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幸福起來,時間彷彿都過得飛快起來。9月底的時候關磊結婚了,新娘子果然是細腰長腿的美女。
我也第一次給人做伴郎,至於為什麼不是溫揚,說來有些好笑,當初關磊請溫揚當伴郎的時候,溫揚是直接拒絕了,說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不幹這種沒品的事兒。
關磊當時噎的夠嗆,嚥不下這口氣,就找到我遊說,說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讓我幫忙,我倒也問了為什麼不找溫揚,關磊的解釋是,在公司就是壓他一頭的大老闆,婚禮上還要搶他風頭,他可受不得這個,鬧死心。
我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節,就答應做了關磊的伴郎,結果惹得溫揚不快,好一頓數落,說我絲毫自覺都沒有,有家室了還出去招搖。
有時候溫揚會顯得有些孩子氣,但也會讓我和他更加的親近。
看見身邊的人陸續結婚,我倒是有些心急江寧,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卻還一點不著急,問她原因,倒是理直氣壯,她正在籌辦個人的攝影展,其他一切事情都推後,gaby找我抱怨過好幾次,不過這姑娘倔的厲害,我這點本事就不夠看了。
其實我知道她本就是沒什麼安全感的人,上次的事情說是誤會,可江寧不會笨到那種程度,這是她的妥協。而且我也知道辦個人攝影展一直是丫頭的夢想,我不想多做干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這半年來,我過得很好,應該說不能更好,雖然偶爾想起前世的事情,仍會心有餘悸,恐懼著那樣的事情發生,害怕幸福會突然的離我而去,但是終究是沒有犯病,我想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慢慢好起來。
比起最初膩在一起的柔情蜜意,現在的日子有些寧靜安穩的味道。
溫揚一如既往的忙,雖然不像以前那麼辛苦的拉業務,但是應酬多了起來,最近似乎有個大工程,晚上還會親自做些收尾的工作,已經連續好幾天只睡兩三個小時。
我把牛奶放到桌上,皺眉道:「別太晚了,你胃弱,多注意休息。」
溫揚端坐在電腦前,乾淨的手指在鍵盤不停的敲擊,隨口應道:「知道了,你休息吧,不用管我。」
我低頭撿起不小心被他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一邊整理,一邊說道:「明天就是週末,工作也可以放到明天再做,不急在這一時。」
溫揚停了下來,筆直的長腿的隨著轉椅一同轉過來,斜靠著桌沿:「你說得輕鬆,今天如果做不完,你知道這損失會有多嚴重嗎?」
我身體一僵,微低下頭把資料放好:「那你記得把牛奶喝了。」我站直身體,轉身往外走。
然後我聽見一聲低笑,接著手腕一緊,被溫揚拉了過去,跌坐在他的懷裡。
我看著溫揚,驚道:「你……」
溫揚手臂環著我的腰,溫柔的笑看著我:「我發現了,我這要是態度冷一點,你怎麼就會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我以前有凶過……好吧,雖然有過,但是也不至於讓你這麼委曲求全的遷就我,連發脾氣還要看我臉色,我有這麼不好相處,嗯?」溫潤的聲音低沉而柔和,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抗的情緒。
只是這個姿勢實在有些尷尬,我伸手推他,結果溫揚卻順勢換了個姿勢,摟著我一轉,讓我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腿上,我一驚忙摟住溫揚的脖子。
我耳根都憋紅了,氣怒的扯著他的臉道:「知道你還和我板著臉,你這是什麼毛病?」
「你也不識逗。」溫揚攬著我的腰,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鼻尖,「你早點休息,別陪我熬著了。」
「太晚了,這都幾天了,如果不是特別急可以放到明天再做。」
溫揚揉了揉我的頭:「就還剩一點了,你先去睡吧。」
我看著他眼中熬出的血絲,心下不忍。
「唉!」我這聲氣歎的,把閨中怨婦的口氣學了個十成十,我佯裝出落寞的表情:「果然是追到手就敢不管不顧了,這才半年不到,就不把我當回事兒了,我就說,這上趕著不是買賣,以後我的日子肯定就更難熬了。」
溫揚聽了哈哈大笑,攬著我的腰,就著跨坐姿勢把我抱了起來:「你啊……好,咱們去休息。」
我鬆了口氣,也顧不得這個姿勢有多尷尬,順勢摟著他的脖子。
溫揚把我往上拖了一下,整個人被他牢牢的困在胸口:「養了半年,也沒長几兩肉,中醫看了這麼多,怎麼都沒有管用的?之前還騙我說什麼胖了三斤,我養了這麼久也沒胖到三斤。」
我把頭埋到他的肩上,悶悶的道:「估計我要是胖了,你一樣會嫌棄,真麼的難伺候。」
溫揚緊緊的抱著我,聲音有些乾澀的道:「哪裡是胖瘦問題,你現在的身體虧的厲害,大夫還說你——」
我摟緊溫揚的脖子:「我感覺沒什麼不好,這也影響不到什麼。」
打開臥室的門,溫揚輕輕的把我放在床上,親了親我的嘴角,歎道:「你說的倒是輕鬆,我現在都快成半個和尚了,你見過摟著羊吃素的豹子?」
自從溫揚知道我身體不好,聽從了大夫的叮囑,在床事上一直很克制,我也因此鬆了口氣,實在是身體不爭氣,加之溫揚似乎有著永遠也耗不盡的熱情,每次人都像是要報廢了一樣。
只是今天覺得確實有些對他不住,我轉過頭咳了一聲道:「也沒什麼,其實偶爾——」
溫揚在我身側躺了下來,將我攬在懷裡,輕笑:「你當然沒什麼了,躺著享受就行,我啃排骨可容易崩牙。」
我歎了口氣,就知道,這種事情就不能說,不然准讓他說的沒羞沒臊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都亂用,有時候真恨不得抓著他的臉使勁的捏。
我白天有午睡,所以不怎麼困。但是半個小時後,我發現溫揚也沒睡著,忍不住問他:「怎麼了?」
溫揚摟著我的腰往他懷裡靠了靠:「這兩天一閉眼睛就會做夢,會夢見小時候,還有咱們上學時的事情。」
我不自覺的收了一下手指,回道:「是嗎?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溫揚輕撫著我的後背:「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吧。」
我想了想,慢慢說道:「溫揚,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嗯,什麼夢?」
「我夢見咱們畢業的時候我和你表白了。」
溫揚哈哈一笑,扒拉了一下我的頭:「聽起來像是我做的美夢呢?」
「那不是美夢。」我閉了閉眼,說,「溫揚如果那時候我向你表白,你會接受嗎?」
溫揚的身體似乎頓了一下,他說:「當然會。」
我歎了口氣,說:「你不會的,你會拒絕我,你會告訴我你對我根本就沒起過別的心思,咱們只能做朋友。」
溫揚微微的歎了口氣,把我頭的攬到胸口:「如果的事兒,怎麼會說得準?或許你說的沒錯,我那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創業,可能會忽視自己對你的感情。」說著他又笑道,「不過以你的小脾氣,一定會躲起來不見我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哭著喊著把你求回來,嗯,也可能是綁回來,不管怎麼樣,總比你跑到美國三年不回來的好。」
我並沒有因為溫揚的調侃而放鬆下來,即使被溫揚這樣抱在懷裡,想到前世我仍舊心底發冷:「那如果不是呢,如果我被拒絕後,心懷怨恨,處處的為難你,我不但回了秦家還聯合溫赫一起去害你,利用你的信任逼得你——」
「腦子本來就不太靈光,還總胡思亂想。」溫揚摸了摸我的頭,安慰道,「我的三兒不會那麼做的,如果真的是,那也只是一時走入迷途,我會想辦法把你拉回來的。」
「那樣你只會一次次的被我騙,最後——」
「石杉。」溫揚幽幽歎了口氣,「好好地夢讓你做成這樣,你啊,所有的技能加點都到智商和臉上了,情商真是一點都沒落著。」溫揚輕輕的撫著我的後背,「石杉,不要為一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擔心,夢境再真實,也只是夢,不能和現實混為一談。」
溫揚的安撫讓我稍稍的緩和了情緒,我閉了閉眼,剛才不知不覺的就又陷入那種驚恐的情緒當中,以後不能再想這些了。
對不起,溫揚,以後我會更努力一點。
……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半夜的時候溫揚做了噩夢,我叫了他有一會兒,才把人叫醒。
溫揚滿頭汗水的醒來,坐在床上急促的喘氣,嗒濕的睡袍貼在身上,一起一伏間露出腰身的肌肉線條。
「怎麼了?是夢到——」我的話音截止到對上溫揚轉過來的目光,那眸子黑得嚇人,滿是戾氣的表情冷的滲人。
那陰冷的目光讓我心間一陣顫動,即使在溫暖的室內仍舊讓人止不住遍體生寒,我甚至覺得他會隨時的撲過來將我撕碎。
他突然抬手抓住我的肩,肩膀上傳來的力度彷彿想要將人捏碎,我被他冷漠而暴戾的表情嚇得忍不住的顫抖。
驚惶而疑惑的看著他,抖的像是一個會隨時開裂的木頭:「溫揚——」
下一瞬,溫揚猛地把我按倒在床上,整個人朝著我壓了過來。
「溫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