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把內褲穿上先

  直到下班時,和盛狐狸也沒有和好的跡象,我只能獨自一人回家。

  就在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悶,本來說好今天一起去吃拉麵的,但現在卻要自己吃自己。

  真是命苦,為什麼不在吃了之後才去惹盛狐狸呢?

  正當我走到小區門口時,手機響了,低頭一看,發現時盛狐狸打來的。

  我那個激動啊,以為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請我吃飯,便馬上接起電話,道:「沒關係,我原諒你了,這樣,你先去味千拉麵店裡佔位置,我馬上就到。」

  那邊沉默了半晌,最終,盛狐狸幽幽的聲音傳來:「寒食色,今晚繼續來我家睡吧。」

  我不死心,繼續道:「這個問題,等會吃完拉麵的時候再談吧。」

  盛狐狸的聲音中有種冷冷的戲謔,帶著點不快:「寒食色,你整天除了吃,還會做什麼?」

  「愛啊。」我淡定地回答。

  「什麼?」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繼續淡定地重複:「我還會做-愛。」

  他那邊沉默了下,良久,我聽到一陣幾不可聞的輕笑,然後,盛狐狸的語氣緩和了些:「算了,我來接你吧,吃了飯,我們就做你擅長的愛。」

  「好,這次我要女上位……啊!」我忽地慘叫一聲。

  因為,我的面前忽然竄出一個人。

  高高瘦瘦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並且,那雙眼睛還怨毒地看著我。

  這不就是今天下午在商場跟蹤柴柴接著被我踩了一腳的尹志平的後代嗎?

  現在的他,看上去比下午更加危險,眼睛里布滿了紅絲,而一雙手,也在不自覺地輕微地痙攣著。

  手機那邊,傳來盛狐狸的問話:「你在幹什麼?是不是又摔跤了?」

  我正要回答,但手機卻被瘦竹竿搶走了。

  這竹竿,瘦是瘦,有肌肉啊,力氣大得嚇人。

  我心裡咯噔一聲,但是面上還是沒表現出來,只是叉著手,一雙眼睛像他一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掃視一番,鼻孔朝天,噴出一口氣,這次力度掌握的比較好,沒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噴出來。

  而我的聲音,也故意拖得綿長,遮掩住我的心緒:「別沒事找事哈,這方圓一里都是我的地盤,我腳抖一抖,地就要震三下,我只要一叫,居委會的大媽,茶館裡打麻將的大爺,看喜洋洋與灰太狼的幼兒園學生,還有那隻時常假裝自己是狼的哈士奇,都會跑出來幫我。」

  前輩們說過的,男人像彈簧,你弱他就強。

  反之,你強他就弱。

  特別是對付極品男人,一定不能露怯。

  上次在公交車上遇見一露陰癖,趁著周圍沒幾個人,就把自己家小弟弟給露出來,然後碰碰我,露出一口黃牙,笑的那叫一個淫-賤與燦爛啊:「小妹妹,你看哥哥的大不大?」

  我當即氣的全身發抖。

  我說你要露,也得有料才行啊,這麼細的牙籤也敢亮出來,實在是玷污了我那閱雞雞無數的眼睛啊!

  你說我要是平得像張雞蛋餅,還整天穿的比基尼在你面前露,你高興不?

  於是,我銀牙一咬,直接拿出手機,對著那人咔嚓咔嚓地拍下了他的露點照。

  接著,在他目瞪口呆之際,我嚴肅地說道:「哥們,以後要別人看,記住先帶放大鏡,不然誰看得見啊。我也就奇了怪了,你小雞雞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啊,居然能小成這樣,餵牠一粒米都怕被噎死,真tmd是場人間悲劇。」

  那露陰癖怔怔地看著我,震驚之下,那小雞雞沒了動力,慢慢地萎縮下去。目睹這一場景,我都要哭了。

  感情我剛才看見的,還是放大板啊,現在恢復原狀後,簡直就是超市中打折出售的雜牌火腿腸,還是最小號那種。

  我這正醞釀眼淚呢,車就靠站了,那露陰癖哥哥蒼白著一張臉,跌跌撞撞的衝了下去,最終消失在人海裡。

  雖然這瘦竹竿不是露陰癖,但兩人精神狀況差不了多少,所以我尋思著這次估計也能行。

  但瘦竹竿完全聽不見我的威脅,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指甲都陷入我白嫩嫩肥膩膩的肉裡了。

  我慌了神,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你想幹什麼?」

  「原來是真的!她就住在你家!」那瘦竹竿原來是咆哮教的長老,他狂吼道:「原來柴小姐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到底那一點不如你,為什麼她—要—選—擇—你!!!!!!!!!!!!」

  瘦竹竿的後幾個字幾乎是一字一句吐出來的。

  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見馬景濤哥哥站在囚車上,扭頭猙獰地大吼道:「吟霜,快回去,我不要你看見我身—首—異—處!!!!!!!!!!!」

  沒錯,最後的幾個字也是吐葡萄一般吐出來的。

  所以說,瘦竹竿是深得咆哮教的精髓的。

  被他這麼一吼,我的耳朵開始出現暫時性耳鳴,嗡嗡嗡嗡地響個不停。

  同時,黃河大合唱的音樂響起。

  「風在吼馬在嘯,景濤在咆哮,景濤在咆哮……」

  但我沒能失神多久,因為手臂上傳來了陣劇痛。

  這時,瘦竹竿忽然之間又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有一種神秘的陰森,就像是那個讓無數女性同胞做惡夢的安家和。

  他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我,然後壓低了聲音道:「對了,只要你沒在,柴小姐就是我的了。」

  隨著話音,他忽然從褲帶中拿出一把摺疊小刀,一打開,那很冷的光在鋒利的刀身上流淌而過。

  睹此情況,我的呼吸頓時停止。

  接著,他陰鷙地笑著,那把小刀在空中滑過一道涼滑的弧度,就這麼向著我揮了過來。

  死克,死克,快給老娘死克!!!!!!!!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閉上眼,下意識用手護住了臉,一顆心,涼透了。

  但是,預期中的痛卻沒有來臨。

  我只聽見一陣正氣凜然的大吼:「你在幹什麼?」

  那聲音,渾厚得讓人耳膜發麻。

  偷偷地睜開一眼,竟然發現不遠處,我家樓下那名喬幫主,正快步向著我這邊跑來。

  今天,喬幫主一身警裝,英明神武,整個人在夕陽下閃著神聖的光芒。

  我的眼睛瞬間爆發了無數的粉紅色泡泡。

  難怪常常有警察制服誘惑,原來這麼帥啊!

  那粗胳膊長腿翹屁股的,哪個女人受得住啊。

  那瘦竹竿哪裡敢再待,忙拋下我,逃走了。

  喬幫主跑上前來,查看我的傷情,確定無礙後,開始詢問那人的身份。

  我從大難中逃過一劫,頓時渾身虛脫,好半天,才將情況詳細告知。

  喬幫主濃眉一皺,道:「估計那人神經有些問題,明天記得要來我們局裡做個筆錄,最近這些天也要提高警惕,說不定他會再來……對了,你那位朋友呢?快通知她一下。」

  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柴柴今晚就準備睡我家,方便半夜起來跳地板吵醒他。

  但是喬幫主是何許人才,立馬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他揚言眉毛,道:「難不成,她今晚是又打算和我開戰了?」

  得罪警察叔叔,日子是不好過的,我立馬賣友求榮,踮起腳尖,哈著舌頭,將柴柴的計畫一五一十地出賣,並且賭咒發誓撇清自己與這件事情的關係。

  聞言,喬幫主沒有說什麼,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千恩萬謝,在他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我家門口。

  但是,我犯了一個錯誤。

  當我開門的時候,柴柴正從浴室洗澡出來。

  她身上,只裹了一條白色浴巾,-胸-部以上,還有大腿以下全部赤-裸著。

  而那頭鬃發,則慵懶地垂在光潔白皙的肩膀上,被空調的冷風,吹得一蕩一蕩的,每一下,都撫在人的心上,癢癢的。

  還有那細長的雙腿,華麗麗的鎖骨,簡直就是讓人血脈血脈憤脹。

  她整個人,帶著一種柔白,朦朦朧朧的,異常美麗。

  我們仨同時怔住了。

  然後,受害者第一個反應過來。

  柴柴淡定地對著喬幫主罵道:「居然在別人沒穿衣服時進來,真是流氓。」

  喬幫主回過神來,以同樣淡定的姿態回道:「居然在別人進來時不穿衣服,真是女流氓。」

  柴柴用更深層次的淡定罵道:「你個披著警服的土匪,長的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你……」

  可喬幫主的淡定已經到了大神級別,他輕飄飄的打斷了柴柴的話:「先把內褲穿上再跟我說話。」

  可以說,這句話的殺傷能力也是大神級別的。

  因為,柴柴確實沒穿內褲。

  她狠狠地瞪了喬幫主一眼,接著快速衝入臥室中。

  我長長吁口氣。

  原來喬幫主功力深厚啊,看來剛才是站對地方了,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回過神來,我趕緊陷媚地招呼喬幫主坐下,又給他倒茶,拿點心,就差當祖宗供起來了。

  這是我從小到大的通病,走在路上看見警察叔叔就開始腳軟,就像耗子似的。

  對此,老爸自豪地斷言,我體內是有犯罪基因的,總有一天要干出件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的大事情。

  喬幫主面上不動聲色,背著手,來到柴柴跟他隔樓混戰的那處地方,蹲下身子,敲了敲,嘴角輕輕一勾,道:「隔音效果還是差了點啊。」

  我趕緊狗腿:「那是,那是,都是這些個奸商給鬧的。」

  此話一出,估計童遙同學咋打噴嚏了。

  「我看,應該買塊地毯了。」喬幫主視察之後得出結論。

  我點投入搗蒜:「要買,要買,明天立馬去買。」

  喬幫主起身,看著我,眼中精光一閃,道:「你們這時常發出噪音,這可是違反有關規定的,當然我也知道你是無辜的,但是如果你這個屋主放任不管,到時候也只有處罰你。」

  我倒吸一口冷氣,喬幫主真是絕啊,這不明擺著讓我出賣柴柴嗎?

  果真是個披著警服的土匪!

  但是,我出賣起朋友來那可叫一個順手啊,忙撇清道:「不管我的事情,我已經勸了柴柴好多次了,其實我跟她也不是很熟的,幫主你要明鑑啊。」

  「幫主?」喬幫主對自己的外號還不甚熟悉,自我介紹道:「我叫林封。」

  林封,喬峰,差不離。

  我正要昧著良心恭維一下這個名字的偉大性,柴柴穿好衣服,咬著牙齒走了出來。

  喬幫主環住雙手,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內褲穿好了?」

  柴柴的一雙美眸,驟然緊縮了,她開始死命地瞪著喬幫主。

  而喬幫主,也不服輸,愜意地與她對視著。

  吱吱吱吱吱擦擦擦擦擦擦。

  美少女戰士大戰蠟筆小新。

  害怕被誤傷,我趕緊一個旋身翻到安全地帶,然後從冰箱中拿出包薯片,邊看邊吃。

  正在欣賞現場大片,門鈴響了。

  我擦擦手,開門一看,愣住了。

  門外,居然站著滿額汗水的盛狐狸,看見我,他語氣有些急切:「你沒事吧?」

  我張大嘴巴,定了三秒,終於醒悟過來。

  剛才遇到瘦竹竿時,好像正在和盛狐狸通電話,還「啊」地叫了一聲,之後手機摔在地上,電池掉了出來,手機便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照這麼說,盛狐狸是因為關心我才會來的?

  想到這一層,我感動的涕淚四流,手足顫抖。

  多有義氣的孩子啊,這大熱天的,肯定跑了不遠的路。

  我牙一咬,心一橫,正要拍著-胸-口,豪爽地宣佈今晚的味千拉麵我請客。

  但盛狐狸搶先一步,他平緩了下氣息,鎮定地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