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沉默的綁匪(9)

  【你帶給別人的傷害遲早有一天會報應在你的身上。】

  特案隊趕到了利羽蛋糕店的那一家分店,高停出示了證件之後,和店員要了最近訂蛋糕的名單,幾個人一起找,很快就在名單上找到了一個叫方愷的男士在兩週前預定了婚禮蛋糕,他在4月12號提了貨。

  方愷二十六歲,4月12號和他的高中同班同學顧燕芳結婚,他在學校時是體育特長生,高大帥氣,完全和李煥是一個類型,而他的妻子顧燕芳在學校是校花,長髮皮膚白皙,也同孟雲菲一樣。

  特案隊聯繫到方愷時,他還在和顧燕芳在國外度蜜月,因為兩人是高中同學,所以高停判斷凶手很可能就是他們的高中同學,而王愷也提到他們高中有個男生在那時候會跟蹤顧燕芳,偷拿她的東西。

  方愷在電話那頭回憶那個人的名字:「他叫,叫……吳易,對,就叫吳易。」

  接到高停的電話的蔣雲傑在資料庫裡搜索,「吳易,他們確實有個高中同學叫吳易,本市人,父母過世後獨住,有一輛車,不過自己沒有工作,看來是在用父母留下來的遺產過日子,他住在一樓,地址我已經發隊長你手機了。」

  從蛋糕的線索開始,到確定嫌疑人,他們用了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而當他們到吳易家,敲門無人開門後,特案隊撞門而入,在地下室裡看到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有些陰冷潮濕的地下室裡瀰漫著一股血腥味,而在地上坐著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手腳腕上都用鐵鏈拴著,他們的身上都有傷,但其中那個瘦弱面色發白的男人看上去傷更重些,而他正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吳易。

  特案隊的都有些發懵,因為一個將兩名年輕人虐待致死的凶手現在竟然以一個被害者的狀態出現在他們眼前。

  第一反應:他們不會是搞錯人了吧?難道凶手另有他人?

  年輕女孩的嘴裡塞著布,看到警察的到來,激動地晃動著身體,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孫棟上前把女孩嘴裡的布拿掉,女孩咳嗽了一下,哭著叫著:「警察,救救我。」

  「沒事了沒事了。」

  女孩指著就在不遠處坐著的吳易,「警察,是他,是他把我關在這裡的,還用皮鞭抽我。」

  面對女孩的指認,吳易面色淡定,看上去沒有任何情緒。

  高停走到吳易旁邊,他的手裡拿著一個攝像機,還是正在錄像的狀態,高停看著他的臉,確定他的名字:「吳易?」

  「是我。」吳易相當淡定地回答,然後又舉起攝像機,將鏡頭對向自己的臉,「今天是我被綁架的第四天,警察來了,我們終於獲救了。」說完他對這鏡頭笑了一下,如同一個被解救的受害者一般。

  ***

  從法醫室晃過來的顧眉看著幾人有些鬱悶的表情,不解地問:「你們表情怎麼這樣?沒抓到凶手?」

  蔣雲傑搖著頭,「不造,還在看他自己拍的錄像呢。」

  顧眉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他手裡拿著一袋堅果,走到陸燁旁邊問:「吃嗎?」

  陸燁瞥了一眼,嫌麻煩,「不吃,還要剝殼。」

  「懶死吧你就。」

  孫棟從袋裡拿出一顆堅果,一拳下去,殼碎了,「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嫌疑人居然被關在自己家裡的地下室裡,手腳和其他受害者一樣被綁著,你們說他到底是被害者還是凶手呢?」

  「他就是凶手。」一旁的陸燁正好從裡面挑果仁吃。

  蔣雲傑看了他一眼,指著自己看完的錄像,「啊,可這些錄像中他都是作為受害者的身份,每天都在記錄自己和其他被害者的遭遇,天哪,真夠慘的,裡面還經常提到那個綁架他們的男人呢。」

  果仁被陸燁吃完,孫棟又敲碎一個,「難不成我們真搞錯對象了?」

  陸燁繼續吃,「別想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綁架他們的男人,他自己就是綁匪。」

  蔣雲傑疑惑臉,「不懂。」

  「這麼簡單的問題。」顧眉道:「他這就是故意的,偽裝成被害者,以逃脫法律的制裁。」

  「不是。」

  聽到沐柒的聲音,幾人往門口一看,顧眉道:「沐柒,審訊完了?」

  沐柒跟著高停還有奚天翔走進辦公室,然後走到顧眉旁邊,向他們解釋道:「嗯,吳易就是囚禁並殺害兩名死者的凶手,不過他並不是在偽裝成受害者,他是在扮演受害者這個角色。」

  「不是一個意思嘛?」顧眉把堅果袋子湊到沐柒面前,「吃不?」

  沐柒搖搖頭,同樣覺得吃起來麻煩,「呈現在我們面前的確實是一樣,但是它們在本質上不一樣,偽裝成受害者的意圖是想擾亂我們的判斷,讓我們以為凶手另有他人,而扮演受害者則是因為吳易對自己的一種身份設定,他的設定自己是被綁架的人,和那些真正被綁架的人生活在一起。」說完嘴裡被塞進一個果仁。

  蔣雲傑皺眉,「惡趣味嗎?」

  奚天翔道:「我和最後那名女受害者瞭解了情況,她一開始並沒有看到他的長相,當她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被鐵鏈綁著,而同處在一個房間裡的是和自己有著一樣遭遇的人。」

  孫棟:「啊,他們就會覺得吳易也是受害者。」說完一拳下去,殼碎了。

  陸燁拍了拍手上沾著的碎殼,「而之後他們就會發現自己完全搞錯了,反轉啊。」伸手繼續拿著吃。

  沐柒嚼完嘴裡的東西,繼續道:「這是一種精神上的虐待,吳易希望感受到那幾個受害者所經歷的一切,他給受害者帶來的所有折磨都是為了滿足他的心理和不健康的性/欲,並通過一個受害者的角度來記錄,他是一個真正的心理變態。」

  高停嘆了口氣道:「他已經承認了自己做的所有事情,不過顯然他一點都不覺得愧疚,他說那些受害者不過是他的玩具,破了沒用了當然就扔了。」不過即便他心無悔恨,但他仍舊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真是變態中的變態啊!」蔣雲傑感嘆之後,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不過,他有沒有可能跟蹤過我啊?」

  奚天翔看了他一眼,道:「他不可能跟蹤你,他挑選的男性跟你不是一個類型。」

  高停也補充道:「雲傑,你覺得被跟蹤的時間段,他正在地下室虐待受害者,不可能出現在你家附近。」

  蔣雲傑聽完之後愁眉苦臉地道:「好吧。」他心想:其實還不如就是吳易跟蹤他呢,這樣吳易被抓住了,自己也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了,現在麼……

  察覺到蔣雲傑的不安,高停道:「別擔心了,我這幾天送你回家。」

  蔣雲傑頓時覺得心安了,「謝謝隊長!」

  ***

  而此時被綁在椅子上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哪的蔣雲傑,回想起前幾天的那些事情還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無比鬱悶。前幾次都是走回家的路上感覺到被跟蹤的,他以為跟蹤他的人會在什麼僻靜小路上把他拍暈了,可昨天隊長都把他送家門口了,沒想到那個人居然在家裡等著他呢!

  蔣雲傑抬頭痛苦地嚎道:「為何不按劇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