹妹,對這個肖似妹妹的外孫女也頗為另眼相看,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她幾乎可以猜想到阿娘知曉這件事後會是怎樣的雷霆震怒。
老天這是要逼死她啊!
可王大夫人也還沒忘記自己是王家的媳婦,她還有女兒還有兒子,若是王家名聲壞了,與自家也有妨礙。嫣兒是太子妃,娘家的名聲萬萬壞不得,若不然在宮裡更抬不起頭了,四郎也還沒說親,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安娘,此事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要知道如今乃是非常時期,可是耽誤不得。」無人說話,作為阿家的王老夫人自然開口了。
王大夫人面露一絲苦笑:「阿家,您又不是不知我那妹妹的性子,且祖耀他……」
「大嫂,你這是嫌棄我們四房的祖耀了?要知道當初選祖耀,可是經過你同意了。」王正斜睨著她道。
她確實同意了,那也是因為對付的是蕭九娘,而不是蕭六娘。對於蕭九娘,配個王祖耀,她都覺得是便宜她了,可當人換做是蕭六娘,那是萬般皆不配。
王大夫人被氣得一哽,說不出話來。
一旁王二夫人趕忙打圓場:「四弟,你又何必如此嗆大嫂,祖耀是個什麼樣子,你這個當爹的還不知道?也合該大嫂會為難了。」
她說這話自然不是為好意去的,而是為了挑撥兩房的關係。
王正頓時不滿了,他兒子是不怎麼樣,可再怎麼不好那也是他的種,說他兒子不好不就是擺明說他這個做老子的不好。王正在王家素來是個混不吝性子,聽了這話,頓時反唇相譏,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嫂子了。
「那也沒辦法啊,誰讓我們祖耀攤上了這事,大嫂,我這個做弟弟的也不讓你為難,你若是不願,那就算了,反正這事也不是我們男方吃虧。」
最後這句話他是用極為細小的聲音說的,可眾人俱都聽見了,頓時將王大夫人氣得臉色又是一白。
「老四,你給我打住,都什麼時候了還窩裡橫,你把嘴給我閉上,再胡亂叨叨,就給我回自己院子裡去!」王老夫人呵斥道。
被呵斥的王正不但不以為然,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就如同他所說,這事反正吃虧的不會是他們四房,如今該急得是大房是王家是蕭家是蕭六娘,而不該是他。左右他都是穩坐釣魚台,自然樂得繼續看戲。
王老夫人又嘆了一口氣,道:「安娘,我知道這事你受委屈了,可千錯萬錯咱們也是為了家裡,是為了嫣兒。嫣兒處境艱難,我這個做祖母的也心疼,家中這才為她分憂解難做下此事。可誰曾想事情辦砸了,這種局面大家都是不願看到了,我知道你為難,可你也該想想大郎想想四郎,尤其四郎那麼好的孩子,他還未說親呢。」
提起王四郎,這無疑又是在王大夫人心中砸下一記重錘。是啊,她的四郎那麼好,可萬萬不能被連累了。
「阿家知曉親家母那裡肯定會生氣,只是阿家一把年紀了也沒臉去見她,所以公主府那裡還得你去說說,至於你妹妹那裡,還得你多去操操心,將此事辦圓乎了,我們大家才能安穩。」
王老夫人都如此說了,王大夫人還能說什麼,只能咬著牙齒上了,什麼都不想就想自己的兒女,她也該將此事給辦了。
「阿家放心,明日安娘便去公主府,去我妹妹那裡說說看,希望能將此事辦妥。」
王老夫人點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此事暫且有了章程,一眾人盡皆散去,至於王大夫人心中所受的煎熬,那也就只有她自己承受了。
*
次日,王大夫人便去了趟公主府。
果不其然,被她親娘昌平公主一頓狠斥。可再怎麼斥責也是自己的女兒,且昌平公主從來不是無知的婦人,也知曉此事這般辦才是最好,只得應允下來會幫著勸朝霞郡主。
王大夫人也是清楚以親妹妹的性格,她是萬萬說不動她的,要想將此事辦好,還得親娘昌平公主在一旁多敲敲邊鼓。
她又去了安國公府,安國公夫人並未見她,直接讓人引了她去崇月閣,可誰曾想到了崇月閣,竟然被朝霞郡主拒之門外。
朝霞郡主心中的氣依舊沒消。
昨日回來狠狠的發洩了一通怒火,蕭六娘也傷心欲絕鬧騰了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消停下來,蕭杭又來了,一點情面都沒給她留將她訓斥了一頓。若不是此時時機不對,朝霞郡主看蕭杭的樣子甚至想當即休了她。這會兒王大夫人上門,她心中若說沒有對姐姐的怨惱是不可能的,自然懶得見她。
王大夫人站在門外許久,低聲下氣的說了半天好話,朝霞郡主才讓她進門。
即使進門了,也沒給她好臉色。
王大夫人低聲下氣哭訴了半天,才將朝霞郡主仇恨的方向轉移到那蕭九娘身上。之後她提起此次前來的目的,又惹來朝霞郡主一陣惱怒。
「你可是我親姐姐,你就是這麼坑我的,那王祖耀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想娶我六娘!你回去讓他撒泡尿好好將自己照照,沒得讓人笑掉了大牙。」朝霞郡主氣得話都說不好了,一點情面都沒給王大夫人留。
王大夫人眼下泛青,本就年紀不小了,一夜未眠,眼袋也浮腫了起來,更顯面容憔悴。
她哭道:「那你說怎麼辦?六娘這個虧已經吃了,如今這事鬧這麼大,你就不替六娘想想?」
朝霞郡主今日的面色也不好,臉色蠟黃,滿臉怒氣衝衝。尤其她近段時間瘦得厲害,原本飽滿的臉蛋也乾癟了下來,更加顯得顴骨高聳,看起來格外不容人。
「你別跟我說這些,若不是你們那裡出了漏子,我六娘又何苦橫遭此劫。女兒是我自己的,你這個做姨母的不心疼,我心疼,我才不會將六娘嫁給那樣一個爛人。名聲壞了也就壞了,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養著,再不行我就去求了阿娘去求舅舅,讓舅舅給我六娘找一個良配,當今聖上賜婚我看誰敢瞧不起我六娘。」
這是朝霞郡主昨日想了一夜才想出的法子,不得不說這也是個辦法,大齊本就風氣開放,女兒家未出嫁之前有個什麼齟齬,也並不是嫁不出去,頂多就是嫁的不好罷了。但有承元帝這個靠山在此,蕭六娘想嫁出去並不難,且蕭六娘如今年紀還小,過個二年,待事情淡了,再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也不是不可。
不得不說自私蠻橫的人也有自私蠻橫人的好,只顧自己的性子從不考慮什麼後果。後果是什麼,能吃嗎?朝霞郡主從小任性妄為,唯一就在蕭杭身上吃了癟,她隨心所欲慣了,才不願意自己和自己女兒吃這樣的悶虧。
只是王大夫人能任性妄為嗎?王家能嗎?亦或是蕭家能嗎?他們都不能,只是安國公夫人是個人精,且這事也是王家的人對不起他們姓蕭的,所以一直未發表任何意見,先看看王家怎麼做。
王家作為始作俑者,尤其是王大夫人,她沒有資格任性妄為。
王大夫人太瞭解朝霞郡主的性子了,所以昨日才會那麼為難,昌平公主那裡以至於蕭家那裡都容易過,唯獨朝霞郡主這裡想過極難。
「你就算不考慮六娘以後,你也替姐姐和阿娘想想,這事若是不圓過去,外面人會怎麼看待我們,怎麼看待你?一個刻薄容不下庶女的嫡母?」
朝霞郡主嗤笑:「你別跟我說這些,我容不下這些的名聲早就在外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她們願意笑使勁去笑去,我若是出去走動,還不是得對我笑臉相迎!」
用一個詞來形容朝霞郡主此人,那就是滾刀肉,可即使人家是滾刀肉,也是一個地位崇高且高高在上的滾刀肉。
「你啊你……」王大夫人被堵得沒話說了。
「我什麼?」朝霞郡主揮開王大夫人指著她的手指,「你跟我說這些都是假的,想說怕壞了王家的名聲才是真,可阿姐朝霞也想說一句,若不是你說想幫外甥女,我可是想不出這一招,我承認我恨蕭九娘,恨不得現在就捏死她,可若不是你在背後慫恿,這事我也辦不來。現如今把我家六娘害了,我這個當娘的滿腔怒火都沒處燒,你現在來跟我說,讓我吃下這個悶虧將六娘嫁給那個王祖耀?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不是我說你,今天該不會又是你那個好阿家,你那些好小叔好妯娌逼你來的吧,你也該正正自己的想法了,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還有點咱們公主府的氣勢沒有?你就不能硬氣一些,撒手不管讓他們急去?」
王大夫人被這話氣了個仰倒跌,可朝霞郡主也沒說錯,只能說人與人的處世方式不同罷了。
眼見朝霞郡主不鬆口,王大夫人一時也沒了章程,只得訕訕離去,思索著再想個什麼辦法說服她,或者讓親娘前來勸說。
事情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
*
那日王家所發生之事,在長安城內傳得沸沸揚揚,甚至連國子監那邊也傳遍了。
不過蕭九娘作為苦主,她也沒什麼感覺不好見人的,所以一直照常去上學。
楚王那裡也收到了消息,次日便將九娘接到了私宅去。
到了私宅以後,九娘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唯獨有所篡改的便是她識破薑湯中的迷藥,被改為那婢女手段太憋足,被她看出了馬腳。用烈性迷藥迷暈了蕭六娘,改為了從背後打暈了蕭六娘。
只是楚王卻並不太信這種說法,依稀記得當年在去往蘭陵的路上,蕭家人自導自演在所有人飯菜中下了迷藥,唯獨沒迷暈的就是當日沒用晚飯的楚王以及不知怎麼躲過的九娘,還有之後她塞給他的那包迷藥……
楚王心思縝密,將所有事情聯合起來更是感覺出一些端倪來。只是他並未道破,九娘也並不知曉罷了。
與蕭九娘認識越久,隨著她的真面目一點點顯露出來,楚王越發感覺對方的不同尋常。心機手段都是上乘,換成旁人恐怕會覺得九娘心狠手辣,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娘子對同父異母的姐妹竟然下如此狠手,可在楚王來看,卻是極為欣賞的。
非常時機非常手段,若不是九娘機警,此番被害的就是她了,所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也並不為過。只是世人大多以道貌岸然為面孔,即便有點什麼不良的心思也俱都隱藏了起來,且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譴責別人起來也十分理直氣壯。
只是楚王此人素來心性與他人不同,看法自然也與他人不同了。
如此狠辣的九娘,又給楚王刷新了眼界,甚至與夢中的那個她又重合了幾分。他並不知曉其實九娘是故意在他面前如此表現的,楚王說要娶她做正妃,九娘不敢當面拒絕,便只能迂迴想法子了。
嫁過一次人的她知曉,男子大多不喜自己的妻子是個毒婦,地位越是崇高者,越是忌憚厭噁心機深沉的女子。惡形惡狀、心思狠毒的女子有幾個男子會喜歡?他們只會喜歡那種嬌柔如弱柳迎風,或者是溫婉如水的女子,可惜她從來不是。
同樣,九娘也並不明白楚王的心思,所以她此番是做了無用功,只能說造化弄人。
也因此當她發現,楚王並未對她此舉做出任何斥責,連點異樣都沒有表現出來,甚至是一種極為滿意的態度,著實讓九娘有些愕然。
「表哥,你不覺得九娘這麼做,有些太過分了嗎?」她忍不住問道。
楚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可女子不是溫婉些,單純些,柔弱些才好嗎?」
「這些能當飯吃?」楚王不顧九娘呆愣的表情,又道:「你若是如你以上所說那種性子,你覺得你這會兒該是個什麼樣的處境?」
九娘順著楚王的話想,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本王從小在皇宮里長大,一個貌似不起眼的宮人,可能就會讓你萬劫不復。良善的人在宮中活不久,你日後嫁給本王為妃,若是心性單純,同樣也活不久。」這是楚王的一種解釋,也是點明。
九娘有些微微發窘的聽著這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難道她又弄巧成拙了?
「怎麼?你怕本王會不喜你這麼做?」楚王伸手攬過九娘,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的眼睛。
九娘躲避對面深邃的黑瞳,乾乾的笑著:「嘿嘿,有點……」
其實她是巴不得楚王會厭棄她,絕了要娶自己的想法。如她之前所想,她與楚王這種性子的人若是成親,注定只會是兩種下場,形同陌路或者彼此互掐,九娘一直感覺自己被楚王掐死的可能性要大些。她並不否認這陣子的相處,讓她對楚王多了那麼點別的心思,但真還不到讓她下定決心要嫁給他的程度。
「別怕。」
楚王伸出拇指撫弄著九娘的唇瓣,動作很輕很緩,讓九娘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對面的那雙眼睛彷彿會吸人也似,竟然她不敢直視,不敢往裡頭去看。
恍惚之間,楚王欺了過來,薄唇準確的印在九娘的櫻唇之上,舔舐、輕咬,舌尖細細的逗弄著九娘豐潤的唇瓣,纏綿而曖昧。
「本王怎會不喜你這麼做呢,本王十分喜悅。因為,本王也不是個良善的人啊!」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九娘心想,楚王果然是個大變態。
*
抽了個空,九娘又去了一趟東市。
自然是衝著『千功坊』而去的,發生了王家那事之後,九娘更加覺得自己應該多做些準備才是。
到了千功坊,掌櫃很快認出她,並將她請到後面的待客室去。
九娘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這掌櫃很是爽快,開口詢問九娘想要定做些什麼樣的小玩意。
只是九娘對此也沒什麼研究,見此,掌櫃出去了一趟,過了一會兒回來,手裡拿著幾個長條錦盒。
「既然娘子暫時還沒什麼章程,那老朽便拿來幾個樣品給您看看,若是喜歡,拿下便是,若是不喜,可以再商量。」
這掌櫃的態度有些慇勤,九娘也只當是生意人固有的表象而已。
掌櫃將錦盒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根髮簪,與程雯婧那根相同,只是上面的造型更加精美,赤金累絲芙蓉花,其間的花蕊花瓣是以藍寶鑲嵌。掌櫃輕輕一按上面一顆藍色寶石,就聽得『噠』的一聲,簪子從中分開,露出裡面的一根利刃來。
九娘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利刃似乎比程雯婧那根更加鋒利,且似乎更為方便了。
掌櫃又拿出一枚戒指,戒指整體呈銀白色狀,最頂端嵌了一顆紅寶石,紅寶石顏色極為鮮豔,看起來十分精美漂亮,但對九娘來說卻並不是什麼稀罕物。
那掌櫃神秘一笑,用食指和拇指捏著戒指給九娘給看,而後手指不知道觸摸到什麼地方,就見他手正對著的那張小插屏上多了幾根細若牛毛的銀針。
九娘面色凝重,湊近了去看,那掌櫃解釋道:「此處有一隱形機關,按一次可觸發一根銀針,裡面一共裝了六根,射程大約在三米到四米的樣子。銀針若是用完,需要換下里面裝銀針的小匣子。若是娘子喜歡的話,老朽等會演示給你看。」
九娘點點頭,掌櫃又拿出一物來,整個物體呈烏黑色扁平長方形狀,三寸左右寬,六七寸長的模樣,下面帶有兩根縛帶,掌櫃將它戴在自己的小臂上,綁好。而後手臂平直伸出,一按上面的機關,就聽得嗖嗖幾聲,幾支小巧的利箭射出,釘在不遠處的牆壁之上。
「這是改良過的輕型弩,雖是小巧了些,但運用得當,也是堪比大用的,這些箭矢可以收回再度利用。」
若說方才九娘只是驚嘆,這次就是驚詫了,這幾樣物事她雖不知名叫什麼,但無一例外都是暗算人的利器,且小巧玲瓏,極為便於女子攜帶。
九娘有些愛不釋手。
之後掌櫃又拿出了幾樣東西,也俱都巧奪天工,但九娘考慮了一下,覺得有些用不上且不適合隱藏,像這種東西有個一兩樣拿來防身便不錯,再多就有些誇張了。
畢竟按她的想法來看,在長安城裡大抵不會遇見什麼大的危險,頂多就是些陰私小手段罷了。她並不知曉有些人喪心病狂起來,也是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