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與冉閔會合

再次變得硬挺的陳容,剛要掙扎,想到他所說的「及時行樂」四個字,不由忖道:罷了,都不知道明日會怎麼樣,便是我真懷了孕,也許這個孩子都沒有生出來的機會。不如隨著他罷。

這樣一想,她便伸出玉臂,摟上了他的頸,迎上了他的索吻。漸漸的,車廂中又是春光一片。

一行人走得很慢,馬車在搖晃中走過了傍晚,在野地宿了二晚後,又到了黎明。

馬車中,陳容倚在王弘懷裡,慵懶地看著外面的風景。

王弘低下頭,伸手撫著她裸露的肩膀,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可以看到那若隱若現的玉色丘陵。

晨光中,她櫻唇微腫,雙眼水汪汪波光閃動,滑膩的肌膚散發著誘人的香軟。這個婦人便是這樣,只要解去防備,便無時無刻不在媚感著他人。

一只手伸出,再次扣上了那更加青紫的指印。

雖是輕觸,可陳容還是痛得哆嗦了一下,她回眸微瞇,嗔道:「已痛得傷了。」見他盯著自己,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補充道:「是真的。」

王弘一笑,雙手兀自按在乳丘上,清潤的聲音帶著倦意,「阿容?」

陳容應了一聲。

王弘正要說話,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郎君,冉將軍來了。」

冉閔來了?

陳容一凜間,只聽得王弘淡淡的笑聲從頭頂傳來,「戰事剛剛了結罷?都不休息一下就過來了,這人,倒也有心。」

聽到最後幾字,陳容低下了頭。

王弘瞟了她一眼,命令道:「准備一下。」

「是。」

馬車停下,陳容從車壁間拿出一套衣裳服侍王弘換上,然後,她伸手拿向王弘為她備好的女裳。

剛剛碰到一套白裳,一只手按上了她的手。

陳容詫異地回過頭來。

王弘瞟著那套白裳,右手一伸拿了一套淺紅中鑲著金線的裳服。把它朝陳容身上一放,王弘說道:「穿這個。」

陳容詫異的目光中,他別過頭,有點別扭地說道:「穿吧。」

陳容應了一聲,接過那裳服。陽光下,淺紅的裳服如波浪般翻騰,縷縷金線如陽光纏繞,煞是華麗。

她以前,從來沒有穿過紅裳。

若不是慕容恪強迫,她真不知道,自己穿紅裳那麼耀眼。

現在,她的心裡對於這紅裳還是有著抵觸的,可是王弘這麼堅持……咬了咬唇,陳容解開外裳。

外裳脫落,雪白纖長的頸項,孤度優美的肩鎖呈現在王弘眼前。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肌膚。

撫著她,他低低說道:「冰肌玉膚,晶瑩流光,至華至暖,宛如溫玉,真溫柔之鄉也。」

吟誦著,他傾身上前。便這般摟著陳容,把自己的臉貼在她的頸側。

他熱熱的呼吸,都噴在陳容的耳邊,令得陳容癢癢地想笑。

忍了忍,她還是紅著臉笑道:「七郎說的話真真動人,這便是閨閣之樂麼?」

她的問話,讓王弘一怔,說道:「聽卿卿的意思,似是對這閨閣之樂向往已久?」

陳容連忙垂下雙眸。

她是向往了很久,前世時,她盛裝打扮,坐在紗窗前,望著那郁郁蔥蔥的樹木,會渴望這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幸福。

現在,她觸及了……這種幸福,也許只有數日,可它如此美好,她何必還要胡思亂想。

想到這裡,陳容咬了咬唇。她輕輕側頭,便這般在王弘的鼻尖上咬了咬,媚態橫生地白了他一眼,道:「世間的女兒,有哪個不向往?」

她回過頭,含著笑,便這般背對著王弘,解下中衣。

隨著白色中衣飄然落地,她清楚地聽到,身後的男人呼吸在變粗。

陳容咬唇一笑,姿態優美如舞蹈般,從一側拿起新的中衣。

她剛剛把中衣放在身上,雙手便被鎖住。

王弘從背後錮制著她的雙臂,他的唇,在她的玉頸胸鎖間狠狠咬了咬。

轉眼,幾個牙印出現在唇下。

陳容根本來不及叫痛,他頭一側,便在她的耳下重重一咬。

當他移開時,陳容已呆呆地望著銅鏡,銅鏡中,那幾顆牙齒印是如此明顯,如此扎眼。

直過了好一會,陳容才呆叫道:「這,這可如何是好?」

她忍不住在王弘手臂上重重一掐,惱道:「你叫我如何見人?」

王弘輕哼一聲,懶懶地說道:「這幾日你不需要見人。」

怎麼會不需要見人?那冉閔還在前面侯著呢。

陳容一想到冉閔,不由回眸竊笑,抿唇說道:「七郎。」這一回頭,她對上的是不知何時移到車窗邊,斜倚於塌,眼望青天白雲,一臉寧靜從容,優雅至極的王弘。

這小子,又在裝了。

陳容白了他一眼,把中衣穿上,套上那淺紅裳服。

兩人忙完後,馬車再次駛動。

漸漸的,前方喧囂聲漸響,馬嘶聲不斷。車停下時,陳容已就著銅鏡,把頭髮挽好。

這一次,她挽的是婦人髮髻。剛剛把釵子插上,車外傳來王弘溫柔的聲音,「下來吧。」

「是。」

陳容走下時,王弘並沒有等她,而是大步向前走去。

陳容連忙跟上。

在她的前方二百步遠的地方,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一支隊伍,一眼望去,陳容只看到馬蹄踐踏起的滾滾灰塵,還有黑壓壓地一片人頭。

這隊伍,少說也有幾千吧。

在陳容兩人向前走去時,那隊伍中有人跳下馬背,也在向他們走來。

不一會功夫,王弘已走到一棵大榕樹下,負手而立。

陳容碎步走到他身後,因正對著太陽,光線有點炙烈,陳容便瞇著眼睛。

視野中,十幾個男人大步走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身盔甲在陽光映襯下,特別高大,特別冷酷。

那盔甲上血跡斑斑,灰塵處處,幾乎沒有一處干淨的地方。那狼一樣幽深銳利的眼眸下,也濺有一塊血漬。

走在他身後的男人,也是這樣,一個個都是梁滿了血和灰塵。

那男人一眼便看到了王弘,當下薄唇扯了扯,算是一笑。

笑過之後,他雙眸瞟向王弘身後,看到了陳容。

這一眼,他的雙眸迅速地閃過一抹驚艷。

王弘大步迎出。

他朝著盔甲在身的冉閔一揖,笑道:「祝將軍大勝得歸。」

冉閔點了點頭,他的雙眼,依然放在陳容身上。

直直地盯了陳容一陣,冉閔點了點頭,道:「容光煥發更勝往昔,看來無妨。」

他轉頭看向王弘。

盯著王弘,他薄唇一扯,淡淡說道:「七郎當真好手段,這一英雄救美後,美人的髮式都變了。」

王弘一怔,回頭向陳容看來。

對上梳成婦人髮髻的她,王弘唇角慢慢一揚。

慢慢的,他的唇角越揚越上,越揚越上。

果然的從陳容的身上移開時,王弘俊逸高華的臉上,已是笑逐顏開,那雙清澈高遠的眸子,也微瞇著,蕩漾著滿足的愉悅。

見到王弘這樣,冉閔輕輕一哼。

略略沉默後,王弘問道:「戰況如何?」

提到戰況,冉閔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皺著眉頭沉聲說道:「慕容恪名不虛傳。以有心勝無心,盡殲的也只是慕容於部三千眾。至於他所率的那二千人。」

說到這裡,冉閔眉頭跳了跳,道:「那二千人絲毫不損。」

他看向王弘,道:「那廝在半途埋下了二千人,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剛剛脫身出來,又遇到了慕容恪本人。彼時我連戰兩場,已然勞累。雖人數不輸於他,雙方對峙半日,還是各自後撤。」

王弘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錯,慕容恪才智出眾,所統士卒勇武過人,與他硬拼,只能兩敗俱傷。」頓了頓,他說起自己的情況,「他見我只是想帶走阿容,便不願意冒險了。」

這點冉閔自是知道,他點了點頭,只是在王弘提到‘阿容’兩字時,他又向陳容瞟了一眼。

收回目光,冉閔轉向王弘,他冷著一張臉,嚴肅的,緩緩地說道:「如你所願,莫陽城主的財物,我沒有動……我一路護送,慕容恪派出的胡衍成部,也被我的人趕走,沒能占得好處。」

這話一出,王弘顯然有點吃驚,他詫異地盯著冉閔,低聲問道:「你都沒有動?」

冉閔點了點頭。

王弘盯著他,慢慢說道:「出明道那支,是我王家的,你可以動的。」

冉閔沒答,反而抬頭看向陳容。

這一次,他看得很認真。

定定地盯著她,冉閔徐徐說道:「這婦人,我不能讓她被人折辱了。救她我自願意,那些財物沒有必要。」

說到這裡,他看也不看王弘,徑自說道:「請退開少許,容我與這婦人說上一句。」

一話吐出,眾將一一退後。王弘把陳容的手握了握,緩步離去。

冉閔上前一步。

他低下頭來,直直地盯著陳容。

盯著她,他瞇起雙眼,好半晌才問道:「慕容恪,可有動你?」

陳容先是一怔,轉眼她搖了搖頭,低聲回道:「沒有。他被我言語所激,答應了許我尊嚴。」

冉閔沒有回答。

陳容有點詫異,便悄悄地抬起頭來看向他。

這一抬頭,她對上了冉閔怔怔看來的目光,陽光下,他那銳利如刀,宛如黑暗中的火焰般的陰烈雙眸,第一次出現了一抹悵然,落寞,還有難以言狀的孤寂。

他用這種孤寂的雙眸盯著陳容,許久許久,才低聲說道:「你背信棄義,數番傷害於我……這些,我都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