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引狐狸入室

  我忙趁著喬幫主和柴柴苦戰,悄聲地添油加醋地將剛才的事情渲染了一遍。

  在我的故事中,那瘦竹竿沒有佔到便宜,被我用高跟鞋給很K了,接著像只小強似的逃走了。

  聽完之後,盛狐狸平靜地問道:「然後你就回家了?」

  「嗯。」我點頭。

  盛狐狸在平靜地問道:「然後你就坐在空調屋裡吃薯片了?」

  「嗯。」我開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一時半會也反應不過來。

  盛狐狸那雙細長的眼眸,黑得異常清冽:「你就沒想過給我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看著他那不善的眼神,我心裡一緊。

  終於明白那不對勁的感覺出在哪裡了。

  居然讓盛狐狸白白地在大太陽底下跑著這麼久,而我卻屁事沒有,還坐在屋子裡吹冷氣吃東西看月野兔大戰野原新之助,實在是過分了點。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聲音小小的,有點理虧。

  盛狐狸安靜地看著我,那白淨的臉上突地染上了一層疏離:「你是不是只有想吃東西,還有想做-愛時才會想起我?」

  我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好像,似乎,確實是被盛狐狸給說中了。

  乍聽之下,我好像挺過分的,但仔細想想,食和色,不就是我人生的本質嗎?

  沒話可說時,除了沉默,還有一招,那就是反問:「那你呢?除了做-愛和吃飯,你還有什麼時候想著我?」

  盛狐狸與我對視著,眼底,流溢過一種神秘的情緒,但在我還沒來得及抓住時,就這麼離去了。

  這下好,把他也問住了,咱們誰也不欠誰。

  接著,我們這邊也開始展開月野兔對野原新之助,兩人對視著,倆眼睛吱吱吱吱擦擦擦擦擦擦地互相攻擊。

  正進行到高潮,我忽然一拍腦袋,驚喜地說道:「對了,我便秘時也會想到你!」

  沒說假話,拉不出粑粑時,只要一想到盛狐狸曾經對我做過的過分事情,我就怒上心頭,一用力,我家粑粑就向前翻騰三週半軀體抱膝墜入馬桶中,還很好地壓住了水花。

  此話一出,盛狐狸身體晃動了一下,徹底破了功。

  寒食色完勝。

  而那邊廂,柴柴和喬幫主似乎打平。

  我趕緊道:「大家先歇息下,休息下眼睛,吃了飯再瞪吧,來,我今天大出血,請你們吃飯。」

  「你想吃拉麵?」盛狐狸問。

  我用袖子擦去口水,猛點頭。

  盛狐狸微微一笑,魅惑眾生:「可是我不想再走動了。」

  我太陽你個太陽哦。故意讓我不好過。

  一邊腹誹,我一邊問道:「那你要吃什麼?」

  「我要吃你做的。」盛狐狸揚揚眉梢。

  「好。」我咬牙切齒。

  吃我做的,也不怕我毒死你。

  「吃火鍋的。」柴柴建議:「我買了底料,也買了菜的。」

  於是,就在客廳用電飯煲燙火鍋。

  我正在奇怪柴柴為什麼不反對喬幫主留下來吃飯,柴柴到廚房來了,殺氣騰騰地拿著洗滌劑就要往其中一碗油碟中倒,準備將其端給喬幫主。

  嚇得我屁滾尿流,趕緊將她攔腰抱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表衝動,傷害朝廷人士,可是滅門大罪啊!」

  好不容易,將沒有受到污染的油碟端在了兩位男士面前。

  四個人圍坐在桌子前,開始吃了起來。

  因為理虧,我專門將好的東西全都往狐狸碗裡塞。

  邊塞我邊眯著眼睛,笑的稀里嘩啦,牙齦閃光。

  意思就是您老吃好喝好,消消氣,咱們繼續發展地下姦情。

  盛狐狸面上毫不做聲,只是安靜地將我夾給他的菜吃完,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費解。

  而那邊廂,柴柴和喬幫主繼續對峙著。

  兩人的眼電波在熱氣騰騰的鍋上吱吱吱吱吱吱地發射。

  我心疼的流血啊,那些個電,收集起來煮火鍋多好。

  正對視著,柴柴夾住了一塊牛肉,而與此同時,喬幫主的筷子也同樣夾住了那牛肉的另一頭。

  柴柴微微眯眼:「放手。」

  喬幫主毫不畏懼黑勢力:「不放。」

  柴柴開始言語攻擊:「連牛肉都搶,真不是男人。」

  喬幫主開始鑽空子:「你怎麼知道牛肉是你的?叫一聲,它答應麼?」

  柴柴怒極反笑,紅唇微勾起,秋波明媚,臉上泛起了黑暗的氣息。

  果然,喬幫主馬上一聲悶哼。

  原來小腿被美人給踢了。

  柴柴趁著他不備,筷子上用力,想把牛肉給奪過來。

  但喬幫主雖然負傷,保護肉的心不死,一雙筷子緊緊將牛肉給夾住。

  柴柴吧心一橫,直接站起來,身子微彎,對著那牛肉就咬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喬幫主自然不甘落後,也同樣站起身,以同樣的姿勢對著牛肉咬了下去。

  於是乎,兩人在啃咬的途中,嘴唇就這麼華麗麗地碰觸在一起了。

  頓時,世傑安靜了。

  柴柴和喬幫主的兩顆腦袋就這麼放在電飯煲上方。

  我嘴微張,手上的筷子夾著的那個鵪鶉蛋「咚」的一聲就落在了地上。

  盛狐狸揚揚眉梢。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只剩下鍋中的湯料,在噗噗噗地翻滾。

  不知過了多久,定身咒終於解除了。

  柴柴退後,用餐巾紙抹抹嘴,冷冷地說道:「滿是大蒜味,噁心死了。」

  喬幫主看著她,咧嘴一笑,那整齊而乾淨的白牙齒在燈光下閃著好看的光:「彼此彼此。」

  好半天,我才回過神來,忙將盤子中剩下的牛肉全部放入鍋中。

  然後賊兮兮地笑:「等會就熟了,兩位繼續搶。」

  多難得的現場kiss啊,一定要製造機會,看個夠本。

  可惜,兩人沒在搶了。

  我只能安慰自己,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晚飯之後,柴柴提議打成麻。

  在說這話時,她的眼中,閃爍著清澈而純潔的光。

  果然,趁著我在切水果,她衝進廚房來,要我配合她的計畫——作弊讓喬幫主輸的內褲都不剩下。

  無非就是要筒子時摸眼睛,要條子時摸鼻子,要萬子時摸耳朵。

  雖說是很沒有創意的,但是,當聽見柴柴說要把今天贏的錢與我對半分時,我的口水開始澎湃了。

  在0.01妙的時間中,我決定當個反社會分子,背叛人民,背叛黨組織,背叛喬幫主這位警察叔叔。

  我和柴柴趕緊把桌子麻將擺好,邀他們來打牌。

  喬幫主似乎沒聞到危險的味道,他只是讓我們稍等,然後去陽台上抽了會煙,沒多久便進來了。

  廢話不說,馬上開打。

  在嘩啦嘩啦的麻將聲中,四人各懷鬼胎。

  第一局,在我和柴柴的配合下,我迅速地將牌給理清了,自摸。

  第二局,在我和柴柴的配合下,柴柴迅速地將牌給理清了,喬幫主放炮給了她。

  第三局,牌摸完了,除了盛狐狸,大家都沒有和,但在我和柴柴的配合下,我們聽牌了,按照規矩,喬幫主賠給我們。

  第四局開始,喬幫主伸個懶腰,提議賭大些。

  自己送上門來挨宰,豈有不成全之理?

  於是,賭注大了一倍。

  但是,從第四局開始,喬幫主便像開了天眼似的,運氣一下就好了。

  而且,他總是跟柴柴作對。

  例如說,我和盛狐狸各打一個五筒,他看都不看一眼,但柴柴跟著一打,他便笑著說道:「我胡了。」

  那聲音綿長渾厚,與此同時,那白森森的牙齒對著柴柴一露,意思就是:沒錯,我就是想贏你的錢,有本事你來咬我屁股啊。

  柴柴自然是氣的氣血翻騰,滿眼金星亂砰。

  但牌品的問題關係到人品,只能硬著頭皮打下去。

  到最後,柴柴身上的現金全部落入了喬幫主的口袋中,而且,還寫下了500的借條。

  詳細點說,是兩張250的欠條。

  實在是……慘不忍睹。

  到晚上十點,柴柴終於是沒心情打了,於是,我宣佈散場。

  眼見人喬幫主都在穿鞋了,盛狐狸還是一動不動,我心裡有些緊張,猶豫許久,終於道:「天晚了呢。」

  潛台詞就是,您老該走了吧。

  盛狐狸抬眼,不慌不忙地看了會深紫色的天空,點點頭,道:「就是,這麼晚了,走在路上,還是挺危險的。」

  我嘴角抖動了下,道:「單身女人是挺危險的,男人到還好。」

  盛狐狸慢慢地笑著,道:「現在男女都平等了,報紙上不市場報導說某某地方一夜行男子被強暴了嗎?」

  聽他的意思,是想在我這裡睡了?

  我忙道:「柴柴今晚會在這裡留宿。」

  「我改變主意了,原因就是無法忍受和某人呼吸同一個小區的空氣。」柴柴瞪了喬幫主一眼,然後提起包,道:「你們倆,慢慢睡吧。」

  說完之後,她穿上鞋子,大跨步走了出去。

  喬幫主愣了會,沒來得及和我們打招呼,也跟著走了上去。

  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再看著床上交叉著雙腿一臉閒適的盛狐狸,我開始凝思。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引狼入室吧。

  不,是引狐狸入室。

  於是,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大眼瞪小眼,人眼瞪狐狸眼。

  好半天,我終於找到話題。

  「你說,那警察叔叔怎麼這麼厲害呢?」我摸摸下巴:「就像能看見柴柴的牌似的,簡直是神了。」

  「因為他本來就看得見她的牌。」盛狐狸淡淡說道。

  「什麼?」我訝異。

  盛狐狸指指我身後的落地窗,道:「你朋友背對著這面玻璃,牌面全映在上面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喬幫主在打牌之前要去陽台抽菸,原來趁著進來時,他可以把窗簾給神不知鬼不覺地拉開。

  之後,他又故意放水給我們,要求增加賭注。

  誘敵深入,再一網打盡,不愧是朝廷人士,對付我們這種犯罪分子果真是很有一套的。

  閒話說完了,我雙手握在一起,搓了搓,笑道:「盛醫生真的打算在我這裡睡覺?」

  盛狐狸將雙手撐著身子,閒閒地往後一倒,眼睛微眯,反問道:「怎麼,寒醫生不歡迎?」

  我咬咬牙,仔細思量著。

  按說我在他那睡了一晚,他睡回來,也是應該的。

  但是,這樣整夜整夜地睡在一起,真的睡出感情來,可怎麼得了呢?

  不過,如果強行拒絕,盛狐狸一定會很惱火的。

  依照他那個陰晴不定的脾氣,說不定我們又要冷戰了。

  所以,我牙一咬,腳一跺,心一橫。

  睡就睡,誰也不虧。

  主意打定,心中忽然輕鬆許多。

  這人吧,只要有膽子邁出一步,剩下的也就不覺得怎麼可怕了。

  看時間還早,我伸個懶腰,道:「現在怎麼玩啊?」

  「繼續賭。」盛狐狸提議:「扔骰子比大小吧。」

  我沒多思考,也就答應了。

  但是,在剛點頭時,就看見盛狐狸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精光。

  我的小心肝,馬上條件反射似地顫巍巍地抖動了下。

  中計了。

  果然,盛狐狸把這個賭博融合了真心話大冒險。

  一人扔一次,比大小,贏家可以問輸家一個問題。

  倘若輸家拒絕回答,就得脫衣服。

  我承認,如果不是有淫-蕩得如此深得我心的懲罰條件,我是死也不會參加的。

  於是,抱著要讓盛狐狸脫得光溜溜的想法,遊戲開始了。

  原本以為,從小摸麻將摸到大的我,玩骰子也應該是得心應手。

  但是,我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頭一次,我擲出個11點,還沒來得及高興,盛狐狸就擲出個12點。

  他嘴角微勾,意味深長地說道:「不好意思,不論是在床上,還是這裡,我都壓著你呢。」

  技不如人,我忍:「說吧,要問我什麼問題?」

  盛狐狸那細長的眼眸如拂水柳枝一般,在臉上蕩漾:「我要你回答……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