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小乞丐依舊壓在我的身上,耳朵像火鍋上漂浮的小辣椒一樣,紅得豔了人的眼。

  而他的眼睛,則亮閃閃的,像是撒了無數的碎鑽,如星河璀璨。

  小乞丐重複道:「我喜歡你。」

  我的手指尖尖開始痙攣性地抽筋。

  真是久走夜路必遇鬼。

  我寒食色居然被一個小鬼給壓在床上,且還是驚慌失措地壓在床上。

  最近,我寒食色一直都處於自卑狀態——因為-胸-前的兩饅頭縮水了。

  奶都沒了,拿什麼給人家啃?

  -

  所以,我不認為小乞丐會無緣無故地就喜歡上我。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是他以進為退的計謀。

  也不是不可能,這孩子一直在我們面前裝得乖乖的,任勞任怨,任打任罵,任摸屁屁任揪咪咪。

  乍看上去確實是好孩子。

  但誰知,他居然和黑道有關係。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小乞丐的腦袋不簡單。

  也就是說,現在,我是被他給整了。

  一想到剛才我被嚇得大喊「你,你不要亂來啊!」的那個憋屈樣,我就憤懣。

  小乞丐,要玩?姐姐我陪你!

  於是乎,我眯起眼睛,雙手來到他那纖腰處,輕柔緩摸,極盡誘惑:「你說你喜歡我,那麼,你現在想對我做什麼呢?」

  小乞丐低著頭,頭髮上的水,緩緩地,滴落在我的臉上。

  每一下,都引起我肌膚的一陣顫慄。

  我看著他。

  她的皮膚,帶著透明的質感,沒有一絲瑕疵,透著粉嫩的緋紅。

  他的嘴唇,水潤小巧,帶著嬌嫩。

  他的眸子,更加漆黑,那是一種,清澈的漆黑。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接著,他猛地俯下身子,吻住了我。

  我們的唇瓣,毫無預警地碰撞在了一起。

  在一陣麻木之後,我感覺到了他的唇,柔滑,像是果凍一般。

  他的吻,是青澀的,不熟練的。

  與其說那是吻,不如說是啃咬。

  他的舌,帶著一種顫抖,蠻橫地撬開我的牙齒,強行進入。

  然後進入之後,他便不再作為,而是乖乖地吮吸著我的唇瓣。

  那是個略帶清純的吻。

  我完全沒料到他會有這招,只是木愣愣地呆睡著。

  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小乞丐,果然有種!為了整我一次,居然出賣色相。

  但緊接著,我發覺有些不對勁了。小乞丐的色相,也出賣地太過了。

  他開始不僅僅滿足於吻我,他的雙手,在我身體上到處摩挲。

  -

  動作帶著青澀的粗暴,像是急於找到發洩的通道。

  他那滑膩的肌膚,開始升溫,開始變得滾燙,像是身體中,有一股難耐的情緒即將爆發。

  此刻,我又很憋屈地慌亂了。

  即使這只是個遊戲,我也玩不起的。

  於是,我大叫道:「小乞丐,你別想嫩草吃老牛,快起來……別摸了,讓我起來,姐姐給你蒸一大籠包子,讓你摸個夠!」

  但是小乞丐似乎聽不見我的阻止。

  他的神色,染著迷亂,一種旖旎的慾望的迷亂。

  他在喘息著,偶爾還從喉嚨中傳來略為低沉的索求的呻吟。

  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臉頰上,乾淨,清新,綺靡。

  他的眸子,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氤氳了情慾的迷離。

  那睫毛,微微低垂,濃而捲翹,上面,沾染著水滴,晶瑩誘人。

  他的臉龐,帶著纖弱,嬌嫩。

  他的唇下,是躁動的血液,紅豔欲滴。

  像是一顆淺清中泛紅的果子,引誘著人去摘取。

  我承認,我寒食色的腎上腺素又開始激增了。

  我的面前,是一個水嫩的尤物。

  安能不動心。

  小乞丐就像是一塊深夜放在桌子上的巧克力蛋糕,飢腸轆轆的我在猶豫著。

  一個聲音道:吃吧,吃吧,吃了你的胃就不會像貓在抓了。

  另一個聲音道:別吃,別吃,吃了你起碼要肥10斤,裙子再也穿不下了。

  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在這決定小乞丐一生的轉折時刻,我忽然想到,國家領導人時時刻刻警告我們,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是七八點鐘的太陽。

  頓時,我的靈台一片清明。

  是的,我不能學採花大盜將這嬌嫩的花朵生生折下,不能學后羿把這新鮮的太陽給射下。

  想到這,我的態度開始搶贏了,忙伸手努力地將小乞丐推開:「我是認真的,在這麼玩下去,我真的生氣了!」

  小乞丐沒有理會,他的唇,來到了我的頸脖處,他的手,甚至開始解我牛仔褲的拉鏈。

  他的身子,有著屬於男孩特有的纖細與白皙。

  但是,他的力氣,確實大得驚人,讓我感覺惶恐。

  在推拉之間,小乞丐的浴巾就這麼掉落了。

  最後一層束縛脫落,小乞丐瞬間失去了理智,他用自己的身體壓著我。

  -

  所有的慾望都聚集在了他的灼熱處,而那灼熱,也像一頭幼獸,在我的雙腿間摩挲,在尋找著宣洩的源頭。

  終於,他似乎是忍耐不住,手倏地將我的褲子往下拉。

  眼瞅著我那不值錢的貞潔即將被奪,我甚驚惶。

  但是,驚惶過度後,我反而鎮靜,平靜地喚了聲:「小乞丐。」

  小乞丐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從激情中抬起頭來。

  我從他那被慾望氤氳的眼中看見了自己臉上粲然的笑容以及……手中的電話。

  「咚」的一聲,我拿著喬幫主床頭櫃上那和磚頭形狀非常相似的電話,狠狠地往小乞丐腦袋瓜子上一砸。

  這一砸,用盡了我平生最大的功力,很是不凡。

  小乞丐哪裡抵抗的住,吃痛,滾下了床。

  我抓起褲邊,站在床上,蹦跶了三下,將牛仔褲提上,接著,跨過小乞丐,向門外衝去。

  一路,衝回了自己家裡,將門快速地上了三道鎖。

  然後,我背靠著房門,像是一灘摔在門上的番茄醬,慢悠悠地往地上滑去。

  我的手指尖尖,在微微發抖。

  差點被小乞丐給強了,而不是自己強小乞丐,說出去都丟人。

  待靈台清明些許,我開始回味,不,是回想剛才的事情。

  小乞丐接連兩次說喜歡我,開始,我懷疑那是陰謀。

  但現在看來,極有可能,她說的是實話。

  我跑到自己的腦海中,翻箱倒櫃地尋找著和小乞丐相處的記憶,卻發現,我每天對他非打即罵,甚至有時還會因為家務沒做好而不准他吃飯,除此之外,還常拿擦過腳趾丫丫的手去掐他的屁股。

  說實話,連菲律賓童工的日子都比他過的舒坦。

  可是,在這樣的虐待中,小乞丐居然說自己喜歡上我了。

  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孩子有SM的傾向。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孩子從小缺少母愛。

  畢竟,他一邊叫我老女人,一變愛上我。

  可是,雙手摸了摸自己縮水的奶,立即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了。

  先把小乞丐愛上我的原因放在一旁,我開始思考這件事的解決方法。

  是找時間,私下跟她開誠布公地談一次,說:「孩子,千萬別吃老牛,老牛的肉,咬著不舒坦,咯牙!而且,我雖然外表看著還好,但該下垂的也在下垂了,實在比不得那些十六七歲的小妹妹鮮嫩。娃啊,奉勸一句,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要不然,就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直接把他給趕走?

  這件事,越想我越憋屈。

  倒不是覺得小乞丐對我不尊重而生氣,主要是,誰是被強,誰是被吃,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在地上蹲了半天,屁股絲絲都坐得涼冰冰的。

  -

  一股怒火慢慢地沿著我的脊椎往上移動。

  這傳到江湖上,我的臉要往哪裡擱啊?

  於是乎,我倏地站起身,來到廚房,取下那專門用來敲小乞丐後腦勺的平底鍋,又沖到喬幫主的家裡,把門一踹,飛奔進去,準備劈頭蓋臉對小乞丐進行一番慘無人道的擊打。

  可惜的是,屋子裡沒人。

  小乞丐,還有他那把非常寶貴的小提琴,都消失了。

  小乞丐,離家了。

  我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於是乎,又一股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做流氓第二高的境界,就是吃了趕緊跑路。

  小乞丐,果然不愧是道上混過的,有前途。

  原本以為,小乞丐跑了幾天,會自動回來。

  但是我估計錯誤,那天之後,小乞丐再也沒有露面。

  我也曾和喬幫主四下尋找,但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在最後一次的尋找中,喬幫主用那種看犯人的目光看著我,頗有深意地說道:「有些事情,想想就行了,真的做了,可是犯法的。」

  「什麼意思?」我問。

  喬幫主慢悠悠地說道:「我回家時,發現浴室中有水,洗浴用品也是動過的,再加上床上一片凌亂,所以,你對他做過什麼,應該不用我明說了吧。」

  我憋屈啊。

  敢情喬幫主認為是我趁著他不在,獸性大發,衝到了他的屋子中,把正在洗澡的小乞丐給強了,之後小乞丐想不通,憤而出走,也是有的。

  不過,事情開始時確實是這樣的,但到了後來,發生了轉折,差點被強的是我。

  但是,估計喬幫主是死也不會相信我這個曾經扒下他褲子,看著他半裸屁股流口水的女人會反被吃。

  所以說,平時的形象還是很重要的。

  「我查過戶籍資料,雖然確實有叫易歌雲的人,但都不是他。」喬幫主分析:「估計是用的假名。」

  這孩子,白吃了我的豆腐後不禁馬上跑路,而且還留下個假名字。

  我真是造孽喲。

  我眼角灑下幾滴熱淚,剛想撕下電線杆桿上的紙來擦擦眼淚,卻發現那是黑道通緝令。

  一大一小的綠豆眼,如磨盤一樣大的臉,成龍式的鼻子,厚厚的佔據了二分之一個臉盤的香腸嘴,還有滿臉的爛瘡不就是紋身混混給雲易風畫的我嗎?

  上面寫著,抓住此女,必有重謝。

  最最下面,還有個ps:此女擅放毒氣,抓捕時,千萬閉氣。

  我望望蔚藍的天空,往往電線杆上站著打瞌睡的小鳥,望望喬幫主的翹屁股。

  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雖然小乞丐和我非親非故,但再怎麼說,大家也相處了半年多,他這麼一走,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於是乎,上班時,我鬱鬱。

  於是乎,吃飯時,我鬱鬱。

  於是乎,看望童遙同學時,我鬱鬱。

  此刻,童遙同學躺在病床上,端著我熬的雞湯,慢慢地喝著。

  邊喝,邊從碗上抬眼,不著痕跡地打量我。

  良久,他終於問道:「你怎麼了?」

  我用手,拖著腮幫子,看著他。

  童遙同學被我茫然的眼神看的發毛,於是,繼續低頭喝他的雞湯。

  我嘆口氣,忽然道:「原來,一個男人,暗戀一個女人很久,都可以不說的。」

  「咳咳咳。」童遙同學似乎是喝得太急,嗆著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繼續問道:「原來,一個男人,暗戀一個女人時,真的可以完全不讓人看出來的。」

  估計是碗太滑,童遙同學手一歪,雞湯灑了兩滴在被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