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揚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這麼容易妥協,你剝奪了我身為欺壓者的樂趣。」
我急的汗都下來了,忙商量的道:「要不,再重來一遍?」
溫揚沉吟了一下,衝我溫柔一笑:「你說——溫揚哥哥最帥了」
……我敢怒不敢言,顫巍巍的道:「溫揚哥……」下一秒我弓起膝蓋頂住他的肚子,手上用力一推,溫揚一個不留神就被我掀了下去。
我站起身,對溫揚比了比手指:「帥個幾把,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帥!」說完,我連看一眼溫揚反應的膽子也無,忙腳底生煙的往臥室逃。
關上門,我定了定神,一摸腦門,靠,全是汗了。
……
「怎麼辦?看這意思,那老不死的一定會把股份給秦茹那個臭丫頭的。」秦遠坐在輪椅上焦急的看著父親,「不然爸你再去找石杉,我就不信他就一點都不動心,5%的股份那是多少錢?那傻小子根本就是沒見過世面。」
「找他,氣死我嗎?那個賤種和他母親一樣油鹽不進。」秦甫咬牙道。
「那怎麼辦?」
「怎麼辦?你還好意思問我,要不是你把小茹得罪狠了,現在關係能這麼僵嗎?」秦甫氣急。
秦遠冷了臉,氣怒道:「怎麼能怪我,當初你也不是同意了?她和瀾晨鬧離婚,咱們順理成章的把孩子接過來,誰知道她發瘋。」
「那你倒是找保姆好好照顧,差點悶死是怎麼回事兒?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你長沒長腦子?」
「現在怪我,你當時說的也不比我好聽。」秦遠分毫不讓的嗆聲道。
「閉嘴,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那我們該怎麼辦?」秦遠愁雲慘淡。
「秦茹那裡根本下不了手,你讓人盯著那個賤種,就算他軟硬不吃,保不齊就有什麼把柄,當初他母親能為了家裡忍氣吞聲,他為什麼不能。」
秦遠不認同道:「可他家裡都死光了,還能有什麼人?」
秦甫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沒有家人還有女朋友,沒有女朋友還有朋友、同學、同事,怎麼都能攪得他不得安寧。」
秦遠臉色終於舒緩了些,咬牙道:「那就這麼辦,看他到時候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秦甫冷著臉:「他最好聽話,不然我要讓他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
榮宇辦公大樓22層會議室內——
「在總的管理系統框架下,根據職能部門的不同,又精化了許多專屬功能,比如市場部的業務考核和財務部的對賬核算功能……」
「……同時管理系統與手機APP同步,無論何時何地,管理層都可以在第一時間掌握經營狀況……」
……
我坐在下面,聽著淅淅瀝瀝的掌聲,有些心煩意亂,運氣果然不是很好,秦暮根本沒有出席會議,這樣的事情還用不到他親自出席。
我面無表情的坐在位置上,心下想著對策,應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先留下來?留下來後直接去秦暮的辦公區?沒有預約如何能進去,關鍵是就算我進去了,也不保證秦暮會在。
越想越煩躁,我呼了一口氣,目光不經意的看向對面的榮宇團隊,只到一處的時候,我微微一怔,仔細辨認後,我瞳孔放大。
那是秦奚?秦老爺子最小的兒子……
因為開始的時候沒人介紹他,這期間也沒開口提問,裝束穿著更是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一直被我認為是隨行人員。
都說秦家複雜難言,其實不用看多,只從秦老爺子的三個兒子就能窺探一二。
老大秦甫,也就是我那個便宜爹,今年51歲,有一子秦遠,一女秦茹,秦甫雖是老大但非秦老爺子妻室所生,算起來也是私生子,人嫌狗厭的貨色不用多說。
老二秦暮,40歲,未婚,秦氏現今實際的掌權人,包括榮宇在內的所有產業都納在其下,能力自不必說,為秦老爺子早亡的妻子所生,也是三人中唯一的婚生子。
老小秦奚,也就是現今坐在我對面的這位,現年27歲,非常受秦老爺子喜愛,和秦暮關係良好,但母不詳,是突然被秦老爺子抱回秦家的,關於母親版本猜測太多,就不細說。
單看三個兒子的年齡跨度,就已經讓許多人唏噓不已,再加上三個不同身份的母親,足以腦補出多部家族狗血大戲。
其實今天遇到秦奚反倒更好些,溝通起來或許更方便,秦暮那個老狐狸精於算計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根本不會在意秦甫的事情,他打斷過秦遠的腿,今後如果不惹到他,秦暮對這種弱者根本就不屑一顧,上一世雖只有簡單的接觸,但不難看出這種人只願意和強者對話,而我,兩世下來都離所謂的強者太遠。
會議結束後,我和許樂山請假說要處理一些私事,今天項目進展順利,許樂山心情很好,連問都沒問,直接准了。
走出會議室,我快步前行,雖然著急也不能在榮宇的大樓裡面狂奔,畢竟代表著公司,不能在這裡失了禮數,終於與前面的目標到了一定距離後,我出聲道:「秦先生,留步!」
前面的兩個人停住腳步同時轉過身,疑惑的看著我。
我走到秦奚的面前,說道:「您好,秦先生。」
秦奚看著我皺眉,旁邊的助理和他耳語了兩句,他才又看向我,說道:「石先生,貴公司今天的案子我們覺得不錯,回去後,我們會盡快給出修改意見的。」
我搖了搖頭,看著秦奚道:「秦先生,您誤會了,我找您是有些私事兒,不知道您是否方便?」看到對方有些不情願的表情,我補充道,「當然,不會耽誤您太多的時間。」這就不一定了,有句話叫說起來話長,就算是好奇秦奚也會聽下去。
秦奚想了想,對著助理道:「你去安排會客室。」
秦奚看起來二十七八的年紀,他是秦老爺子的小兒子,相對於其他兩個兒子偏儒雅的長相,秦奚長得略有些粗獷,稜角分明的五官,雖然身著西服,但整個人依舊看起來孔武有力,有點古時將軍的架勢。
「石先生,請講!」坐下後秦暮寒暄也無,直接催促道。
我點頭,說道:「我叫石杉,母親是中學聲樂老師,在我八歲的時候肝癌去世……」
「石先生請計劃好您的時間。」對面不耐煩的打斷我。
我笑了一下,接著道:「我自小沒有父親,所以從來沒有見過他,據說是位……」
……
聽完我的話,秦奚看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難怪看著眼熟,你是秦甫的私生子,所以石先生是來認親戚的?」
我桌下的手指忍不住抖動了一下,隨即平靜道:「對於私生子,站在秦家的立場怎麼說是你的權利,只是作為我本人,並不承認自己和秦家有什麼關係。」
秦奚有似乎些驚訝:「哦?那石先生來找我的目的是?」他尾音略微上揚,聲音裡是明顯的質疑。
「前些日子秦甫先生和秦遠都來找過我,希望我回秦家並以秦家人的身份繼承榮宇5%的股權。」
秦奚抱著胸好整以暇的看著我:「所以呢?」
秦家人的傲慢,果然是骨子裡的,我暗暗吐了口氣,說道:「我拒絕了秦甫先生的建議,但他們用我身邊的朋友進行威脅,我母親早亡,外祖父祖母也已離世,在這世上我並無親人,只有幾個可以相交的朋友,我不願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到他們原本的生活,所以今天我來這裡是想向秦先生尋求幫助。」
秦奚直直的看著我,好似在分辨我說話的真偽,過了一會兒才道:「威脅嗎?這倒真像他們能做出來的事情,不過……」他話音一轉,「我為什麼要幫你呢?我與你素不相識,要幫一個陌生人去對付我的哥哥,你是怎麼覺得我會答應的?」
我面不改色,想著之前計劃好的說辭道:「榮宇5%的股權,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想秦先生也不想這5%的股權旁落他人,少一個我這樣的競爭的人,對其他秦氏繼承人來說都是件好事兒,您不該拒絕才是。」至於秦奚所謂的親情,和秦甫那樣的人談親情,秦奚還沒那麼傻。
秦奚突然笑了兩聲,嘲諷道:「石先生太天真了些,這其中的門道你又知道多少?你把秦家想得太簡單了。」
我目帶不解的看著他,我好歹在秦家呆了一段時間,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既然你已經摻和進來了,告訴你也無妨,你是否知道這5%的股權只能是大哥那一脈的人繼承,即使不是大哥也得是他的兒孫,所以並不是有人放棄,其他人就可以繼承這5%的股權,你就沒想過秦甫為什麼一定要讓你回秦家?以他的所作所為,我們完全可以把他趕出秦家,結果他現在還在四處蹦躂,不過是仗著這條規矩,所以……你是否繼承股權於我並無多大干係。」
我幾盡震驚的看著秦奚,這是我上輩子所不知道的,因為秦老爺子聲明放棄了秦甫這個兒子,所以我以為秦甫是藉著兒子搶女兒的繼承權,卻不想中間卻是有這樣的勾纏。
秦奚看了看我,繼續道:「我二哥是根本不想理秦甫那個混人,所以你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找他也沒用,至少我今天能從頭到尾的聽你講完,要是我二哥怕是聽都不想聽關於我大哥的事情。老爺子或許會管管,可惜他老人家身體抱恙,是不會有人允許你去打擾他的。」
……
我心下一片煩亂,更加確定秦甫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了,那人一定會如鬢狗一般死死咬住我不放,難道我真要和這個瘋子互咬,這是個十分不划算的事情,不借助外力我沒有十足的勝算。
秦奚建議道:「你莫不如就順了他們的意,繼承了股權,我想這對你自己也並無壞處。」
我灰心的搖搖頭,說道:「我不會和秦家再牽扯上什麼關係,這是我母親的遺願,我到死都會遵循,並且秦甫不會讓我白得這份股權的,他勢必會搾乾我所有的價值,最後……」我閉上眼,前世的種種一幕幕的在腦中浮現,我不能走以前的老路。
「你對他倒是瞭解的透徹。」秦奚微微的勾著嘴角,笑了一下,「我倒是有個主意,就看石先生的意願了。」
我心中一動,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