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說完這句話,她看著蘇南瞬間失去血色的臉,她有些後悔,卻也有些快意。這些年她太苦了,苦的都有些麻木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好殘忍,她本來打算瞞著蘇南一輩子的,可是是這個人說要坦誠,那她就不再已瀰漫了,當真相被揭開的那一瞬間,連她都覺得這真像是一場鬧劇。
「呵呵,真好笑,哈哈,真是太他媽的好笑了。」蘇南放聲大笑,只是那樣的笑聲,好刺耳,也好心痛。
「小秋,你是說,我給了你一張支票說要分手,然後我要娶的女人是你的親妹妹,我娶她是因為她長得像你?怎麼可能不像,她是你的親妹妹啊,怎麼可能不像呢?」
蘇南對著夏秋大聲的嘶吼,為什麼要瞞著我?這麼多年來,你把一件件的事情都隱瞞住,讓我看不到。你縱容我的殘忍,我的任性。自己一個人把所有的苦難都抗住,直到那些痛苦壓得你再也無力前行,你被壓垮了,你累了,然後你拍拍屁股走人,把這一堆的爛攤子留給我一個人,讓我看清那些潰爛底下一顆破敗不堪的心,他們碎成了一片一片,再也拼不出原來的形狀,我們真的能回去嗎?他信心滿滿的來到這裡,以為只要自己低頭,抱住她,她就會回頭對著他微笑,說,我們一起回家吧!可是現在,他再也沒有這個自信了。
他認識孟依然是一年前的事兒,蘇南作為雲京大學校友中的成功人士被邀請回到經濟學院給大一大二的學生們做一次講座,蘇南和夏秋趕到學校的時候,講座已經快要開始了,學生會的會長拉著一個漂亮的女孩略帶緊張的給蘇南介紹。
「蘇師兄,這是今天晚上的主持人,我們學生會大二的外交部部長孟依然。」
「蘇師兄,你好。」少女甜美的笑容讓蘇南徹底呆住了,她是誰?那眉眼,那唇角為何如此的熟悉?她什麼長得這麼像夏秋。蘇南下意識的回頭看著那站在他身後同樣怔愣的夏秋,他看著夏秋緊蹙的眉頭,不,這個女孩不是夏秋,她的臉上那種純真快樂的笑容他從來沒有在夏秋的臉上看到過,尤其是那份乾淨的純真,或許她真的很像夏秋,但不是現在的夏秋,而是許多年前那個讓他捧在手心愛著寵著的夏秋。
蘇南勾起唇角對著孟依然露出一個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笑容,他伸出手拍拍少女的肩膀。
「那就辛苦孟師妹了。」他記住了她的名字,孟依然,多好聽的名字啊,少女瞬間羞紅了臉頰讓蘇南更是移不開他的目光,這一夜,他覺得自己好久不曾動過的心再一次的顫動了,只因為那似曾相識的容顏。
夏秋坐在第一排,看著台上漂亮動人的主持人和對答如流的蘇南,她看著蘇南的眼睛那麼專注的看著孟依然,覺得心口一陣陣的泛著疼痛,她按住自己的胸口。這個吸引走蘇南所有目光的少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雙眼睛,那雙墨綠色的瞳孔,那麼的漂亮。孟依然?呵呵,她不認識她的,她也不會知道在她兩歲以前她有一個姐姐天天抱著她,給她沖 奶 粉,天天逗著她笑。可是,夏秋卻記得她,更記得她的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名字,夏夏,我唯一的妹妹。
夏秋覺得耳朵嗡嗡的響著,她聽不清台上的人在說什麼,她的意識漸漸地變得模糊,她覺得坐在台上的不說蘇南和孟依然,而是蘇南和她。她看著孟依然臉上快樂的笑容,她像一個驕傲的小公主一樣受盡萬千的寵愛,在蜜罐子裡面一天天的長大,沒有痛苦,沒有憂愁。夏秋幻想著如果她還是當年的那個小公主,如果她的媽媽沒有走,是不是現在,她也可以像孟依然一樣坐在蘇南的旁邊肆意的歡笑,讓蘇南再也移不開視線呢?她是那麼的幸福,那麼的快樂。
掌聲響起,驚醒了夏秋的夢境。曲終人散,空蕩蕩的禮堂只剩下夏秋一個人,夏秋看著手機上面蘇南發過來的短信。
「我請學生會的學生們一起吃飯,你自己打車回吧。」
你想要請的人是夏夏吧?夏秋很想問問蘇南,卻只是把手按在關機鍵上,讓屏幕變成了一片黑色。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夏秋繞著雲京大學一圈圈的走著,她曾經和蘇南在這裡一起上自習,她看書蘇南看漫畫;她曾經和蘇南坐在這塊大石頭上面吃臭豆腐,蘇南討厭那種味道,把臉撇到一邊,她卻吃的開心無比,故意把充滿臭氣的嘴巴對著蘇南哈氣,氣的蘇南把她按在腿上大屁股;她曾經拉著蘇南在這橡膠跑道上一圈圈的跑步,她戳著蘇南有些柔軟的肚子,你再胖下去我就不要你了,蘇少爺一把抱住她,運動的方式多了,換種成嗎?比方說去床上,蘇流氓在咩咩秋的脖子上面咬了一口,咩咩秋立刻沒了力氣。她瞪著流氓,讓你胖死好了,胖死了也就沒人和她爭了。
一對兒男女騎著單車從夏秋的身邊經過,那個時候蘇南也買了一輛單車,天天帶著夏秋在學校和他們的小家來回往返,夏秋抱住蘇南的腰,偶爾壞壞的掐上兩下,看著車子東倒西歪,聽著蘇少爺狠狠的詛咒,今天晚上要是讓你好過我就不姓蘇。她總會悄悄地把自己的紅透的臉貼在他的背上,蘇南的後背真的好寬好溫暖,只是那種感覺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夏秋站在學校的大門口,看著那條回家必經的路,蘇南,你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怎樣也找不到你呢?
夏秋沿著柏油馬路向著她的小公寓慢慢的走去,直到一輛蘭博基尼停到了她身邊,夏秋看著那熟悉的車身,她揉揉眼睛,有些疑惑,很快就看到那氣急敗壞的男人從車裡面走了下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就把她抓上了車。
「幹嘛關機?大半夜的奔回家,你跑到哪裡去了?」蘇南調轉方向向著自己的公寓開去,他沒有看下去,只是惡狠狠的詢問,可是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急。夏秋看著蘇南的側臉,看著他額頭上面豆大的汗珠,她打開手機,一條條的短信湧了進來。
「到家了嗎?」夏秋看了一下時間,十點二十,她走回家需要十五分鐘,蘇南算的還真清楚。
「怎麼不回話?到家了嗎?」十點半。
「怎麼關機了?開機了給我個電話。」十點四十。
「快開機,我一會兒送他們回學校瞭然後過來接你,要是回來了到樓下等我。」十點五十。夏秋突然想笑了,她想著蘇南每隔十分鐘就跑出去打一次電話,然後發條短信,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定是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頓飯讓那些小孩子們怎麼吃的安生啊。
「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跑到哪裡去了?」蘇南梗著脖子,不想承認自己這一路有多麼的擔心,這麼多年來夏秋從來都是隨傳隨到,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只有夏秋找不到他蘇南,沒有他蘇南找不到夏秋的道理。沒有夏秋的消息,蘇南內心變得慌亂,甚至看著孟依然那純真的笑臉都無法讓他的內心平靜,他匆匆的結束了這場飯局,送了這一群學生回到了學校,然後就開著車一路尋找著夏秋的影子,直到看到那孤寂的背影蘇南才覺得自己鬆了口氣。
蘇南停下車子,拉著夏秋一路進到了他的公寓,關上門,夏秋突然緊緊的抱住了蘇南的腰,她抬起手輕輕地抹去蘇南額頭上的汗珠,那溫柔的動作讓蘇南的身子頓住了。
「蘇南,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你,在這個夜晚尤其的想你。
蘇南一把抱起夏秋走進了臥室,那個夜晚夏秋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妖嬈和嫵媚在蘇南的身下放肆的呼喊,蘇南真的覺得自己要死在夏秋的身上了,他用手一遍遍的撫摸著夏秋的臉,看著夏秋狹長的眼角,他甚至想要刪掉那剛剛問孟依然要過來的電話,可是想到那個笑臉,蘇南最終還是捨不得放下。
那一夜的激情並沒有讓蘇南明白什麼,他在第二天早上收到了孟依然感謝他款待的短信,而蘇南藉機邀請了這位美麗的少女一頓單獨的晚餐。蘇南追求別的女人的時候那些鮮花禮物都會讓夏秋去準備,可是在追求孟依然的過程蘇南下意識的避開了夏秋,他總覺得,孟依然是不一樣的,或許這一次,他是認真的。
或許是蘇南的刻意隱瞞,或許是下去的刻意迴避,這件事一直都沒有被夏秋放在心上。而真正讓小愛情意識到蘇南和孟依然的關係的人卻是另一個讓夏秋不想見到的人,她的媽媽,文茵。
這是夏秋第二次見文茵,她穿了一身咖啡色的套裝,頭髮高高的盤起,夏秋甚至無法在她黑色的髮絲中找到根白頭髮,只是眼角細細的小皺紋些微的透露出她的年齡。這也是在夏冬生死後文茵第一次主動聯繫夏秋。
「秋秋,最近過的好嗎?」文茵端著咖啡抿了一口,用紙巾輕輕地擦了一下唇角,每一個動作都優雅而高貴,真的很難想像她曾經在那貧窮的小屋子裡面住了十年的光影。
「你找我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夏秋沒有心思和這個女人拐彎抹角。
「我還記得上次聽你說你在蘇氏做總經理助理,是乃為蘇南總經理的助理嗎?」文茵的臉上依舊是親切的笑容,只是夏秋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她點點頭,算是承認了,只是有些好奇,文茵怎麼跑過來關心蘇南了。
「蘇南最近在最求依然,依然挺喜歡他的,我就是想問問,蘇南這個人怎麼樣?」
「依然是誰?」夏秋抬眼看著文茵,滿臉的嘲諷,蘇南和孟依然?她真的很想給這個女人說,你心目中的乘龍快婿天天晚上和你的另一個女兒翻雲覆雨,我們在一起快十年了你知道嗎?你想要知道嗎?
「秋秋,依然就是夏夏。」文茵抿住嘴巴,再也掛不住臉上的笑容,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她的女兒,是她曾經所有心思的寄託,可是現在,她坐在她的對面,卻讓她覺得那麼陌生,那麼冰冷。對於夏秋來說,她不是一個好母親,她拋棄了自己的女兒,她把所有對夏秋的愧疚和憐愛都轉移到了另一個女兒的身上,夏夏,她的依然,她把她當小公主一樣養大,看著她像秋秋小時候那樣對著她撒嬌耍憨,她就覺得自己看到的就是秋秋。
這麼多年來,看著孟霄和依然,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還有過一個女兒,有過一個丈夫,她知道自己怯懦自私,可是她好不容易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幸福,她真的不想讓任何一個因素去破壞。她從白一涵的媽媽白靈那裡輾轉得到了夏秋的聯繫方式,她偷偷的來看夏秋,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想要給她一些補償,可是看著一身光鮮亮麗的夏秋,她知道她不需要自己的錢,可是她欠下的其他東西她又還不起,說句心裡話,她有些害怕看到夏秋,尤其是那雙眼睛裡面的冰冷,讓她不敢直視。
「哦,原來是夏夏啊?我倒是想知道,你有沒有告訴她,她有一個姐姐呢?」夏秋突然覺得自己傻,她以為文茵找她是問她死去的父親的事兒,可是坐在這裡這麼久,這個女人對於那個愛了她一輩子的男人隻字未提,她的世界裡面只有現在的丈夫和女兒,而她和她的父親都是這個女人不願意提及的污點,一個女兒成了自己親生母親的污點,何其的可悲。
「秋秋,你,你別給依然說,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文茵突然有些緊張,她在女兒心目中是最完美的母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曾經拋夫棄子,曾經做過那讓許多人不齒的行徑。
「放心,我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嚼舌根。至於蘇南這個人,他啊,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個鑽石王老五,黃金單身漢,不過,如果你不想依然受苦的話,最好讓她斷了這個念想,蘇南這個人啊,沒有心的。」夏秋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那混蛋的心早就讓狗吃了。
「你很瞭解他?」文茵皺了一下眉頭。
「我們認識快十年了,你說我瞭解不瞭解他?」夏秋的唇角依舊是嘲諷的笑容,只是這一次她嘲笑的是自己。
「我倒覺得蘇南這個人不錯,那天逛街剛好碰到他和依然在吃飯,我覺得他是真的喜歡依然的。」文茵想起那個英俊的男人對自己女兒的百般呵護,那種感覺好像看到年輕的孟霄在追她的場景。
「真的嗎?」夏秋撥弄著自己的指甲,她知道蘇南最近很忙,甚至那種忙碌有些刻意的在躲她,是在追求夏夏嗎?追求她的親妹妹,夏秋咬緊自己的嘴唇,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原來還是會疼的。
「是啊,是啊,我真的覺得他們倆挺般配的,秋秋,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是依然畢竟是你的妹妹啊。你要是能幫得上她的話就幫幫她,她給我說,她真的挺喜歡蘇南的。秋秋,就當媽媽求求你了。」文茵看不到夏秋的表情,她自說自話的為另一個女兒籌劃幸福,卻不知道自己正在扼殺眼前這個女兒的幸福。
那一瞬間,夏秋真的很想把手裡面的咖啡潑到眼前這個自稱媽媽的女人臉上,撕毀她漂亮的偽裝。可是她知道這個女人什麼都不知道,她活在自己的象牙塔裡面以為所有的人都和她一樣幸福。現在她要為自己的女兒也編織一個象牙塔,夏秋甚至在想,如果她說我也喜歡蘇南,這個女人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說,你把他讓給依然好嗎?畢竟她是你妹妹。
妹妹?夏秋想笑了,她承認夏夏是她的妹妹,可是孟依然呢?不過是她母親背叛她父親的證據,說句難聽的話,那就是野種。可是對著文茵,夏秋自始至終都做不到刻薄,她無法和這個女人交心,也無法對這個女人憤怒,她看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對待一個陌生人她何須多說呢?
可是,這個女人卻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媽媽?真是有夠諷刺的,她不會去幫助孟依然得到蘇南,她不是聖人,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把那些對付別的女人的招式拿來對付自己的妹妹。無論文茵求不求她,她都不會,即使夏夏不知道有自己這個姐姐的存在,可是她卻一直記得這個妹妹,在那最冰冷的兩年,唯一對著她笑的人,唯一給她希望的人。即使現在看到孟依然純真的笑臉,夏秋都會生出一種淡淡的欣慰感,至少在那一場禍事中,還有這麼一個人沒有負擔沒有痛苦的幸福著。
夏秋回到辦公室,看著蘇南一邊看文件,一邊發著短信。那唇角眉梢的笑意讓夏秋覺得好諷刺,他在和夏夏發短信嗎?他在說什麼?今天有沒有好好上課?有沒有想我?夏秋就站在那裡,看著蘇南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與她漸行漸遠,她想起文茵的那句話,她好想衝過去拉住蘇南的領子問問他,你愛夏夏嗎?你真的愛上了我的妹妹嗎?
可是她沒有那個勇氣,這一次她真的怯懦了,害怕了,在最後的這一段日子裡,她用盡了心思像個小媳婦一樣乖巧的討好蘇南,對他好,極盡所能的好,這就是她最後的掙紮了。只是蘇南看不見,而那一紙支票撕碎了她所有的夢。
「小秋,我沒有碰過孟依然,從來沒有。」他追了孟依然快一年的時間,他親過她的額頭,拉過她的手,卻再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甚至連親吻都做不到。他以為那是自己對她的珍惜和寵愛,也是那份憐惜感動了孟依然,覺得自己被愛人捧著掌心寵著,尊重著。現在想想,蘇南都覺得自己可笑,他對孟依然根本沒有慾望,男人有衝動可能是愛你,也可能是不愛。但沒有衝動一定是不愛,可他卻不明白。
那個向孟依然求婚的夜晚,他下定決心要和她共度良宵的,可是最後他還是規規矩矩的把她送回了家。他從酒店叫了一個女人上來,卻抑制不住內心的煩躁和空虛。他看著手機,最終還是撥通了夏秋的電話,他知道,他的身體想要的到底是誰?可是卻不知道他的心想要的是誰?
「那又如何呢?你畢竟向她求婚了,她也答應了,這就足夠了。」她不會為了這樣的理由覺得驕傲,一個女人要靠自己的身體去留住男人,真的是可悲透了。
夏秋把自己的身子靠在欄杆上,她用力的向後靠去,身後是湍急的河水,那咆哮的聲音就好似惡魔在召喚。夏秋看著蘇南,她突然有些感激猛然的出現。其實從十七死後,她和蘇南的關係已經走到了一個死胡同,她滿心的愧疚只是為了補償,而蘇南再也無法對她有任何的愛意,可是他們卻都沉迷在這個死胡同裡面了,誰也不肯不回頭。直到孟依然的出現,讓夏秋徹底的清醒,她累了也夠了,她沒有力氣去爭去愛了。你蘇南愛娶誰就娶誰吧,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吧,和她夏秋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愛誰誰。
蘇南看著夏秋的身子一點點的原理,他甚至有種錯覺夏秋要從這座橋上跌下去了。他上前一步再次把夏秋緊緊地抱在懷裡,一如那年在雲山之上,如果時間能夠倒退該多好,回到十七還在的時候,回到雲山上他抱住她的時候,回到五年前求婚的夜晚,或者回到更早,他們初識的那一夜。
「夏秋,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想幹什麼?」
夏秋抬頭看著蘇南的眼睛,那裡面有嗜血的煩惱歌卡,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我想抱著你從這橋上跳下去,然後我們一起回到過去,回到十七歲那年的相遇。」沒有傷害,沒有痛苦,讓我們重新認識。男孩痞痞的對著女孩打招呼。
「嗨,你是夏秋嗎?我叫蘇南。」
夏秋笑了,她一把推開蘇南,她看著蘇南,一字一句的說著。
「曾經我想和你一起跳下去,只不過那是曾經。現在,就算你想跳,我也不想奉陪了。蘇南,我想好好的或者,為了自己,好好的活一次。」
那對曾經發誓說 You jump, I jump的少年少女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蘇南再也不是那個讓夏秋想要為了他去死的人,對於夏秋而言,遺忘蘇南她才能夠重生。
「蘇南,再見!」其實她想說再也不見,只是看著蘇南那傷痛的表情,她說不出口,她轉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之中,把蘇南一個人留在孤寂的橋上,蘇南低頭看著那湍急的河水,他再也找不到那個願意和他同生共死的人了,是他把她弄丟了,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