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蘇南,回去吧

  晚上蘇南在惠新高中的門口轉了兩圈,穿著一身昂貴的阿瑪尼的帥氣男人,左手掂著一份夏秋喜歡吃的涼皮,右手掂著一把烤串,兩罐子冰啤酒,這畫面詭異的很。蘇南迴到家裡,打開電視,找了一張碟片放進DVD機子裡面,十年前的東西質量真的不錯,畫面依舊是清晰的,蘇南用涼皮就著烤串啤酒吃得不亦樂乎,只是少了一個人陪他一起分享這些最簡單的美味的人。

  他打開另一罐子冰啤酒,放在一邊,用自己手裡面的啤酒罐子撞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又覺得這樣的畫面不吉利的很。自從認屍事件後,蘇南最近迷信的很,把很久以前他爺爺給她的玉觀音都翻出來帶著了,他不求財不求運,但求夏秋平安無事。要是再找不見夏秋,他說不定真的會去求神問佛。

  晚上蘇南做了一個夢,醒過來的時候出了一身的汗,他打開燈,靠在窗邊,點燃了一根菸,卻沒有放到唇邊,夢的內容太過清醒了,他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他夢到的,還是他想起來的。那是一年前的時候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夏秋接了一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整個臉色都變得蒼白沒有一點的血色,她咬住嘴唇讓那種疼痛減輕內心的窒息感,蘇南難得關心的問了一句。

  「夏秋,你沒事兒吧?」

  夏秋抬頭看著蘇南,張了張嘴吧,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沒說,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兒。

  「蘇經理,我想請一天假,爭取明天趕回來。」五年前她沒有說出來,那麼現在她更找不到告訴蘇南的理由了。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早點睡。明天早上要和巨峰談簽約的事情,別遲到就行。」蘇南以為夏秋只是單純的不舒服,並沒有多想。夏秋苦笑了一下,看來她連為夏冬生守靈都做不到,她還真是有夠不孝的了。

  夏秋趕到醫院,跟以前很多次一樣,拿出一筆錢僱人處理夏冬生的事情,只是這次是最後一次了。幾年的時間夏冬生的主治醫生何醫生已經升職做了副院長,他看著依舊平淡冷靜的夏秋,突然生出了一種責備。

  「夏小姐很忙是嗎?」

  夏秋不明所以的看著何醫生,何醫生笑得很冷淡,其實這種事情他看得多了,夏秋已經算是好的了,至少她還有為這位父親支付醫療費。

  「如果你能多來陪陪他的話,或許他能夠撐過這個冬天。」這不是一個醫生該說的話,可是這一刻他有些忍不住,四年的時候,他和他這位寡言的病人已經變成了朋友,他不知道他以前是個怎樣的人,可是自從他開始接受治療以後,他一直都是沉默而溫和的。他常常坐在床邊看著窗外,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偶爾的時候會和病友們下下棋,資料上說他曾經酗酒抽菸吸毒賭博,可是這些東西,何醫生從來沒有見過。每次接到女兒電話的時候他都會特別的激動,雖然大多時候兩個人說不了幾句話,可是掛了電話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何醫生和夏冬生聊過幾次,他不是個健談的人,但是一旦談到他的女兒,他會有好多的話說,說他的女兒小的時候多麼的聰明,漂亮,討人喜歡,她後來考上了雲京大學,現在在蘇式工作,她多麼的有出息,她是他這輩子的驕傲。夏冬生閉眼前眼睛就那麼一直盯著門口,最後他笑了,何醫生不知道他最後看到了什麼,或許是他的妻子,或許是他的女兒。

  夏秋咬緊嘴巴,她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她很忙,她忙著在和蘇南身邊的女人們勾心鬥角,她忙著用盡心機讓蘇南更加迷戀她,她忙著在蘇南的眼裡變得完美。然後呢?她沒有得到蘇南的心,也失去了她的父親。她看著何醫生責備的目光,想說一聲對不起,可是這句話不是要對眼前的人說的,她要說的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夏秋是坐晚上的飛機回到上雲的,她從機場打了車直接到了蘇南家樓下,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這一刻她真的好想見他,這個世上還讓她牽掛的人。

  蘇南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口失魂落魄的夏秋,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夏秋什麼也沒有說,她張開手臂抱住了蘇南,眼淚把蘇南的T恤弄濕了一片,蘇南也不記得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夏秋哭了,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很慌。

  「小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嗎?」他下意識地叫出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叫出的名字,夏秋什麼也沒有說,就那樣緊緊地抱住蘇南。

  蘇南,蘇南,蘇南,我爸爸死了,死了。她在心底一聲聲的大喊著,卻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她什麼也說不出口,她笨她傻她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已經錯過了太多,可是卻依舊不知悔改,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反省這樣到底對不對?到底有什麼意義?

  蘇南抱著夏秋,夏秋的身子好冷,不知道是夜晚太冷的緣故還是其他。他關上門,直接把夏秋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面,他打算去給夏秋倒杯熱水,卻被夏秋拽住了手腕。

  「蘇南,別離開我。」這是她第一次說出心底的請求,第一次在這個男人面前顯示脆弱。

  「蘇南,就今晚,別離開我,別讓我一個人。」她沒有何醫生想像的那麼冷漠堅強,她心裡面很痛,只是她哭不出來,太久沒有喊那個人爸爸了,她沒有辦法在他的屍體面前痛哭,她真的覺得好冷,這一路她坐在飛機上,坐在出租車上,第一次意識到,她的親人一個個都離開她了。

  蘇南不知道夏秋怎麼了,他只知道這樣的夏秋讓他沒有辦法放開手,他抱起她抱到了浴室,放了滿池的熱水,溫暖她冰冷的身子。

  夏秋就像一個玩偶一樣任著蘇南洗淨她的身子,用寬大的毛巾包裹住她,抱著她溫柔的放在了床上,他拿起吹風機用溫熱的風吹乾夏秋潮濕的頭髮。那個晚上他們什麼也沒有做,蘇南抱著夏秋一遍遍的拍著她的背,那樣溫柔的蘇南讓夏秋以為自己在夢中。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她問蘇南。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即使你不愛我,你也會一直在我身邊嗎?不要離開我,不要像十七,像我父親那樣離開我,剩下我一個人。

  夏秋直到睡著的時候也沒有等到是你的回答,那個晚上蘇南很晚才睡,他睜著眼睛一直在想夏秋的問題,會一直在一起嗎?他看著夏秋,會吧,應該會吧,他們糾纏了九年了,誰也離不開誰了,他沒有回答不代表是否認,他在心裡面點頭,會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只是他沒有想到那麼快他遇到了孟依然,他背棄了那個晚上沒有說出口的承諾。

  煙在蘇南的指尖燃盡,他想起剛才的夢,夢裡面夏秋問他,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他笑著對她說,會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葉磊看著夏秋純真明媚的笑臉,或許這個詞不適合形容快要三十歲的夏秋,可是葉磊找不到其他更適合的詞語了,他們剛走過美國的懷舊小鎮,看著一輛輛典雅的古董車,沿著巨大的河流穿過草原森林,進入了探險世界,夏秋像個小孩子一樣興奮,一遍遍的給葉磊講解他們到了什麼地方,非洲草原,神秘森林,泰山小島,你看,那是小飛象,維尼小熊,白雪公主,睡美人,還有米老鼠,唐老鴨,夏秋看到每一個都會興奮掐著葉磊的胳膊嚷嚷,葉磊看著小孩子一樣的夏秋,好想摸摸夏秋的頭髮,說一句,乖,我知道了。

  現在他們坐在位於棕櫚樹蔭之下碧林餐廳,吃著各類風味美食,夏秋嘴角彎彎的翹起,甜蜜的酒窩在臉頰綻放。

  「這種感覺真奇妙。」夏秋品味著口中的咖喱,好地道的味道。

  「是不是感覺自己不像個普通人,夏秋小公主。」葉磊嘗了一塊粵式叉燒,他也覺得很神奇,在這樣的童話城堡裡面你真的會忘記你的身份,並不一定要幻想自己是王子公主,但起碼你的心變得乾淨簡單了許多。

  「我不是公主。」夏秋地下了眼睛,她已經不做公主夢很多年了,每次當她以為自己是公主的時候,幸福都會離開她,或許她真的沒有那個命。

  一群小朋友跑了過來,圍著他們的桌子追逐打鬧,夏秋看著他們,笑得格外的溫柔,他取出剛買的米奇月餅,分給那些可愛的孩子們。

  「你喜歡小孩子?」葉磊端起茶喝了一口,他審視著夏秋的動作,那麼溫柔細心,他想夏秋將來一定會是個好媽媽。

  「嗯,很喜歡。」看到這些孩子,夏秋總會想起她的小十七,這一路上那些告訴葉磊的話都是她想要對十七說的,十七你看,這是米老鼠,十七你看,這是小飛象,十七,我們現在到了非洲的大草原,十七,你說古董車好看嗎?

  「那就自己生一個得了,夏美人如此好的基因,一定能生出一堆的王子公主。」夏秋臉上的落寞讓葉磊有些不舒服,但凡見過這個女人明媚的笑容後,你真的希望她一直是笑著的,而不是這樣的憂愁。

  「葉磊,我曾經有過一個兒子。」眼前的男人太過溫柔,讓夏秋卸下所有的防備,想把那些縈繞在心間的苦悶一一倒出來,她快要被這些苦水淹沒了,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葉磊的溫柔就好像一根稻草,他不一定能夠救命,卻能給你一絲希望和解脫。

  「和蘇南的嗎?」

  「是啊,和那個混蛋的。」

  夏秋想,其實她說錯了,那個時候的蘇南並不混蛋。那時,他們剛從雲山回來沒多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種說不清的曖昧,夏秋依舊是拼盡所有的對蘇南好,而蘇南對夏秋少了很多尖酸刻薄,針鋒相對,卻是越來越溫柔。晚上的時候兩個人總喜歡坐在沙發上一起看DVD,蘇南就把夏秋抱在懷裡,夏秋很自然的躺在蘇南身上,兩個人偶爾看彼此一眼,交換幾個甜膩的親吻。有的時候夏秋就靠在蘇南溫暖的懷抱裡面睡著了,蘇南就會關掉電視,把夏秋輕輕地抱到床上,摟住她,給兩個人蓋上被子,一覺睡到天亮。

  好幾次,夏秋都想問蘇南,我們是不是回到了過去?蘇南也理不清自己的心,在雲山上當夏秋用死威脅他的時候他的心就亂了,他拒絕去想這裡面深藏著什麼,他只知道,現在他過得很好,不對夏秋冷嘲熱諷的時候,他的心格外的平靜。其實,每次用言語刺傷夏秋的時候,看著夏秋受傷的表情,報復的快感過後,會有種讓人窒息的心疼湧起,他討厭那種感覺,傷人傷己。像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他懷抱著這個女人,只要對她一點點的溫柔,她都會滿足地笑著,那種淡淡的幸福感連他都覺得喜悅,何必折磨彼此呢,就這樣平平靜靜不是很好。

  當你想要平靜的時候,日子往往沒有辦法如你所願,但這樣的波瀾未必就是不好。蘇爺爺參加了一次當年老朋友們的聚會,聽著別人四世同堂,兒孫滿地,蘇爺爺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面羨慕嫉妒的跟貓兒抓一樣。回來就逼著三十好幾的蘇北趕緊結婚生兒子,蘇北靠在牆邊悠悠的說。

  「爺爺,男男生子技術還沒有研發出來,所以這事兒你還是逼小南吧。」一句話蘇北成功出櫃,氣的蘇爺爺差點犯了高血壓。

  蘇爺爺徹底爆發了,一個電話打到蘇南家裡。

  「不給我生個重孫子,我連你這個親孫子也不要了。」

  蘇南嘴角抽了兩下,完了,爺爺被逼瘋了,生兒子生兒子,他連個兒子他媽都沒有,去哪裡生兒子?蘇南靠在沙發上面,向廚房看去,夏秋正在廚房裡面忙碌,她一手拿著鍋鏟在鍋裡面翻炒,一手去抹額頭上的汗珠。她在做很簡單的一道韓式料理,辣白菜炒飯。只是蘇少爺的要求比較多,米飯要顆粒分明,肉裡要融入辣白菜的香味,但又不能太酸太辣,最關鍵是上面臥著的荷包蛋,一點要邊兒焦焦的,肚子鼓鼓的,一戳有糖稀露出來,蛋黃流到泛著紅色的米粒上面,格外的好看。

  蘇南很少去看為他做飯時候的夏秋是什麼樣子,這是第一次他這樣安靜的觀察在廚房裡的夏秋,四個字從蘇南的腦海裡面一閃而過,他不厚道的笑了,賢妻良母。他看著夏秋,他今年二十六了,可是卻沒有結婚的打算,他曾經想要娶這個女人,和她生很多的孩子,只是那個美夢在一個黑色的夜晚被他埋葬在了大海裡。

  當爺爺說起兒子這個詞兒的時候,他腦海中的孩子就是個縮小版的夏秋。現在他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娶她,但是如果非要讓他現在生個兒子的話,眼前的女人或許就是不二的人選。

  夏秋把做好的辣白菜炒飯盛到水晶大盤中,把黃白分明的雞蛋擺在上面,泡好一杯大麥茶,端到了餐桌上面,她對著自己的成果露出滿意的微笑,然後衝著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招手。

  「蘇南,飯好了。」

  餐廳的燈光是溫暖的橘黃色,蘇南看著那一片暖橙下的夏秋,如果這個時候餐桌旁邊坐著個可愛的小孩子,用卡通勺子一口口地吃著炒飯,衝著夏秋說,媽媽做的飯最好吃了。蘇南笑了,這樣的畫面真的很和諧很幸福。

  蘇南走過去把夏秋整個人抱在了懷裡,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飯香,他有些餓了。

  「小秋,給我生個兒子吧。」

  那一瞬間,夏秋愣了,蘇南在說什麼?

  「生個兒子好嗎?我想要個兒子。」想要一個和你一起的兒子,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爺爺的逼迫了,剛才幻想中的畫面讓他格外的憧憬,他,夏秋,孩子,或許真的能夠幸福。

  夏秋聽著蘇南有力的心跳聲,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那麼的認真,他沒有開玩笑,他在說真的,她用力的點頭,她也好想給這個男人生個孩子,她以為這個夢很遠很遠,沒想到這麼快就變成了真的,她抬起手臂摟住了蘇南的腰。

  「那我要是生了個女兒呢?」她笑了,好開心。

  「那咱們就接著生,生他十七八個,總會生到兒子的。」蘇南一把抱起夏秋,在小小的餐廳轉了一個圈,夏秋答應他了,這一瞬間他有種說不出的雀躍。他把夏秋放在了餐桌上面,壓住她親吻她的脖頸。

  「蘇南,別,先吃飯好嗎?」當蘇南的手伸進夏秋的衣服內,夏秋喘著氣推拒著蘇南。蘇南無賴的搖搖頭。

  「我不要,我要造小人。」飯菜哪裡有咩咩美味。

  夏秋把臉撇到了一邊,她覺得她的臉一定比那盤辣白菜還要紅了,可是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

  話說造小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說你想要個小人,今天做一天第二天就能有了的,那種神奇的事兒大多發生在電視劇和小說裡面。夏秋翻著日曆查自己的排卵期,蘇南戒菸戒酒封山育林保證優生優育,蘇南把夏秋在日曆上面畫圈圈的馬克筆奪了下來,一句話。

  「查什麼查,有這時間多做兩次,說不定就把兒子造出來了,反正咱們天天都做這麼多次,做他一兩個月,不信生不出來。」蘇南笑的那叫一個開心得意,壓著夏秋就往沙發上面按,手腳並用的脫衣服。

  「蘇南,我好怕。」夏秋抬起手臂圈住蘇南的脖頸,嘴裡說著害怕,眼中卻是滿滿的笑意,她蹭蹭蘇南的耳鬢。

  「怕什麼,你還不信我嗎?」蘇南挑眉。

  「我怕按著你這個模式做下去,兒子沒出來,你先精盡人亡了。」蘇南笑的像只小貓,調皮可愛,用小爪子在蘇南的心尖兒上抓上一把,抓的蘇南整個人都酥了。二話不說就壓住這小母貓就是一頓折騰,他就不信了,還下不出個貓崽子來。

  夏秋覺得蘇南這廝想兒子已經想瘋了,她現在走到哪裡都會臉紅。蘇南已然變身成了隨時隨地發情的野獸,披著造小人的光輝外衣,不分場合時間的隨時隨地撲倒夏秋,夏秋看著他們的辦公桌,臉紅;看著會客沙發,臉紅;看著地毯依舊臉紅,坐在車上,臉紅,回到家裡面,就紅徹底了:從陽台,落地窗,客廳,臥室,浴室,廚房,餐廳,每一個角落她都被蘇南欺負過,夏秋真的覺得再這麼下去,蘇南會看不到他兒子出生的那天的。

  「這是什麼湯?」蘇南用手指著夏秋煲好的湯,那東西剁的碎碎的,看不出原來的形狀。

  「你喝就是了,問那麼多幹嘛?」夏秋漲紅了臉,要讓她說那是牛鞭湯嗎?補精壯陽的東西,嗚嗚,她說不出口。

  蘇南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塊,嚼了兩下他大約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於是蘇少爺一臉的流氓。

  「怎麼?怕我滿足不了你,還燉了這樣的好湯給我?」他真的越發覺得夏秋賢惠了,嘖嘖,為了他們的性福,為了他們的兒子,多麼的努力啊。

  喝了這壯陽的東西,蘇少爺更是所向披靡了,造小人造的那叫一個暢快,夏秋累的奄奄一息,趴在床上無比的想要抽自己,讓這廝死了好了,那簡直是為人間除害了。

  就這麼快樂造小人造了兩個月,夏秋到了月事的這幾天就格外的緊張,發現自己沒有,趕緊把家裡準備好的驗孕棒拿了出來。夏秋一個人在洗手間裡面緊張著,蘇南站在洗手間外面一樣緊張著,想衝進去看看夏秋死活不讓。等待的那兩分鐘,夏秋緊緊地盯著手裡面的東西,心裡面一遍遍的默唸著各路神仙的大名,她很少去求什麼東西,都說這樣的人求東西的時候往往會特別的靈驗,夏秋甚至想,她以後什麼都不求了,她就求這麼一次,給她一個孩子,給她和蘇南一個希望。

  看著驗孕棒上面顯示的兩條線,那一瞬間夏秋就哭了,她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可是卻控制不住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蘇南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拍門了,一聲聲的叫著夏秋的名字。夏秋打開門,整個人撲進了蘇南的懷裡,舉著那根驗孕棒,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好想衝著蘇南大叫,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可是一張嘴巴就只能哭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夏秋,是有了嗎?」蘇南緊緊地抱著激動不已的夏秋,他看不懂那驗孕棒上面說的是什麼,但他能感受得到夏秋的激動,他抬起手胡亂的抹著夏秋臉上的淚珠,夏秋在他的掌心不住的點頭,那一瞬間,蘇南也哭了,他要做爸爸了,他要和小秋有個孩子了,他咧開嘴巴開心的笑了,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讓夏秋迷了眼。

  她想起他們畢業那年,蘇南給夏秋說將來我們要生好多孩子,夏秋還揪著他的耳朵說,你個不知道計畫生育為何物的種豬。然後蘇南笑著把她抱到了懷裡,那時候的笑容像極了現在,蘇南,我們不是回不去的對嗎?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那些快樂我不曾忘記,你也一樣,即使刻意以往,他們依舊存在。

  蘇南開著車帶夏秋去醫院做檢查,蘇南車速剛飆上去就立刻慢了下來,他很想快點兒去醫院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有了這個孩子,可是他不敢開的太快,他現在是孩子的爸爸了,他旁邊坐著的女人肚子裡有著他的骨肉,這種感覺太他媽的難以形容了,真好,真的好好。他伸出手握住夏秋的手,抬眼看著夏秋,夏秋的唇角向上挑起,眉眼間的幸福是無法壓抑的。

  當從醫生的嘴巴裡面得到確切的消息的時候,蘇南握住醫生的手,醫生嘴角抽了抽,看看自己的胸牌,咱貌似不適治療不孕不育的吧?

  兩個人剛走出來,就在醫院的走廊裡面來了個大大的擁抱,蘇南抱起夏秋轉了一圈,然後又輕手輕腳的放下夏秋,兩個人就這麼看著對方,誰也不說話,心裡面滿滿的都是喜悅。他們有孩子了,一個屬於兩個人的結晶的孩子,蘇南把自己的手放在夏秋的肚子上面,據說已經一個多月了,他似乎能隱約感覺到掌心下面的心跳,那或許只是錯覺,卻也讓他激動的手在顫抖。他輕輕地抱住夏秋,在她的耳邊低語。

  「小秋,謝謝你!」

  謝什麼?夏秋也不知道,她也想說句謝謝你,謝謝那把孩子送給她的各路神明,謝謝蘇南,甚至謝謝那把傳宗接代的重任交給他們的蘇北,她抬起手臂圈住蘇南的腰,把臉靠在他的心口,聽著那堅實有力的心跳聲,她說,謝謝你,寶寶,謝謝你來到我們身邊。

  準爸爸蘇南儼然變成了個溫柔的能掐出水來的好男人,把夏秋當絕種珍惜保護動物一般的護著寵著。手機電腦這些有輻射的東西是堅決不能出現在夏秋方圓三米以內,去醫院上孕婦課他都會陪著,每天最幸福的時候就是趴在夏秋的肚子上,聽聽裡面的動靜,即使只是夏秋肚子咕嚕聲,也會讓蘇南激動半天。

  蘇南專門訂做了孕婦餐,一日三餐準時送到家,他一勺勺的餵給夏秋吃。

  「蘇南,我不是殘疾人。」夏秋臉紅的吞下蘇南遞過來的湯匙。

  「我願意。」蘇少爺笑的一臉的痴呆,一勺子餵下去是飽了兩個人,這種感覺太令人興奮了。

  夏秋看著蘇南的笑容,想起剛確定有孩子的時候,蘇南激動地給他哥打電話。

  「哥,哥,我有了,有了,我有孩子了。」

  聽著電話裡面蘇北嘲笑蘇南的聲音,夏秋站在旁邊也笑了,一個孩子如果可以讓以前那個有點笨笨的蘇南迴來,她真的願意給他生個十個八個的。

  十七是他們給孩子取得小名,緣分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夏秋的預產期還真的是在十五到二十號之間,蘇南當時就摸著夏秋的肚子說,「你爸我是十七號生的,你媽也是十七號生的,爭氣點你也十七號出來,咱家就一家團圓了。」從那天起,兩個人就管這個孩子叫十七,夏秋喜歡這個名字,十七,這是他們三個人之間的緣分,這樣會讓她覺得他們是一家人。

  這天剛做完檢查,蘇南讓夏秋在門口等他,自己和醫生聊了一會兒,出來後整張臉都是亢奮的紅色,剛出醫院大門,就湊在夏秋的耳邊神神秘秘的念叨了一句。

  「小秋,十七是個兒子。」

  「你怎麼知道?」夏秋睜大眼睛看著蘇南,這個現在不是不讓說嗎?蘇南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山人自有妙計。」妙什麼?砸下去那麼多錢就要一句是男是女,醫生只要不傻都會說的,何必和錢過不去。

  「暴發戶。」夏秋鄙夷的瞪了蘇南一眼,卻無法抑制上揚的嘴角,是兒子,她終於可以給蘇家一個交代了。

  兩個人並沒有急著走,手拉著手在草坪上慢悠悠的散步,陽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夏秋看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她緊緊的攥住蘇南,這一次她不要幸福再從掌心溜走。蘇南感覺到夏秋握住他的手在收緊,他也緊緊地回握住夏秋,昨天他給蘇北打了一個電話。

  「哥,我覺得為了孩子能夠健康成長,我還是把夏秋娶進門吧。」說完,自己也臉紅了,蘇北在電話那邊笑了,他這弟弟有夠彆扭的,於是他乾脆衝著在客廳看電視的蘇爺爺喊。

  「爺爺,小南決定把你重孫他娘娶進門了。」

  「好啊好啊,雙喜臨門。」老爺子手裡面攥著核桃,樂得合不攏嘴,他也不是老頑固,給他個重孫他就滿意了,要是有個孫媳婦那就更好了。

  蘇南在電話的另一頭也笑了,他掛了電話,回到臥室,看著已經熟睡的夏秋,怎麼辦?我又想娶你了,這一次,你會嫁給我嗎?

  夏秋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蘇南糾結如何開口求婚也糾結了快一個月了,蘇南看著夏秋的肚子,倒是看不出什麼形狀,這事兒不能拖了,要是肚子大了,再穿定做婚紗就不好看了。蘇南閉上眼睛,幻想著夏秋穿著潔白婚紗的樣子,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幾年前當他浮現出這樣幻想的時候總是特別的激動,現在那份激動已經減少了許多,不過卻是多了一份溫馨的感覺。在那看似扁扁的肚皮下孕藏著一個小生命,他們的兒子,他們的小十七。

  夏秋又趴在洗手間嘔吐了,蘇南站在她的身後為她輕輕拍著後背,然後遞過來一杯溫水,讓她漱口,夏秋軟軟的靠在蘇南的懷裡,眼角帶著水汽瞪了蘇南一眼,都是這混蛋造的孽,蘇南被夏秋那含怨帶怒的委屈小眼神一看,整個人都沒了氣勢,他環著夏秋,在她耳邊低語。

  「大不了下輩子我來生好了。」說完,蘇南臉也紅了,假意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卻看到夏秋像偷吃了雞的小狐狸一樣眯著眼睛笑,她不是笑蘇南說他生孩子,她是笑下輩子這個男人還願意跟她糾纏在一起。

  蘇南把手放在夏秋的肚子上面,再次感嘆生命的神奇,他的掌心下孕育著一個屬於他的孩子,他將來會有怎樣的眉眼,像他還是像夏秋?他磨蹭著夏秋的耳鬢。

  「小秋,我兒子的媽應該是我老婆才對吧?」說完這句話,蘇南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他也覺得自己彆扭,明明是一句,嫁給我,做我兒子的媽吧?多有氣勢的一句話,怎麼到了嘴邊就這樣了。夏秋低著頭,蘇南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看到她的肩膀在顫抖,蘇南把夏秋的頭扭過來,就看到夏秋笑到流淚的臉,那麼幸福,那麼快樂。

  「蘇南,你真摳門,玫瑰花也沒有,戒指也沒有,就想要讓我給你兒子當媽嗎?」夏秋問完突然笑不出來?這個男人曾經準備過玫瑰花還有戒指,甚至還有蛋糕,可是那一切被她毀了。

  「哼,就算沒有那些,你也注定是我兒子的媽,難道這肚子裡面的孩子還是別人的?」蘇南說完也頓住了,有些東西他們試圖遺忘和掩埋,但不是代表那些傷痕就不在了,兩個人突然都不再說話,讓人難堪的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流淌。

  「喂,我不是有意的,那什麼,你別往心裡去。」還是蘇南先低了頭,都說孕婦不能生氣,生氣了生出來的孩子臉是黑的,他可不打算要個黑十七。夏秋沒理蘇南,她摸摸自己的肚子。

  「十七,等你出來後幫媽媽抽你爸爸好嗎?」

  「喂喂,不許教壞我兒子!」

  「你兒子?你確定?」夏秋挑著眼睛看著蘇南。

  「秋姐姐,秋娘娘,我錯了還不成,我絕對是十七的親爹啊,你要相信我。」蘇南這會兒總算明白什麼叫自食其果了,恨不得挖心掏肺表明心跡,夏秋用一根手指頭把蘇賤人推遠點兒,看這賤樣兒就煩。

  都說孕婦情緒波動大,剛才還晴空萬里,不一會兒又陰雲密佈了。蘇南小媳婦一樣車前馬後的伺候著秋太后,秋太后皺下眉頭,蘇小媳婦都要檢討一下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麼,惹了人家秋太后不高興了。最後委屈的躲在洗手間給齊海打越洋電話。

  「蘇南,你賤不賤?我操,我這半夜四點好不好?」齊少爺明顯沒睡夠,一肚子火。

  「你才賤呢!誰讓你跑那麼遠的地方,活該是天黑。」蘇南看了眼外面明媚的天空,覺得心情好多了。

  「哎哎,我要當爸爸了,還是個兒子。」說到這裡蘇南不由自主的笑了,比起那孤家寡人漂泊在外的齊少爺,他這有家有室的男人實在幸福多了。

  「小子精子存活率還挺高,啥時候和夏秋辦事兒啊?我一定回來。」要不是因為那件事兒,或許這兩個人的孩子都能滿地爬了。

  「你怎麼知道孩子他媽是夏秋?」蘇南可不記得自己說過要娶夏秋的事兒,他和夏秋分手的事兒齊海是知道的。

  「嘖嘖,看來我還是說對了,蘇南,有些人有些事兒都是注定的,你躲不掉。」就好像他,躲在這異國他鄉快兩年了,可是依舊忘不掉那個女人。

  「所以我不躲了,估計也是這一個月的事兒,你準備訂機票回來喝喜酒吧。把那美國大杏仁多帶些回來,聽說對孕婦好。」書上說堅果類都是好東西,小秋和十七吃了都好。齊海嘆了一口氣,突然生出了幾分羨慕,這兩個人糾纏這麼多年,終於要修成正果了,那他和白一涵呢?這次回去一定會見面吧,不知道她有沒有和她心愛的人在一起?不知道見了面自己能不能抑制住不去抱住她。

  白一涵開著新買的甲殼蟲來載夏秋去逛街,蘇南把人送到樓下,對著白一涵一通囑咐,開車別太快,記得讓夏秋多喝水,別吃冷的,別喝酒,早早送回來。白一涵嘴角抽了抽,把蘇南的臉推開,姐姐我又不是人口販子,還能把你家小秋弄丟了不成?一踩油門,嘩的一下就不見了人影,蘇南恨不得開著自己的車跟上去,他今天眼皮兒一直跳,怎麼就這麼不放心白一涵呢?

  後來,蘇南每每想起這件事,總會說有的時候真的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真的應該跟著去的。

  「別傻笑了,難得你被放出來,想去哪裡?」白一涵掃到夏秋的肚子,未婚先育,夏秋這傻孩子,真是愛慘蘇南那個混蛋了。

  「別說的我跟坐牢一樣。」夏秋笑著把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面,這個小習慣是她最近養成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總會覺得格外的幸福。

  「就算坐牢也高興死了吧,嘖嘖,最近都長肉了。」不僅長肉了,氣色也紅潤了,想想蘇南剛才緊張的樣子,白一涵確定最近夏秋很幸福。

  「一涵,陪我去買戒指吧,蘇南向我求婚了。」夏秋的眼睛亮亮的,她要給蘇南一個驚喜。

  「什麼世道啊?他求婚你買戒指?蘇南窮瘋了?」

  「一涵,這是我欠蘇南的,這次的戒指我來買。」蘇南曾經為他們準備過戒指,雖然她沒有見過,她欠蘇南一個戒指,這次她要還他一個戒指,還給他們一份幸福。

  從專賣店出來,白一涵看著夏秋的衣兜,真想把這小富婆打劫了,這麼貴的戒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夏秋唇角的笑容,白一涵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這麼漂亮的指頭要是戴上戒指應該也很好看啊。

  夏秋跟著白一涵一起往停車場走,眼看著快到甲殼蟲跟前了,突然一輛面包車停在了兩人面前,四個帶著墨鏡的男人從車上下來,白一涵立刻把夏秋拉到了身後,來者不善,她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四個男人圍住了兩個女人,白一涵有些慌了,她一個人的話或許還能跑掉,如果帶著夏秋,她不能確定,這些人明顯不是劫財的,尋仇的嗎?目標是她還是夏秋?敵人快速的出手,已經容不得她多想了,很快的,她和夏秋就被隔開了,她和兩個男人纏鬥在一起,白一涵一腳踹向了一個男人的下身,那個男人疼的在地上打滾,白一涵又是一腳踹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肚子上面,好不容易擺脫了兩個人的糾纏,剛一回頭就發現夏秋已經被那兩個人抓著拖上了車,夏秋的嘴巴被摀住了,發不出聲音,一雙眼睛求救的看著白一涵,可是當白一涵衝過去的時候,那雙眼睛已經被車門隔開了,她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那遠去的車子。

  白一涵扭頭看到剛才那兩個男人想跑,一腳從後面踹翻一個,高跟鞋踩在男人的脖子上面,鋒利的鞋跟彷彿隨時能穿透人的咽喉。

  「說,誰派你們來得?來幹嘛?」每說一個字,白一涵的鞋子就往下踩下去一點,嚇得男人哆嗦的差點尿褲子。

  「饒命啊,饒命,是九哥讓我們來抓蕭擎的女人的,說要給他一個教訓。」他們的老大李九在蕭擎的酒吧賣藥,蕭擎表面上笑著什麼也沒說,一扭臉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他公安局的二哥,端了個徹底,搖頭丸k粉繳獲了兩袋子,要不是李九跑得快,現在估計也蹲進去了,李九說起蕭擎都牙癢癢,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你不讓我痛快,我何必要讓你好過?於是跟蹤了幾天才抓到蕭擎的女人單獨一個人的時候。

  「草,你們眼晴瞎了是吧,跟蕭擎有一腿的人是姑 奶 奶 我,抓我啊!」白一涵抬腳在那男人身上使勁兒的踹,要她怎麼去和蘇南說,她把夏秋弄丟了?老天,你到底要折磨夏秋到什麼時候?難道幸福真的離她就那麼遠嗎?

  李九看著眼前清冷漂亮的夏秋,直接上手一巴掌抽在了去抓人的混混的光頭上。

  「沒長眼睛啊,這是蕭擎的妞嗎?你們沒看到那個整天跟在蕭擎身邊的女人長什麼樣嗎?」

  「老大,當時就她們兩個人,那妞實在太厲害了,我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就這張三還被她抓住了,我們只能把這個先抓了回來,這女人跟蕭擎的妞認識,說不定也認識蕭擎呢?」光頭捂著自己的腦袋辯解,他想起剛才那妞踹張三下面那一腳,都覺得自己的褲襠裡面疼了一下。

  「你哪兒兒來這麼豐富的想像力啊?」李九對著光頭又是一巴掌。

  聽到這裡夏秋也算明白了自己倒了什麼黴,她在想自己上輩子是挖了蕭擎家的祖墳還是殺了他全家啊,一沾惹上他準沒好事兒,自己已經躲得遠遠的了,逛個街也能被人綁架了,還是綁錯了人。

  「老大,你看她一身的名牌,我們打個電話過去試試,要點錢也行啊,最近大家都手頭緊啊。」光頭抱住自己的頭躲在一邊,說是給蕭擎一個教訓,可是比起最近捉襟見肘的窮樣兒,這要錢才是關鍵。

  李九眯著眼睛打量夏秋,估摸著眼前女人的身份,然後他撥通了蕭擎的手機。

  「喂,是蕭公子嗎?」

  「我不是蕭擎,你們抓走的那個女人是我的人,開個價,只要人沒事兒就行,我不會報警的。但是如果她少了一根毫毛,我會把你們身上所有的骨頭都拆了餵狗,不信,你可以試試。」電話裡而傳來一個冰冷了陌生的聲音,李九知道那不是蕭擎,但那股子狠勁兒讓他打了一個哆嗦。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們跟你也沒有恩怨,一口價一百萬,我們把人好好地給你送回去。」對方是誰李九並不知道,但隱約覺得這人自己惹不起,他看了一眼夏秋,是這女人的男人嗎?倒是挺在乎她的,一百萬不多也不少,誰讓這人全都認識蕭擎呢,破財消災吧。

  「好的,我現在就可以把錢準備好,時間地點你來定,盡快放人。」

  李九聽到男人的回答,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夏秋的身上,自己是不是要少了?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人跟他無怨無仇,出來混,有些道義還是要講的。

  「現在是三點半,五點鐘你把錢放在天雲廣場東北角的垃圾桶旁邊,拿了錢,我自然會把人放了,不許報警,你知道我現在也是走投無路的人了,逼急了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放心,一百萬還不值得我去報警,我只要她沒事兒。」

  蘇南掛了電話,瞪著靠在牆上的蕭擎。白一涵早被蕭擎一個手刀劈暈了扛回臥室躺著了,現在罪魁禍首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了。

  「夏秋和十七要有個三長兩短,蕭擎,新仇舊恨我會一起和你算得。」

  「贖金我去準備,這件事兒畢竟是因我而起。」蕭擎看著蘇南,這會兒他的心裡面也是一團亂,當知道被抓走的是夏秋而不是白一涵的時候,他竟然鬆了一口氣,他認定自己最愛的人是夏秋,他認定自己和白一涵只是玩玩,為什麼會被這個女人亂了心?

  「哼,不需要,夏秋是我的事兒,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而且,我的女人不會再用你一分錢。」蘇南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幅場景,他握緊拳頭,他又想揍這個王八蛋了。

  「是啊,夏秋從來沒有拿過我一分錢。」當初那五十萬她已經給了他,她用一百萬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所有的幻想通通砸碎,夏秋一直是恨他的,討厭他的。

  蕭擎的話讓蘇南皺緊了眉頭,只是現在他無暇去多想,他開車跑回公司,打開保險箱取出一百萬的現金,找了一個黑色的大袋子把錢整整齊齊的放在裡面,然後他拎著這一百萬開車向天雲廣場駛去,這一刻辦南無比的恨自己,他應該跟著去的,或者他應該不讓夏秋出門的,他應該每分每秒都陪在夏秋和十七的身邊,他怎麼可以讓他們母子去經歷這樣的危呢?

  去他媽的掃把星蕭擎,每次見他都沒好事兒!蘇南緊緊地握著方向盤。一百萬算什麼?就是賠上他所有的身家他也要保護他的女人和他的兒子。他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小秋,等我,我一定會救你的!然後,我們結婚!」他說不清自己是在發誓還是些祈禱,但是他卻是滿心的虔誠,只要夏秋和十七沒事兒,就是讓他減壽他也是願意的。

  蘇南四點半就到了天雲廣場,他找到垃圾桶,在距離五點還有五分鐘的時候把黑色的袋子放在了垃圾桶的旁邊,然後他就站在離那垃圾桶最近的樹後面,焦急的等等,五點到了,並沒有動靜,蘇南握緊手裡面蕭擎的電話,心跳如鼓,五點零五分的時候,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停在了垃圾桶的附近,蘇南屏住了呼吸,直覺告訴他,夏秋就在這個車裡面。

  車上面的人停了一會兒,下來了一個戴帽子墨鏡的人,迅速的拿起那個黑色的袋子回到了車上,蘇南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是的,他的小秋,他的十七,一定在車上。

  「老大,這人說話還挺算數,四周沒有條子。」光頭把黑色的袋子扔到了後排,後排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李九,一個是夏秋。李九接過袋子,拉開後看著裡面滿滿的紅色鈔票,拿出一沓子看了看,嘩啦嘩啦的響,都是真的。

  李九推開門,夏秋趕緊爬了下去,李九看著夏秋那纖細的腰,伸手在那上面捏了一把。

  「你爺們對你不錯啊,是不是你在床上特帶勁兒啊?把他伺候的特舒服?」

  夏秋回頭拍開李九的手,對上他猥瑣的目光讓夏秋渾身一個哆嗦,她下意識的用手按住自己的衣兜,那小小的圓環隔著衣服給了她一些勇氣,卻不知道這一個小動作為自己招來多大的災劫。

  夏秋按衣兜的動作讓李九瞬間警覺,那是什麼,錄音的東西嗎?販毒加上綁架,他可以直接槍斃了。

  車門已經打開,蘇南看到了夏秋跨出了車子,他激動的趕緊向著面包車跑過去,就看到夏秋突然轉身,用力的去拉扯著車裡面男人握著黑色袋子的手,男人想掰開夏秋的手,卻被夏秋緊緊的扣住,夏秋滿面的驚慌,她一聲聲的大喊著。

  「還給我,你把它還給我,這是我的,是我的。」她已經丟了一次戒指了,這次一定不行,她用力的去掰開李九的手,那是她的戒指,還給她,那是她要送給蘇南的。

  「夏秋,不要!」蘇南一邊跑,一邊大喊著夏秋的名字,那一百萬算什麼,只要夏秋沒事兒,他根本不在乎錢。他只能看到夏秋在和男人搶那裝著錢的袋子,卻看不到男人手裡面握著的戒指,更看不到夏秋拚命守護的到底是什麼?

  女人的叫聲讓四周的人都向這邊看過來,李九瞬間慌了,他再也顧不得許多,抬起腳對準夏秋的肚子就是狠狠地一腳,夏秋慘叫一聲,鬆了手,整個人飛了出去。李九關上門,讓光頭趕緊開車,車子揚長而去,李九滿頭的汗,他的手剛才被那個女人抓的都是血,他攤開掌心,根本不是他想的錄音或者竊聽的東西,一對兒圓圓的戒指,很簡單的樣式,李九看那沾染上鮮血的戒指,是自己的還是那個女人的呢?

  「不!」這是夏秋第二次聽到蘇南這樣撕心裂肺的吼聲,她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痛讓她覺得自己要碎掉了,她抬起頭看著站在遠處的蘇南,意識突然變得模糊,她看著蘇南向著她跑了過來,抱住她,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蘇南盯著她的下身,她順著蘇南充滿恐懼的眼神看過去,她的下身一片的鮮紅,血液正從她的身體裡面流出,那是什麼?夏秋發出淒厲的尖叫聲,啊!啊!不,不,不要帶走我的十七。

  夏秋做了一個夢,夢裡面蘇南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笑著站在她的旁邊,然後她伸出手,讓我也抱抱十七好嗎?蘇南笑著把孩子交到她的手裡面,她明明抱住他了,為什麼她的手會鬆開,她低頭看著摔在地上的孩子,滿身是血的孩子,夏秋大叫著從夢中醒來,她張大眼睛,大口的喘息著,她看著那坐在她的床邊一臉憔悴的男人,她一把抓住他的手。

  「蘇南,十七呢?你告訴我,十七沒事兒對不對?」

  辦南笑了一下,可那笑容讓夏秋覺得好苦,也好冷,蘇南把自己的手從夏秋的手裡面抽了出來。

  「夏秋,錢就那麼重要嗎?」

  夏秋迷茫的看著蘇南,他在說什麼?蘇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的時候,那裡面只有徹骨的冰寒,他掏出衣兜裡的支票本,拿出筆在上面寫下一百萬的金額。他把支票遞到了夏秋的面前。

  「夏秋,那個黑袋子裡面裝了一百萬,我現在給你一百萬,你能把十七還給我嗎?你能把我兒子還給我嗎?」蘇南衝著夏秋大聲的吼叫,一百萬,為了爭奪那一百萬,賠上了他的兒子,賠上了他再次想要娶她的願望,賠上了他們將要擁有的所有幸福。

  「十七沒了嗎?」蘇南在說什麼對於夏秋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她只聽到一句話,她的十七沒有了嗎?夏秋低下頭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面,她的十七呢?真的沒了嗎?

  他們走出迪士尼,葉磊也聽完了十七的故事,他拉著夏秋進了一家珠寶店,像個暴發戶一樣指著那擺滿戒指的專櫃。

  「這麼喜歡戒指,就挑一個吧。」

  夏秋看了一眼葉磊,她坐到專櫃前,讓賣首飾的小姐取出一對兒戒指,夏秋把那戒指拿到手裡面遞給葉磊看。

  「那戒指跟這對兒差不多的樣子,後來我想起那一幕總是覺得自己特別的傻。可是那個瞬間人就跟魔障了一樣,大約也是被嚇住了,覺得沒了那個戒指我和蘇南就完了。這件事兒我沒資格怪任何人,甚至連那劫匪都沒有辦法怪罪,我是十七的媽媽,可是在那個時候我沒有保護我的孩子,而是為了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去爭去奪,結果呢?戒指沒有了,十七也沒有了,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懲罰我的貪心,懲罰我的不負責任。

  如果說五年前那件蠢事她可以恨蕭擎,那麼這一件事她只能恨自己,她甚至沒有臉去和蘇南解釋,我要拿的是送你的戒指,無論怎麼樣的解釋都沒有辦法減輕她的罪孽,她在最危險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十七的媽媽,她只在乎那所謂象徵幸福的東西,是她沒有保護他們的兒子,是她害死了十七。

  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於她和蘇南的未來就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她只是覺得虧欠,她欠蘇南的太多了,五年的深受,全心期待的兒子,她留在他的身邊不過是為了贖罪,她已經不奢望幸福了,只伴在他的身邊,一天又一天。

  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夏秋拿著戒指微微泛冷的手,夏秋抬頭看著葉磊,這個男人總是這麼的溫柔,他的話不多,有的時候甚至不說話,可是卻用最簡單的方式給她溫暖,夏秋放下戒指,跟著葉磊一起出了珠寶店。

  葉磊一直拉著夏秋的手,一句話也沒有說。這個世上沒有聖人,看似完美睿智的夏秋也有衝動犯錯的時候,只是上天對她太過殘忍,她每一次的錯誤都要付出常人無法承受的代價,她已經受夠了懲罰,讓人無活對她有再多的苛責。所有的人都說他葉磊是溫柔的好男人,可是他也犯過錯,他的錯沒有報復在自己的身上,卻是把最在乎的人推到了火坑。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救贖她,夠了,一個人最寶貴最美好的五年她都用來贖罪了,真的夠了,現在就讓他給她幸福吧。或許他還沒有愛上她,但是,他會對她好,他絕對不會傷害她一分一毫。

  夏秋靠在酒店的落地窗邊上,看著維多利亞港的璀璨夜景,那些繁花盛開的妖嬈從來都不屬於她,葉磊走到她的旁邊,遞給她一杯朗姆酒。

  「糖酒?沒看出來,你這麼喜歡甜東西。」這是白一涵對朗姆酒的稱呼,她跟白一涵在一起呆久了,連喝酒的口味都變得相似,這種甜甜的酒對於她們來說真的算不上酒。

  「你的心裡面太苦了,以後多吃點甜的東西,心情也會變好的。」葉磊搖晃著酒杯,舉杯碰了一下夏秋的杯子,夏秋低頭品了一口,口感甜潤,芬芳馥郁,倒真是讓人的心也變甜了許多。她有多久沒有吃過這麼甜的東西了?就連曾經最愛的抹茶蛋糕都有太久沒有吃過了。

  「你喜歡陳奕迅的歌是嗎?」葉磊把一張cd塞進了光驅,他們今天有去cd店,夏秋只挑了一張陳奕迅的專輯。

  「有了共鳴就有了喜歡。」那個男人特有的嗓音總是在陳述一個個讓人哀傷的故事,輕易地叩響了她的心弦。

  「陳奕迅不是只有一首十年的,這首歌也很好聽。」葉磊按下播放鍵,他放下酒杯,走到了夏秋的身邊,張開手臂把夏秋抱進了懷裡,夏秋的身子瞬間變得僵硬,葉磊抬起手摸了摸夏秋柔軟的頭髮。

  「別緊張,閉上眼睛,好好聽歌。」葉磊溫柔的聲音和著悠揚的曲調一起在夏秋的耳邊低唱。

  「燭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個答案戀愛不是溫馨的請客吃飯,

  床單上輔滿花瓣擁抱讓它成長太擁擠就開到了別的土壤,

  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換來期望期望帶來失望的惡性循環,

  短暫的總是浪漫漫長總會不滿燒完美好青春換一個老伴。

  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

  每個人都是這樣享受過提心吊膽才拒絕做愛情待罪的羔羊,

  回憶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緊就變黑暗等虛假的背景消失於晴朗,

  陽光在身上流轉等所有業障被原諒,

  愛情不停站想開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你不要失望蕩氣迴腸是為了最美的平凡。」

  夏秋閉上眼睛細細的聆聽著每一個音符,她的回憶已經消散,她的業障也已經贖完,然後呢?她真的能擁有地老天荒嗎?

  一個溫暖柔軟的唇覆住了夏秋的唇瓣,帶著淡淡的朗姆酒的香氣慢慢的侵入,淺嘗輒止,沒有任何褻瀆的意味,就如葉磊這個人一樣,溫柔的讓人無法責備。葉磊離開了夏秋的唇,貼在她的耳邊低語。

  「這首歌叫做愛情轉移,夏秋,要不要試試看?我是認真的。」

  夏秋抬眼看著葉磊,葉磊深邃的眼睛裡面都是她的影子,那一刻,夏秋說不出拒絕的話。這個男人的溫柔,果然可怕的讓人無力招架。

  白一涵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蘇南?她笑了,帶著些報復的快意,看著這個滿面鬍渣憔悴不堪的落魄男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是不是已經太晚了?

  「你知道夏秋去了哪兒嗎?」蘇南開門見山,他真的要瘋了,他用盡了所有的手段,可是夏秋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音訊。

  「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白一涵勾起了唇角,昨天夏秋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用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真的沒有問她在哪裡,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過得好不好?

  「我要找到夏秋,我有很多話要和她說。」五年了,他們明明是那麼的靠近彼此,卻又是那麼的陌生。

  「你想說,人家不一定想聽,夏秋想說的時候,你不是就不想聽嗎?武斷,自私,蘇南,你真的是糟糕透了,夏秋瞎了眼才會等你那麼多年,現在她醒了,我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你認為我會再把她往火坑裡面推嗎?」即使當初是夏秋的錯,那這五年也夠了,她甚至感謝蘇南最後的決絕,讓那個傻瓜終於醒悟了。

  「我會讓她幸福的。」蘇南握緊卻拳頭,他現在只有一個信念,找到夏秋,讓他們重新開始。

  「蘇南,你現在說這話不覺得好笑嗎?夏秋沒有給過你機會嗎?她在你身邊五年,甚至連兒子都打算給你生了,還不夠嗎?可是你呢,你都幹了些什麼事兒?我白一涵這輩子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兒,可是十七,那是我永遠的罪。你以為夏秋拚死拚活要的是那一百萬嗎?她不讓我說,我偏偏要告訴你,不是,那傻丫頭買了一對兒戒指想要送給你,她說那是她欠你的,我當時在醫院看到她的時候,她的指頭指甲都是血,她沒有保護好十七,她丟了十七,也丟了你們的戒指。你是瞎了嗎?有眼無珠的狗東西,你看不到她的掙扎她的苦嗎?我問你,十七走了後,夏秋笑過嗎?她真心的笑過嗎?」

  白一涵用手指一下下的戳著蘇南的額頭,把這麼多年的憤恨通通的扎進了這個男人的心裡面。十七是他們所有人的傷,她恨蕭擎,恨自己,更恨蘇南,他怎麼可以在那個時候扔下一張支票留下那些殘忍的話就轉身走人呢?在夏秋最脆弱的時候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蒼白的世界,當她醒過來衝到醫院看到夏秋的時候,她甚至以為死的不是十七,而是夏秋。白一涵抱住夏秋,一聲聲的哭喊。

  「夏秋,哭出來啊,你哭出來啊。」她看不到夏秋的眼淚,卻覺得那麼的痛。

  「一涵,我哭得話十七能回來嗎?」後悔沒有任何的用,如果殺了她能讓十七活過來,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刺穿自己的胸膛,可是不能,十七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戒指,什麼戒指?我,我不知道。」蘇南退後了兩步,高大的身形有些踉蹌,這麼多年夏秋到底隱瞞了他多少東西?笑嗎?從什麼時候開始,夏秋再也不對著他哭也不對著他笑了。

  「哼,你知道什麼?五年前的事你不知道,十七的事你也不知道,夏秋爸爸死了你還是不知道,五年的時間你堵住自己的耳朵,閉上自己的眼晴,燈紅酒綠,歌舞昇平,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面拒絕去看夏秋的人,夏秋的心,夏秋的努力和掙扎都他媽的餵了狗了,現在夏秋醒了,有了新的開始,有了更好的男人陪著她,你以為她會回頭嗎?五年的時間足夠磨平一顆愛的心,她已經不愛你了。」五年,夠了,真的夠了。

  「你說什麼男人?」蘇南伸出手緊緊的抓住白一涵的手臂,一想到夏秋可能拉著別人的手,對著別的男人笑,蘇南就覺得好疼,有人用刀子在他心裡面挖一樣的疼。

  「我說,有一個溫柔的好男人陪在夏秋的身邊,他在追求夏秋,而夏秋,」白一涵勾起了唇角,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殘忍,可是卻控制不住想要傷害眼前這個男人的慾望,她一字一句的吐出最惡毒的詛咒。

  「夏秋答應了,她不要你了。」

  那一刻,蘇南終是嘗到天崩地裂是什麼樣的滋味。

  白一涵真的要被蘇南逼瘋了,從那天她說了夏秋不要他開始,蘇南便開始以背後靈的形式跟著她,出門,逛街,吃飯,只要一回頭,這人絕對在她方圓三米以內,用極其哀怨的神情看著她,然後沙啞的聲音單調的重複著一句話。

  「告訴我夏秋在哪裡?」

  白一涵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膽子很大的人,可是當真被蘇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嚇得不輕。

  「你當你是復讀機啊?」她衝著蘇南嚷嚷。

  「告訴我,夏秋在哪裡?」蘇復讀機用標準的音調回答了白一涵的問題。

  白一涵被折磨的徹底神經衰弱了,她連晚上做夢都能夢見蘇南問她,夏秋在哪裡?她在夢中大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起來後白一涵對著鏡子梳頭髮,看著梳子上面纏繞著的大把的頭髮,白一涵用手在腦袋上面揪了一下,又是一把。她抬頭看著鏡子,突然間就看到蘇南青白著一張臉出現在了鏡子裡面。

  「啊,鬼啊!」白一涵慘叫一聲,哆哆嗦嗦的扭頭看著那神秘出現在她家的蘇南,她在蘇南的腳下找了半天,她拍拍自己的小心肝,還好有影子,白一涵想爆粗口了,你丫以為這是在拍鬼片嗎?

  「夏秋在哪裡?」蘇冤魂再次幽怨的開口。

  白一涵看著蘇南,這人已經魔障了,她要是再不告訴他,還不知道他要做出什麼更嚇人的事兒呢?她拿出紙筆嘩啦啦的從手機上面抄下一行數字,像拿著道符一樣直接貼在了蘇南的腦門上面。

  「滾,滾,滾,別再在我面前出現了!」

  白一涵一把將蘇南推出門去,把門重重的關上。她靠在門背上,閉上了眼睛,蘇南,你要到了號碼又能怎麼樣?找到了他們不也是自己找虐嗎?何必呢?

  蘇南走出白一涵的家,他按著那行號碼撥了出去,他的眼睛瞬間放大,竟然是個認識的人,葉磊?怎麼會是他的號碼?葉氏不是被凌氏收購了嗎?葉磊不是聽說也消失了嗎?為什麼會和夏秋在一起?蘇南皺緊了眉頭,白一涵口中的好男人就是葉磊嗎?

  葉磊構出震動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對著夏秋微微笑了一下,走到了一邊,接起了電話,這才幾天,蘇少爺就追到了他這裡,看來這人也不是個能夠放得開的主兒。

  「蘇總經理,好久不見,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葉磊,夏秋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們現在在哪兒?」蘇南哪裡有心思和這隻狐狸糾纏,他開門見山的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葉磊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夏秋,夏秋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風衣,微風燎起衣衫的下襬,拂過女人纖細的腰肢,帶著別樣的誘惑,鼓動人心。這些日子夏秋在試著接受他,他也在試著愛上她,他們都很努力,只是結果,葉磊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每次他輕輕抱住夏秋的時候,那不可避免的僵硬真的讓他很無力,他葉帥哥的魅力就真的不如電話那頭的男人嗎?

  他知道夏秋的心裡面有個解不開的結,就在這電話的另一端,他如果真的想要和夏秋在一起,這個結就必須由他們一起解開。這是一場戰爭,也是一場賭局,如果他贏了,或許就能贏得下半生的又一次幸福,如果他輸了,他也希望這個苦命的女人能夠得到幸福,至於那份幸福是該由他還是蘇南給予,那就是夏秋的決定了。不過,他不會退縮,比起那個傷透了夏秋心的混蛋,他實在是太有優勢了。

  「我和夏秋在香港,天雲酒店。」說完這句話,葉磊掛上了手機,他不需要答案,他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會追來的,而且會很快。他走到夏秋的身邊,面容上帶著一貫溫柔的笑容。

  「怎麼了,有事兒要忙嗎?」夏秋不得不承認,葉磊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博學溫柔健談體貼,符合一切好男人的標準,有的時候那種近乎完美的好讓夏秋覺得不真實,這個世上真的有這麼好的男人嗎,而這樣的男人說的認真是真的嗎?

  「有個朋友要過來,估計晚上的時候要一起吃個飯,到時候一起去吧。」

  「你的朋友我又不認識,還是不打擾你們了吧。」夏秋皺了一下眉頭,她覺得自己和葉磊的關係還沒有到涉足彼此朋友的地步。

  「你認識的,沒有人比你更瞭解如?,是蘇南。」

  葉磊看著血色一點點的從夏秋的臉上褪去,他看著夏秋的眼神變得驚慌甚至有些憤怒,她轉身就要逃跑,卻被葉磊從身後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夏秋,不要再逃避了,你能躲著他一輩子嗎?」葉磊知道現在讓夏秋面對蘇南或許有些殘忍,可是這個時候他在她的身邊,他陪著她,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去承擔的。

  「我。」夏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的忘卻之旅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爸爸,十七,雲山,她和蘇南有關的回憶正在被她一點點的抹去,或許真的到了該驗收成果的時候了,可是當葉磊說出蘇南的名字的時候,她潛意識裡面第一個想法就是逃跑,逃離這個男人。

  「夏秋,你還有我,我就在你的身後。」葉磊讓夏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口上,讓她感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不要怕,讓我做你的後盾,無論前面是洪水猛獸還是吃人的惡魔我都會陪著你走到最後。

  「葉磊。」夏秋看著那圈在她腰間厚實的大手,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謝謝你陪著我,謝謝你給我勇氣,可是,我要拿什麼來回報你呢?我真的能回報你嗎?十年的時間她在蘇南身上消耗掉的不僅僅是光陰,還有愛人的能力。

  「夏秋,記住,不要逼自己,他就和那些回憶一樣,告別了,揮揮手,你才可以真正的向前走。」我沒有逼你,你也不要再逼迫自己了,這些年你過得太苦太累,現在是該放鬆享受快樂和幸福了。

  蘇南定了晚上的機票,用中間這兩個小時的時間打理自己,洗澡理髮刮鬍子,褪去蘇冤魂的鬼樣子,等到他出現在機場的時候又是衣冠楚楚風流倜儻的蘇少爺了。葉磊又如何?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從他的手裡面奪走夏秋,他看著落地玻璃反光出來的男人影子,真是有夠扯的。可是,這不就是事實嗎?沒有夏秋在身邊,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不就是他的真實寫照嗎?

  他要見到夏秋,他就要見到夏秋了,他抑制不住雙手的顫抖,激動,期待,還有那隱隱的不安。從夏秋消失到現傑,四十七天了,一千一百二十八個小時,他在思念和悔恨的煎熬中度過,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人是最蠢的。

  而他是失去了才知道睜開眼睛去看清楚那個人,那個陪伴在他身邊十年的人,那個被他傷的體無完膚再也無力去愛的人,他能追加她嗎?這個問題不需要答案,無論能不能,他都必須去追,沒有了夏秋,他真的活不下去。一個人或許可以為了很多人去死,家人,朋友,知己,愛人,可是那個讓你要為了她活下去的人,才是你心中最要的一塊,少了她,他真的不知道他要怎麼去活了?

  蘇南踏出飛機的那一刻,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終於和夏秋站在同一方土地了,他仰頭看著天空。

  「小秋,我來接你回家。」你,願意嗎?

  夏秋低著頭用刀叉切割著盤子裡面的牛排,她的動作優雅而高貴,只是眉頭微微蹙起,其實她並不是很喜歡吃西餐,總覺得麻煩,有太多的講究,反而讓吃飯的樂趣降低了不少。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和蘇南去sweet約會的時候,她笨拙的讓刀叉在盤子上發出難聽的聲音,然後羞得滿面通紅,氣憤的扔下刀叉,瞪著蘇南,用絕食表示抗議。蘇南笑著伸出手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把自己切好的牛排遞到了她的面前。

  夏秋看著眼前遞過來的牛排,每一塊都切得大小適中,這不是蘇南的傑作,蘇南可切不出這麼整齊的樣子,她抬頭看著對面的葉磊,他笑著把牛排換到了她的面前。

  「美麗的小姐,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夏秋接過葉磊遞過來的盤子,正想說謝謝的時候卻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她整個人都僵住了,隔著玻璃窗她怔愣的看著那站在玻璃窗外的男人,那一瞬間,夏秋只有一個感覺,蘇南,瘦了好多。

  緣分有多麼奇妙?他讓這個世界變得狹小,蘇南直奔酒店,只是碰巧經過這家西餐廳,只是隨意抬頭向裡面掃了一眼,只這一眼卻再也無法挪開視線,蘇南痴痴地看著夏秋,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臉,想用力的擁抱住她,想在她的耳邊大聲的說,小秋,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好想你!可是,他們之間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卻好似隔了千山萬水。他只能站在這裡,呆呆的看著夏秋,小秋,好久不見,過得好嗎?

  葉磊順著夏秋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看到那站在門外的蘇南,他以為他還能和夏秋好好享受一餐晚飯才要面對蘇南呢,看來,這頓飯注定是吃不好了。

  葉磊坐在了夏秋的身邊,蘇南坐在了他們對面,夏秋的目光在兩個男人之間巡視了一遍,突然覺得好笑,這算什麼?新歡舊愛齊聚一堂?她該怎麼做?和葉磊親樣我我讓蘇南鬱卒不堪?夏秋突然覺得好無力,真是沒勁透了。

  蘇南看著夏秋盤子裡面被切的大小適中的牛排,他有多久沒有為夏秋切過牛排了?以前這種事情他從來都不假手於人,看著夏秋張著小嘴巴咀嚼著那一塊塊小小的牛排,蘇南就覺得幸福,那種感覺現在想起來卻覺得遙遠甚至陌生。

  他還記得有一次,夏秋陪著他一起去談生意,對面坐著的是個三十歲左右女經理,他把切好的牛排端了起來,夏秋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接住,可是,他卻把它遞給了對面坐著的女人,他看著夏秋僵硬在空中的手,甚至殘忍的笑了一下。蘇南突然覺得胸口被堵住了,他看著夏秋的盤子,現在他想為她切牛排了,可是她卻已經不需要了。有人比他切得更好,更精緻。

  一頓飯蘇南吃的苦,夏秋是食不知味,葉磊倒是吃的挺舒服,末了還記得給夏秋要了一個芒果布丁。

  「夏秋喜歡吃抹茶的。」蘇南看著黃色的布丁,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他記得的,他從來沒有忘記,他的小秋喜歡吃抹茶。他要了一個抹茶布丁也放在了桌子上面。

  「同一種東西吃了十年總會膩的,有的時候換換別的口味也挺好,芒果的,蜜桃的,藍莓的,焦糖的,選擇真的很多,其實你會發現,適合你的並不一定是抹茶。」葉磊還是把芒果布丁推到了夏秋的面前,甜品是這樣,男人也一樣,偶爾換換口味,你就知道那或許不是你唯一的選擇,或許會有更適合你的口味。

  夏秋接過葉磊遞過來的芒果布丁,用小勺子挖了一小勺,放到嘴巴裡面,沒有抹茶的清香,卻有一咱怡人的酸甜,當真是別有一種滋味,或許十年的執著真的讓她錯過了很多東西,不僅僅是美食。

  蘇南看著桌子上面那無人問津的抹茶布丁,那綠色一塊塊的凝結成了讓人噁心的黴斑,腐爛了,變質了,再也找不到原來的樣子。蘇南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那個初見的十七歲夜晚,他跑了幾條的街為夏秋買來了一個抹茶蛋糕,他把自己的唇小心翼翼的觸碰到少女的唇邊,印下一個帶著抹茶氣息的初吻。

  蘇南閉上了眼睛,他都快要忘了親吻夏秋是什麼樣的滋味了,他和夏秋在一起糾葛了十年,好多事情都模糊了,好多事情都淡忘了,只是初見的那夜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面,連那一夜的氣息都那麼的清晰,讓人永生難忘。人生若只如初見,一切都停留在最開始的美好該多好,沒有後來的害和不信任,沒有那些曲折波動,他們該有多麼的幸福。

  「夏秋,我有話和你說。」出了門,蘇南攔住了夏秋,他有很多話很多話要對夏秋說,而這裡並不需要第三個人。

  「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嗎?」葉磊走到夏秋的旁邊,看著夏秋。他說過,要在她的背後的。

  夏秋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兩個男人,英俊,帥氣,任誰看了都覺得完美。她什麼時候成了被人爭被人搶的寶貝了?在她以為自己的青春已經燃燒殆盡的時候竟然變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人生,何等的神奇。

  「不用了,你先回酒店吧。」夏秋看著葉磊,這是她和蘇南之間的事情,她必須自己去面對,自己去解決。

  「好,回來了記得給我說一聲。」葉磊傾身向前在夏秋的額頭上面輕輕地吻了一下,眼角掃到蘇南憤怒的要殺人的目光,他勾起了唇角,現在有資格親吻夏秋的人是他,而不是蘇南。這個男人只是一個需要告別的過去,他相信夏秋是的想要從這個男人的桎梏中逃脫,他相信夏秋也想給他們一個全新的開始。

  夏秋和蘇南一前一後的走到了橋上,蘇南走在夏秋的身後,他很少走在夏秋後面。

  他們曾經是並肩而行,他拉著她的手,十指相扣,以為那就是一輩子。後來他放開了夏秋的手,可是他知道,夏秋跟在他的身後,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他回頭,夏秋一定會站在那裡,對著他微微的笑著,所以他有恃無恐,因為有個人總是站在他的身後等著他。

  可是現在,他看著走在他前面一步步遠離他的夏秋,她再也不會等他了,甚至不會回頭看他一眼。這一回,是她不要他了,蘇南突然覺得害怕,一股寒意從心底湧出,竄遍了他的全身,他再也顧不得許多,他快速的追上夏秋,一把抱住她,把她壓在了大橋欄杆上,緊緊地箍在自己的懷裡,再也不放手。

  「小秋,小秋。」蘇南緊緊地抱著夏秋,當夏秋真的被他抱在懷裡的瞬間,他才知道那種思念已經入了骨髓,他有多麼想念懷裡的這個人,想她的味道,想她的身體,她的每一個細胞,他恨不得在這一刻天地毀滅,讓這個人再無法逃離他的身邊。

  「你去哪裡了?為什麼要走?為什麼?我找不到你,哪裡都找不到,小秋,別走,別不要我!」夏秋的臉被蘇南緊緊地壓在胸口,她看不到蘇南的表情,卻從蘇南那撕心裂肺的吼聲中聽到了哭泣的聲音,蘇南哭了,夏秋咬緊了自己的嘴唇,她又一次讓蘇南哭了,可是這一次,她卻嘗不到心疼的滋味。

  「蘇南,你回去吧。」夏秋抬起手臂輕輕地拍打著蘇南的脊背,即使不心疼,她也不想看到蘇南哭,這樣的表情太不適合他了,他應該依舊的冷漠,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蘇南,這樣痴情的蘇南,會讓夏秋覺得陌生,甚至可笑。

  「回去?我能回到哪裡去?」沒有你的地方,哪裡對我都是一樣的,哪裡都是黑夜,他看不到一絲光亮,只有徹骨的冰寒。

  「蘇南,回去吧。你不是要結婚了嗎?回去娶了孟依然,你不是很愛她嗎?」夏秋靠在蘇南的懷裡,享受著片刻的溫暖,以後這樣的溫暖就要屬於別人了,而且那個人,她不會和她爭。

  「小秋,除了你,我誰也不要,我只要你。我去了雲安,我知道了你爸爸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戒指的事情,小秋,這麼多年你都瞞了我多少,你為什麼什麼也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多給我一些信任,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夏秋靠在蘇南的懷裡,這麼多年了,她最想聽到的就這麼一句話,我只要你。現在終於聽到了,可是卻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悸動,聽到了只是聽到了,卻再也無法回應這句話。爸爸的事情,十七的事情,讓她如何說,錯的不說蘇南,是她,是她在第一步就走錯了,然後一步步的錯下去,直到無法挽回,那些所謂的理由都只是蒼白的藉口,她沒有辦法再對他開口。

  「小秋,別不要我,像以前那樣,把我搶回來好嗎?」他無法承受被夏秋拋棄的痛,她怎麼可以讓他去娶別人,怎麼可以?

  「呵呵,我以為你不知道那些事兒是我幹的呢?」夏秋笑了,她當初的那些伎倆足夠出本書了,如何趕走上司身邊的女人,一定會熱賣的吧,那時候的她用盡了心機,甚至不擇手段。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只是裝作不知道,看著你周旋在各個女人之間,看著你用盡手段把那些女人統統趕走,蘇南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但他卻是一直的縱容著。

  「現在想想,我都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真是厲害,你還記得羅小姐嗎?我找人偷拍了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曖昧照片,拿著那些照片威脅她,讓她自動消失。還有那位叫Linda的美人,我給她說蘇氏現在就是一個空殼子,負債多的讓人無法想像,嚇得那位美人花容失色,匆匆和你say goodbye,甚至哈巴你送給她的戒指拿去鑑定,看是不是真的。還有喬小姐,我只是告訴她我就是你見不得人的小三,順便說你身邊的女人多的數不勝數,那位知書達理的小姐走的時候把一杯紅酒潑在了我的臉上,我告訴自己,沒關係,紅酒美容的,真的沒關係。」

  夏秋靠在蘇南的肩上,突然想要這些事情統統的告訴他,以前她什麼都不說,那是因為她在乎,現在她說了,只是因為她真的不在乎了。

  蘇南緊緊地抱著夏秋,他想抽自己的臉,那些時候他在幹什麼?他在欣賞夏秋的狼狽,看著她掙扎,他笑的高傲,他比那些女人更可惡。

  「最慘的不是這幾個,是殷小姐,那個女人真的很完美,而且她很愛你,對待別人的那些招數用在她身上通通都沒有用,你知道我最後是怎麼讓她死心的嗎?」

  蘇南呆呆的看著夏秋,他不知道,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那時候真的是瘋了,我讓一涵用鞭子,在我的背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鞭痕,然後我帶著殷小姐去洗手間,讓她看我慘不忍睹的後背,我給她說,蘇南有這個癖好,你能忍受嗎?她果然被嚇住了,看著她慘白的臉色,我知道我贏了,那鞭子抽在背上的時候真的好疼,白一涵都哭了,可是我沒有哭,我連眼淚都流不出來。蘇南,你看到那些痕跡了吧?可是你沒有問過我,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呢?我只是想讓你問我一句,疼不疼?你知道嗎。真的好疼。」

  眼淚順著夏秋的眼角一滴滴的落下,那個時侯無法流出的眼淚在這一刻決堤,她還記得當時蘇南的手在她的背後撫摸,並不溫柔,那種疼痛讓她咬緊牙關也無法忍受的顫抖,她要的不多,只要蘇南一句疼不疼?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她甚至不敢睜開眼睛,她怕看到蘇南眼睛裡面的嘲諷,那會讓她徹底的崩潰,那個時候的她,真的是賤透了。

  「小秋,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你疼了。」蘇南的手在夏秋的背後一下下的撫摸著,妄圖撫平那已經不存在的疤痕。只是歲月已經帶走了那些傷痛,他無論如何也無法觸及那個時候的夏秋。

  「蘇南,回去吧。」夏秋在蘇南的懷裡哭夠了,她抬起頭,看著蘇南,他要坦誠,她就給他了,可是卻沒有再多的了。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孟依然,我只要你,小秋,我只要你一個。」他抱緊夏秋,他糊塗了五年,現在他是真的醒了,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他再也不會放手了。

  「蘇南,這一回,你必須回去。」

  「為什麼?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再把我搶回來?為什麼要把我推倒別的女人的懷抱?」是因為你累了嗎?再也沒有力氣去搶了嗎?沒關係的,這一次我自己回來。

  「因為孟依然不是別的女人,蘇南,你難道從來沒有好奇過嗎?為什麼孟依然和我長得那麼像?」夏秋一直很好奇,為什麼蘇南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真的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嗎?」

  「為什麼?」蘇南突然想摀住自己的耳朵,他覺得這個答案他無法承受。

  「因為啊,她,孟依然,是我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