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在師父的懷裡修煉了一晚上,師父親密如初的態度讓我這幾日的煩惱都煙消雲散,我又回到了沒心沒肺的日子。
第二日一早,師父去參加壽宴,臨走前囑咐我要注意安全。雖然這裡是歸仙島,但因為歸仙島島主壽宴的緣故,嫉妖如仇的『正派人士』來了不少。雖說不至於在歸仙島的地盤上動什麼明顯的手腳,但小心點總不會錯。
我笑嘻嘻地對師父揮一揮衣袖,沒心沒肺地說有潘靈寶在一旁我就是想出事也出不了什麼事。師父一想也對,在我脖子上的五彩石頭附了一縷神識後就放心的走了。
我和潘靈寶昨日便約好要一起去赴胖魚姑娘的約,今日剛出門就看見他打扮風騷的站在走廊邊上,聽到我這邊的動靜,那雙不正經的丹鳳眼一眨,一個勾魂的媚眼就飛了過來。
潘靈寶看見我挺高興:「剛剛才見了你師父,差點沒嚇死我。」
他的話讓我很不滿,我瞪了他一眼道:「我師父才不嚇人,他又不會吃了你。」
潘靈寶兩手捂著胸口誇張地喘了兩口氣,他瞪大了兩隻眼睛驚訝地看向我:「難道你不知道你師父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人間的人販子嗎?!」
我啞然,回想起師父對我的緊張程度,雖然在心底信服了,但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我和潘靈寶一路打打鬧鬧地往胖魚姑娘所在的偏殿走,一時不查竟然跟三清派的人迎面狹路相逢。其實這條走廊也挺寬敞的,但絕沒有寬敞到能讓六個人並排擦肩而過。
潘靈寶對著三清派為首,看起來像是師叔那一輩的人禮貌性地點頭致意。按理說他身為小輩應該上前見禮,不過他對三清派冷淡的很,連表面上的禮節都有點懶得維持。在點頭致意後直接拉著我的手走到道旁,折了一朵嫩黃色的花插在了我的鬢角上。
我大感新鮮,這還是我第一次往頭上戴花,不由得伸手想往頭上摸。潘靈寶一把抓住我的手,瞇著眼睛看我:「平日裡看你傻模傻樣的,沒想到戴了花還有幾分姿色。」
潘靈寶就像一個隨時準備勾三搭四的浪蕩子,瞇眼看我的模樣風騷又輕佻。也許別人會被他這樣的外表騙了去,可我知道,真正讓他記掛在心上的,估計只有那條連轉身都有點艱難的胖魚。
我沒有計較他說我傻模傻樣,因為同樣的話我每天都要從師父那裡聽到兩三回。所以聽著聽著就習慣了。
我笑嘻嘻地扶著鬢角問他:「真的好看嗎?」如果好看的話,等會一定要讓師父也看看!一想到要讓師父看看我此時的樣子,心中不禁有點小羞澀。
我低下了頭,感覺雙頰有絲發燒。潘靈寶嘖嘖了一聲,笑著地逗我:「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告訴你好不好看。」
潘靈寶腳尖一點就化成了一股帶著花香的輕風飄旋而去。
「別小瞧人!」我一惱,就追了過去。
然而當我越過三清派的那些人時,笑容滿面的我與一雙凝視的黑眸不期而遇。不過是一個擦肩而過的距離,當我和他對視的時候,那凝視的目光卻讓我感覺已經過了千萬年之久。我的心頭驟然傳來撕裂般的隱痛,弄得我不明所以,只覺得三清派的果然跟我犯沖。
我率先挪開了目光,興高采烈地對前頭飄旋的那陣輕風喊道:「小心被我抓住!」
前頭那陣飄旋的輕風姿態風騷地扭了扭腰,像是對我表示不屑。我不甘落後地追了上去,隱隱聽見三清派的那個女修士用一種充滿不屑鄙夷的口氣低罵:「妖孽果然都不知羞恥!」
如果不是此時我不方便回頭,我一定會告訴那個女修士,比起『一年四季,不分白天和黑夜都發情的人類』,只有春天幹這事的妖怪們不知道正經了多少。
潘靈寶在我的面前時現時隱身,他這種逗弄的態度讓我很不滿,我瞅著他轉過殿角的空隙快速地從小香囊裡抓出一把土,然後捏成自己的模樣放在手心一吹。
小泥人變成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假人,我在小泥人的身上附了一縷神識,然後指揮著『它』跟上去,自己隱身偷偷潛到潘靈寶的身後。然後發現他正一臉懷疑地看著另一個『我』。
「笨石頭,你怎麼了?」潘靈寶現了原身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面無表情只知道追著他的『我』,心有懷疑,不靠近。
我心中暗道一聲『就是現在!』直接解除隱身術,張開雙手向潘靈寶飛撲了過去!
許是我身體帶出的風聲讓潘靈寶聽到了,他驚愕地回過頭,等他瞪圓了一雙丹鳳眼時,他已經被我飛撲在了身下。
一聲悶響。
「抓到了,哈哈!」我興高采烈地用雙手雙腳死死的抱住潘靈寶,就怕他化成一股清風逃跑。沒有想到潘靈寶不僅沒有化成清風,竟然還老老實實地讓我壓在身下不吭聲。
咦?該不會是被我壓壞了吧?雖說歸仙島的人總不至於被我一壓就壞,但我和師父還在人家的島上做客,總不能那麼沒心沒肺。
我輕輕扒開自己胸前那兩團總是妨礙我走路的肉團,從間隙裡看見潘靈寶飆紅的俊臉。潘靈寶一臉陶醉地喃喃自語:「好幸福 ̄ ̄ ̄ ̄」
我的注意力不在潘靈寶的神態上,我看著他的鼻子皺眉問他:「你也上火了?」
「嗯?嗯 ̄上火了,是上火了。」潘靈寶自動自發地欲要把臉再埋進我的胸脯裡。我一把推開他,並不是擔心他把鼻血蹭到我的身上,而是潘靈寶剛剛的神色總讓我感覺……很蕩漾?
不對,不對,我在心底否定這個想法,潘靈寶是歸仙島的人,才不是大馬那種沒節操的種馬。
「上火了就要吃點洩火的藥吧。」我正色看向潘靈寶。
潘靈寶一愣,臉上的顏色在青紫和深紅之間變換。片刻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正經的問我,能不能送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假人給他?
嗯?可能是因為方才在潘靈寶的臉上看見了跟大馬相似的表情,所以我心底有了一絲懷疑。
「你要我的假人做什麼?」我盯著潘靈寶的臉仔細分辨他的表情,潘靈寶正正經經道:「我覺得你這神通蠻有意思的。就想研究研究。」
原來是這樣,我心底放心了,然後給了一個確定的回答:「不行。」
先不提假人離了我的靈力加持會變成一把黃土,就是我有那個靈力也不想浪費在這方面。我把理由誠實地對潘靈寶說了,話音剛落,另一個『我』就嘩啦一聲,化成一把泥土。
我還沒怎麼樣,潘靈寶的表情相當的惋惜。當然我不明白他在惋惜什麼,相同的泥人我想捏就能捏,沒有什麼好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