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突變(2)

玄清道人顯然也極其驚訝,他連慘叫都忘了,瞪著雙眼看著鄧華一手插進他的腹中捏碎了金丹。

「你——」玄清道人不知要說什麼,他看著鄧華嘴角那絲越來越陰涼的笑意,怒意使他的臉慢慢憋紅,因口中噴湧而出的鮮血而口齒不清地怒叱:「叛徒!」

鄧華的眼光閃了閃,光華湮滅的黑眸中是早已瘋狂的惡魔,他在此刻露出最惡毒的面目,仰天大笑,像是聽到什麼大笑話:「我是叛徒?」他語帶譏諷地反問,視線掃過懷中的郭寶珍和不遠處的柳硯真,眸底漸漸聚起了風暴:「這三清派從上到下那個不是叛徒!」

「掌門為長不尊拐帶了魔妃生下郭賤人這個孽種,天才柳師兄為了掌門之位棄了大師姐,就是這郭賤人為了掃清障礙,竟然對大師姐下手,害得大師姐魂飛魄散連輪回都入不得!道義立場,情侶忠誠,姐妹情誼皆可叛,我這小小的叛出門派又算得了什麼?!」鄧華的聲音淒厲,彷彿在質問,又彷彿只是單單的指責。他瘋狂地笑,笑聲悲慘淒厲。

玄清道人瞪大了一雙紅牛眼,與柳硯真一同喝道道:「你說什麼?!」

鄧華沒有看玄清道人,只單單從他的腹中抽出手,將重傷臨死的玄清道人推倒一旁。他看向柳硯真的眼神仿佛是最陰森的惡鬼:「你不知道?」

「別騙人了!」鄧華不屑的,諷刺地看他:「從師姐除魔未歸你就猜到是這郭賤人動的手。可你就從來沒有想過為師姐報仇!」

柳硯真面色陰沉:「沒有證據怎麼能說是郭師妹下的手?」

「證據?」鄧華像是被柳硯真的話逗笑了,他的笑聲從小到大,陰寒尖利中裹夾著悲厲的笑聲讓人後背發毛:「就算有證據又怎麼樣?!」

「你們一個是掌門的掌上明珠!一個是門派的修行天才!」鄧華雙眼瞪大,一雙陰厲的眸子盯向柳硯真:「大師姐的命跟你們倆一比,多不值錢啊?!」

柳硯真的臉色格外的難看,鄧華彷彿存心不讓他好過,他低語:「你想不到吧?」他臉帶微笑地接著道:「師姐跟我定親的那天我送了師姐一對玲瓏佩。」他的聲音淺淺低了,眼神不知道放到何處,輕輕地,溫柔地低喃:「我本就想,師姐就是跟我定親我也不會強她。她若是不願意,我就永遠不提成親這一茬。我就是想看著她,想聽聽她說話。所以才趁著定親送了玲瓏佩!這本是我一點男人的小心思……」

鄧華面色忽然扭曲了,方才溫柔旖旎的氣息驟然消散,絲絲裊裊的魔氣在他的身上從散逸到勃發,使鄧華忽然變成了一隻隨時會向人索命的惡鬼,他厲聲道:「沒有想到你跟郭賤人這對狗男女私下定親了不說竟然還妄想隱瞞師姐!師姐有何錯?!就被掌門這個賊人派去萬魔山!功未成身未就——就先死在了這郭賤人的手裡!」扥

鄧華說到這裡又是一陣瘋狂的笑聲:「老天開眼叫我從玲瓏佩裡親眼瞧見了這郭賤人出手,不然我至死都不知道畢生仇敵是誰!」

「師姐!你若在天有靈且看著!我鄧華今日就要了這對狗男女的命給你報仇!」鄧華厲眸一睜,向懷中的郭寶珍射去,他的一雙人手已經化為利爪,舉手就要朝郭寶珍的天靈蓋抓去!

柳硯真持劍向鄧華攻去,我不安地向師父的胸膛扭動,聽了這麼長時間的『三清派秘聞』我真沒辦法不把這個一心為我報仇甚至不惜成魔的鄧華放進眼裡。

我催促著師父,師父水雷齊上向柳硯真的後背攻去,柳硯真若不想被淹死或者被雷劈死,就勢必要回身抵擋。

在郭寶珍與自己之間,柳硯真毫無懸念地選擇了自己,他回身結了法印,渾身微光籠罩,那些水雷被他通通擋在了身外。但師父和我的目的並不在他,我們看向鄧華,等待他殺死郭寶珍,吃了她的魂。

然而就在鄧華的利爪將要刺入郭寶珍的眉心時,郭寶珍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一陣金光。

鄧華慘叫一聲:「破魔咒!」

柳硯真平靜地站在那裡,他看向被威力最強的破魔咒打得奄奄一息的鄧華道:「真的郭寶珍早就被送我走了。師弟……」

柳硯真低低說了一聲,我們都沒有聽見他說了什麼。只看見他舉起劍似要給鄧華最後一擊。

鄧華慘聲厲道:「你們早就懷疑我了?!」

柳硯真搖搖頭:「本就不是為了防你。」

師父和我一聽都明白了,原來這招是防著我們的,若是師父執意要取了郭寶珍的命給我報仇,說不聽此時被破魔咒打中的就是師父了。這些臭修士真是好算計!

待金光散去,假的郭寶珍在地上跌成一堆碎玉。師父知道我不想讓鄧華就這樣白白送命,便騰身化出蛇尾。碧綠碩大的蛇尾勢如迅雷地掃過柳硯真與鄧華二人之處。

柳硯真倒著飛身躲過,鄧華被師父的蛇尾一卷便消失不見。

柳硯真趁著這個間隙念了法咒,抓起只剩一口氣的玄清道人,跳上被法咒招來的火鳳背上!

巨大的火鳳輕啼一聲,展開烈火翅膀,向天飛去。

師父因見了天敵而一愣,便叫這柳硯真脫了身。